《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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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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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爹没遇见我们老爷,才能在这偏僻地方糊弄人。更何况,你爹已经不在了,你这憨货手艺根本就不行,不然怎么拿别的铁犁撞,你打的就弯折了?”另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说道。
    “不用跟他多说,那衙役,这厮打的铁犁不能用,而且还行凶打人,我们要报官,你赶快去通报。”
    “都跟你们说了,知县大人今日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大概是已经吵闹了一会儿了,守门的衙役语气中也尽是不耐烦。
    一转过照壁,谢宏正看见张二牛那雄壮的身影,不由松了一口气,既然人没事,不妨先看明白情况再说。
    “谢主簿,我先去问下情况,劳您等候一会儿。”付班头见了衙前纷乱的景象,也暂时顾不得吃饭的事情了,衙前好景观不错,但是让这么多人在这里喧闹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向谢宏告罪,却正合了谢宏的意思,谢宏正想在后面先看清情况再说呢,于是摆手道:“不妨事,付班头自去。”
    付班头也不罗嗦,上前与守门的衙役低语,谢宏在不远处,也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正与张二牛争执的是二牛送货的买主,这买主家姓董,是当地的大户,在北庄县南面桑干河河畔有老大一个庄园。
    因为是大户,而且订做了好几把铁犁,说是急用,二牛就送货过去。却不曾想,货送到后,这董家却怀疑铁犁不结实,两边争执一番,最后董家也拿了把铁犁出来,两下碰了一下,然后二牛打的铁犁居然弯折了,董家便以此质疑张二牛的手艺,并且不打算付账。
    张二牛自然不干,可是这人虽然身材雄壮,但却不擅唇舌,除了嚷着自己的手艺没问题,也说不出别的。董家人多,你一言我一语,自然也就占了上风,最后闹得不可开交,就来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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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星君下凡谢主簿
    原来是这么回事,谢宏撇撇嘴,这样的事情在信息不太通畅的古代可能还算新鲜,到了后世,简直已经是烂大街的桥段了。无非也就是一方占据了市场,另一方想抢占,这才用这些手段来搞臭对方,顺势抢占而已。
    二牛的手艺谢宏是知道的,打把神兵利器出来肯定是不行,其他诸如农具甚至普通军用的东西,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看来这董家庄倒是用了不少心思。
    搞清楚了事情缘由,谢宏加重脚步,走了过去。
    付班头问明情况,正在头疼,这种事别说他,就算知县大人在,也不好处理,双方各自都有些道理,各执一词,若是偏向董家,张二牛的爹刚死,少不得要落了欺压百姓的名声,而董家又是大户,虽然不知底细,也不能轻易招惹。
    正犯难的时候,一抬头,看见谢宏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付班头是衙门里的老油条了,也知道谢宏和张二牛有些交情,一琢磨:这是谢主簿打算帮朋友出头了?也好,老付就卖他个面子,出了事儿也怪不到咱老付头上。
    他一回头,大声喊道:“不要吵了,谢主簿来了,是非曲直自有谢大人评断。”他嗓门不小,一嗓子把外面的人都震住了,衙前突然安静下来。
    只是谢宏一露面,人群中就又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无他,谢宏实在太年轻了。昨天也来围观的人倒是还好,他们看到了谢宏献宝,也看见谢宏被知县大人请进了县衙,多少能理解。
    张二牛就直接愣住了,前天还见过面的小宏哥,怎么突然就变成官儿了?别是俺吵架吵昏了头,眼睛都花了吧?
    可董家庄的人可就不满了,这是主簿大人?看着面相才十几岁吧,这样就能当官。让这小孩断案,那有什么用啊,就是判自家赢了,恐怕也没人信服,当即就有人喧哗起来。
    “那衙役,你没搞错吧?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孩,连毛都没长齐,就敢冒充朝廷命官!”
    “就是,就是,连个官袍都没有,那衙役,你不是眼花了,把县学的学生看成主簿了吧?”一个是谢宏上任太仓促,再有就是胥吏们怠慢,谢宏身上还是一袭青衫,虽然已经是他最好的衣服了,可上面还是有几处补丁,显得很没有说服力。
    被一群人盯着,谢宏压力也有点大,加上前世,他也只有在领奖的时候和昨天两次被人围观的经历罢了。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露怯,他从容不迫的走到付班头身旁,沉声问道:“付班头,这是怎么回事?”
    这招是他从前世的电视上学来的,领导一到现场,不管对事情了解多少,都会问上这么一句,以表现自己的公正和不知情,现在倒是刚好适用。
    付班头心里啧啧称奇,这谢秀才昨天还是平头百姓一个,今天竟然就有了官威,还会打官腔了,这一句话问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难道真有人天生就会当官?
    他也是老胥吏了,心里惊讶,脸上却不见端详,肃容禀报道:“主簿大人,这些人是南边董家庄的,那个黑大个是本县城西的铁匠张二牛。日前董家庄到张家铁匠铺订购了几张铁犁,昨日送过去的时候因为铁犁质量问题起了纠纷,今天闹到县衙来了。”
    一听这话,谢宏就知道付班头的老练了,这一番话说得是不偏不倚,他与二牛的关系也不算什么秘密,这班头却故作不知的介绍了一番,显然是个会做事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才呀。
    见谢宏微笑着点头,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付班头惊喜交集,心中暗道:
    “难不成真有文曲星下凡一说,不然这谢主簿年纪轻轻,怎么这般老练?我老付可是在衙门口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才明白其中道道的,这谢大人竟然无师自通,有这等悟性,又有机遇,前途无量啊!”
    他们一帮衙役商量着投靠谢宏,打得还是拿谢宏当挡箭牌的主意,反正好处到手之后,谢宏跟陈典史谁输谁赢他们也不关心。这会儿看了谢宏的表现,付班头心里有些动摇:也许这是个好靠山,这当官怕的不是职位低,而是会不会做官,要不要索性就投靠他了呢?
    他们这边对答几句,倒把董家的人给震住了,董家也是大户,不是没见过世面。读书人见过不少,一说话引经据典、之乎者也那是正常,可眼前这位明显不同,现身后就问了一句,然后就是微微颔首,官威十足啊!就算不是真的主簿,想必也是哪个官宦大家的子弟。
    若是普通的穷人家子弟,被众人这么一围观,恐怕脚就软了,还哪里能这么从容?更何况那几个刚刚还很跋扈的衙役对这少年的态度也是非常恭敬,没准儿还真是什么大有来历的,所以才能弱冠之年就任了九品正官。
    有了这样的想法,董家众人也不敢再继续鼓噪,都安静下来。谢宏倒没想到自己一番做作,还有了这样的效果,若是知道,肯定会慨叹自己的演技够好,到了后世也许还能混个演员当当。
    董家庄来了十几个人,大多数都是短装打扮,应该都是些庄客。谢宏看得仔细,其中有两个人比较显眼,一个穿着绸衫,有些发福,应该是个管事的。还有一个满脸胡子的人倒是不起眼,而且还藏在人群中间,不过谢宏何等眼力,能雕刻蝇头小字靠的可不单是手巧,眼力更加重要。
    谢宏一眼扫过,就发现那人身旁的庄客都下意识把这人当做中心,隐隐在他身边围了一圈,面对他的几个人身子也有些佝偻着。
    心里有了计较,谢宏这才问道:“你们谁是主事的?”
    那个穿绸衫的人躬身应道:“回主簿大人,小人是庄内的管家,我家老爷让小的来这边主持。”
    “你们董家是作何营生的啊?”
    “回大人,董家祖上出过京官,百年来都以耕读持家。”董管家语气恭敬,话里面却有威慑之意。
    这时代,地方上很多大户都有官宦背景,即便当下没人当官,也难保有些门生故吏之类的关系。这些关系错综复杂,一般地方上大户与百姓争执的时候,地方官也都会更偏向大户一些,以免惹了不该惹的人,招致无妄之灾。
    这些事倒也不难理解,谢宏心里冷笑,后世这种事也都差不多,官官相护这种事在哪个时代都一样。他面色不变,继续问道:
    “既是世代耕读,那庄上田地和人丁应该不少吧?”
    董管家被谢宏跳跃性的问题问得有点迷糊:这个小主簿难道是要趁机清查土地?他也不知道谢宏听懂了他刚刚话里的意思没有,迟疑了一下,这才把账面上的数据报出来:“大人,董家庄有良田五百亩,人丁八十。”
    说话间,谢宏眼角余光察觉到,那个满脸胡子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庄客中便有一人跑开了。
    只听管家又接着道:“大人若是有疑问,不妨到敝庄去巡视一二。”威慑不成,又换成利诱,所谓巡察,也不过是方便塞些好处罢了。
    谢宏脸上露出笑容,道:“你们董家与张二牛用铁犁赌斗,然后董家赢了,没错吧?”
    “正是,大人若是不信,东西我们也有带过来。”几个庄客闻声把两把铁犁抬了上来,果然是一把弯折,另一把并无异样,董管家一直在偷看谢宏脸色,见谢宏露出微笑,他便以为利诱奏效,所以开始有所偏向了,洋洋得意的说道:“大人明鉴,这张家打的铁就是不成的……”
    谢宏却没答话,上前看那把董家的铁犁,用手敲了敲,又观察了一下纹理,心里便有数了,转身笑道:“果然好手艺,董庄主的手艺确实精湛。”
    董管家正得意间,也没多想,顺口应道:“那是自然,我董家铁匠坊在宣府镇也是有名号……”说到一半,这才察觉不对,却已经没法改口,瞠目结舌的愣在那里,一众庄客也晕了,不是说好要隐藏这个身份吗,一向精明的管家怎么突然犯傻了?
    谢宏见状,更不给董家反应的时间,急速说道:“董家既然有自己的铁匠坊,打几张铁犁又何必假以外人之手?又说什么张二牛行凶伤人,难道他在董家的地头上,向董家几十个男丁行凶吗?这一切分明是你们董家打压同业的手段,到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围观的众人一阵哗然,董家铁匠坊在北庄县没有分号,这时的信息传递远没有后世般快捷,所以北庄县也没人知道董家底细,只知道是附近大户而已。
    谢宏几句话将实情给问了出来,只见刚刚还嚣张的董家庄众人一下就蔫了,北庄县百姓有知道昨天事情的,本来对谢宏只有羡慕和嫉妒而已,这时却更添了几分敬畏。
    “谢秀才果然厉害,看样子,就算没有那八音盒,也迟早能当上大官。”
    “什么秀才,要叫谢大人了,我老早就看出他的不凡了。你想啊,十四岁的秀才,肯定是有宿慧的,等明年乡试也许就是举人了,没准儿就是文曲星下凡,迟早要金榜题名的。”
    ……
    听着众人的议论,谢宏洒然一笑,这跟宿慧什么的根本没关系。今天这事情本就蹊跷,董家来人中那个虬髯壮汉举手投足间,谢宏又看见了烟熏火燎的痕迹,再联想起那些庄客对他的态度,确定他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让管家自爆其丑,他仗的是网络时代的见识。这种先用比较散乱的问题分散对方注意力,然后恭维对方一下,不知不觉的牵引对方思路,最后问出关键性问题的套路,在后世已经被用得泛滥了。是二十一世纪中学生都会用的雕虫小计。
    在后世不好使,不过在这明朝还是好用的,那管家本来也是牙尖嘴利的人,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做这件事情了,只是他先猜错了谢宏的身份,然后被谢宏威势所摄,最终还是着了道。
    那管家面如土色,谢宏也没理会他,因为那个壮汉才是关键人物。谢宏看到刚刚派出去的那个庄客已经回来了,在那壮汉耳边嘀咕了几句,壮汉本来尽是惊怒神色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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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令人费解的机锋
    虬髯壮汉突然高声道:“主簿大人,据小人所知,张二牛与大人交情甚好,这应该没错吧?”
    县衙附近是比较热闹的地方,相当于后世的商业街,这才有衙前自古好景观的说法。而谢宏所在的平安坊是县城外围的贫民居住的地方,两边的百姓来往不多,所以这边围观的百姓很多都不知道谢宏与张二牛的关系。
    所以那铁匠的话一出口,围观的人群中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也有不少怀疑的目光朝谢宏看了过来。
    不等谢宏答话,壮汉又朝周围拱手道:
    “各位乡亲,我董家虽然也开了铁匠铺子,不过都开在保安州各处,在北庄县并无铺面,何来打压同业之说?庄上田土太多,这耕地的家什也难保不会损坏,就近买几把铁犁也是常理,这位谢主簿仗着官身袒护友人,我董家是不服的。”
    他这一番话颇有蛊惑性,很多百姓也都点头认可,刚才的叫好声,也变成了质疑,舆论眼见对谢宏不利起来。
    “说的也是,老张去后,兴许这手艺真的失传了,不然怎么会一碰就弯折了呢?”那坏掉的铁犁就摆在面前,很多人也觉得董家有了道理。
    “这一步登天确实要不得,一个少年秀才突然就当了官,肯定不知道怎么做事。这事儿还得等知县大人才能定夺。”
    原来是打探我的底细去了,看到这么一出,谢宏哪里还不明白,这董家也不简单啊,他倒是不在意那些怀疑的目光,不过对这董家却高看了一眼。
    不过这人既然出了头,那么董家也就没后手了,在董家众人咄咄逼人的逼视下,谢宏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理围观者的议论,悠然道:“董老爷,闽地路途遥远,往来之间想必非常辛苦吧?”
    在嗡嗡的议论声中,谢宏清朗的声音油然响起,所有人都听在耳中。
    “董老爷?”众人循声看去,发现谢宏正对着那个虬髯壮汉说话,都觉惊奇,“董家好大基业,董老爷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十足象一个铁匠一般。”
    围观的觉得奇怪,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董家众人耳中,却如同轰雷一般。刚才管家说漏嘴,尚可以说管家太笨,自家才说了两句话就让人把身份给看出来了?叫出身份还不算,竟然还能知道人去了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世间真有人会掐指一算吗!
    董老爷好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瞬间就被打消了,董家一群人再看谢宏时,仿佛看见了怪物一般。董老爷的眼神也不复刚才的凌厉,反而有些迷茫,他对谢宏估计已经很高,既然开了口就没想着能将自己身份瞒过去,不过自己这行踪可是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啊!
    董家的铁匠手艺本是祖传的,出于跟谢宏当日相同的打算,不愿意入匠户。所以每代人都会让家中庶子学手艺,嫡子读书,可传到了董老爷这一代,却只有董老爷一个男丁,他既不想丢下手艺,又不想入匠户,只好乔装在铁匠坊出现。
    他家生意遍布保安州,北庄县刚好在保安州边缘,这里有张氏父子,张父手艺比他家要强出不少,他一直想求得张家手艺,只是这时代的手艺都是家传,张父自然不肯答应。几个月前,张父去世,而他又从外面学了手艺,这才有了这桩事情,却不想被一个少年主簿一口叫破,怎能不让他震骇?
    董老爷看着谢宏带点玩味的笑容,知道瞒不过去,苦笑一声,拱手道:“大人果然少年英杰,慧眼如炬,只是不知大人如何知道小人曾去闽地呢?”
    谢宏眼神锐利,摆手道:“先不说这些,董老爷,你可是承认自己是诬告了?”
    “这个……”董老爷有些迟疑,稍一犹豫,脸上神色又转为坚定,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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