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进化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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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进化手册-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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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昭翊摇摇头,只是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太医和宫人们低眉顺目的当背景板。
  德福轻轻敲了敲门,端着刚做好的红枣汤走进来。
  “二殿下和公主走了吗?”穆双涵问了一句。
  德福回道:“奴才通传了太子妃的话,让二殿下跟公主回去歇着,可二殿下坐着没动,公主也没走,正陪着二殿下说话呢。”
  穆双涵想着骆廷可能是不放心骆昭翊,正好骆静仪也难得有时间跟骆廷单独相处……
  她索性也没再多言,转而端着红枣汤,用勺子轻轻拌了拌,舀了一勺喂骆昭翊,轻声劝道:“喝一点好不好?”
  骆昭翊看着她,张口咽下。
  “甜吗?”穆双涵问他。
  骆昭翊忽然静静的笑了一下,轻淡得似天上的云,飘忽就散了,他说:“太甜了。”
  无尽的心酸上涌,穆双涵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心脏像被一只手扼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甜腻的味道传来,她压抑不住恶心不适之感,连忙放下碗,转头捂着唇干呕起来。
  “阿涵?”骆昭翊脸色倏地就变了,猛地打断太医令包扎的动作,暴躁又急切道:“快去帮太子妃看看?”
  文帝和皇后都死了,如果穆双涵再出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太医令暗暗苦笑,将包扎的工作交给上前来的德福,悄悄抹了把冷汗,转而打量了下穆双涵,眼睛微亮,若有所思,“太子妃,您可否伸出手让老臣把脉?”

  ☆、第62章 丧钟

  骆昭翊向来任性,口是心非惯了,此时此刻却坦然道出了心声,他握住穆双涵的手,垂了垂眼眸,再抬起头时,已看不出任何悲伤痛苦的痕迹,仿佛雨后初霁的碧空,荡涤了所有尘埃,只余一片清明透彻。
  穆双涵心中一紧,忧虑不减,面上却不动声色,歪着头问他:“幸运?如果遇见我花光了你所有的幸运,那我岂不是罪无可恕?”
  骆昭翊只盯着她看,不说话。
  她紧接着笑道:“殿下,我用一辈子来恕罪,你嫌弃吗?”
  骆昭翊微微扬眉,却是轻轻哼了声,懒懒的半躺着,一瞬间回到了他们初见时候,他眉目如画,骄横的理所当然:“很嫌弃。”
  “哦,”穆双涵端起红枣汤重新递给他,“那也没办法了。”
  “是没办法了,等我找到你所有的缺点,下辈子再告诉你怎么改。”骆昭翊抬了抬双手,故意露出所有的伤痕,而后轻轻捂了下心脏旁边的伤口,皱了皱眉,抬头望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
  穆双涵瞥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会知道借着伤势扮柔弱了,先前也不知是谁满身伤的折腾!
  她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脸皮真厚……谁答应你下辈子了?”
  骆昭翊指了指她的腹部,神秘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答应了,他告诉我的。”
  穆双涵手一抖:“……”大悲大喜交替,她家殿下该不会被刺激疯了吧?
  看她一副惊吓过度的呆滞模样,骆昭翊心情骤然明朗了起来,戾气郁气都渐渐消散。
  穆双涵眨了眨眼,眼中划过柔和的笑意,时间会冲淡一切,以后……会更好吧?
  大雨过后,清新满人间,树叶上水珠滴下,溅入水中,漾起阵阵涟漪。
  繁盛的帝都,街道上人群又开始活络。
  然而,不等喧嚣进耳,就闻钟声自皇城发出,一声比一声响亮悠长,沉闷肃穆,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停住脚步,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因为这钟声寻常时候绝不会敲响,一旦敲响,那代表着宫中有极为重要的人去世了。
  几乎同一时刻,在朝为官的,亦或是帝都中的皇亲国戚都匆匆带上了孝,紧急勒令拆除家中一切喜庆的装饰物,协同夫人急急忙忙的都往宫里涌。
  文帝和皇后在凤仪宫被烧死,尸骨无存,殿前,唯有合葬而立的衣冠冢。
  骆昭翊穿着一身孝服,跪在最前头的地方,身后哭声震天,唯有他平静的不可思议。
  骆廷靠他最近,低声道:“你伤势未好,如果不舒服,不妨找个借口回去歇着……父皇最放心不下你,这些虚礼他不会怪罪的。”
  “没事,二哥,我心里有数。”骆昭翊淡淡回了一句。
  骆廷便不再多言,只是时不时的盯着他。
  “殿下,太后娘娘来了!”德福忽然跑过来通报了一声。
  自从淑妃和骆苍谋逆,再到文帝和皇后出事,太后大受打击,几乎一病不起,骆昭翊怕她再有个万一,专门安排了太医住在长寿宫,原以为太后来不来,没想到还是拖着病体过来了。
  太后脸上带着病容,眼睛红肿,很是憔悴的模样。
  “祖母……”骆昭翊伸手要去扶她,却见她双目没什么焦距的模样,对不准他所在的方向,心中一惊,连忙问:“您的眼睛?”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身边嬷嬷小声回道:“太子殿下,太医说太后娘娘是哭得太多了,以致双目失明……”
  骆昭翊心中大恸,太后听着动静抓住他的手,拍了拍,语气分外心酸无力:“你父皇……就是太痴了,怎么说他都不听,哀家这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昭昭,哀家不求什么了,只盼你们莫要步上他的后尘,都好好的,成吗?”
  情深不寿。
  太后其实看得比谁都透彻。
  骆昭翊看了不远处的穆双涵一眼,低声道:“祖母放心。”
  太后闻言,眼泪又掉了下来,身边的嬷嬷连忙劝阻,递上帕子,“太医说了,您再这样哭,眼睛可好不了了……”
  骆昭翊扶着太后上前,所有人俱是俯身恭迎。
  帝后的丧事虽礼数周全,却算不得大张旗鼓,骆昭翊名义上为太子,实际上百官已连着上奏请他登基了,毕竟先前骆苍谋逆风波未平,帝后俱丧人心惶惶,很多事堆着也没处理,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骆昭翊在孝期间事事亲为,送棺下葬也都亲往,驳回了所有奏疏,坚持一月孝期后再行登基。
  唯一一件让太后欣慰的就是太子妃有了身孕,只不过在帝后丧期,加之时日还短,并未公开,也只有少数人得知了消息。
  连着一个多月,穆双涵醒来时,骆昭翊早已出门,晚上歇下了他才回来,两个人都没什么机会说说话,穆双涵处在孕期,心情起伏大,对上骆昭翊时笑容明媚,等他出门便有些郁郁寡欢了。
  因为想见的人陪不了她,不想见的人却一大堆,这段时日里,来东宫拜见的人越来越多,还不是冲着太子,而是冲着她太子妃的。
  有的能推,有的却推不了。
  穆双涵在家中时名声不显,做了太子妃也很低调,没有多久,莫名其妙就传出了贤良淑德的名声,以至于在一群人眼里心里,太子妃就代表着好说话……穆双涵听春绵柳絮说起时也是无语了。
  也不知是不是怀有身孕的缘故,越发烦躁,也越发没有精神,这日也就早早歇下了。
  夜幕降临,天上星光点点,映着宫中灯火通明,来往的宫人却悄无声息。
  骆昭翊进了门,陈沉提着灯为他照路,他解下披着的大氅,递给迎上来的德福,边走边问:“太子妃呢?”
  “回殿下,太子妃已经睡下了。”
  骆昭翊看了看时辰,抬了抬手,身后人顿住脚步,他却走到了屋前,开了一道缝,往里看了半响,而后轻轻关上门,往书房而去,“太子妃最近很累吗?”
  德福想了想,斟酌着,意有所指:“近日许多人来求见太子妃,有些太子妃不好推拒,所以……”
  骆昭翊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开骂:“这种事还要太子妃亲自操心,养你们有什么用?太子妃单纯心软,你们是蠢吗?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会找?”他进了书房,抬手就砸捏碎了茶杯。
  德福瞬间冷汗就出来了……最近太子殿下更暴躁了!
  其实大家也是无奈,如今局势复杂,太子雷霆手段,喜怒无常的,心思难摸透,一句话说就是太难搞,所以众人只好让夫人出马,退而其次都往太子妃这边涌,明里探望请安,实际上还是旁敲侧击打探消息,顺便投石问路表忠心。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推拒不得?孤的太子妃,有什么是不能推拒的?”骆昭翊随手扔了茶杯碎片,擦了擦手,冷淡道:“明日放出话来,就说这段时日东宫不见客,有什么事都给孤写折子上呈,别成天只知道拿女人当出头鸟!”
  骆昭翊又说了几个名字,吩咐道:“这几个若是拜见倒是无妨,你机灵些,想些趣事,让她们陪太子妃解解闷也好……”想了想,骆昭翊又道:“这样,明日接穆夫人来东宫,如果太子妃愿意,留下穆夫人小住也可……”
  他交代了一堆关于太子妃的事,德福连连点头,“奴才记下了,殿下放心。”
  骆昭翊这才坐下,抬手按了按额角,又揉了揉眉心,眼眸垂下,带出一片阴影,分外疲倦的模样。
  德福抬头看了一眼,颇为担忧,连着一个多月,太子殿下身形越发单薄消瘦,整个人显然累到极致了,看着连他都心疼了……他悄悄看向陈沉,却见陈沉也眉头紧锁,冲他微微摇头,那意思便是劝过了,没用。
  德福暗叹,刚想上前帮骆昭翊按按肩膀,就见他又抬起头,掩去倦意,往外走去。
  “殿下,又要出门吗?”
  骆昭翊摇头,语气缓和了许多,却是看向主卧室的方向,漫不经心的道:“屋里太闷,孤……出去吹吹风。”
  德福嘴角一抽,看到凉风把窗帘都吹了起来,不禁跟陈沉对视一眼,俱是无奈至极——又想看太子妃,又不想吵醒太子妃,自己累成这副德行还来回纠结嘴硬,殿下也是蛮拼!
  太子殿下吹着风又走到了主屋外,这结果大家毫不意外。
  只不过,这一回他没忍住,开门走了进去。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算不上暗,骆昭翊手脚极轻,走到床前,就见穆双涵躺着,睡得似乎并不踏实,梦里还蹙着眉,时不时地转着头。
  骆昭翊皱了皱眉,抚了抚她的发丝,动作极为轻柔,一遍一遍的,直到她安稳下来,才松了口气,收回了手。
  他站了许久,也看了她许久,才转身离开。
  然而他刚转身,手臂忽然被拉住了,一回头,穆双涵睁着眼睛,还有些迷蒙茫然之意,渐渐的,眼里却溢出了惊喜。

  ☆、第63章 过渡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穆双涵急着坐起身,蓦地感到一阵晕眩,她拉着骆昭翊不松手,闭了闭眼睛,有些埋怨,有些委屈,低声道:“我好想许久没跟你好好说过话了。”
  骆昭翊扶着她坐起来,轻笑一声,“怎么,想我了?”
  “废话!”穆双涵嘀咕着,见他又转身,连忙说:“莫非还有事没办完吗?”
  骆昭翊摸摸她的头,“我不走。”
  说着,他走回桌前,点了灯,屋里渐渐亮了起来,穆双涵抬头,这才察觉他脸上的掩饰不住的倦怠之意,她心里一酸,等他坐回床边,便伸手摸了摸他眉心,“是不是很累?你看你都清瘦了许多,衣袖空落落的……”
  “没变丑就行。”骆昭翊面不改色的逗了一句。
  穆双涵无语地掐了掐他的脸,又好气又好笑,“是啊是啊,我们太子殿下貌美如花风华绝代,水嫩嫩的连妾身都自愧不如!”
  骆昭翊不高兴的瞥她。
  穆双涵憋笑,“好好好,说错了,是俊朗非凡风采卓绝!”
  骆昭翊轻轻哼了声,抬着下巴继续瞥她,不置可否。
  穆双涵摊了摊手,满脸无辜,“怎么,要跟我瞪到天亮吗?”
  果然,不管怎样,死傲娇还是改不了死傲娇的本性!
  穆双涵几日的烦躁一扫而过,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只要看到他就会很高兴。
  骆昭翊捏捏她的脸颊,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开口却是询问,“听说最近总有人来烦你,你心情不好?”
  穆双涵一怔,其实她以前没这么挑剔,可是怀孕之后心情莫名就起伏很大,有时候情绪来得快,而且总是无缘无故的……她原以为骆昭翊事务繁忙,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没想到他都知道。
  “没有什么,嬷嬷们都说这是怀孕后正常的反应,我自己有时候也莫名其妙……那些人来求见的人也无所谓,她们爱说,我就听着,就当是解闷了,”穆双涵清楚他的性子,说:“你别为难德福他们了。”
  骆昭翊不置可否,看她半响,问她:“我娶你是为什么?”
  “啊?”穆双涵被他问得愣住,随即撇唇,抬头望床顶,嘟囔道:“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受委屈的!你是我大景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是你要退让的?你大可由着性子来,想见便见,不想见的便不见,”骆昭翊教训她,“有我在一天,便会护你安稳无忧……若是旁人早就架子端上天了,偏你蠢得还给自己气受!”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穆双涵哭笑不得,反问:“若有一天你不在了呢?”
  骆昭翊淡定道:“我死了,你陪葬,有意见?”
  穆双涵眨了眨眼睛。
  骆昭翊单手撑着下巴,神色坦然,“人生苦短,君临天下能有几时?如果当了一辈子皇帝还不能随心意做几件事,那这个皇帝做的也太憋屈了,不当也罢……阿涵,所以你没必要顾忌什么。”
  穆双涵沉默了一会儿,问:“殿下,这是你的真心话?”
  不想当皇帝?她是有些不信的,这世上有多少人真没有争权夺利的想法?又有几个人不羡九五之尊之位?
  “不相信?”骆昭翊笑了笑,淡淡道:“确实也没人相信。父皇不信,所以封我为太子,不知道是不是补偿。二哥不信,所以一直帮我收拾烂摊子。三哥不信,所以一直处心积虑要铲除我。文武百官都不信,所以上奏请我登基,天下人都不信,觉得皇帝死了,太子表面伤心,心里怕是高兴疯了……”
  “殿下!”穆双涵听着难受,索性打断他。
  “不过那也是从前的想法了,”这世上的事都如此,正反两面,做皇帝有太多限制,却也有至高的权利,那是经历过一切后他所需要掌控的力量,骆昭翊想了想,解释道:“现在我确实要做这个皇帝,只是……我要掌控权势,而不是要被权势所累,阿涵,你懂吗?”
  穆双涵看了他半响,依偎进了他怀里,点了点头,“你最有理。”
  “我没理,”骆昭翊抱着她,轻声说:“我只是分得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所做的一切是要让她更自在更快乐,如果还要累她小心翼翼,那便是本末倒置了。
  穆双涵听了,心里又酸又甜,倏地想起一件事来,“殿下,那日我被三皇子挟持,见你受伤,便受了刺激,脑海中忽然浮现许多画面……”
  骆昭翊微微挑眉,低下头看她,“什么画面?”
  穆双涵犹豫了一下,“我醒来后记得的不多,很模糊,但是……殿下,我好像真的失去过一段记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幼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骆昭翊怔了怔,随机摇头,“我说过,要等你自己想起来。”
  他以前确实想要穆双涵想起来,可如今却又不想了,因为那对于穆双涵来说并不是多美好的一段记忆,能忘了也好,穆柏和徐氏想必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从未对她提起。
  穆双涵有些不满,皱了皱眉,低低道:“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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