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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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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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一说这婉约书院的事儿,毕竟这些个小姑娘,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表面上看似一团和气,可那私下的暗涌,哪里又能说的清楚呢?

    其后谷韵澜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依旧是端着一张“假脸”,夹着尾巴与众位同窗姑娘相处着。

    泉瞳玥依旧是不攀附不迎合的态度,却结交了段嫣儿、燕琳秋、杨敏几个氏族小姑娘。

    莲儿依旧是泉瞳玥忠实的丫头,巧儿则是依旧在背后为谷韵澜出谋划策。

    再看一看松竹书院的情况:刘偲和怀景彦两个依旧明里暗里互相较劲儿,在泉、谷两位姑娘的面前,看似平静,背地里却都想捅死对方。

    说完他们几个,再看各家各府:

    怀府:怀婷玉出嫁了,婚后生活究竟过的好与不好,那是如人饮水,她自个儿知道。不过也能从时不时回两趟娘家这件事儿上窥见一二,只不过每回撑不过三日又被李府的人接回去罢了。

    泉氏见自己教养的景彦与玥儿渐渐大了,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泉氏在永乐城那是出了名的深居简出,如今却改变思路,成了但凡谁家赏花设宴,只要发了名帖给她,她都不会推辞,积极赴宴。却说一帮子贵妇若是凑在一块儿,还能有什么事儿呢?自然是说东家长,道西家短,泉氏虽不喜这种凑在一块儿话是非的聚会,可为了自己的一双孩子,少不得也要忍了。

    还别说,泉氏忍着脑仁疼,在永乐城上流府邸逛了一圈下来,倒是结交了不少贵妇。如今谁家有适龄的姑娘或是公子,相貌如何、品性如何、家世如何,她统统一手掌握,末了还为自己教养的一双孩子打出了名气。

    怀景彦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之后,十分苦恼,毕竟他心心念念的谷韵澜出身实在太低,两个人往后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而谷韵澜看在眼里,却也不说什么,只是更加的抓紧了怀景彦的手。

    再说刘府:古氏的心态与泉氏如出一辙,同样也在积极物色适龄的姑娘,只不过她的要求可与泉氏太不一样了,她就想找个精明能干,个性强势的媳妇儿,不然哪管的住她家那个野性难驯,嚣张跋扈的猴儿?

    而刘富贵则是依旧忙着囤银子跟哄媳妇,基本不管儿子。

    说起那谷府,却是另一番光景:需要珍稀药材吊命的贵哥儿,想要拓宽生意版图的谷老爷,为了争取更多月例的姨娘们,如今谷府的花销好似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可因着谷韵澜有那不明身份的富贵公子哥儿暗中支持,大家倒也没想过要缩减用度。

    不过,因着刘偲的缘故,谷府上上下下都拿谷韵澜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是了。

    时光匆匆如流水,两年很快一晃而过。

    永乐城,镜月湖畔

    时近中元,永乐城很是炎热,今日恰逢旬假,一帮子身着天青色长衫的少年与一群身着白素长袍的姑娘正乘船游湖。

    却说今年松竹书院新进学的一名男弟子,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书院。若问这新入院的男弟子是谁?竟然又是出自璃氏一族。这名面冠如玉,貌比潘安的新晋男弟子,正是璃泽的胞弟,璃涵。

    这会子,十二岁大的璃涵正坐在栏杆上,与几个头戴幕篱的姑娘叙话:“遥说数百年前……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夫人,犯下重罪,被赐死……”

    几个姑娘瞠着大眼,既害怕又好奇地听着,有那胆子小的,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却说璃涵这小子惯会吊人胃口,他掐着嗓子,装出一副说书人的嘶哑音色又道:“这位夫人死后出殡,那尸体不发臭倒也罢了,竟然还散发一股幽香之气,且这香味儿飘出十余里远!”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儿?谁死了还能通身幽香?涵哥儿,你莫不是骗我们的吧!”这帮戴了幕篱的姑娘里,有一道女声蓦地拔高了,正是杨敏。

    “敏姐姐莫急,且听弟弟慢慢道来。”

    “其后族人将这位遍体幽香的夫人,安葬在山上,又过了一年,这几日夜里,夫君梦见那死去的夫人总是躺在自己的身边,他心中不安,于是拿着香烛、纸钱上山来哀悼夫人,将将来到坟头,却闻见坟墓四周都萦绕着香味儿,夫君怀疑自己夫人不是普通人,那诡异的梦到底是真?还是假?夫人是不是真的回来睡在他的身侧?这般想着,就不寒而栗了,于是次日,着人掘墓开棺来看……”璃涵说到这处,却闭了口,嘴角翘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听到此处,段嫣儿与泉瞳玥两个吓得面色苍白,前者是背过身去,口里喃喃道:“我不听,我不听,都是假的,这肯定是假的!”泉瞳玥则是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将白玉一般的柔荑伸到幕篱里面,紧紧地蒙住了耳朵。

    燕琳秋胆子大,最是喜欢听这些奇闻异事,她被吊的急了,急嚷道:“他开了棺椁然后呢?涵哥儿你倒是快点说啊!”

    那璃涵也是个恶趣味的,十分无赖地笑道:“两位姐姐都不听,我说了没趣。”

    燕琳秋被勾的急了,赶忙一手拉下泉瞳玥的手,一手去扳正段嫣儿的身子,然后冲着璃涵道:“这下子你可以说了吧!”

    那璃涵阴测测地笑道:“那夫君命人开了棺椁,凑过去看,不曾想,那棺椁里头……竟然是空的,里头并没有尸体,仅仅剩一双丝履留在里面罢了。”

    段嫣儿闻言,当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泉瞳玥则是木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似乎三魂七魄统统都离了体,其后别人惊叫些什么,她都毫无所觉,俨然是被吓呆了……

    这厢舱内一片混乱,璃泽听到声响,正踱步而入,果见尖叫的尖叫,昏倒的昏倒,花容失色的花容失色,木愣呆傻的木愣呆傻,真是精彩纷呈,好不热闹。

    他瞟了自家弟弟一眼,见后者跟个得了逞的狐狸一般,一脸的奸笑。心知又是弟弟在作怪,这才出声训诫道:“你小子又吓唬人,你看看你表姐都给你吓成什么样儿了!”

    “是了,是涵弟不对,玥表姐,你若是愿意回璃府,我天天给你讲鬼故事听好不好?”

    泉瞳玥:“……”刚刚是不是有人喊她?她似乎暂时性的失忆了。

 第58章 试胆游湖会

    “璃二你这小子,又打玥儿的歪主意!你家不是已经有了个粉雕玉琢的宝儿妹妹吗?你兄弟两个每回提起她,都是眉目含笑的,而我家就这一个表妹,你还是放过她吧。”出言的正是同谷韵澜一起步入舱中的怀景彦。

    “奈何我家只有妹妹,没有姐姐啊……若是能拐玥表姐回府,想必宝儿也是极开心的……”璃二抬起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明亮的星眸里,满是渴盼的光芒。

    “景彦兄,何必呢?玥表姐长得一看就是我璃家的人,我……”璃二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璃泽捂住嘴巴拖出去了。

    他这个二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继承了祖父的特点,太絮叨了。让他把话说完,估计把玥表妹吓得更加不会来璃府了。

    “总算把这猴儿送走了,刚刚可吓死我了。”刚刚醒过来的段嫣儿拍了拍胸口。

    泉瞳玥抬头看了看站在竹帘旁的谷韵澜与怀景彦两个,发现谷韵澜眼睛略微有些红肿,似是哭过,而怀景彦则是眉目间隐隐带着戾气,似是才发过脾气。

    情人之间,哪能没个磕磕绊绊?想想两年多来,这两个瞒着众人交往也算辛苦,泉瞳玥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装作没看见。

    结果才走了一个说鬼的猴儿,又来一个说鬼的黑脸,这说志异故事的人,却是同璃泽璃涵两兄弟一道来的陆谦良。

    先前说过,马上就要到中元节了,“中元”由上元而来。人们认为,中元节是逝去亲人的节日,也应该张灯,为鬼庆祝节日。不过,人鬼有别,所以,中元张灯和上元张灯不一样。人为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水下神秘昏黑,使人想到传说中的幽冥地狱,鬼魂就在那里沉沦。所以,中元也要点灯,只不过张灯是在水里。

    所谓水灯,就是一块小木板上扎一盏灯,大多数都用彩纸做成荷花状,叫做“水旱灯”。按传统的说法,水灯是为了给那些冤死鬼引路的。灯灭了,水灯也就完成了把冤魂引过奈何桥的任务。那天店铺也都关门,把街道让给鬼。街道的正中,每过百步就摆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新鲜瓜果和一种“鬼包子”。桌后有道士唱人们都听不懂的祭鬼歌。这种仪式叫“施歌儿”。

    而这陆谦良说的故事,就跟水有关:

    “镜南一个小村落,有个姓丁的姑娘,十六岁时,丁氏嫁到一户姓谢的人家,她的婆母严厉凶狠,役使劳作每日下地耕田不说,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归家之后,婆母规定她还要织完两匹布方能休息。哪日做不到限额,婆母便拿鞭子狠狠抽打,可怜的丁氏经常被打的皮开肉绽。”

    “丁氏不堪苦楚,九月九日夜里,疲累不堪的丁氏失手打翻了油灯,她吓得一个激灵,赶忙去扑救,可正在织的那匹布依旧是毁了。丁氏愣怔地望着那匹被烧的残破不全的布,心中悲伤涌现,想起身上那些个鞭伤血印子,今夜少不得又有一番毒打,万念俱灰下的她,找了根麻绳,上吊自尽。”

    “不过多久,坊间流传了这样一个事儿:丁妇显灵,让巫祝给人间界带话‘念人家妇女,作息不倦,使避九月九日,勿用作事’(念及做媳妇辛苦,每日劳作不得歇息,让她们在九月九日这一天免掉劳作,不必做事。)”

    “丁妇显形,它穿着淡青色衣裳,黑色头巾,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来到渡口找船渡江。有两名男子站在一艘渔船上,准备捕鱼。丁妇唤住两人,请求乘船过江。”

    “那两名男子嬉笑着调戏丁妇‘小娘子若是来给我当媳妇,就渡你过江。’那丁妇回道:‘我道你二人是好人,而无所知,你们是人,会让你们死在泥土里,是鬼,会教你两个死在水中。’说罢,丁妇带着婢女隐入草中。”

    “不多时,又有一老翁划船过来,船上满是芦苇,丁妇上前,要老翁助她渡江,老翁推辞道:‘我这船着实简陋,连个蓬盖也无,岂可露天渡江?恐怕不合适载你’丁妇只道无妨,于是乎,老翁卸下一部分芦苇,将她们安置在船中,其后徐徐渡至南岸。丁妇临别时对老翁道:‘我乃鬼神,非是凡人,且自己能渡江。只不过应该让老百姓粗略知道我的事儿,翁之厚意,卸下芦苇来渡我过江,深有惭感,我有一事相谢,若老翁很快就折返回去,必当有所见,亦当有所得。’”

    “那老翁回道:‘照顾不周,哪敢受你的感谢?’说罢,老翁将船驶回江中,到了西岸,见有两名男子淹死在水里,再往前行船几里,竟有成千条鱼在水边跳跃,一阵大风吹来,将它们统统吹到岸上。老翁遂扔了芦苇,满载鱼而归。那丁妇回了自个儿的娘家,镜南人都称她丁姑,当地人每逢九月九日,便在家歇息,至今还在祭祀她。”

    那燕琳秋听完,啧啧称奇道:“原来调戏丁姑那两个男子是鬼?如若不然,为何会死在水里!”

    胆小的泉瞳玥与段嫣儿两个简直要哭,这两年,每近中元,这帮人总要拉上她两个来游湖,还美其名曰‘试胆游湖会’,末了又要在画舫上说鬼故事助兴。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总是吓的她两个几宿睡不好觉,而今年也不例外。

    其实说到“两名男子淹死在水里”之时,段嫣儿已是摇摇欲坠,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这时候璃二那鬼精鬼精的猴儿,挣开了哥哥的束缚,突然凑到她耳畔,十分促狭地道:“段姐姐……中元节前后啊,阴气最重,如果总是晕,恐怕会被鬼怪借去身体啊……”

    段嫣儿听罢,吓得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只好一口气吊在那儿,惨白着脸一味强撑着,生怕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找上她。

    而泉瞳玥则是怯懦地缩在燕琳秋身旁,她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人堆里头,根本就不敢落单,因着画舫就在湖心里,她总觉得水里有些什么……说不定下一秒就要窜出个什么鬼怪来。

    距离这艘画舫的不远处,还停着另外一艘精致画舫,里面坐着四个人,一个是混世魔星刘偲,一个是镜仟帝旈戚,还有一个自然是少年神医覃舟,而另外一个,面覆玄铁,不能知其真容,只从那颀长的身量,通身迫人的气势来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此时刘偲正盯着不远处的画舫出神,他想起了一件令他十分糟心的事儿:

    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闱了,大约也就是下个月中旬的样子。如今松竹书院除了怀景彦、陆谦良、郁庭琛几个,刘偲的一众同窗纷纷都要下场考试。而璃泽今年才十五岁,因着年纪不够,自然是不能参加的。

    这当口,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温书,复习着,而刘偲这厮,则是参加或是不参加都无所谓,反正他有世子的封号,将来还要袭王位,捞个功名,或是不考取功名,那都无甚影响,毕竟身份特殊,他也不可能入朝当个文官。

    不知内情的泉瞳玥可不这样想,为了秋闱的事儿,她试图劝说了刘偲好几次,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奔前程的?可刘偲每回都是翘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对泉瞳玥的关心毫不在乎。泉瞳玥觉得刘偲只怕是因着家财万贯,反正可以挥霍一辈子,竟然连自己的前程也不在乎了。

    这也是为何泉瞳玥今日撇下刘偲,同其他几个姐妹一同上画舫游湖的原因。

    刘偲不便说出不参加秋闱的原因,却又不放心泉瞳玥同怀景彦那些人玩到一处,抹不下面子的他,这才拉了覃舟几个,口口声声说要来“游湖”,结果将将出门,又碰上两个堂兄,这便一道来了。

    半个时辰前,刘偲站在船头,将前方那画舫里的动静听得个一清二楚,他自然也听到了怀景彦与谷韵澜两个在说的话:

    “……怀景彦,你倒是给个准信,我跟了你都快三年了,背了多少坏名声?遭了多少不白之冤?可你现在连跟你娘亲提我们的事儿都不敢吗?”

    谷韵澜说这话的时候,泪珠儿不断地往下淌。两个月前她刚刚行了及笄礼,这姑娘大了,也就到了说亲的年纪。

    虽然这两年来,她有刘偲的银票在暗地里支持着,可给银子的公子总是不见露面,那谷府里少不得就要说些闲话了,而这种话,当着谷韵澜的面自然是不会说的,并且这些个人,表面功夫做的一等一的好,每回都是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可私底下传的有多难听,那巧儿可是一句一句学给她听了。

    那可真真儿是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一人是这样问的:“大姑娘不是被有钱的世家公子看上了吗?怎地都及笄了还不见人来下聘呢?”

    另外一个人则嗤笑一声道:“这都快三年了,每回都见一辆马车停在咱们府门口,坐在马车里头的人,从来不见露面,要我说啊,若真是有心当咱们姑爷,怎么都不见来正式拜访?却每次都躲着呢?”

    旁边一人就更不客气了:“你们说,什么样的人才不敢露面?莫不是家中已有妻室的老头儿吧?见咱们姑娘年轻新鲜,这才偷偷私会……也不敢叫人知道,只敢背地里使些银子供着咱们家姑娘?”

    这说着说着,一群人就笑作了一团。

    说回画舫上,发生口角的两个人,怀景彦见谷韵澜也不看他,只径自哭的伤心,这心里也不好受,他近来日日挑灯夜读,为的是谁?不正是她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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