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得千古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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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得千古宠-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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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情世故她都懂,不能觉得谁都该帮助自己,可明明是一家人,有事的时候却不理,那又与路人有什么区别?再亲近的血缘,如此久了,也会心淡。
  “是啊,就让他们等好了。”其姝打着哈欠附和,“反正萱萱是妹妹,让她多等等兄嫂也是天经地义的。”
  她拿捏裴子昂的脉门很准,他不满父兄不作为,又与宪王妃有过节,但并没把宪王妃所出的裴萱与七郡王裴子昊不当弟妹,反而时有照拂。
  其姝觉得这是他虽然看起有点冷,其实心很热,还善良的最好佐证——不把别人施在他身上的伤害反弹到无辜的人身上,能把握住自己不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这样才是真正值得相信与依靠的良人。
  当然,在他心中真正重要的家人还是大姐裴芷。
  其姝装着不经意想起,“不过,认亲的时候出嫁女也要回来吧?大姐姐和大姐夫是不是都在?我家里姐姐们年纪小,二姐姐成亲后还没有其他兄长娶过媳妇,不是很懂。”
  裴子昂闻言果然放开了她,面上看起来仍不大情愿,行动却干脆利落,坐起来拉响床头的铃铛,唤点翠与玉雕进来服侍其姝梳妆打扮。
  因为没有圆房,其姝健步如飞地跟着裴子昂走进正院。
  给公婆敬茶时,免不得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
  宪王面白有须,保养得宜,看起来云淡风轻,果然是万事不理的世外之人。
  宪王妃也不像其姝想象中那般精明外露,反而笑眯眯格外和蔼,慈眉善目活像尊菩萨。她也没有为难其姝,反而嘘寒问暖地说了一大堆好话,还许诺若是裴子昂待其姝不够好,便让其姝来找她告状,她会帮着收拾他。
  宪王妃不作恶人,却有人抢着出头。大郡王妃于氏不合时宜地提起其姝应当每日到正院陪伴婆母。
  说陪伴是好听的,其实便是晨昏定省,服侍起居用膳——俗称的给儿媳妇立规矩。
  只不过在勋贵官宦家中,大家结亲都是为结两家之好,拓展人脉,不管心里怎么想,很少有婆婆会真的把人家娇养长大的女儿当丫鬟一样来使唤,所以立规矩早就是名存实亡。
  不用吩咐便坚持每日晨昏定省,在贵女中简直都能做孝顺的活榜样。大多是刚进门时做几天意思意思,知趣的婆婆便开口表示不用天天来,逢五逢十过来打个照面说说话就好。
  因此裴子昂一听就抢着反对:“恐怕不行,其姝每日要去票号理事,分身乏术。”
  于氏皱眉道:“女人家当然留在后院,没有整日出面打理生意的道理。”
  裴子昂看也不看她,垂眸边整理袖口便说:“当初求亲时便于岳父约定了,我不能干涉其姝打理隆盛,不把她关在家里。做人应当言而有信,总不能才把人家姑娘娶进门就食言,是吧母亲?”
  他出其不意将包袱丢给了宪王妃,要维持菩萨脸面的宪王妃当然只能说是。
  裴萱也跳出来帮其姝说话,“六哥是在外面行走的人,要是言而无信传出去,哪里还有脸面见人,可和咱们每天躲在后院不出门的不一样。”
  她摆明讽刺长嫂,于氏却也不敢反驳,只唯唯诺诺地笑着应是。反而宪王妃暗地里给女儿一记白眼。
  除了这个小插曲,其余的一切顺利。
  其姝像每个新进门的媳妇一样给家里所有人都准备了见面礼,给小辈们的尤其别出心栽——小布偶加西洋糖果。
  小家伙们果然格外喜爱,三郡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与四郡王的独子,外加裴芷的女儿都围着她团团转不肯走。
  其姝不由得看了大郡王夫妇一眼。
  她记得裴子晏比裴子昂大了足有十岁,年过三十膝下犹虚,难怪宪王府的世子位迟迟没有定下,更难怪于氏讨好婆婆到宁肯出面与她为难。
  原先便不以为意,如此一想更没有什么可值得不高兴。
  其姝带着顺利完成任务的愉快心情,挽着裴子昂的手臂离开正院。
  他们前脚才走,就有个白发驼背的老妈妈进了屋,凑在宪王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真的?没有圆房?”宪王妃显然出乎意料,声调不能避免地高了些。
  裴萱追着其姝小夫妻已离开,七郡王裴子昊也赶着去东宫陪太子读书不在。其他人虽留在屋子里,却全都对宪王妃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聊天。
  那老妈妈谨慎地点点头,“我去打听过了,白绢昨晚怎么放上去的,今早便怎么收起来,没有血迹,也没有……”她越说声音越低,“而且看六郡王妃来来去去的步态,显然昨晚未曾行房。”
  宪王妃嫁过人生过子,当然明白,新嫁娘破瓜头一天起床后双腿打颤、行路艰难,隐藏得好一般人或许看不出异样,但绝对瞒不过经验老道的燕喜嬷嬷。
  “难怪。”她恍然大悟般,“我放在他房里的那些人他从来都不碰,我还以为真的是多么克己。千方百计抢回来的也这样,显然是……”
  身有隐疾。
  “你去把新准备的那两个人送过去。”宪王妃悄声吩咐。
  看着老妈妈应声离开的背影,她笑得喜上眉梢。
  身有隐疾,不能行房,那就不必担心会有子嗣,将来王府的爵位一定是她儿子的。


第74章 兄妹争宠
  大风堂。
  其姝一点也不知道她被人在背后算计了, 正兴高采烈地向裴子昂叙述对于房间布置的计划。
  “……昨晚一直在寝间, 今天出来一看, 东西次间也有很多需要改的地方。不过那些都不急, 最重要的是先把火炕砌起来。趁着现在是夏天,门窗大开也不冷, 全都弄好, 差不多就该入秋, 正好享受起来。”
  嘴上说不急,却喊来玉雕去开库房, “嫁妆里有张紫檀木雕缠枝莲花纹的罗汉榻,先搬来顶一顶。”
  跟来的裴萱挨坐在新嫂子身边,不时出言附和,活像梨园台下最忠实的戏迷。
  次间靠窗一张窄榻,两个姑娘家一左一右占据了,裴子昂只能坐在对面的鼓凳上。
  身为新郎官, 小媳妇却和旁人挽着手臂亲亲热热,不能更不开心。
  他不愿打断其姝,专挑妹妹说话时开口, “萱萱, 你就没有正经事要做?一大早待在这里混时间。”
  裴萱一点也没发觉兄长是在赶人,格外认真地思考了几息。
  十六岁的大姑娘, 当然不用每天上学堂。虽然因为开始相看说亲事,需要跟着母亲学理家,可那是自家亲娘,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怕。
  “没有,六哥!”裴萱回答得格外开心,甚至还挪动了一下小臀靠其姝更紧,手臂也挽得更紧,“以后每天过来和其姝一起混时间都没问题。”
  裴子昂的面孔显而易见黑了三分。
  他有三日婚假,过后还要照常进宫当值,都不能和其姝每天一起混时间。就这么两天功夫,妹妹还要跟他抢……不是一个娘生的,就是不知心。
  他当然不会开口说这种仿佛妃子争宠一般的话,而是找了借口,“等一下我和其姝还有正事……”
  话未说完,帘栊一挑,点翠走了进来,“姑娘,王妃那边送了两个丫鬟过来,您看怎么安排好?”
  长者赐,不能辞。
  其姝并不打算像一个真正的儿媳妇那样去孝顺佛口蛇心的宪王妃,但大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于是便叫点翠把人领进来看看。
  两个丫鬟都是十四五年纪,一个杏眼桃腮,一个瓜子脸丹凤眼,生得娇娇小小,看起来十分聪慧机灵——乍一看都有哪里说不出来像其姝。
  其姝自己不觉得,旁人却看得出。
  裴子昂的眉心便不自觉出了个“川”字,裴萱半张着嘴,在兄长与嫂嫂中间左看右看,不敢多话。
  点翠则微抿着嘴,目光里满是担忧。
  其姝已干脆利落地做好了安排。
  “我从娘家带的人多,屋子里的事情已经不用再添人手。看你们的模样,去院子里干活也不适合。我看还是先让点翠给你们在后罩房安排了住处,具体做什么以后再说。”
  点翠忙不迭去挑起帘栊,打算将人带出去。
  可那两个姑娘却不肯走,杏眼桃腮的那个开口强调:“我们是王妃送来服侍六郡王的。”
  “王爷不喜欢丫鬟近身伺候。”其姝没有会意。
  丹凤眼的那位则转向裴子昂,轻声细语,惹人怜爱,“王爷,以前的姐姐们技艺不精,伺候得王爷不舒坦,我们姐妹肯定会小心周到。”
  裴萱闻言,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
  其姝听得发懵。
  什么技艺?
  难道宪王府的下人还会杂耍不成?
  裴子昂脸黑得像个包公,沉声道:“王妃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她是主母,后院的一切都听她的。”
  其姝本来就没打算在主母职责上和裴子昂客气礼让,这时听他直言支持,得意地挥着手臂指挥点翠把人带走。
  又不忘向裴子昂解释,“我是想着无缘无故把人退回去,好像我们不知好歹似的。反正也不差这点米,就先养起来,过些时候寻了错处再送走就是。”
  因为知道裴萱拎得清,所以也不避讳,“就怕她们没事打听来打听去胡乱通风报信,不然让点翠安排人盯着点?”
  见裴子昂点头,觉得事情处理妥当,终于还是忍不住追问:“她以前也送过丫鬟来服侍你?她们服侍得不上心,怠慢你了,是不是?”
  裴萱张嘴想说话,被裴子昂一瞪,不敢开口,转而专攻茶水。可大概兄长的眼神太恐怖,刚喝进去的水全呛在嗓子里,咳嗽不止。
  其姝一脸忧愁的帮她顺气,“你今天怎么回事?堂堂郡主娘娘,仪态怎么比婴儿还糟?”
  六嫂这么温柔,裴萱忍不住整个人抱了上去,“六嫂六嫂,你说什么都对,你可比大嫂像嫂嫂多了,她就从来不敢说我,只知道看我娘的眼色讨好巴结我。”
  天底下竟然还有人专门喜欢挨训,其姝索性从善如流,“你呀你,虽然她不像话,以后你也别当着人的面和她争执,说出去人家才不理前因后果,只说你不敬长嫂。这种名声传出去,说亲时多少要吃亏的。”
  她们姑嫂情深,裴子昂面黑如炭。
  刚要说点什么,就见帘栊又是一挑,岁岁扭着腰走进来。
  “哎呀,小可怜,累死我了!不过马车都检查好了,你们可以进宫去了。”她从来没大没小,不因为从定北侯府换到了宪王府就有所收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问,“刚才点翠带走的那两个什么鬼,一看那身段步态就知道是扬州……”
  “咚!”
  裴子昂重重地将茶盅放在桌案上。
  背对着他的岁岁吓了一跳,话自然被打断。
  “既然车备好了,咱们也该换衣服进宫去,面圣这种事,只有咱们等,没有让皇伯父等的道理。”
  裴子昂站起来直接把其姝拉进寝间去。
  其姝嫁给裴子昂,就是郡王妃,有金印,上玉牒,正正经经的命妇。又因为是宗室,新婚第一天照例是要进宫拜见皇帝皇后等人的。
  裴子昂先前说的正事便是指这个。
  裴萱再不知趣,也明白进宫的事不能耽搁,只恋恋不舍地把其姝送上马车,好像她的新嫂子今天进了宫就不再回家似的。
  命妇的凤冠沉甸甸,才出门就压得其姝脖子疼。
  就是如此,她还不忘追问岁岁,“你刚才说那两个是扬州什么?扬州人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岁岁早机灵得成了精,当然心知肚明裴子昂不是恰巧放下茶盅,他是不让她说。
  “呵呵,”她笑道,“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呗。唉,我觉得我不应该待在车里,应该腾出地方让新娘子和新郎官多亲热。”
  言罢,便放开帮其姝扶着头冠的手,爬出车厢,坐到车夫身旁去了。


第75章 狭路相逢
  岁岁坐在车外晒着太阳吹着风, 好不惬意。
  车内的其姝却有些发愁地拽住了裴子昂的袖口, “怎么办, 我有点紧张。”
  裴子昂长臂一伸, 将小娇妻揽进怀里。
  两人终于独处,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他先低头在其姝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紧张什么, 咱们就去一趟慈宁宫,你又不是没去过。”
  其姝嫌弃地推他, “哎呀,你把人家涂好的口脂都弄花了!”
  她当然知道今天的安排。
  上次去慈宁宫,说是谢恩,其实是作为裴子昂的救命恩人被感谢。今天却是新媳妇面圣,还有太后等一大堆人,哪里能一样。
  裴子昂听其姝娇声娇气地说完心事, 温柔地捏捏她嘟起的脸蛋,“放心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其姝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反而更发愁。
  上辈子这时候裴子昂早就被皇帝过继做了太子。
  如今……原先的太子还顽强地活着, 据说因为有年年开的药膳方子调养身体,向来体弱多病的他健壮了许多, 连病痛都比从前少。
  虽然并非她主动做了什么改变这一切,但年年之所以会到京城来,恰巧揭了皇榜救了太子,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的重生。
  其姝从来不是野心家,虽不觉得一定得嫁个贫困交加的男人才能彰显真情,但选定了夫婿就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到底是郡王妃还是太子妃,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可对男人来说,是辅佐太子的郡王,还是会君临天下的皇者,意义一定极不相同。
  这么一想,她老觉得欠了裴子昂什么。
  裴子昂见其姝依旧愁眉苦脸,便逗她,故意问:“怎么,不相信我的能耐?”
  “不是,”其姝闷闷地抠着手指,顾左右而言他,“我是怕……齐家的事,荣妃会不会对我不满。”
  当初收拾古婆子等人时,齐恒逃走了。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宇文达那里,他认定齐恒没有尽心为自己办事,直接把齐远华杀死了。
  尚永泰之所以一直能留着命等到裴子昂的救援,无非是隆盛这块肥肉太可口,宇文达舍不得放弃而已。
  其姝当然不会傻乎乎把齐远华之死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但他的亲人未必如此想。
  裴子昂明白她的意思。
  “荣妃就算心里对你有不满,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露出来。说到底祸起的根源还是齐远华外行指挥内行,若不是他胡乱行事,平城未必会那么快失陷。
  皇伯父看在他人已经死了的份上,并没有追究齐家,已经是格外开恩。荣妃若是明着对皇伯父嘉许过的人露出不满,岂不是在打皇伯父的脸。她是后宫女子,仰仗皇伯父的恩宠过日子,这种事她不敢做。
  而且,她当初会进宫,完全是因为她姐姐珍妃早逝,太子其时尚年幼,需要人抚育。皇伯父左右权衡过,才选了身为姨母的荣妃进宫,对她本身的恩宠其时有限,你只看她进宫那么久只生了四公主一个就知道,那还是太子已长成以后才有的身孕。这点事她不会想不明白,我是皇伯父培养给太子的左膀右臂,她要讨皇伯父欢心,就只能与我交好,绝不可能为难我的人。”
  其姝捕捉到一个小小的八卦,忍不住追问:“她进宫那么久只生了四公主一个,难道不是因为皇上身体不好,子嗣艰难?”上辈子大家都是那么传,还说太子之所以体弱多病,英年早逝,且成亲后一直没有子嗣,也是因为父亲身体不够强健受到遗传,“皇上登基后,十多年里后宫就只添了四公主一个小皇女,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尤其宠爱荣妃……哎呦!干嘛呀!疼!”
  她喊疼,是因为裴子昂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皇上好不好,是你能说的吗?不掐你,不让你疼,你记得住?”他故意扬高声音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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