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耀黎民苍生!”
康熙大悦:“好!好!大家小家一卷而覆之,物件好、意境更好!朕得寿礼未计其数,唯文华公主最知朕之心意,赏!”
书雪俯身启奏:“不敢欺瞒皇舅,此物虽为儿臣敬进,却有众王嫂弟妹、侄儿侄女的心意在其中,甥儿不敢贪功!”
太子妃代陈:“全是妹妹耗费心血所制,臣媳虽稍尽微薄之力,亦是妹妹欲令我等稍展孝心的美意,望汗阿玛明鉴!”
康熙就吃这一套,要是争功,那铁定把你搁到冷板凳上,如太子妃这般谦让的反而让他舒心。皇帝是不缺好东西的,大笔一挥,儿媳们个个有赏,连弘明都得了一套赤金项圈,书雪处自是比别人更重一等。
比照花费的精力,书雪还是赔了,不过并不能跟皇帝讲价钱,预期目标既已实现,她也就无需计较太多了。
太后指着画面:“你还没说说这光是怎么回事儿呢?”
书雪笑回道:“夜光粉,是孙女儿与六个丫鬟用新笔以夜光粉为墨描上去的。”
众人恍然大悟,康熙转头吩咐顾问行:“带两个妥当的人,好生将此物挪进去,不要磕了!”又问书雪,“恐怕是费了大工夫吧?”
“只要皇舅满意,就是再费一倍时间也是值得的!”话是这样说的,心里怎么想就是两回事儿了,要让她再花费半年时光作画,发动十几个绣娘外带全体皇子福晋前来赶工,非得吐血不可。
这份礼物尚需追溯到前年的太后大寿,彼时怕康熙吃老娘的醋,书雪得空就画两笔准备做万寿贺礼,不成想去年随驾南巡,将此事儿搁置了下来,筹算寿礼的时候自然想到了此物,又不好就这样拿出来糊弄老康,只能花心思进行一番深加工,四颗夜明珠全是王府老库珍藏,一下被她全拿了出来,雅尔江阿虽不知妻子目的何在,倒也不是吝啬之人,又扫荡了不少各色宝石出来,统统交给书雪,是以单这些镶嵌就难下千金之价,亏本儿的根源就在此处!
皇帝高兴,大伙儿自然都跟着高兴,气氛理应变得更好,不过偏就有人不让这份美好持续下去。
“皇上,邵敏与公主曾有约誓在先,请您允准邵敏明日与公主马场赌赛!”
不和谐的音符使得热闹的乾清宫霎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移视,只看康熙如何反应。
☆、一二三、弱女仇引两族恨
一二三、弱女仇引两族恨
康熙虽未发作,神色却很不好看,沉着脸没有说话。
科尔沁亲王忙上前告罪:“邵敏不懂事,求万岁爷恕罪。”又转头呵斥女儿,“还不退下!”
康熙勉强按下怒火,向邵敏问道:“你要和文华公主赛马?”
“是。”邵敏毫不怯场,“场地已经准备好了。”
要是搁别人身上,不用康熙费唇舌,十几个儿子各回一句就能把人淹死,但邵敏是科尔沁的格格,不看科尔沁亲王的面子也得顾忌到太后的感情,是以竟无一人搭话。
书雪笑道:“皇舅,立约之事为御前甄定,邵敏郡主既已提出,甥儿自当应战!也算是给万寿节、给皇舅和太后添些乐子吧。”
康熙脸色稍霁:“准了!”
皇子们对看书雪的热闹已经不抱希望,转而腹诽邵敏:就凭你也想占她的便宜,要让你得了逞爷几个还有脸混吗?
至尊母子被扫了兴致,底下众人又不是没眼色的,寿宴气氛转为低迷,康熙兴趣缺缺:“散了吧!”
书雪无可无不可,在她心中输未必不是赢,赢也不能说不是输,自然比旁人看得开。
正要起身离席,乾清宫首领太监魏珠来到书雪座前悄声回道:“福晋,万岁爷叫您过去!”
书雪无法,只得随魏珠来到乾清宫后殿。
副总管梁九宫也已把雅尔江阿留住,夫妻俩打一照面即齐至康熙跟前听谕。
康熙磨了两圈地砖,平声问书雪:“明日之赛你可有什么章程?”
书雪有些摸不着头脑:“皇舅可有什么旨意?”
康熙吐出五个字:“准赢不准输!”
书雪深感为难:“皇舅,您要想让甥儿输,那是极为容易的,可要赢——!”
“这个朕不管。”康熙龙爪一挥,“你要是输了朕就夺了你和硕公主的爵秩,让你做雅尔江阿的侍妾,你看着办吧!”
算你狠!书雪忍不住嘀咕道:“还不是您随意许诺种下的祸根!”
康熙双眼一瞪:“说什么!?”
“甥儿自不辱命!”形势比人强,自己算是被康熙捏住了七寸,要是做了雅尔江阿的小妾天天在邵敏跟前立规矩,那还不如死了利索。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永振!”
“在!”永振不知何时站到了书雪二人的身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去飞龙厩,亲自给你妹妹挑选一匹御马,再把朕的鞍子拣一副配上,要是在这上头有了疏漏,你阿玛不追究,朕也饶不得你!”
“嗻。”
康熙想一想又吩咐总管顾问行:“把朕的软甲和马鞭取来,也交给文华公主。”
书雪谢恩告退,临到门口又挪回来:“皇舅,天子要是有个给人做小的外甥,您的脸可往哪儿搁呀!”
康熙笑骂道:“还不回去准备!”声音爽朗了不少。
雅尔江阿乐坏了,书雪的心思她能料个七八分,要是不略给她添些压力,自己恐怕就是变成甩手货的命,心中不禁给老康念了一万遍佛。
永振给妹妹选好鞍马,亲自送至王府仍未完全放心,嘱咐道:“雪儿,那蒙古郡主胆大心狠,你可得防着点儿。”
书雪凤眼一斜:“你妹妹是出了名的心狠手毒,我不舒服了她也别想痛快,大不了鱼死网破!”
永振苦笑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吗?一贯的嘴硬心软!”趁雅尔江阿不在,塞了一个锦囊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袖箭?”书雪颇为惊讶,“你给我这玩意儿做什么?”
永振解释道:“是阿玛让我捎给你的,用不到最好,万一——。”
“不妥,明儿皇舅必是到的,我就是带着它也不能用啊!”君前亮刃可是大逆之罪。
“今儿皇舅可被蒙古郡主气得不轻,你得争过这口气来?”永振劝道,“莫信直中直、须防人不仁,皇舅那儿有我去解释!”
书雪不再推辞,又问永振:“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永振极为不屑:“你还不知道吧,科尔沁亲王给康王府送了厚礼,指望椿泰帮他女儿达成心愿呢!”
书雪还真就没听说过有这档子事儿:“还有这一出?表哥是怎么回的?”
永振笑道:“你当蒙古人都是傻的?他倒也知道忌讳,半夜给王府送礼,倒把椿泰吓得不轻,还是表嫂拿的主意,把东西送到咱们府上去了!”
“奥?那阿玛是怎么处置的?”科尔沁亲王好像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能怎么处置,第二天全摆到御前了,皇舅嘱咐椿泰,以后他要再送就大大方方的收着,蒙古人富的很,用不着跟他们客气。”
“你们不会二一添作五了吧?”
“没有,还给皇舅留了一份儿。”永振笑道,“要不是看在太后和郭罗玛嬷的份上,用得着给他们留面子吗?”
书雪拿出怀表看了一眼:“二哥,时辰也不早了,我不虚留你了,赶早儿回府吧!”
永振腆着脸不愿走:“好久没尝到妹妹的手艺了,我吃过饭再走。”
“二哥,河都过了还管桥做什么?想在我这儿用膳,下次请早儿为上。”书雪摆了永振一道,假意吩咐抱琴逐客。
“得得得,鸟尽弓藏,我先回了。”永振棋差一招,只得认输。
临出门口,永振又住脚叮嘱书雪:“什么都是假的,你的安危最最要紧,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就算是输了大不了回伯爵府,我养你一辈子!”
“二哥放心!”书雪低下头,“我总不会让完颜氏蒙羞。”
第二天,西郊猎场热闹无比,康熙亲奉太后率百官而至,科尔沁亲王与万吉哈均在班内,太太挂心女儿,也换了朝服追随太后而来,单就场景而言,热闹程度竟不亚于昨日。
康熙一见赛场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科尔沁亲王扶胸行礼:“皇上恕罪,都是小女任性,非缠着奴才整治马场,奴才无法只得依了。”
康熙极为不满:“马场有这么整治的?”
邵敏出声维护父亲:“皇上,您和邵敏可是有言在先的!”
康熙无法,心中对科尔沁亲王的不满急剧升级。
书雪骑马溜一圈,心境反而安定下来,早知道事情绝没有赛一场马那么简单,如今总算是真相大白了:阖着在这儿等着呢。
赛道没多复杂,总长大约一千米,每五十米便设有一道铁蒺藜做成的栏杆,这并没有什么,终点往前不到十米处挖有一个数丈宽的大坑,里面尽是倒钩铁刺,掉进去了就别想爬上来。
万吉哈看罢马场,回来跟康熙请旨:“皇上,我们不赌了,简亲王福晋爱谁当谁当,奴才不稀罕!”
康熙头疼不已,转头商议科尔沁亲王:“王爷怎么说?”
“骑射竞技乃我满蒙儿女之常事,既然小女与公主有言在先,自当践行承诺!”科尔沁亲王毫无退让之意。
书雪冷冷一笑:“皇舅不必多虑,阿玛无需忧心,邵敏郡主既然想赌,我奉陪便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个什么损伤可得两不论罪!”
“准奏!”康熙尝到了骑虎难下的滋味,只能借坡下驴。
万吉哈急了:“我跟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
书雪微微一笑:“阿玛,我是您的女儿,绝不能丧了完颜家的气势!”
万吉哈默然不语,完颜氏和蒙古人的恩怨是历史问题,平日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像这种场合就不能示弱,不然满人就别想在蒙古人面前抬起头来。
科尔沁亲王的介入让一场情斗变成政斗,康熙与万吉哈代表着满族的现在和过去,自然失去了反对了立场,太太有心反对,太后倒是颇为冷静:“总该有个了断,她一定会吉人天相。”
太太咬唇落泪:“我知道!”
雅尔江阿上前陈奏:“汗阿玛,儿臣想请您的恩典!”
“讲!”
雅尔江阿眼神决绝:“福晋若有差池,儿臣终生不再续娶!”
康熙并不理会,转头看向书雪与邵敏:“准备吧!”
书雪到万吉哈与太太跟前再拜叩首,再给康熙和太后磕了头方起身上马,想一想又把永振和雅尔江阿叫到跟前:“二哥,你不是一直好奇我那口箱子装的是什么吗?它现在就在我的寝室床下,你想看就看吧!”
永振张张嘴没有说话。雅尔江阿没心思琢磨什么箱子,拿眼直直盯着书雪。
“爷——罢了!”再说下去就变成交代后事了,书雪虽不怕死,却也不愿自找晦气,双腿一夹,骑马行至□□线上,“郡主,可以开始了?”
邵敏“哼”了一声,朝康熙那边甩了个鞭花。
皇太子犹豫一番上前跪启:“请汗阿玛三思!”
胤眩饣孛徽冶鹋ぃ霭喙虻截返i身后:“请汗阿玛三思。”
“请汗阿玛(皇上)三思!”胤禛、胤祺、胤禩、胤禟、胤祹、胤祥、胤祯、康王椿泰、平王讷尔苏随之下跪。
胤祉、胤祐、胤誐一看这架势,得!不跪也得跪了,只能表示“兄弟情深有难同当”,也跟着跪了下来:“请汗阿玛三思!”
“请皇上三思!”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旗贵们心道:皇子都跪了咱们也别站着了。乌压压全打了顺风旗。
☆、一二四、情痴情狂为情伤
一二四、情痴情狂为情伤
科尔沁亲王表面上八风不动,心中却暗叫不妙:坏了,这简王福晋怎么能牵动的起这么大的阵仗,看来还真是不好惹的,不对,好像策旺都怕她,完了,这回完了!
“皇上——不如——这场赌赛就算了吧!”能当上亲王的人,大脑都可以论称量,科尔沁亲王是爱女之人,原想有太后在,自己就是过分些康熙也会忍了,没想到皇子都被扯了进来,这事儿还真是失了算计。
“皇上,此事关乎朝廷颜面,绝不能有始无终!”庄亲王借刀杀人的意味十分明显。
“都起来!”康熙站起身走到书雪的马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是大清的公主,绝不会辱没皇室与完颜家的名头!”书雪一咬牙:豁出去了,活着既是受罪,死了倒还干净,至少不会累及完颜氏的清誉。
“开始!”
顾问行手上的静鞭一响,两匹骏马立时飞奔出线,邵敏资质稍差,但毕竟是打小儿就练的功夫,一时之间和书雪并驾齐驱,二人难以分出高下。
书雪还是赚了坐骑得力的便宜,稳稳赢着邵敏半个马身,眼见前面只剩三架护拦,书雪缓放缰绳,使良驹的速度稍稍变慢,以防冲落深坑。
邵敏未曾料到书雪如此轻易就看透了赛道的诀窍,登时大急,想都不想就扬鞭甩了骏马一记,这下可犯了忌讳,骏马往前一挣,刚好把第十八道栏杆踢倒,马腹被铁蒺藜一刮,登时发狂往终点奔去。
书雪遭了池鱼之殃,良驹被邵敏一扰,也冲了起来。
众人大惊,太太险些晕过去,永振和雅尔江阿急忙上马,往深坑赶去。
书雪骑胜一招,抢先拔了头筹,马也已经停不下来,眼瞅着就往深坑里扎。
“死就死吧!”书雪斜身抽腿,蹬着鞍子就跳了下去,还不曾醒过疼来,胸腹被随后赶来的骏马狠狠踹了一脚,这下可真正是人事不知了。
这回的伤不比以往,书雪是被疼醒的,出乎意料之外,她竟是躺在伯爵府的闺房里。
太太的眼泪就没断流:“你醒了!还疼不疼?”
书雪咧咧嘴:“还真有点儿疼。”
“有点儿?要不是主子爷的一件软件,你就被那蒙古野马踩死了!”太太擦擦眼泪,“不知道这两年是怎么了,七病三灾的就是躲不过。”
“可能是和简亲王府八字不合吧!”书雪问道,“额娘,当年您没给我和雅尔江阿合过八字儿?”
太太气乐了:“你和雅尔江阿是皇上指婚,这就是天意,合什么八字儿?”
“奥!”书雪腹诽:康熙那是乱点鸳鸯谱,代表哪门子天意。
“不过你二哥倒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太太见书雪无恙,心境宽阔了不少,“把你挪到这儿也是他的主意,先抻抻雅尔江阿再说!”
“额娘,王府可还有我几十万的嫁妆呢,要抻他好歹先把嫁妆拉回来呀!”书雪想知道的是,经过这事儿自己和雅尔江阿一拍两散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可真是你二哥的亲妹妹!”太太无语,“你当现在还是在关外,能任你改嫁?皇上已经允诺,一定会给你恩典,你先耐着性子等着吧!”
书雪并不领情:“恩典?额娘,我能做简亲王正妃是冲着阿玛,和硕格格也好、和硕公主也罢,还不是因为是您的女儿,当着别人可以狐假虎威,还能跟顶头主子讨价还价不成?”
太太忙捂女儿的嘴:“给主子分忧是本分,不得口出怨怼!”太太的出身比比起书雪只有更高,脾气绝不是软的,只因儿孙众多添了顾虑,又看书雪安然无恙,否则是不惧与康熙闹一闹的。
“我倒想起来了。”书雪一恢复话语权立刻问道,“邵敏郡主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倒挂金钩险毁容、自掘陷阱掉坑中。”太太早没了和邵敏郡主的一点儿香火之情,提起来都咬牙切齿。
“额娘也出口成章了!”书雪摇头一笑,“邵敏对我心存敌意,我对她同样存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