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否明白?”
章择天和金苟利很是昂然的同声道:“自是如此。”
李凤梧点头,“很好。”
旋即阴沉着笑道:“事关我和诸位的前途身家,若是被某知晓,有人胆敢泄露消息于局外,陷我太史局于危境之中,休要怪某翻脸无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天生异象谁为星?
被李凤梧这么一咋呼,太史局众人顿时有点惊心动魄。
章择天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少监,黄太史和郭官正究竟在做什么事?竟然能影响到我太史局众人的安危?”
李凤梧已经准备离去,头也不回的道:“具体什么我不能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听过就忘了,最好别记在心上。”
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回首道:“大凶之测!”
说完出门,留下太史局众人一头雾水。
金苟利和三位官正面面相觑,许久,才道:“李少监之话可信否?”
事实上他已经信了。
如果黄冲和郭铭做的是好事,怎么会被宣召之后就未归来,这其中的东西想一下,就让人头皮发麻。
章择天沉默了一阵,“恐怕是真的。”
而且这事应该和皇城司搜查李少监的梧桐公社有关……所以李少监才会来拿捏众人,一者是自保,一者这事可能真的会让太史局所有人吃罪。
但是章择天不明白。
李凤梧这么在意这两日的天象,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因后果连起来,似乎黄冲和郭铭做的事情也是事关天象,而且是不好的那一面,所以李凤梧才会这么在意。
但是这半年来,太史局所观天象,并没有什么噩耗的定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章择天想不通,太史局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但是大家明白一点,只要昨夜的天象,经过今夜或者明夜的再次确凿定论,就算黄冲和郭铭定出来的结论是噩耗,大家也可安然无事。
紫薇居中,群星光华,这真的是大盛之趋啊。
宋金二次大战后,这种天象就已有了一些征兆,尤其是西辽使团来到大理后,天象又明朗了一分,在李凤梧出使大理归来,天象大吉之势已差不多跃然纸上。
直到昨夜,肉眼就可看出,再加上书籍辅助,两三日内就可出定论。
众人一阵迷茫后,纷纷回到自己的公事桌前。
金苟利对其他三位官正使了个眼色。
众人纷纷来到一处小间。
金苟利关好房门,轻声道:“诸位是否也发现了?”
章择天吃了一惊,“你是说?”
另外一位姓王的官正不怎么爱说话,但却一语中的,“左辅右弼?”
之前一直没说话,但众人却知晓,此人观星之能在五官正居首,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太史令的赵庆然淡淡的道:“两星虽然间有黯然,但北斗七星光华灼灼,无损大盛之趋。”
顿了下,“但观今日,朱明耀目晕环,形直,且昨夜之星象,左辅右弼之侧,有一星灼灼然,北上寸进附于紫薇,大有趋盛待起之势。”
朱明就是太阳。
太阳有光环,且形状通直,代表国家有喜,皇帝有德。
左辅右弼更好理解,但旁边那一颗星星,却让众人心头一凛。
这点异象,大家早就发现了。
不止自己四位,恐怕就是黄冲和郭铭也发现了。
只是大家一直不曾明说:根据大宋这一年来的情形,大家心知肚明,这颗星星很可能代表了某个人,作为太史局官员,大家要确凿的不是这颗星星有可能是谁。
而是这颗星星对天象的影响究竟是凶是吉。
章择天沉默了一阵,“要禀报官家么?”
赵庆然摇摇头,“先看情况,勿要着急,此天象有大定之势,留给我们的缓冲余地极大,如果真如李少监所说,黄太史和郭官正之事足以影响我等身家前途,届时我等便可见机行事。”
众人沉默了一阵,纷纷赞同。
金苟利叹了口气,“怎的好好一件喜事,闹成了这个样子?”
赵庆然笑了笑,“因为太微恒和天市垣也在闪耀啊。”
紫禁垣居中央,太微垣、天市垣陪设两旁。
赵庆然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王姓官正无奈的叹道:“官场真是个麻烦,还是我等来得逍遥自在。”
章择天苦笑:“我们自在吗?”
赵庆然摇头,“诸位不用泄气,也就这件事,之后,大概咱们太史局不会涉及到朝堂纷争了。”
但愿如此。
……
……
随着昨夜的事情,第二日的大朝会,很是安静。
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接下来众人便等着官家发难,反正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事情,皇城司搜查了一番,总该有个后续罢。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官家愉快的退朝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很意外,但知晓真相的人却知道,在黄冲和郭铭没解出图之前,官家大概是不会对任何人动手。
就是罪魁祸首李凤梧,这几日也是安全的。
推背图哪是那么好解的。
虽然官家没有发难,但这几日的临安,却别想安稳了。
李凤梧将棋子都已布下。
赵惇、赵愭也张牙舞爪——这两货现在已经失去了争储的原则,作为大宋皇子,两人现在想的并不算打击对手,而是绝对镇压民心。
不允许临安出现任何关于预言书的流言。
当然——这也是作秀给官家看。
不争也是争。
汤思退虽然已有定夺,但目前还在观望。
至于洪适、诸葛瑾我以及枢密院诸人,对此事都是忌讳莫深,保持缄默。
但有人却是坐不住的。
赵昚一生,有过几任皇后,最早的皇后是成穆皇后郭氏,是郭守文后裔。
北宋并州太原人郭守文家族,实实在在是一个与北宋和南宋王朝王朝相始终的家族。这个家乎仍然像唐代的大士族一样,生命力非常顽强,与整个五代、北宋及南宋王朝相始终。
名将郭守文,字国华,并州太原人生于后唐清泰二年(935);未成年,十四岁步入军旅;五十五岁。戎马疆场四十一年,先后效命于后汉、后周、北宋三个封建王朝。
其待人及物,慎肃谦恭,温文尔雅,是为一代儒将。
郭守文当年跟随曹彬平定金陵,曾劝说南唐皇帝李煜打消顾虑前往开封。郭守文后来还跟随宋太宗攻取晋阳、北伐幽云十六州,被流矢射中而神态依然、指挥若定。
郭守文去世后,宋太宗追封郭守文为谯王,并将他的次女纳为儿媳,也就是后来口碑极佳的宋真宗章穆皇后。
郭守文家族因军功成为北宋室皇亲国戚,直至到南宋仍延续了郭氏之荣耀。
不说北宋的辉煌,即使到了南宋,赵氏皇室仍依重于太原郭氏家族。
所以赵昚的第一个老婆,就是郭守文后裔。
虽然成穆皇后郭氏已死,但郭家的皇亲国戚身份,依然在大宋朝堂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只不过被赵昚刻意压制着而已。
是以成穆皇后郭氏的父亲郭皇钦亚炀行苟选
但成穆皇后郭氏的两个兄弟,郭师元和郭师禹,却在朝堂之中名声渐显。(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郭家之濒
这两人都是外戚。
这两人都是进士。
这两人,还都是中枢部门的精英,一个是从七品上的门下省录事,一个是从七品上的中书省主书,四平八稳的混上几年,大概就能成为中书舍人和起居舍人。
再好好筹谋一下,很有可能官至左右谏议大夫。
这两人是没资格参加朝会的。
只不过朝会过后,这两人忙完公事,心不在焉的在一起碰头,然后出了值事房,径直回到青云大街某处府邸。
郭府。
成穆皇后郭氏虽然去世,但郭家在大宋依然有势力,且不说那位昭庆军承宣使郭簿褪浅赡禄屎蟮母盖自谕獾爻鋈巍
郭家老太爷郭直卿,挂了个通直大夫的名誉职位,隆兴元年间去世。
如今坐镇郭家的是郭某ば郑瘛
这位老人虽然不如郭恼亚炀行梗么跻彩歉鲋蟹畲蠓颉
当然,闲职。
不过作为一家之主,就算是昭庆军承宣使郭谒媲埃驳美侠鲜凳档摹
家族长兄之尊卑不可违。
六十出头的郭珩,一头白发,闲云野鹤般惬意的在丫鬟服侍下,正在书桌前写字。
郭师元和郭师禹来到书房前,不敢打扰大伯练字,老头子也是没有去搭理两个侄儿,写好了大字,满意的审视几眼。
明嘉清正。
四个草书字体,飞檐走壁——或者说龙飞凤舞,反正没点书法造诣的人是看不出来写的什么,比如李凤梧,恐怕就认不出来。
字体遒劲,有一种岁月积淀出来的沧桑感。
端起丫鬟送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看也没看两个侄儿,书房里的气氛很有些压抑。
郭师元和郭师禹两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低首垂手,恭谨的很。
良久,郭珩才在一旁坐下,对丫鬟说道:“去将这字拿到三元斋去装裱,给东家说,按照原来的规矩装裱,拿回来后替换原来那块‘明廉镜心’挂在中堂。”
丫鬟应了声,小心翼翼的捧起墨迹已干的字幅。
待书房里无人了,老人才盯着茶杯,“怎的了,现在知道怕了?”
郭师元和郭师禹两人对视一眼,苦笑,郭师元道:“大伯,实在是难推六叔之请,您也知道,瑾堂兄被李凤梧陷害,秋后问斩后,六叔的身体就江河愈下,怕是熬不过几冬了。”
郭珩哦了一声,“所以你们就和老六一起,拉着咱们老郭家一起下地狱?”
郭师禹顿时出了一头冷汗,“大伯言重了,何至于到此。”
郭珩摇摇头,“你们长姐仙薨后,咱们老郭家还能继续荣耀,不过是因为官家重情,且当今三位皇子皆是你们长姐所出。”
沉默了一阵,似是想到了忧心事,郭珩的神色有些忧伤,旋即道:“可是官家制衡我们郭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否则父亲又怎么会死后连个上谥都没有,你们父亲至今也只是个承宣使,节度使近在咫尺,却多年都没爬上去?”
郭师元苦笑,“侄儿也没想到,此事竟然发生了。”
郭珩愣了下,“焦寒不是你们的人?”
郭师禹摇头,“大伯,焦寒不是我们的人,当初钱端义找到六叔,说通了六叔,让我俩找人将那三张……”四处看了一眼,“放到梧桐公社后没多久,钱端义就下台了,这件事我们便没打算将它掀起来,最近忽然发作,我和兄长也迷茫的很。”
郭珩顿时吃惊得不要不要的,“真不是你们的人?那就奇怪了,除了你们,还有谁知晓那些要命的东西在李探花府上?难道是钱端义?”
郭师元摇头,“不是钱端义,昨夜傍晚时分,钱端义派人来了侄儿府上询问。”
郭珩脸色一变,“这个钱端义是傻子么,这个时候怎的还敢和你联系,难道他就不忌惮皇城司眼线,不忌惮官家的镰子,不忌惮李凤梧么,这是要把你往死里坑啊!”
郭师元苦笑,“大伯不用担心,那人直接带的话,并没有书信,所以不用担心留下凭据。”
郭珩沉默了一阵,良久才道:“当年我们和钱家达成默契,他们坐拢临安,咱们老郭家去地方经营,所以才让郭瑾去了建康,如今看来,钱端义这人有点不知道进退了……难道真要等到官家不顾其先祖旧情重罚钱家么!”
又怒道:“难道你们就不知晓,钱家有开国重情,但是咱们郭家却没有,这么咱们郭家的隐忧,仅靠你们父亲一个承宣使,能撑住郭家多久,所以师元师禹,郭家终究还是要交到你二人啊!”
郭师元沉默了一阵,“其实是爷爷死后,六叔又压不住瑾堂兄,才会和李凤梧交恶。”
郭珩略有恚怒,“你是说某持家无道了?”
郭师元大惊,“侄儿并无此意,请大伯不要介怀。”
郭师禹也急忙劝导:“兄长并无此想,只是一时感叹,但请大伯不要责怪于他。”
郭珩冷哼了一声。
旋即道:“当初派去梧桐公社行事的人何在?”
郭师禹看向郭师元,郭师元只好道:“是侄儿安排的人手,当初成事后,便给了他一千贯会子,让他离开临安,回了广南西路的老家。”
郭珩忽然说起了一件事:“你俩还记得前些日子重启的上元大火案?”
郭师元两兄弟一头雾水。
郭珩却缓缓的道:“柳子承为何能把赵恺、赵愭、张杓等人玩弄于掌心?是因为他早就筹谋好了,就说那个朱恒,谁能猜到这其中的曲折。”
柳子承能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朱恒那个孪生兄弟出来认罪。
这件事明面上知晓的人不多,但郭家贵为皇亲国戚,对临安局势还是把握的很牢靠,是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倒也是知晓一二。
郭师元猛然惊醒,“大伯的意思……”
郭珩苍老的眸子里,岁月沧桑尽去,只剩下凌厉杀意,“这个时候咱们一定要把郭家摘出事件的漩涡中心,死人总是比活人听话。”
这件事涉及到推背图,事情败露,就算是钱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何况郭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争子
郭师禹犹豫了下,“侄儿这就差人去办。”
郭珩挥手制止。
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郭师元。
两兄弟愣了下,旋即醒悟过来,郭师元脸色略有发白,“侄儿去办。”
郭珩叹了口气,“师元,别怪大伯。”
郭师元点头,“侄儿明白,这件事不管成不成功,都不能让师禹牵扯其中,就算我折在此事上,我们郭家还有师禹可以东山再起。”
郭珩无奈的挥挥手,“你明白就好,去办罢,越快愈好。”
看着郭家未来最有前途的两人,郭珩很有点忧郁,只盼郭师元去办事的人能尽快,绝对不能让那人落在其他人手上。
最近临安的局势很诡异。
一个焦寒,还有就是此人,就成了多方争夺的重点。
焦寒此人,郭珩不明白,既然不是钱家的人,也不是两个侄儿派去的人,更不应该是三位皇子的人,那么焦寒究竟属于哪方势力的人?
他又是怎么知晓推背图在梧桐公社的?
郭珩叹了口气。
总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临安徐徐展开。
这阴谋下,郭家目前已经无法独善其身,钱家还有一点转机,而三位皇子若是一个不好,恐怕也会让官家不满意。
身陷漩涡中心的李探花,日子也不好过。
如果侄儿派去灭口的人成功,而那个焦寒也从此人间蒸发,那推背图就要坐实是李凤梧之物,他的仕途不仅不保,恐怕人头也要落地。
只是郭珩隐隐有点担心。
昨夜皇城司眼线几乎是倾巢而出,加上官家的镰子,这临安早已风声鹤唳,就怕师元派去人被跟踪之后,那个将推背图藏刀梧桐公社的人被人抢了去。
皇城司可能会抢,赵镰的人也可能会抢,李凤梧更会抢。
但还有一人。
那就钱端礼的钱家。
钱家只要掌控了那人,就可以彻底将郭家拉下水。
钱家当然不会想独自对抗李凤梧,所以肯定会想法设法得到此人,就看师元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郭珩叹了口气。
风雨飘摇啊。
一个不好,钱家估计要玩完,再无东山再起之日,郭家的话,二弟郭某行古率堑酵罚υ夂⒆拥拿兰埔脖2蛔
万幸,师禹还算清白,不会牵扯其中。
不过就算如此,今后的仕途怕也要多经磨砺了。
……
……
梧桐公社。
李凤梧坐着看书。
徐眉娇和李巨鹿站在一旁。
徐眉娇一脸恨铁不成钢,“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心情看书?”
李凤梧放下书,呵呵笑道:“你还要我怎样,跑到大内去给官家哭诉,官家啊,皇城司搜出的东西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到这里来的?你觉得官家会信?”
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