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投名状么。
蛋疼啊……
一个时辰后,李伯回府来到西院,“小官人,丁牢头说饭后邓王赵愭到府衙大牢去过。”
李凤梧点头,“见辛青兕那货?”
李伯摇头,“丁牢头说邓王根本没见辛弃疾,只是看了一眼玉儿姑娘,说了句‘甚好’便离开了,也猜不透他什么意思。”
李凤梧猛然怔住,卧槽,这是什么节奏?
邓王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果然,夺嫡什么的最是阴险,步步都是杀机,庆王来夜访李府,邓王便去府衙大牢看耶律弥勒,估计恭王那货也没闲着,他又会有什么手段?
李凤梧只觉目前的建康,就似一团巨大的浑水,波诡云谲风云变幻,完全看不清楚走势。
有必要去拜会叔公,请他指点迷津了。
张浚虽然刚愎自用、志大才疏,但毕竟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得到他的指点意见,肯定能让自己拨开乌云见日月。
只是第二日,李凤梧还没起床,又是一个万万没想到……
邓王赵愭来了。
而且和庆王赵恺一样,也是便服出行,除去护卫亲兵,便只带了几个护卫和两个黄门小太监,来的极早,却并没有让人叫醒自己,而是坐在书房里等待自己睡醒……
这尼玛让人真有点皇恩浩荡的受宠若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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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咄咄逼人的大皇子
李凤梧睁开眼,懒了会床,才大声喊唤儿,话音未落,就见朱唤儿推门而入,眼里很有些惊惶,“你可终于睡醒了。”
一个鱼跃翻身站起,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怎的了,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李凤梧哈哈大笑,洗漱之后任由唤儿给自己梳头盘发,当然,心情好了,少不了要反搂一下那弹性十足的美腿。
“别闹呢,有人在书房等你。”唤儿拧着腿扭着翘|臀躲开。
李凤梧呃了声,“又是谁啊?”
朱唤儿麻利的盘着长发,“不知晓嘞,阵势倒是吓人,大门外有整整一标的护卫,鲜衣怒马的好是微风,怕是大人物哟。”
哎哟我去,整整一标,那就是五十人啊。
五十人的护卫,这放在建康怕是只有三个人有资格,赵恺昨夜是见过的,唤儿不认识的只能是赵惇或者赵愭了。
赵惇貌似不可能和自己和解吧,那会笑掉天下人大牙。
李凤梧一个哆嗦,赵愭来了?
顾不得吃早食,带着唤儿来到书房,却见书房里只有两人,父亲李老三谄媚而恭谨的坐在一旁,书桌后原本是自己位置的地方坐了位及冠青年。
果然是赵愭。
三位皇子中只有赵愭及冠。
看见儿子出现,李老三长出了口气,找了个理由溜了,妈蛋,这皇子好大的气势,坐在那里就让人感觉一座大山压在头上,沉重气息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是让大郎来应付罢。
我李老三老了,大郎初成才,接下来也没什么盼头,就看约素肚子里能给俺老李家舔个男孩还是女孩,当然,女孩最好。
咱家嘛,有大郎一个败家子足矣。
李凤梧恭谨行礼,“草民李凤梧见过邓王殿下。”
和赵恺一般,赵愭也有着一双飞凤眉,只是五官冷峻了许多,宛若刀刻一般,显得极其俊朗,又不苟言笑,这便衬除一股萧杀气质。
这让李凤梧很容易想起一个人:西门吹雪。
赵愭大马金刀的坐着,脚都没动一下,放下手中那本欧阳文忠公编修的《新唐史》,嗯了一声,“醒了?”
李凤梧脸有愧疚,“让殿下久等,草民实在罪过的很。”
妈蛋,赵愭这货貌似锋芒毕露,完全不似赵恺的仁厚,也不似赵惇的阴绵,就如一把出鞘利剑,闪烁寒光择人而噬。
赵愭嘴角扯了扯,没有接这个话题,视线落在跟随进来的朱唤儿身上,有刹那的愣神,旋即恢复正常,“今秋的秋闱,你会参加的罢?”
李凤梧笑了笑,“读得半生书,不就为了货与帝王家么。”
赵愭点头,“既能夺得苏园学会魁首,想必是有真材实料,本王也不和你打机锋,此次钦差建康,父皇让我照顾你一二,想来你是他心中的状元之选,本王也是如此认为,不过你可知晓,科举之时什么都可能发生,有才之士也不见得能夺得一甲状元,苏仙便是前例。”
你李凤梧不是想科举么,你若表态中举之后愿意成为我赵愭的助力,我便抱你登上一甲状元,成就金銮殿唱名的无上荣耀,你若不识相,苏仙便是你的前例。
李凤梧心里一沉,妈蛋,这是要我表态?
这货果然是把咄咄逼人的利剑。
李凤梧心中略有不喜,沉吟半响,装作不懂的答道:“草民读书不过年余,金榜题名希望不大,且有状元之才慧子木待问珠玉在前,怕是要辜负官家天恩了。”
妈蛋,不是老子要装逼,而着实是你赵愭锋芒太露,事到临头,我李凤梧反而有些担心了。
枪打出头鸟啊。
赵愭闻言,眯缝着眼阴冷的盯视着李凤梧,房间里顿时凝重起来,仿佛结了一层寒冰,朱唤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噤若寒蝉。
李凤梧坦然面对,毫无心虚神色。
良久,赵愭才轻叩桌面,问道:“庆王?”
李凤梧摇头,“非也,庆王殿下与草民夜谈,只涉及学问,不涉及其他。”
庆王那么大阵仗,赵愭和赵惇不可能不知,自己没必要否认。
况且赵恺昨夜和自己,真的只谈了学问方面。
赵愭见李凤梧神色不似撒谎,又想起自己那位皇弟素日行径,极少拉拢士子儒才,想来他昨夜夜访李凤梧,只是仰慕父亲口中的雏凤之才,心中便安心了许多。
“知晓你与恭王有罅隙,也不用担心,本王在朝一日,必保你安然无虞,倒是那耶律弥勒,本王也知晓你和她的事情,倒是要叫你失望了,耶律弥勒身份特殊,无论辛弃疾怎么样,她都要离开建康。”
赵愭不经意的撇了一眼朱唤儿,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有此等佳人在枕,你也不要太贪心,若是明事理一些,本王自会给你荣华富贵。”
李凤梧心中不喜反惊。
妈蛋,扶龙扶龙,谁不知伴君如伴虎,别龙没扶成,折了个耶律弥勒还要陪一个朱唤儿进去,那可得不偿失了。
看赵愭这眼神,感情和他爷爷赵构一个德行,也是个好色之人。
只怕是平时掩饰得好,没有被赵昚发现罢了。
否则以赵昚的性情,断然不会如此青睐于他,赵昚要的是一位和他一般意图恢复的明君,而不是找一个和父亲赵构一般的沉溺声色的败家皇帝。
别到时候这货登上太子宝座,想个计谋就把朱唤儿夺了去,若是他见到浅墨,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历史上这种腌臜事情还少了么。
金国那边,海陵王这货可没少抢大臣的妻女。
这龙还能扶么?
李凤梧开始犹豫了,不过转念一想,似乎由不得自己了,和赵惇交恶,一旦赵惇登上太子宝座,恐怕就不耶律弥勒和朱唤儿了,李府全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保。
世间哪得万般如意,这龙不扶也得扶啊。
只是自己又要辛苦了,还得和这位未来的庄文太子斗智斗勇。
成为你的势力可以,抢我的老婆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别说朱唤儿,耶律弥勒自己也不会放手的。
这里是建康,不是临安。
李凤梧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说道:“殿下厚爱,草民感通肺腑,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赵愭闻言心中一松,哈哈大笑,“你有心就好。”
宾主尽欢而散。
貌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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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昭明宫审案
夜色深沉,张浚书房里依然烛火通明。
李凤梧看着这位叔公,省去了家长里短的问候,开门见山说道:“叔公大概是知晓了庆王、邓王殿下到访李府的消息了吧。”
张浚点头,脸色有些严峻,“你欲如何?”
李凤梧沉默了许久,才道:“侄孙无路可走。”
张浚也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是你将自己逼到了这条路上。”
李凤梧苦笑,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不是自己今夜拜访张浚的主旨,轻声道:“听邓王意思,弥勒是一定要离开建康了。”
张浚抚须笑了笑,“这是明显的事情。”
自己再差劲,再远离临安,根据得到的情报,再经过这几天琢磨,也大概猜出了官家的意思,三王钦差建康,其实并没有让他们分出优劣的意思。
纯粹是为了锻炼三位皇子。
庆王查证符离之败的真相,不外乎是让他在将门世家里树立威望。
邓王主查辛青兕通敌案,恭王协查,就是让这俩好好合作,把这件事办漂亮了,不要留下什么后患,毕竟在这件事上,两位皇子你掺不了我沙子,我也动不了你毫毛,还不如愉快合作。
至于两位皇子先后拜访李府,这也是官家意思。
这可是赵昚眼中的大宋雏凤,你俩自己看着办,否则也不会在小朝会散朝之后专程将两人召回,当着他们的面说那些话了。
这对李凤梧是个好消息。
多少士子梦寐以求的简在帝心,就让这小子云淡风轻的达成了。
只要他不成为另外一个方仲永,哪怕科举落榜,也有可能捞一个恩科进士,进而入仕为官。
李凤梧郁闷了一下,“难道没有办法么?”
张浚笑了,就知道你小子舍不得,说来也是,耶律弥勒之美,绝对当得起倾国倾城,换做任何一个热血青年都割舍不下。
“也不是没办法。”好歹是自己最看重的晚辈,该出手还是得出手。
李凤梧大喜,“请叔公指点。”
张浚无奈的吹胡子,“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指点的!”
李凤梧愕然不知所以,哪里明显了?
“你在文宣王庙都是吃干饭的,六艺中的‘礼’学白学了么?这还要某给你说明白,咱大宋可是礼仪之邦啊……礼仪之邦!”张浚甚是无奈,这孩子怎么也有糊涂时候。
李凤梧愣了下,“叔公的意思是……”
张浚摇头,“我什么都没说。”看了一眼外面天色,“也不知道这时候陆放翁歇了没有,初任知府,怕是公务繁忙啊。”
李凤梧恍然大悟,翻身便拜倒:“谢谢叔公指点,今日先告辞,他日再来看望您老人家。”
说完一溜烟跑了。
张浚看得忍俊不禁,这孩子啊……终究还是个舞象少年。
也有轻浮的一面。
……
……
邓王赵愭到了建康,万众瞩目的辛青兕细作案便缓缓启幕。
以邓王赵愭的身份,自然是要在昭明宫办案的。
昭明宫外,从邓王赵愭、庆王赵恺来到之后,防卫便升级了,之前的建康府兵依然还在,不过是在最外层巡逻戒备。
真正负责昭明宫安全的,是张浚从江淮南营调来的郑直部。
郑直是江淮南营的一位统领,正八品修武郎,辖五千人,隆兴北伐中本是有功的,却因符离大败功过相抵,官、职都没挪动。
此次接到宣抚使张浚的调令,不敢怠慢,立即带了所部仅剩的两千人前来建康,负责昭明宫安全。
开玩笑呢,大宋的三位皇子都在,要是出个什么大问题,被金人的细作连锅端了,别说自己这个修武郎,就是宣抚使张浚也是要掉脑袋的。
刑不及士大夫,可死了三位皇子的话,别说士大夫了,相公也别想活命。
官家可就只有这么三个儿子。
郑直率领所部,本有五千人,不过有一千多空饷,北伐期间他直接参加,因符离大败死伤惨重,除去伤病,健康的也就这么两千人了。
不过毕竟是在陪都建康,两千人足以将昭明宫护卫得水泄不通。
不说那脸色冷峻巡逻在昭明宫外层的建康府兵,仅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江淮南营士兵,按刀执剑寒光耀眼,虽是吃饱拿足的骄兵悍将,但毕竟经过北伐洗礼,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过来的人,身上自有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杀伐之气。
寻常人早就吓得退避三舍。
这一日昭明宫内气氛凝重,囚车押解着辛弃疾和耶律弥勒途经乌衣巷,来到昭明宫外,穿过重重宫门,将辛弃疾和耶律弥勒押解到紫极殿。
殿前是仪兵,两旁一水的王爷亲兵,衣甲鲜明声势赫赫。
南宋并没有罪犯需要下跪的硬规定。
且辛弃疾是归正英雄,又没确凿通敌,而耶律弥勒则是海陵王的柔妃,身份特殊,是以都站在殿内听候审问。
只是预防万一,为两位……三位皇子的安全,辛弃疾手脚上的铁镣都没有打开。
开玩笑呢,这可是万军阵中擒拿叛将张安国的辛青兕。
解开手脚铁镣,他要真的图谋不轨,惊了三位皇子的驾那可如何是好。
本来是赵愭和赵惇审理,但因赵恺今日并无公事,也便过来看热闹,至于是否与其他小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除去三位皇子,今日紫极殿中还有江淮宣抚使张浚,建康知府陆游,建康通判杨世杰,以及统率江淮南营的薛岭将军。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清楚,辛弃疾判不得,更杀不得。
倒是那耶律弥勒着实养眼,虽然被囚禁多日,可难掩其国色天香的本质,那慵懒气质简直让人无法移目,好似她随时都是春日里刚才床上起来一般。
这可是让海陵王一怒杀了礼部侍郎萧拱的女子啊!
陆游和张浚倒是目不斜视,他俩知晓这是自己那后辈晚生的女人,两人都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有非分之想,还有一位也是,庆王赵恺只看了一眼,便仔细打量辛弃疾去了。
赵愭坐在殿上大椅,赵惇在一旁。
此时赵愭便喝问道:“辛弃疾,为何海陵王的柔妃会和你在一起,且老实招来,免受那皮肉之苦。”
今日大材小用负责记录案情的杨世杰便挥毫记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吾有辛青兕,堪比岳鹏举
在邓王赵愭、庆王赵恺刚抵达建康,大宋境内,便有十数封奏折经由驿站送往临安。
在辛弃疾、耶律弥勒押解回建康后的几天内,江南东路、两浙东路、淮南西路、江南西路陆续有士族儒才举办学会,其后在昭明宫开审后,广南东路、福建路也有学会。
几乎在开审的那天,临安大内垂拱殿小朝会后,赵昚把左相陈康伯、即将任右相汤思退和参知政事洪适留了下来。
还有一位老熟人周必大。
如今周必大参加了馆试,已从秘书省正字迁为起居郎。
起居郎这个官很有些嚼头,说它不大吧,天天在皇帝跟前,可以说皇帝见皇后的时间都没见他的时间多,说它大吧,又只是负责记录皇帝言行和国家大事的从六品官。
但这个官位上却走出了诸多国之重臣,和中书舍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昚看着两位相公笑道:“邓王和庆王已达到建康多日,想必开始在审理了,两位卿家倒是会偷懒的很啊!”
陈伯康和汤思退慌忙弓腰:“臣惶恐。”
赵昚哈哈大笑,指着案头十余封奏折,“这些奏折两位卿家都是看过的吧?”
地方奏折,一般是先要经过相公班子,也就是中书省,掌管东府的陈康伯和已开始接手东府事务的汤思退自然看过这些奏折,原本他们是可以处理这些小事的,不然相公是摆设啊。
但两人很有默契,全部送到赵昚这来。
此事大家心知肚明,赵昚要保辛弃疾,却又不能自己出口包庇,这下好了,这么多入仕大儒上奏,倒是给了官家一个台阶。
在这件事上,不涉及到两人的利益,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若是涉及到陈康伯或者汤思退的利益,你看这些奏折赵昚还能看见不,基本上都会被封驳回去,除非某位相公和搭档公然唱对台戏,那就另说。
陈康伯和汤思退同声应道:“臣等已先阅过。”
赵昚今日心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