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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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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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等,皆是秦寿麾下,早晚都是敌人。她不若斩草除根。

    而那几名秦家军,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松了解闽的钳制,才致他的挣脱反扑,雒妃都不打算放过,她虽没打算杀掉。可活罪难逃,只让侍卫一并绑了,等回了安佛院再好生处置。

    秦寿与白夜又是几个回合下来,他略一抽身,就见场中遍地的鲜血以及被擒住的秦家军。他凤眼微眯,目光锐利如鹰隼地看向雒妃。

    “息宓,这是何故?”拉长的尾音,带出危险的意味。

    雒妃轻笑,施施然走向白夜,“本宫怀疑这几名秦家军与解闽同流合污,本宫为驸马着想,当查的水落石出,免得再出现个解闽来污蔑驸马。”

    说完这话,她看都不看秦寿一眼。略抬手,纤细柔软的指尖就勾住白夜的指头,“与本宫一道回去。”

    白夜铿锵收剑,顺势拂开雒妃的亲近,并道,“卑职领命。”

    雒妃毫不在意,她锲而不舍的再次伸手,这下正大光明地逮着他衣袖,捉着人上了她的金辂车,从头至尾都未曾给秦寿半个眼神。

    秦寿眼见两人相携离去,他不自觉捏紧了九曲,一口戾气在胸口涌动不休,烟色眼眸更是黑沉的厉害。

    延安上前,小心翼翼地道,“王爷,公主已经走远了。”

    秦寿几不可察地应了声,提着九曲打马回府,只留下一句,“好生收殓解家人,莫声张。”

    延安点点头,瞥了眼多数还未散去的容州百姓,面有苦色,不用想也晓得,明个容州又是风言风语满天飞,这等事,王爷不理会,可他作为长随的却不能不管。


第043章 驸马:公主,爬墙要不得

    安佛院,花厅。

    雒妃眸色晶亮地望着白夜,那灼灼热度好似能将人给烧化了。

    白夜微微敛目,他从怀里摸出封火漆书信来,“这是圣人让卑职转交公主,并交代卑职日后护卫好公主的安危。”

    话落,白夜便将那书信递到首阳手里。

    哪知,雒妃心头急切,她等不及首阳呈上来,竟提起裙摆跑下榻。一把从首阳手里抢过那书信,三两下拆开看了起来。

    上辈子加这一世,她根本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再见过母后和皇帝哥哥了,况她最后只能从秦寿的口中知晓他们的点滴。

    当朝太后的书信,如她人一般雷厉风行,凡是只要雒妃注意自个安危,并言明已经晓得容王的勃勃野心,往后诸事,她自会想法子与旁的藩王合纵连横,掣肘容王。

    而皇帝兄长就显得啰嗦许多,嘘寒问暖,无一不担心,洋洋洒洒三大篇,末了最后才叮嘱,白夜乃暗卫中数一数二的好手。日后就跟着她了,凡有难事,白夜皆可解决。

    雒妃看的眼泪涟涟,她抽了抽小巧的鼻头,将涌出的湿意咽回去。只眼尾泛红,眸带水光,叫人心疼的慌。

    她来来回回将书信读了好几遍,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让首阳当着她的面烧掉。

    首阳卷起那书信,凑到烛火前。这才初初点燃,雒妃就皱着眉头,眼巴巴地看过去,像是在烧她的心肝一样,难过的不行。

    首阳心软,她几下扇灭火星,“公主,不若不烧了?”

    岂料,雒妃异常坚决,“烧了,不能留!”

    首阳迟疑片刻,叹息一声,这下加快动作,背着点雒妃,一溜将书信烧成灰才算是。

    雒妃定定注视着那团黑灰,似回不过神来。

    首阳等六宫娥见她这娇娇可怜的模样,跟着心头不好受。

    白夜摩挲了下腰间剑柄,面上覆着鸦羽,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踌躇了瞬。然后从身上摸出个龙眼大小的玉兔捣药白玉把件送到雒妃面前。

    那把件雕的十分精致,玉兔捧着药槌的动作栩栩如生,很是讨人欢喜。

    雒妃睁大了桃花眼,愣愣看着他。

    白夜被那眼神看的不自在起来,他在鸦羽面具下轻咳一声,解释道,“圣人说,公主若是伤心不止,当用此物……哄上一哄。”

    他根本没法说,圣人当时又是肉疼又是怀念的从一银匣子里摸出这把件时,还悄悄跟他说,这是公主半岁之时临着长牙,专门雕来给她啃的。

    然后他眼尖,一个不注意就瞅见那银匣子里竟还有几枚小小的幼齿,以及让人难以直视的乳孩小衣。

    现在想来。能让圣人宝贝着不肯让人见得,不尽是公主的物什能是什么?

    白夜还没想好要如何跟雒妃解释这把件来由,一旁的首阳一眼就给认出来了。

    她当即笑道,“婢子记得,这是公主幼时用来磨牙的玩意。后来突然找不着了,婢子一直以为不小心丢了,不想竟是给圣人拾去了。”

    雒妃指尖一抖,什么叫拾去,分明是私自又拿她的东西去收着。

    对兄长这样的怪癖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故而只是板起脸,猛地从白夜手里将那玉兔捣药的把件抢过来,死死捏在手里下令道,“下去。”

    白夜从善如流。

    只是临走之际,他眼神太好,行完礼一抬眼皮,就瞥见公主鬓边泛红的耳朵尖,煞是……可爱。

    待白夜当真下去了,雒妃才想起她原本准备和他叙会旧的事都给忘了,好在人眼下已经来了容州,她也不急一时。

    “吩咐下去,对这次进京的亲兵赏黄金百两,提为侍卫候选。”雒妃自来便懂得赏罚御下之术,故而对那亲兵并不吝啬。

    首阳记下,槐序默默的在心里也添了一笔账。

    雒妃目光落在手里的玉兔捣药把件上。思忖片刻后道,“解家已亡,去问问解凉毓有何打算,他若识相,本宫不介意再给他些好处。”

    她继续道。“容州辖内的长史、镇守指挥及护卫指挥,这三司的人,给本宫好生清查一番,这么多年,领着皇帝哥哥的俸禄。竟干些吃里扒外的事,如此辜负皇帝哥哥的期望,不若就都给本宫去死!”

    除了一个解家,她知道根本就不够,而当务之急的就是要将这三司从秦寿手里夺回来。换上忠于息氏皇族的臣子,如此才能在容州的政务上干涉秦寿,如若不然,她就只能一直居于后宅,什么都慢秦寿一步。

    对于雒妃的心思。秦寿或许知道,或许又不知道,不过此时,他无暇他顾,今日一见白夜。心头那股子莫名的杀意翻滚不去,任凭他如何隐忍压制,可就是做不到平时的淡漠如水。

    是夜,他一躺到床榻上,不过片刻钟。他就晓得自个做梦了。。。。。。

    他又梦见了雒妃。

    彼时的雒妃,葛布素衣,银钗绾发,即便褪去锦衣华服,她那张脸一如既往的艳色。

    好似在一座山村里头,破旧的茅草屋,屋前两三菜畦,一圈篱笆。

    她就坐在屋门口,迎着温暖的日头打盹。

    那恬静乖巧的模样,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仿佛岁月静好,从前身份地位带来的浮华都已沉淀下去,在她面庞化为安宁的气度。

    然后,他看见白夜出现了,脸上没有戴鸦羽面具。他身上也是普通百姓才穿的短打衣襟。

    他瞧着白夜走上前,目光柔和地注视了雒妃好一会,尔后他弯腰轻轻吻上了她。

    蚀骨的杀心蔓延而起,秦寿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他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冷眼旁观。

    另一个却已经化为梦中的他,站在茅草屋后的位置,雒妃与白夜都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两人恩爱甜蜜。

    分明他才是她的夫,可能碰她的人。却是另外的男子。

    雒妃转醒过来,在秦寿的目光中,她玉臂一展,面颊粉若春桃地环上了白夜的脖子,白夜则掐着她的细腰。顺势将人抱了进去。

    秦寿看见雒妃一直笑着,止不住的嘴角上翘,眼眸弯弯,眉目含春,那样娇羞带怯的神色。连她最热烈慕艾着他的时候,也是没有的。

    再然后,梦境一转,他看见自己居高临下对瘫软在血泊中的白夜道,“本王不杀你,本王只是要让你这辈子都受生离之苦,求而不得……”

    秦寿猛地一挣转醒过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纱帐,他愣神片刻。尔后腾地起身,冲门外的延安喊道,“来人,备马,本王出城一趟!”

    他要亲自去看看,那样的一个山村究竟存不存在,没有当是更好,如若俱在。。。。。。

    秦寿薄唇泛起冷笑,他便先毁了那村子再论其他!


第044章 暗卫:招架不住,公主太热情

    雒妃感觉出白夜跟在身边的好处来。

    她要清查长史等三司,不出几日,白夜便将这三司可疑的书信印鉴,以及往日与秦寿有何勾当的证据摆在了她的案头。

    出乎意料的,张镇守指挥使,那个叫阿莲的小娘子父亲,这么些年,倒中规中矩,不对秦寿过于热络,也不甚疏远。

    雒妃挑眉,她记得大夏倾塌之时,这张镇守指挥使可是身先士卒,同秦寿一道杀上了京城的。

    他手下有指挥同知两人,指挥佥事四人。这几人中,她还真不晓得哪些如今就倒戈了秦寿的。

    故而,雒妃思忖半日,决定按下暂且不动这镇守指挥使,毕竟一藩地指挥使,可是掌着军政刑狱,没十二分的把握,她可不想打草惊蛇。

    但长史和护卫指挥,这两司,既然已经无法对秦寿形成威胁,她还留着这等废物做甚?

    目下,白夜在了,她也无须忌惮秦寿。

    是以,解家消亡不过四五日的功夫,雒妃就已宴请的由头,将这两司的一家老小请到了安佛院。

    与对待解闽不同的是,这两司的人,再如何都是皇帝哥哥从前亲自指派的,故而她想着将人送回京城,由兄长发落,不过在这之前。。。。。。

    她要他们自个认下罪状!

    朱长史是个身形矮小的。颌下黑须,越发显得他性子顽固不化,他身后是朱家女眷,朱白露赫然在列。

    另一边的是藩王护卫青指挥,不是今日一见,雒妃压根就不晓得,青家竟还出了能人。

    她隐约记得。当年皇帝哥哥根本不可能指派青家的人为藩王护卫指挥,这其中有何变故,不肖多想,她也猜的到定是秦寿的缘故。

    不过,是不是青家的,如今也不重要了。

    “公主,莫不是又想故技重施。趁着王爷不在,像那日冤杀解闽一样,今日除掉我等?”青指挥二十有余,还是个年轻气盛的,他身后只有一名面容嫩气的娘子,此刻瞧着雒妃颇有畏缩。

    雒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于秦寿不在容州的事,她还真不晓得。

    而朱长史则颇为狡诈,分明从前在朝堂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迂腐性子,眼下却是物色人非变了许多。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撩袍摆,领着家眷毫不犹豫地朝雒妃跪下,“公主,下官有罪,愧对圣人,下官但求一死,不敢告饶。”

    雒妃坐在三围罗汉榻上,身边是六宫娥,厅外是腰垮刀剑的侍卫,白夜却是不见人影。

    “你是有罪。”雒妃轻描淡写地道,平波无澜的语气,让人揣测不出她的想法。

    朱长史冷汗直冒,他以为座上的雒妃,还是从前在京城的那个天真小娘子,他连圣人都能糊弄,何况一个年纪尚幼的公主。

    然,雒妃那一句话,就叫他心底发沉。

    “下官只是遗憾。临死之前不能再得见圣颜,这些年,下官每每忆及圣人,皆悔恨难当,还请公主容下官家眷与下官殓尸归京,下官方可死而瞑目。”朱长史老泪纵横,当真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

    雒妃暗自冷笑,“老匹夫,死到临头,还在企图糊弄本宫,当本宫三岁小儿不成?”

    话落,她素手一拍案几,粉面含煞,“来人,撸去这老匹夫官印,将这一家老小不日押解回京与圣人处置。”

    听闻这话,朱长史面色发白,待侍卫从他身上搜出官印,他才如梦初醒,撕了虚以为蛇的面具,对雒妃大骂出声。“无知小儿,牝鸡司晨,这大殷江山早晚要毁在尔等手里。”

    雒妃怒不可遏,“给本宫掌嘴二十,本宫看他还能骂出什么名堂来!”

    顾侍卫应了声,亲自动手,钳着朱长史肩。甩出杀人的劲,拍拍地掌了起来。

    朱白露泣不成声,她见老父渐渐出气多,进气少,不禁给雒妃磕头道,“求公主开恩,民女老父年事已高。求公主仁慈,饶他一命,好回京法办。”

    雒妃冷哼一声,她拂袖,一派不可侵犯的高高在上,“雷霆雨露皆是恩泽,朱家能有今时今日,莫非忘了是受谁的恩典?这才几年的功夫,竟是连本都给忘了!”

    “本宫不是不能目下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只是给诸位留点颜面,毕竟圣人对尔等曾有过莫大的期望。”雒妃声娇软糯,可没谁敢忽视她眉目的贵气。

    二十掌,顾侍卫不多不少地扇完,朱长史已经口吐鲜血、面颊发肿的昏死过去。

    雒妃挥手,面无表情地道,“带下去。”

    话落,立马就有侍卫跨步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朱长史并家眷带了下去,这一下轮便到青护卫指挥。

    盖因秦寿的关系,他本是对雒妃心存轻视。毕竟再是公主,可也是容王的容王妃,若不想与容王夫妻之间闹的下不来台,便会多考量一些,不便得罪青家。

    然雒妃向来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她睥睨过去,眸光锐利地道。“青护卫指挥,可有话要对本宫言道言道?”

    在雒妃冰冷的注视下,青护卫指挥心头一紧,不敢吭声。

    雒妃勾唇点笑,分明不过十五的年纪,可那身逼人的威势半点不弱,“既然青护卫指挥没有。那本宫可是有话说。”

    尾音还未消散,雒妃陡然声色一厉,“护卫指挥这位置,也是尔青家人能染指的?”

    青护卫指挥让雒妃这声喝给吓的双腿一软,差点就忍不住跪了下去,他撑着面皮,很没底气地道。“此事,公主当去问询容王……”

    “闭嘴!”雒妃泠泠娇斥道。

    尔后她接着道,“驸马是何身份,欺驸马心善念着那点姻亲关系,就可劲往驸马身上肆意泼脏水不成?简直罪加一等!”

    那青护卫指挥手握成拳,咬牙切齿地盯着雒妃,很是不甘心。

    雒妃蔑笑一声。“来人,给本宫押下去,若本宫再听到尔等污蔑驸马半个字,不用等到京城,本宫立马就能斩立决!”

    比朱长史稍好一点的青护卫指挥同样被带了下去,雒妃屈指点着手边的数张纸卷,上面赫然记着容州大小官署的身份详情。

    她不敢用容州的人。也不能直接从封地境内提携下臣,一时之间去了长史和护卫指挥这两司,她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等事放在脑后,总归将人押解回京后,母后会稳妥善后。

    她挥退宫娥侍卫,冲着虚空的方向轻喊了声。“白夜……”

    当即,眨眼之间,玄色轻甲的暗卫瞬间出现在她面前,露在鸦羽面具外的星目疑惑地看着她。

    雒妃心绪倏地好了起来,她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上前。

    白夜敛眸前行一步,在距雒妃半臂的距离站定,他右手落在剑柄上,岿然不动。

    雒妃起身靠近他,温言道,“可愿去了面具,与本宫看看?”

    白夜睫毛一动,然后在雒妃的注视下,他抬手缓缓揭了鸦羽面具。翎羽拂过脸沿,就露出一张俊秀如竹的面容来。

    许是不常见日月,白夜的面容比之常人多了一抹苍白,剑眉星目下是挺拔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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