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言绝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当的是越来越没威信了，这老赵动不动就过来打扰他跟媳妇儿亲热，算个什么事儿。
“睿王爷来了，正在厅里等您。”
赵管家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爷，明显看到王爷眼中对自己的嫌弃。
哎，他也不想来打扰啊，可谁让王爷您亲哥来了呀，老奴也不能将您亲哥晾在那里不放是不？
“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
等会儿……
他家王爷果然是睿王爷的亲弟弟。
好吧，既然王爷自己把亲哥晾在那里，也就不能怪他这个管家了吧。
赵管家非常识相地退下，言绝果然还没打算走，而是指着面前的棋盘，对柳天心道：“来，媳妇儿，继续。”
他刚拿起一颗棋子，就被柳天心按住了手。
“睿王爷找你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先过去，我等你回来。”
比起毁容之前那个开朗泼辣的柳天心，现在的柳天心，明显看上去内敛了许多。
她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内心中潜意识里散发出来的自卑感，还是时不时地涌上心头。
她现在还能待在言绝身边，她心中暗暗感激，却不敢任性妄为，不敢让言绝为了她耽误了正事。
言绝是最听自己媳妇儿话的，媳妇儿这样说，他便放下棋子，立即起身，“好，我去去就来，等我啊。”
说着，顺势在柳天心的脸上快速偷吻了一下，在柳天心佯装发怒要揍他的时候，飞快跑远了。
柳天心看着言绝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能在他身边就好，柳天心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言绝走远一段距离之后，脸上嬉笑的表情，便沉了下来。
上次六哥说西擎跟南陵勾结之事，这一次来找他，不会又牵扯到小天心身上来吧？
言绝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心里还是念着人家是自己的亲哥，他暂时先把自己的不满隐藏起来。
言绝过去的时候，言霄正坐在厅中等他。
“六哥。”
言霄见言绝过来，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言绝的眼里，瞬间生出一丝防备，还有一丝小小的不善。
言霄忍不住抚了扶额，看样子，他这个六哥很不受欢迎啊。
跟着，又想到了之前老九看自己的眼神，言霄又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怎么觉得自己有些没事找事呢。
之前老八因为他怀疑柳天心差点跟他翻脸，现在他又开始怀疑老九……
言霄有点不敢想下去。
他明明是操心的六哥好吗？
“去书房再说。”
言绝始终一脸防备又不友善地盯着自己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哥，一路盯到了书房里。
等到言霄说明来意之后，言绝的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什么？你怀疑卫韶是死在老九手上？”
言霄点点头，“我检查过卫韶的尸体，尽管外部特征看不出卫韶死于他杀，但是，他临时前，脊骨被人打断，背部有淤血，很明显是有人将脊骨打断之后，重新接上去。”
“这也不能代表这跟老九有关吧？”
“我只是我觉得老九最近很奇怪，不仅仅是卫韶，还有云娇容。”
言霄也不对言绝隐瞒自己的想法，听的言绝更加不可思议，失声道：“怎么又扯到云娇容身上去了？”
“你先听我说。”
言霄将自己先前对言渊在云娇容这件事情的反应上所作出的怀疑跟言绝说了一遍。
“你想想，皇宫守卫森严，皇上的饮食更是慎之又慎，为什么皇上还会被人下药，能有这个机会的，只有云娇容，我回京不久，我都能明白这一点，老九会不明白？”
他看着言绝微怔的脸色，继续道：“老九一口咬定云娇容没可疑，却让我觉得十分可疑。”
言绝的世界崩塌了，他大公无私的九弟，怎么就被他一个娘胎出来的六哥给怀疑上了？
六哥不会在外面呆久了，得被害妄想症了吧？
怎么光怀疑自己人了？
上次他怀疑他媳妇儿这件事，他心里还记仇着呢。
言霄看自己亲弟的眼神，就知道这货在心里鄙视自己，他又一次忍不住想要扶额。
他真怀疑，这货是不是他亲弟。
“可老九护着云娇容的目的是什么呢？”
言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觉得自己六哥可能生病了，但是，看在他是自己亲哥的份上，他决定认真跟他交流一下。
“他帮云娇容隐瞒的目的，可能是护着另外一个人。”
“谁？”
“柳千寻！”
我曹！
言绝这会儿差点就爆粗口了，怎么六哥又扯到若晴她师父身上去了。
诶？等等！
这货怀疑完他媳妇儿就开始怀疑老九的媳妇儿去了？
第702章 702。六哥这是跟弟妹们杠上了
六哥这是跟自己的弟媳们八字不合杠上了？
光凭这一点，八王爷觉得，他必须选择站在老九这边啊。
如果言霄知道言绝是这样想的，很可能会呼他一脸。
虽然言霄不知道言绝在想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但是，六王爷表示，他不计较，“你能先听我说完么？”
言霄又将自己怀疑柳千寻的想法，分析给言绝听，毕竟这种事，光他一个人怀疑不行啊，他得找队友不是？
他也不想动不动就跟自己的弟媳们扯上什么关系好吗？
“好，好，你说。”
言绝点点头，随即又转念想了想，要是柳先生真可疑的话，老九为了保护若晴去干掉卫韶这件事就不奇怪了。
毕竟，蛮不讲理护内这种事，老九一向做得非常顺手。
“听说神机堂的事，皇上一直交给你处理的？”
“对啊，卷宗都在刑部那边放着呢。”
“走，去刑部看看。”
还没等言绝反对，言绝就这样被他哥，他亲哥直接拎出了聿王府。
八王爷表示，被那么多下人盯着，很丢人。
刑部
言霄翻了这几年言绝所搜集到的有关神机堂的资料，其中，神机堂高层这一方面的信息很少，只是忽略地带过去一些。
他蹙着眉翻了几页之后，道：“关于他们掌事人的信息，都查不到吗？”
“你们天机阁的人都查不到，我们怎么能查到。”
言绝没好气地斜睨了言霄一眼，表示被他揪着衣领来刑部这件事非常不满。
言霄也而不管言绝心中有多不愤，又翻了别的几卷资料后，道：“神机堂的少主身边还有个七八十岁的师父？”
“是啊，怎么了？”
言绝走上前，看了一眼，道：“神机堂的高层，一向行踪不定，尤其是这个少主身边的军事，据说这位柳先生……”
等等！
言绝说话的声音，顿了一顿，怎么这么巧，又是柳先生？
他记得若晴去西北找老九那一次，被神机堂的人抓走，当时若晴说，神机堂总堂那里被一个叫柳先生的步了阵法，如果若晴当时口中说的柳先生，就是神机堂少主的师父，而那个柳先生就是若晴的师父柳先生，那么……
墨榕天就是柳千寻的徒弟……
言绝的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大，墨榕天！该死的，他就姓墨呀。
当种种巧合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那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他之所以从不怀疑柳千寻跟墨榕天，就是因为中间有若晴这一层关系在。
跟着，他就又联系到了云娇容……
如果将墨榕天跟柳千寻的身份，跟神机堂联系起来之后，云娇容一直称墨榕天为哥哥……
云娇容是云太傅的女儿，云太傅跟云娇容之间的年龄差……
言绝的眉头狠狠一跳，一瞬间，很多事情就都想明白了。
云娇容如果是云太傅从前朝皇室抱出来的前朝公主，那她给皇帝下药自然说得通，也能说得通皇帝为什么这么容易中招。
那是云娇容啊，皇帝心肝宝贝啊，云娇容若是给皇帝吃点什么，他定是不会怀疑她的。
言绝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现在想明白了？”
言霄看着言绝满脸震惊的样子，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言绝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这么一想，很多事都想通了。
照目前看来，没有人有杀卫韶的动机，而老九为了保护若晴，却成了杀卫韶唯一的动机了。
“就算柳千寻是神机堂的人，但跟若晴应该没有关系。”
言绝垂死挣扎道。
言霄跟柳若晴不算熟悉，所以，他更容易置身事外地想问题。
“不管柳若晴跟神机堂有没有关系，都摆脱不了她是柳千寻的徒弟这个事实，一旦柳千寻被抓，柳若晴一定会受牵连，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柳若晴的师父，你觉得，会有人相信柳若晴不知情？”
他往前朝言绝靠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道：“你别忘了，她本来就是替嫁过来的，本来就来路不明，有人有心拿这件事说事儿，柳若晴就没有翻身的余地，更严重点，还有可能连累老九。”
这一点，言绝是清楚的，当初老九为了维护若晴，隐瞒她的身份，连造反夺天下这种话都说出口了，他既然能说出口，真到了那一天，难保他不会真的去做。
言霄见言绝沉默不语，也能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我们再相信柳若晴，找不到证据证明她清白无辜，你了解老九，最后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你也应该清楚。”
言绝被言霄这话说得身子一颤，视线猛地抬起看向言霄，听言霄继续道：“你说，如果老九已经知道柳千寻是神机堂的人，为了保护柳若晴，他会怎么做？”
言绝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声音沉沉地开口道：“在朝廷的人抓到柳千寻之前，先杀了他。”
“没错。”
言霄点点头，“可万一不成功呢？”
言绝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才勉强道：“总之老九是不会放任若晴不管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搞清楚情况，在老九做出一些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之前，先把柳若晴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
言霄的话，让言绝顿时明白过来，眼底骤然亮了一下，“六哥也要帮若晴？”
看着自己弟弟眼中的光亮，言霄差点就怀疑这货也看上自己的弟妹了。
“我只是不想让老九身败名裂而已。”
谋朝篡位，意图谋反……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可也是亲兄弟呀。
他哪能让老九走上这条路。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言绝原本还对言霄一脸防备的脸上，此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一向不是一个爱动脑的人，所以，动脑的这种事，以前他都是给老九做的，现在，还是让六哥代劳吧。
言霄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找人盯住云娇容，现在皇上醒了，她很可能会不甘心，我担心她会再对皇上下手。”
第703章 703。六王爷摊牌
话虽这么说，可言绝想到了云娇容那张柔柔弱弱的脸，还是没办法想象她竟然能狠心到对阿朔下手。
那女人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阿朔怎么对她的，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在心上？
当初他就说，还是孟茴那丫头比较配阿朔，可惜了。
“还有，神机堂在西北接手了卫韶手下的十万大军，现在他们手上有二十万，估计不会太久，就会起兵打到京城来。”
言霄的声音继续传来，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意，“在他们进京之前，想办法先除掉柳千寻。”
只有杀了柳千寻，其他事就办了。
这一点，兄弟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商量好之后，两人分头行事。
安排暗卫在云娇容身边监视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云娇容大部分的时间都跟言朔待在一起，言朔的身边就有不少暗卫跟着，所以，言霄的暗卫也没办法每时每刻监视着云娇容。
这天下朝后，言绝快步走到言霄身边，指了指走在前头的言渊，低声对言霄道：“六哥，你想好怎么跟老九说了没有？”
言霄摇摇头，沉默片刻之后，道：“先过去。”
“好。”
言霄走了几步，见言绝没有跟来，又将脚步停了下来，“你怎么不走？”
言绝脸色一垮，他都刻意放慢脚步了，怎么还被六哥注意到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干笑着走到言霄面前，道：“六哥，我这人不会说话，这事儿还是你去找老九说吧。”
言霄挑了一挑眉，看着言绝那闪烁的眼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是担心老九生气？”
“……”
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他跟老九一直“相亲相爱”，突然让他去怀疑他杀了卫韶，很伤人有木有？
“所以你就打算让我单打独斗？”
言霄的声音平平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言绝一点不客气地咧嘴一笑，“六哥，我相信你的。加油！”
说完，重重地拍了拍言霄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拔腿就跑。
这一定不是他亲弟！
有那么一瞬间，言霄在心里这样想道。
言绝跑走了之后，言霄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上前去，叫住了正走在他前头的言渊。
“老九。”
言渊停下脚步，听到言霄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
其实，他清楚，有些事，他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未必能逃得过他六哥的双眼。
所以，这几日，他几乎都是避着这位走的，有些事，他也不是没办法处理，只是不想做一些额外的事情避免节外生枝。
言霄已经到了跟前，他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六哥。”
言霄看着他这张已经许久不见的面瘫脸，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想了想，还是打算开门见山道：“有柳千寻的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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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704。“一肚子坏水”的六王爷
而现在，他笑不出来，也只能继续不承认，“六哥若是打算将这罪名往我头上扣，就做好证据。如果没有，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说完，他长袖一甩，愤而离去。
实际上，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害怕，他真害怕六哥所知道的事，比他听到的还要多，甚至，他担心自己万一护不住了晴儿，又该怎么办？
言霄没有拦住言渊，这会儿他说什么，言渊都不会听，不过，自己现在把话都放到台面上讲了，他希望老九做事能收敛一点，现在还只是他这个六哥怀疑，若是被一些有心人给怀疑上了，别说他媳妇会护不住，他能不能护住自己还成问题。
朝中的人，他真以为一个都对他靖王俯首帖耳吗？
他们只是没找到机会罢了。
言霄看着言渊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明明是好心，只能他这两弟弟都觉得他装着一肚子坏水似的，他没回京之前，都没这么累，这么操心好吗？
言霄捏了捏眉心，等解决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之后，他还是回去好好当他的阁主吧，他的手下可没这帮弟弟这么不省心的。
“六王爷。”
就在言霄准备离开的时候，皇帝身边的近侍王德正急匆匆地跑来，喊住了他。
“六王爷，圣上请您过去。”
言霄一愣，随后，点点头，跟着王德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
“皇上，六王爷来了。”
“你们都退下。”
“是，皇上。”
除了御书房里伺候着的宫人之外，连那些隐在暗处的暗卫这会儿也一并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此时只剩下言朔和言霄二人。
“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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