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心里震惊,他才不会相信伊恩的子弹会折回来,而且就算会折回来也不会这么巧打死自己,除非中国人会魔法。
这是中国人开的枪,跟伊恩同时开的枪,甚至比伊恩早了一点。
但是,这也是一个机会!霍华德来不及替伊恩挽惜和哀伤,心里第一时间跳出这样的念头。
伊恩虽然是霍华德的搭挡,但是霍华德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因为这里是战场,这是残酷的战争!伊恩已经死了,作为一个狙击手,你狙杀人家,就得准备被人狙杀,狙杀与被人狙击全凭自己的本事,丝毫怨不得人。
中国人已经开了一枪,离开第二枪之间有一段时间,虽然这时间可能是很短,但是对于像霍华德这样的经验丰富的狙击高手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霍华德从瞄准镜里找到了那个中国人,同时也看到了中国人的枪口的缕缕余烟。
这应该是向伊恩开的一枪,他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开第二枪,霍华德心里冷酷地笑了一下,手指缓缓地收紧准备扣到板机。
但是霍华德错了,打伊恩的一枪不是张一平,而是跟在张一平后面的方十二妹,中**团枪法出众的人多的是,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胜过伊恩许多。
何况以张一平开枪的速度,就算他用以前的打一枪拉一下枪栓的步枪,在打死伊恩的同时也能够很快开出第二枪。
张一平的枪口冒烟,因为他刚刚开了一枪,子弹正在向霍华德飞过来。
霍华德忽然觉得有一个黑乎乎的黑影向他飞来,挡住了他瞄准镜里面的视线,同时也挡住那个中国人的影子,霍华德疑惑了百分之一秒,接着恍然大悟。但是他的生命也到了终点,子弹一下子钻入他的眉心,让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霍华德死了,相距伊恩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秒钟,他的那把狙击枪从他的手中滑落,孤单地暴露在不瓦背的雨中,雨水冲涮在枪托上,上面满是一条一条的刻痕。
每一条刻痕代表一条生命,也是一种对死在步枪下的亡灵的一道记念。
然而,记念霍华德和伊恩的刻痕又在哪里呢?没有!在方十二妹和张一平的步枪上却没有任何的刻痕。
死在张一平的枪口之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果每杀死一个人都划上一条刻痕,他的步枪早就痕迹斑斑了。
甚至,张一平和方十二妹他们根本不知道刚才随意的一枪干掉的是两个出色的狙击手。
狙击手在欧洲参战**队中算是一个罕见的人才,但是在中**团当中却非常普通,只要士兵增加一些隐藏技能的训练,人人都有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狙击手。…;
前面的房子是火车站的候车室,张一平冲到跟前,还没有来得及踢门,方十二妹远远就叫道:“闪开,手雷来了。”
一只地瓜式的手雷在空中翻滚了几下,砸开了窗户的玻璃,扔了进去,张一平连忙闪在一边,里面马上发出激烈的爆炸,烈焰从窗户里面冲了出来,把窗户都震碎了,碎玻璃向前面撒了一地。
张一平叫道:“十二妹,你什么时候学会成大牛那一套了?”
成大牛出了名的不要命,在进攻的时候乱扔手雷,全然不顾自己人的死活。
方十二妹跑上前来,“我在303团三营的时候,成大牛在我面前还要甘拜下风呢?”
“是呀,那时你还拖着一门大炮,整个鲁昂城差点让你用大炮轰成一片废墟。”
“没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打了几发炮弹而已,我还是很斯文的。”方十二妹又掏出一枚手雷,在墙上磕了一下。在手中滞留了一会,向房子里面又扔了进去,然后整个人靠在墙上。爆炸的气浪掺着杂物从门窗洞里冲出来。
方十二妹挥了挥手,后面的士兵从门窗洞里冲了进去。
“什么时候,你又成了警卫连的连长了?”张一平问道。
“兄弟们都喜欢听我的使唤。”方十二妹说,“而且我的军衔是中尉,指挥几个小兵也是理所当然的。”
方十二妹总是改不了富家小姐的脾气,喜欢指手划脚,不知不觉之中就篡了人家的权。可她自己却全然不知,张一平暗暗摇头。
后面的战士也冲进入了车站,并深处和两侧扩展,曾大娃拖着步枪跑过来,说道:“总指挥怎么样?我这把菜刀跟你这把牛刀不相上下吧?”
难道军中又多了一个厚脸皮的自恋狂军官吗?张一平心想,一个无比自恋的胡丛甫已经让他够难受的了,这个曾大娃难道也步胡丛甫后路,继承他的风格?
不过,在战斗中,曾大娃的表现并没有差他多少,也许他说的对,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战斗之中,有曾大娃这样的菜刀就足以应付了,这样普通的战斗场面,没有多少让张一平发挥的空间。
“不错,你这把菜刀杀小鸡是有两下子,你不用去学胡丛甫的‘憋气**’了。”张一平说道。
“总指挥放心,这里有我这把菜刀在,保证把英国佬这些小鸡子一个一个地捉起来宰了。”曾大娃趁机委婉地说,张一平到他的320团来,的确给他增添了许多压力。
张一平又如何不明白曾大娃这话的意思,无非是下逐客罢了,“原来你这把菜刀不仅能用来宰小鸡,还可以用来逐客。”
接下来,张一平也就退出了战斗,把剩下的战斗交给了曾大娃的320团自己解决。
张一平退出了战斗,但是方十二妹却没有,她脾气倔是不会半途而退的,而且杀得性起,却也停不下来。偷偷地瞒着张一平,随着320团的进攻部队继续沿着两侧的铁路攻击。
战斗还远没有结束,在火车站上,英军虽然丢失大量的主要阵地,但却没有放弃,还不断地组织兵力进行反扑。
320团的队形非常散,比一般的散兵阵形还要散,这都是因为士兵高超的枪法水平决定的。
一发炮弹呼啸着飞过来,听这个呼啸的声音,方十二妹就知道落点就在随近,不由细想地向前一扑,扑倒在两条铁路之间的洼地里。…;
炮弹炸在旁边的一辆火车上,穿过车厢顶部,在一节车厢里面发生激烈的爆炸,整节车厢被炸成粉碎,木条和碎片在天空中飞舞。
方十二妹从水洼里爬了起来,她看到旁边有一个战士倒在血泊里,一截木条插入他的腹部。
方十二妹知道拔出那截木条反而会坏了他的生命,她只能大声地叫“医护兵!医护兵…”
医护兵还没有上来,但是前面却出现了一群英国兵,他们手持着步枪,步枪上的刺刀明闪闪的,快步跑了过来。一双双的军靴踏在水洼里,溅起来的泥水扑到铁轨上。
在受伤的战士的身边正好有一个火箭筒,已经上好了火箭弹随时可以击发。
方十二妹抓起火箭筒,略一瞄准就扣动板机,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发出如同毒蛇一般让人心悸的“嘶嘶”声扑向英军。
一阵爆炸之后,英军除了死去的,全都趴在地下,并用机枪向这边进行横扫,在身后火车的车厢被子弹打得烂木横飞,碎屑四溅,留下无数树结疤一样的枪眼,枪眼里面冒烟起火。
几个战士支援上来,一阵枪声响过,英军的重机枪就彻底熄了火。
看着受伤的士兵被医护兵抬了下去,方十二妹在心里被压抑的怒火爆发了出来,她尖叫道:“曾大娃这把烂菜刀呢?怎么没有见他?难道在总指挥面前做完表演就算了?什么军官冲在第一线,全部都是混蛋,骗人的家伙!”
方十二妹骂着,跃身而起,叫道:“他们不来,我来,我来带你们冲,跟着我来…”
方十二妹口上尖叫,但是手上却也不慢,连连扣动板机,子弹带着她的怒火向前飞去,连连击中对方的要害。
“上帝!保佑我们的脑袋不要被中国人的子弹打破吧,中国人太可怕了,老是往人的脑袋打,他们是魔鬼!”一个年青的英军士兵被吓坏了胆,在心里连连祷告,趴在铁轨后面,把头压得低低的。
虽然头顶上没有什么枪弹飞过,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谁的头敢露出去的话,一定会被一枪打爆。
中国人的脚步声在慢慢地靠近,一样的皮靴踏在积水的洼地上发出的“啪啪”的声音,像是追魂使者的嚎叫。
在方十二妹的前面,十几个惊跳而起的年轻英国士兵举起了手来,身体害怕得像风中枯叶抖个不停。
十几个手雷越过她的头顶扔了过来,方十二妹来不及细想,连忙趴在地上。
手雷在英国人当中发生一连窜的爆炸,一截断臂掉落在方十二妹面前,断臂的手指上面戴着一枚闪亮的钻石戒指。
第207章 舞伴
火车站里停靠着好几列列车,有客车也有货车。一些顽强的英军钻入车厢里,从窗口向外面射击,依靠铁皮的车厢做最后的顽抗,但这都是徒劳的。
火箭弹嘶叫着,直接击穿车厢薄弱的铁皮,在车厢里发生剧烈的爆炸,烈焰伴着浓浓黑烟从车窗里冲了出来。
“好!打得好!让英国烧死在里面,像炭烧的乳猪一样!”中国士兵兴奋地叫嚷着。
车厢被火烧得啪啪作响,外面却是大雨倾盆,只要不烧掉车顶的铁皮,火就不会熄灭。
但是即使这样,从车窗里依然射出了子弹,里面的英国士兵大声咳嗽着,顶着烈焰和浓烟向外面开枪,做垂死前的抵抗。
一个英军士兵受不了里面的火焰,从窗口探出半边身子,他的衣服着火了,头上的帽子也烧掉了,烧焦的头顶露出了乌青的头皮。
除了衣服着火之外,他的脸庞上也燃烧着愤恨的火焰,在他心里还有一股不屈的精神,支持他在做拼死的抵抗。
英国人手里的枪筒已经热得发烫,膛口早已冒烟了。他全身被火灼伤,仍然朝着外面在冷雨之中奔跑而过的中国士兵开枪射击。
一个中国士兵怜悯地给了这个垂死挣扎的英国士兵一枪,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胸部,鲜血喷射出来,一下被外面的雨水冲淡了。尸体挂在窗口,上半身在窗户外面,背上的火马上被雨水浇灭,滋滋地冒出热气。而下半身还在车厢里,还遭受着烈火的灼烧。
寒冷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味。
张一平并没有远离战场,只是没有再亲自冲在第一线而已,在候车厅的楼顶,他从蒙了一层雾气的望远镜中,看到左右两侧,出现了很多英国士兵的影子,沿着铁路向车站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反扑。同样320团的士兵也是针锋相对发起反扑,双方打得异常激烈。
但是总的看来,中**队还是占据了上风,冲上来的英军无一例外地被击碎,化作一层层的尸体被中**团的大头皮靴踩在脚下。
320团能够打成这样,证明这个团的战斗力是不错的,这让张一平放心了。
张一平放下放下望远镜,回头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一直跟着在他身后形影不离的十二妹,正要问起。却看到在他后面,一群中国士兵推着一门缴获来的75毫米山炮从铁路线上经过。
张一平说:“这些家伙,推这么大的炮上前去做什么,难道他们想拿它当步枪来使?”
旁边的一个参谋笑着回答道:“他们不是炮兵,不会曲射,因为曲射要计算诸元。但是直射却简单,装上炮弹粗略地瞄准,一拉炮绳就行了。这种有直射功能的火炮,很受步兵们的欢迎,有时候比火箭弹和迫击炮更惹人喜欢。”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些家伙就是贪图打炮的声音够响,破坏力看起来强大,打得过瘾!没文化还真可怕…”张一平笑骂道。
火炮沿着一条铁路一直向前,速度倒是也很快,在炮架护板后面,跟着十几个低着头推炮的士兵,闷声喊着号子。此外还有几个士兵推着一辆平板车,上面装着二三十枚黄澄澄的炮弹。
火炮过后不久,前方就传来一声声的剧烈的爆炸声,张一平看到前方发生激烈的爆炸,一节扭曲了的车厢被炸飞上了半空……;
“看,306团从那边绕过来了!英国人这一次恐怕要逃跑了吧。”
306团是一个老团,是106师绝对的主力团。他们的战斗力是非比寻常的。光光一个320团,英国人就受不了了,更何况加上这样一个战斗力更强大的主力团。
“这帮英国人也算难得了。”张一平说道,他跟英国人打过几仗,面前的这支部队是他遇见过的打得最顽强的英**队,他还不知道面前的英**队其实来自澳大利亚。
从望远镜里也已经看到英国人有异动了,他们的冲锋停了下来,后方也出现了一些混乱。
英**队多次企图夺回火车站的控制权的努力被彻底击碎,损兵折将之余,不仅没有夺回失去的阵地,反而损失了更多的阵地,现在中**团又增加了新的兵力,从侧面包抄过来。英军指挥官再愚蠢也知道事不可为了,如果再不退,极有可能被中**队包围全歼。
同时,320团也侍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冲击。
英军成群地退出了火车站,从铁路上往外奔跑,子弹追击着他们,把他们从后背击倒。
一节火车的车厢侧面,车厢被子弹打得像筛子似的弹痕累累。黄澄澄的子弹壳掉在铁道上,把地上的石子也铺盖住了。
中国士兵叫喊着冲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开枪,黄灿灿的弹壳从步枪上飞溅而出,落在泥巴地里,再被一双大头军靴踩入泥里,被血液染红的泥水一直没到脚踝。
法莱斯终于光复,而且英法联军被中**队远远地赶出了法莱斯,再也无法威胁法莱斯城的安全了。法国社会党组织及反战人士高兴起来,在光复的第三天,从监狱里出来刚刚获得自由的社会党精英们就迫不及待地要举行宴会,进行庆祝了。
在小河边的那一处建筑群,原先是英国人的指挥部,是被张一平亲自拿下来的地方,这里曾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溪。但是现在已经被人收拾干净,而且成了张一平的临时住所。
这是自己用武力占领的地方,住在这里有一份成就感,至于那些被他打死的冤魂早就被抛到九天云外去了,因为张一平是一个无神论者,从来不怕鬼魂索命。
法国治安队的总治安官洛里奥脑袋上包着纱布,来求见张一平。张一平古怪地看了这个法国人一眼,心里正在奇怪:自己明明只是把他打晕了,但是为什么这家伙却伤了脑袋呢?难道装出一个因公受伤的样子,以驳得一个“光复英雄”的称号?获取政治资历,如果有这样,这老小子也不算笨。
洛里跟张一平两人握手行完那些虚礼之后,洛里奥就向张一平发出邀请,邀请他参加法莱斯的光复庆祝宴会,并介绍了一些将要出席的一些社会党中有名望的人士和反战人士,当然还有一些本地的名门望族和名媛…
张一平对这些名媛是有一点兴趣,但是最后还是拒绝了,说道:“洛里奥,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我对于这些糜烂的生活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法国的名媛们太过奔放,胸部太过暴露,对于思想保守的我来说,实在是不雅观…”
方十二妹刚好从外面起来,听了张一平这话,心里觉得舒服,心里就忘记了他招惹放荡的法国女人的事了,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张一平自己。
“是的,我也很讨厌她们,我曾经多少次想把她们的胸衣扯下来,让她们的**暴露在寒冷的冰雪之中,作为她们放荡的惩罚。”洛里奥信誓旦旦地说道,接着口风又一转,说道:“不过除了那些放荡的荡妇之外,还有很多名门小姐,她们冰清玉洁,美艳动人…”…;
张一平心想,能够出来混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