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多少次啦,不准在这里生火!你们这些混蛋,怎么就不明白呢?” 石尉兰走到最近一伙围火坐着的枪手跟前,恶狠狠地骂道。“生火会暴露目标的,你们就不知道。”
包括石尉兰在内,这里的人几乎都有一种暴戾气,只是强压在心中不让它发作吧了,有两个枪手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其余的人掖起军大衣的下襟,抽着烟,继续蹲在那里。一个脸色黝黑,络腮胡子正在烧水的枪手,不时把一小束一小束干树枝塞到锅底下。回答说:“俺们谁想窝在这里长虫子呀,要是有仗打怎么会这样。暴露目标双怎么样,俄国人敢过来,刚好干他们一仗呢?”
“立刻把火熄了!” 石尉兰命令道。
“那我们就饿着肚子蹲在这儿吗?……”一个宽脸盘、有麻子的枪手皱着眉头,把头扭过一边,故意不看石尉兰说道。
“我告诉你……把熄了!” 石尉兰用靴尖从锅底下把燃烧着的干树枝踢了出去。
满脸络腮胡子的枪手不知所措地、恶意地冷笑着,把锅里的热水泼掉,低语道:“兄弟们,就算是喝过茶了……”
枪手们默默地目送着走去的石尉兰的背影。长着络腮胡子的枪手嘲笑地说道,“这娘娘腔生气啦,像条母狗!”
“唉——唉!没有仗打的日子真烦人呀……”一个年轻的枪手把步枪的皮带往肩头上套着,长叹了一声。
走过这条小巷,又拐了几道弯,才进入一间比较宽敞的房子,石尉兰说道:”到了,总司令的住处,当然是做一番保密!“
”总司令?“王维刚诧异地说道。
”是的,你现在是中国国防军最高统帅张总司令的俄语翻译,别太激动,张总司令也是人,不过他是枪王,要求很严格,任何有任何松怠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会会好好的,不会辜负总司令的信任。” 王维刚激动地说道。
“先在这里等一下,等总司令有空再接见你。” 石尉兰说道。
刚刚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军官就走进来,站在一门前;犹疑了一会儿,报告说:
“报告总司令,今早我们在前线的战壕里拾到了一些传单,这好象有点儿不对头……所以我来报告您,否则恐怕招来什么灾祸……”
“进来吧,张文军,几张传单,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张一平在里面说道。
张文军是104师的师长,王维刚是知道的,张文军进去的时候,门一开,王维刚极想看一眼,但是他忍住了,正襟危坐,眼睛扫也不敢扫一眼。
“什么传单?”张一平从床上站起来,问道。张文军把攥在拳头里的几张揉皱的纸片递给他。在一张四开的廉价纸上清楚地印着一些繁体字。张一平一口气读了下去: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中国的士兵同志们!自从张一平掌握国家政权以来,军队四处征战,民众民不聊生,万恶的中**团到处杀人放火,各国的工人和农民流尽了血。几十万几百万无辜人民群众被屠杀,多少人沦为奴隶,被迫修建铁路和下井挖矿…这是一场不正义的战争——而你们,胡涂的善良的中国士兵们,就为他们的利益去打仗、送死,去屠杀那些和你们一样的劳动者…“
“你们醒醒吧,中国的劳动者们!贫民们,你们应该掉转你们的枪口,去反对那些剥削你们的地主和资本家…打倒张一平的独裁统治!打倒帝国主义侵略战争!全世界劳动者牢不可破的团结万岁…”
张一平耸耸肩,说道:“写得不错呀,起码比我在法国时候的那些演讲稿好多了…俄国人有这样的中文水平,的确不错!”
”这根本不是一些什么大事,如果我们的军队被他们这些俄国佬说两句就背判自己的祖国和人民,为了所谓的正义跟俄国人勾结在一起,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打块豆腐撞死算了。”张一平讥讽地说道,将传单交还给张文军。
张文军说道:“如果是俄国人丟的一些传单,我们当然不怕,但是我估计这些传单不是俄国人弄的,而是咱们中国人自己搞的,那就大条了。“
”有什么证据!“张一平皱着眉头说道。
”俄国人哪有这样的文采,中文写得这么溜!“张文军说道,“再说,这传单出现在我们的阵地上,俄国人怎么过得去来,一定是咱们自己的内鬼。”
“布尔什维克党已经开始在我们中国传播了,有人浸透到我们的军队里,也是可能的,我的总司令。” 张文军着急地说道,“我看要在全军中进行一次清理,把那些同情,甚至是布尔什维克党的人清理出去,绝对不能够让他们留在军队里?”
“在我们的军队里,绝对不能够搞这些所谓的清理、肃反!”张一平坚决否定了张文军的主张。“就算有中国的布尔什维克秘密隐藏在我们的军队里,这也是个别事件,没有必要扩大。“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只要我们迅速占领伊尔库茨克,这些所谓的宣传都像放屁…“张一平眼睛露出暴戾的眼光,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他们说我们屠杀了几百万人,那我们就做给他们看。“
张一平已经忍耐了很久,心中的那股火苗已经再也按不住要爆发了!(未完待续。。)
第636章 气氛活跃
赵文军站在原地不动,口中似有千言万语,张一平故作没有看见一样,坐在床上,两只手撑在在床边的桌子上看几份刚刚从国内空运过来的报纸。
他本来想做一个纯粹的枪手、军人,但是往往事与愿违。在过去的一年的时间里,国内的纷扰让他烦不胜烦,那些资本家大地主们为了他们的利益上窜下跳,掀风作浪;而那些受到苏俄、法国革命影响的先进知识分子也不甘心寂寞。资本家们想将革命扼杀在摇篮之中,而革命者们却幻想将马的思想、苏俄和法国的革命形式在中国复制。
因为张一平是法国革命的支持者,这让中国的革命者们看到希望,活动异常大胆,已经公开地活动了。
眼前的这几份报纸上,就有一些知名人士宣传马主义的文章,张一平迅速地看了一遍,就把它们摆在一边。
赵文军鼓起勇气说道:“总司令,你这么从容那些家伙,再加上咱们中**团在法国支持过法国社会党,这让人容易误会……”
张一平抬起头来,严肃地说道:“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也不管什么主义不主义,我只强调两方面:一是言论自由需要保证,马也好资也好,都必须遵守这个原则。”
“二是,个人的私有财产必须得到法律的保护,这是宪法规定的,我们是军人,军人要誓死保卫宪法的尊严,谁违反就抓谁,不他是姓资还是姓马。”
赵文军是保定陆军学校的毕业生。是蒋方震和曲伟卿的学生。曲伟卿在法国加入当时的中**团之后。发了一封电报回国,招了一批学生去法国,赵文军就是其中之一,他们这批人冒死从中国乘船到法国加入的中**团,现在已经成了中国国防卫军中的中坚力量。当然他们也是枪王集团的股东之一,也是张一平为首的集团利益的坚持维护者。他们是这个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对于时刻以推翻他们利益为目的革命者怀有很高的警惕性。
“在我们的国家,我不允许阶级对立以及任何撕裂这个社会的行为。一切都应该在法律框架内进行。如果你们想彻底消除苏俄对我们的国家的影响,把马的学说赶出中国,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苏俄!借些向世界证明,他们的所谓革命是失败的。”
张一平一方面要压制国内的资本家和地主,让他们遵守行为规则,一方面利用他们对革命的恐惧,支持他对苏俄展开军事行动,所以这些出兵苏俄,比上一次出兵朝鲜和远东顺利许多。
“但是在军中撒传单,这样的行为应该被禁止!” 赵文军说道。
张一平想了一下。说道:“派人调整查一下,但是要有真凭实据。不能冤枉人,我觉得应该不是咱们的战士做的,极有可能是那些俄国人或者哥萨克人…”
“如果说我们的官兵,我们应该怎么处置?” 赵文军问。
张一平沉吟一下,说道:“一般的军人开除军籍,送军事法庭依法处置,如果是股东,那就…”
“那就取消他的股东资格,既然他们连自己的命都要革了,那就顺了他的意吧?” 赵文军气愤地说道,“有老爷不做,非要做穷光蛋,这一定是有病了。”
“还是交给董事会做决定吧,咱们做什么事都要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不能够靠拍脑袋决定。”
赵文军说道:“这点小事,总司令说一句话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呢?”
张一平揉了揉脑袋,“什么事情都我来决定,我岂不忙死了,我现在只想拿着步枪出去爆几个俄国人的头,抓个年轻漂亮的女红军快活一下…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这个…其他的我没有兴趣…你们104师最好早点做好了准备,时间一到,我就是一个人也要扛着枪发起冲锋,绝不等你,你没有发现我手下的那帮枪手都快发疯了吗?”
“连我都快发疯了,别说他们这些人,他们的控制力远远比不上我呢?”张一平说道。
“我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明天早上准时发起攻击,保证一鼓作气拿下伊尔库茨克!”赵文军立正,大声说道,“我让手下的兄弟注意一下,有漂亮的女子留给总司令。”
“不用留下,谁抓住就是谁的,这是咱们军队的潜规则,我也不能例外,连抓一个女人都要人代劳,我还没有老到这地步。”张一平挥挥手说道。
赵文军说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接着就是石尉兰进来,告诉张一平说,俄语翻译来了,问张一平要不要见一下。
翻译也算是警卫连的人,但凡是警卫连的人,张一平都把他当作 自己的兄弟,但凡有新人过来,他都要亲自接见一下。不过今天张一平的脾气也很燥,他挥了挥手,说道:“明天吧,明天让他带着步枪一起就行了…”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有亮,警卫连的战士吃了战饭,进入了阵地,天气格外的好,在昨晚上就没有了雨,天空一片晴朗。还挂着几颗星星。
晨光来临了,东方现出了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鱼肚白。接着,黎明的玫瑰色彩,天空的种种奇妙的颜色,全显现出来了,在战壕旁的野草和菖蒲原先是黑森森的,这时也显出了一片油油的绿光。
王维刚跟在石尉兰的身后,他是翻译,在连队里跟一般的文书没有什么区别,归石尉兰领导,加之他对警卫连不是很熟悉,自然成了石尉兰的跟班,只有在有需要 的时候,他才能够改造翻译的职务,一般的时候,作为枪手使用。
警卫连的战士一改变昨天的颓废状态,大家的精神都非常好,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王维刚知道这些家伙在得知要参加战斗之后,他们都洗了澡,换了衣服,并且仔细地刮了脸,剃了头,把自己弄得干净利索…有经验的战士其实都知道,这是他们为了不让自己在战前太过 兴奋,避免晚上睡不着觉的手段,毕竟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参加战斗了。有一点像新兵第一次参加战斗的那种雀跃。
张一平也背着一支步枪出现在战壕里,他的衣服反而皱皱的,肩膀上是一个中尉的军衔。
石尉兰把王维刚介绍过去,张一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等一下,抓住俄国妞,就靠你来做翻译了!”
“呀!总司令,请你原谅,我是做翻译的,不是替你泡妞的!” 王维刚说道。
“当然,你的主要工作是翻译,但是有空的时候,帮兄弟们一个小忙,也是应该的,大家都是兄弟,当然要互相帮助了…”张一平呵呵笑着,“另外,在战场上,不要叫我总司令,叫我中尉、长官、或者老大都可以…”
旁边的土根傻笑着说道:”俺才不用他什么翻译呢?俺最喜欢的就是肢体语言,见到喜欢的俄国女人,提枪上就是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干完了好睡觉呢?”
“土根你这粗货,你怎么能够跟老大相比?老大这叫做有情调,你这叫猪嚼牡丹,不解风情,吃了就睡…你这一年来还没有睡饱吗?”王一民教训道。
“好了,好好,嚼有嚼的味道,咬有咬的情趣,最主要是自己喜欢的方式,当然要靠自己的运气,如果碰到一个俄国大妈,让你嚼你也嚼不动,老得像树藤一样…”张一平呵呵的笑道。他从这头直到那头,一一地看望了连队的战友,这个拍拍肩膀,那个 打趣一下,一下子把气氛活跃起来。(未完待续。。)
第637章 轰隆声从天边滚动而来
在伊尔库茨克的外围阵地上,人民军战士趴在深深的战壕里,等等待着敌人的进攻,然后用手中的步枪给敌人猛烈的一击,把所有侵犯苏维埃的敌人重重的杀伤。就像政治委员加列洛夫说的一样:用我们对革命的无限热诚保护苏维埃政权,保卫远东共和国,保卫伊尔库茨克!
加列洛夫趴在沟壕的胸墙上,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向外面探视过去,注视着有一层轻雾之下的中**队的出发阵地,从这几天中**队频繁活动来看,他们的进攻就在眼前,也许是马上,也许是明天,总之不会太远。
在加列洛夫旁边的是一个老红军战士,加列洛夫扭头一看就可以看到他的脸腮上被火烧过的长胡毛,甚至可以闻到一股火烧的臭鸡蛋味道。
这个红军战士的胡须是用“烧猪法”烧掉的,因为没有足够的锋利的修理刀具,理发的时候,用火柴把胡子烧掉,火焰燎着那些硬毛,只要一烧到皮肤,便用预先准备好的浸湿的手巾在脸颊上一抹。又快又好,比起用那些钝刀具好多了,因而深受战士们的喜欢。
在昨天下午雨停了之后,加列洛夫就要求团里的官兵短暂地休整了一下,部队洗了澡、剃了头发和胡须,还换上了新衣服,晚上还加了菜,让官兵有了足够的休息。因为他知道,只要天气一好,中**队就会发起来进攻。
经过一夜短促的休整,部队果然面目一新,士兵也高涨起来。再也没有之前不停地诅咒这个鬼天气。不停地埋怨沟壕里的积水、污泥以及脏乱的生活。
表面上官兵们变得积极了、乐观了。但是加列洛夫政委和所有的军官都知道,在中**队的强大压力之下,没有谁能够真正的乐观。眼前这种乐观和快活情绪,极有可能象西伯利亚的气候一样:今天晴,明天就下雨了。
加列洛夫是一个有经验的红军游击队指战员,在一年前的赤塔曾经跟当时的中**队打过仗,当时的红军游击队战士也像现在这样,但是只要一提到往前方开拔向中**队进攻。他们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低垂的眼皮下面流露出不满和阴森的敌意。
去年与中**队作战的时候,他曾亲眼看见一连步兵连续冲锋了五次,损失惨重,当又接到“继续冲锋”的命令时,连队的残兵败将竟擅自从防区撤下来,向后方咆去。当时他奉命率领一个连的督战队去拦截他们,等他把部队布成散兵线,企图制止他们的逃跑的时候,那些步兵就向督战队开起枪来。虽然他们不过五六十个人。可是他发现,这些人却以一种疯狂、绝望的英雄气概。拼死地反击督战队,进行自卫,在督战队的枪声中倒下,而在垂死之际,却还不顾一切地冲向死亡和毁灭,因为他们觉得中**队比督战队更加可怕,因为他们豁出去了,死在哪儿都是一样。
一想到这段往事,加列洛夫总是不寒而栗!他看了一眼远处中**队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