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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有一道波状围墙,全由大块的青石砌成,但多半都已坍塌。只剩石缝里颤摆的草芥藤蔓,在晚风中摇曳着低唱悲吟。
一个班的战士坚守在这个山丘上,在山丘背后,有一座修道院,王一民招了一下手,两个战士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王一民走了过去。修道院东侧的钟楼大门紧闭,门上不知被什么人砸出了一个破洞,一双仇视的眼睛正透过破洞,阴森地向外窥探着。
一名战士凑到洞口望里瞧了一眼:“里面好黑呀,啥也看不清。”王一民用枪把敲了敲门,也不叫喊,见没有回应,王一民一脚踢开,划了根火柴,点燃里面的墙壁的灯光,粗略在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什么情况,王一民说道:“这里是一个制高点,在楼顶安排一名狙击手…”王一民吩咐完便转身离开了。
王一民回到房子,见到王维刚正在自言自语,于是说道:“伊尔库茨克那边好像有动静?那里的大炮打得很厉害,会不会是104师渡河了?“
王维刚跳了起来,说道:“如果是这样,咱们这里就显得更加重要性了,如果104师过河,敌军必定败退,敌军败退的话,他们的火车一定会经过这里,咱们应该把铁路炸掉了,让他们过不去。”
王一民道:“咱们的空军早就把铁路炸断了好不好。”
”空军的炸弹有多大?炸一个坑,人家人多,一下子就修好了,何况从天下丟一下炸弹,要刚好丢在铁路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王维刚说道,“为预防万一,我们应该把铁路断了,就在火车站前面…炸断一截,最好有桥…”
“好吧,在仓库后面有一些炸药,你带两个战士去,往前看一下,如果没有桥,就把铁轨炸一段就是了!“王一民说道。
”很乐意效劳!“王维刚高兴地说道,有活干,他就不用再想刚才放人的事情了。
***
在安加尔斯克,焦头烂耳的团长奥尔洛夫再接到一封电报,来自伊尔库茨克的前敌指挥部奥普多维奇的命令,命令他务必保障安加尔斯克的安全,特别是铁路的安全。
看来,奥普多维奇同志已经觉察到事态的严重!奥尔洛夫自言自语地说道,军队的大批损耗,周边的青壮年都差不多抽空了,也无法挡住中国人的脚步,奥普多维奇发出这样的电报,是为部队的后退做准备。
但是现在安加尔斯克陷入一片混乱,奥尔洛夫手上可用的兵力不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加尔斯克火车站已经落入中国人的手中。
这是致命的!奥尔洛夫咬了咬牙,果断地下了命令:命令城里所有的武装力量,包括人民革命军,赤卫队、工人护卫队全部集合,誓死夺回火车站。
两个营的兵力出城后没有回来,安加尔斯克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奥尔洛夫的命令等于彻底放弃了安加尔斯克的防守和保卫,任由那些哥萨克在安加尔斯克作恶多端了。
乱七八糟的部队从围剿城里的哥萨克的战场上撤回来,投向夺取火车站的战斗。警卫排这边的压力忽然大了起来。但是哥萨克没有了抵抗。更加撒欢了,他们到处放火、杀人,而安加尔斯克这座小城的青壮年,只能够黯然神伤,他们在进攻火车站的时候,也是心神恍惚。一个人的家里来了强盗,家人正在糟受蹂躏,他们又怎么可能专心为其它无关的事而打仗?
***
在伊尔库茨克河。隆隆的炮声中,104师开始渡河,在一百多米宽的伊尔库茨克河上,架起了三座浮桥。猛烈的炮火倾泄到对岸的俄军阵地上,为部队的渡河掩护。
已经渡过了河部队,突破了俄军的阵地,骑兵团长刘少川向张文军和张一平请示道:“师长,总司令,我要走了,请问还有什么指示?”
张文军和张一平商量过后。决定在部队突破之后,派一支骑兵向敌军的纵深挺进。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一举打乱俄军队的部署,这个任务就落在了骑兵团长刘少川的身上。
104师的师长张文军是骑兵出身,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将104师改成一个纯骑兵师,现在派出师里唯一的一个骑兵团,就是要向张一平显现一下骑兵的威力,争取张一平更大的支持。
“不是要走了,是前进,是扫荡!说得这么壮烈干什么?“张一平责怪说道。
“是,咱们是去扫荡,不是去壮烈!”骑兵团长刘少川马上改口说道。
“关键是速度要快,直捣黄龙…不要犹豫!”张一平说道,“给我狠狠地插,就像干那些俄国姑娘一样,不要客气!”
“明白,就像插俄国的婆娘一样,不要客气。”
张一平哈哈笑道:“孺子可教也!去吧!”
刘少川转身。一跃上马,奔驰而去,在满天的炮火映衬之下,一下子就消失了。
***
骑兵团开始渡河,张一平戎装肃然地挺立在河边,眼里浮现出山雨欲来的阴霾。河对岸山峰在黑夜中呈现铁青色,像是熔化后层层凝固起来的黑色金属。
张一平心里担心的是王一民他们,一个排的警卫战士在敌人的后方周旋,毕竟兵力悬殊,他一直放心不下,现在派出这支骑兵团,也希望这支骑兵团能够帮助王一民他们。
骑兵团突破敌军的防线,向敌方和纵深冲去。
远离了敌人的封锁线之后,张文军命令部队下马前进,因为黑夜里马匹奔跑不方便,另外也容易暴露行踪。
这是一个春夏交替的的夜晚,天空布满淡淡的白云,没有下雨。地面潮湿,但是并不泥泞,骑兵们无声无息地行进着,只有纷乱的马蹄声,还有偶而可以听到兵器与水壶相碰的微弱的叮当声。
不准高声谈话,不准吸烟和打火;尽量不让马嘶鸣。行军的隐秘增加了它的魅力。战士们心情愉快地行进着,因为深入敌后,意味着可以杀更多的敌人,提升自己的级别,同时也意味着可以见到更多的俄国女人。
快要天亮的时候,骑在马上打瞌睡的骑兵团长刘少川被惊醒了。一个从俄国人被带进来。这人是一个胡须灰白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子用中国话解释说,他是一个商人,来往于中国与俄国之间做生意已经有三十年了,他之所以投奔过来,是因为他被认定为资本家,被没收了全部家产,并被强迫在苏俄军中担任劳役,受尽欺凌,家中妻女被那些可恶的苏俄军官霸占,他要想报复他们。他说,昨天晚上发现好几一列军列在前面的火车站,车站里有好多俄军,一夜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刘少川对侦察员们挥了挥手,说道:“这样的人,不经再往我面前引,见到一刀砍了就是了,这样的情况没有什么用处…我们正是要从铁路一路扫荡过去,用得他来报告吗?浪费时间!”
侦察员听了,抽出马刀,一刀那个商人砍了,然后路踢了一脚,尸体向摔倒,鲜血溅射到路边的草地上。
接着,刘少川下令道:“吃点东西,喂好马。咱们接下来就一直往前冲。遇人杀人。遇佛杀佛了。”
轰鸣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如同天边的雷声,铁路上的俄军听到了,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有的竖起耳朵倾听,有的迅速架起机枪,有的大声地凄厉地喊叫起来:“骑兵!骑兵…”
雷声滚滚而来,地上的石子像水花一样跳动了起来。俄军军官的呼叫声中,子弹在半空中呼啸而过,打在俄军的身上,鲜血喷射出来,一条,两条…无数条,血在空中被风一吹,化成血珠,中国骑兵的身影就从这漫天的血雾这中穿过,如狂云一般席卷而过。只留下一地的尸体、鲜血、以及被手雷、火箭弹炸掉的一节节火车厢。以及冒火的火车站。
***
在安加尔斯克的火车站,团长奥尔洛夫在黎明中挥动着手枪。大声地叫喊道,“弟兄们,那些中国人占领了我们的火车站,仓库,仓库里的东西是我们苏维埃军队的粮食、弹药,是我们前线几十万军民的命根子,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很痛苦,因为可恶的哥萨克正在我们家里杀人放火,但是请大家相信我们的群众,他们会打败那里的哥萨克,保卫自己的家园的,现在我们必须拿下火车站,保障铁路的畅通,让我们前线的同志们无后顾之忧,安心地打仗,保护我们的国家,保卫苏维埃,保卫列宁…“
但是士兵们好像没有什么兴奋,在前面堆满了一层层的尸体,而后面自己的家人正在糟受到哥萨克的蹂躏的情况之下,为了国家,保卫苏维埃,保卫列宁这些理由无法打动这些士兵的冰冷的心。
奥尔洛夫又叫道:”同志们,乡亲们,一群中国人占了咱们的山顶修道院,还用祭堂的圣水冷却枪管。这是对圣灵的亵渎!他们是异教徒…”
“异教徒?”士兵们、赤卫队员们开始动容。
“是呀,中国人都是异教徒,他们不信上帝!”
“不信上帝?这怎么可以,他们真的很可恶呀!”
“为了上帝,我们应该把他们烧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到不信主的中国佬的骨头上散步去啊!”
“让咱们的刺刀挑了他们!”随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于是这些可怜的俄国人又开始向前蠕动了,在军官的指挥之下,散兵线像挨了一鞭的长蛇一样向前蠕动,在铁路旁边的湿地上留下一道道光滑的印迹。
在山丘上面,班里的轻机枪手将机枪的三角架压低,瞄准一道幽黑得发亮光的铁轨线。只要俄军队越过这条线,他就扣动板机,到时,他的子弹就会欢快地嘣跳出去,钻入俄国人的身体里面,饱饮俄国人的鲜血。
王一民背躺在地上,在青石墙的后面,仰望着晴朗的天空,王维刚在他旁边,注视东方,太阳渐渐长升了上来,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一刹间火球腾空,光影千变万化,从云层这间射下百道光柱……
昨晚,他带领两个战士前行了一公里,终于将一座铁路桥炸段了,再经过一夜的战斗,现在他有了一定的成就感觉,昨晚困扰他的一个难题已经抛开了。
“一个小孩士兵无论如何左右为了一场战争的胜负,何况我昨晚杀死了那么多人…”
石墙外面投来了俄国人的子弹,尘烟从他耳边散开,石碎从他头顶上飞过,几个石渣溅射在他的脸上,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
子弹啾啾地从头顶飞过,打在后面的树木上,打在老树干上则肉绽皮飞,打在嫩木上却扑地钻了进去。溅射出一些树汁,冒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俄国人都是一些笨蛋,老远就乱开枪了,这除了浪费他们本来就不多的弹药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
王维刚摸了一下子弹袋,还有五十发子弹左右,如果一颗子弹杀死一个人的话,也够了。
“昨晚上我打掉七十发子弹,王排,你估计我打死了多少人?”王维刚问道。
“能够打死七个,我也算你合格!”王一民眼也不抬地说道,好像睡着了一样。
“不带这样欺辱人的!”王维刚生气地说道,“十分之一的杀伤率,难道我连菜鸟都不如吗?”
“是菜鸟都不如你,一天晚上就打了七十发子弹…”
“那你打了多少?”
“三十发而已,但是我敢肯定,这三十发,每发子弹都打死了一个人…你呢,你敢肯定吗?”
“太黑,看不清楚,不敢确定,但是肯定不止七个…”
这时旁边的轻机枪响了起来,“突突,突突…”非常有节奏的点射和声响了起来,让人听了非常兴奋。这架轻机枪就像一部非常高效的杀人机器一样,有它的存在,说明阵地还在我们手上,优势还在我们这一边。
同时“突突,突突…”的声音响起,也就告诉大家,敌人已经到了射程之内,可以起来屠杀了。
王维刚被王一民数落了一番,心里暗暗调匀了一口气,按照教官所说的方法,控制呼吸,将瞄准框套住膛线缺口,迅速判断着扫射扇面及死角,他瞄准了一个高大笨重俄国人,厚重的棉服影响了这人的行动,使他看起来非常笨拙,
这会是一个好目标!王维刚心里想着,迅速地开了一枪。然后看到那个被他瞄准的俄国人背后腾起一股向上喷射的尘土,显然他这一枪没有打中。(未完待续。。)
第654章 应付得来
王维刚再度瞄准,这时王一民在旁边说道:“要快,别犹豫,相信自己的感觉,觉得对准了就扣板机…”
王维刚依言一扣板机,那个上窜下跳的俄国人被击中了,高大笨重的身躯卧倒在地,高大的俄国佬耳朵里全是子弹的啾呜、人马的碰撞、刀刃的磕击以及同胞的咒骂声、尖叫声、轰鸣声搅成了一团。直到他重重的身体投身到自身喷出的鲜血之中,人间的喧嚣才平静下来。
在王维刚的眼界里忽然出现一个相对矮小的身影,机敏地从一具具尸体上面翻越着,然后趴在一具尸体的后面。
这人不是昨天晚上放走的那个小孩俄国士兵吗?王维刚心中咯噔了一下,手中的步枪对准了那个小孩士兵刚刚趴下去的位置。
“开枪吗?”王维刚心里这样问自己,但是另外一个声马上回答,“当然开枪,这是战场…”
那个小孩兵冒出头来向前方看了一下,敏捷地跳了起来,王维刚扣动了板机,那个小孩兵前胸迸射出一股血箭,一头裁倒在地上,王维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卸下心头的一颗大石。
进攻的俄国人倒了一地,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但是无法突破中国人的防守,奥尔洛夫看到伤亡惨重,就知道凭自己现有的力量已经没有办法将火车站夺回来,而这时,安加尔斯克已经成为一片废墟,被烧掉的房子冒出青烟,人民流落街头。正在忍受哥萨克骑兵的凌辱!
有十几个民兵已经掉转头来。向安加尔斯克的城里走去。奥尔洛夫跑过去拦住他们, “回去!”他低声命令道。
“我们这不是回去吗?”领头的一个中年的红脸络腮汉子挑衅地回答。
“我是说,回头,加入战斗,夺取火车站!” 奥尔洛夫挥舞着手枪说道。
红脸络腮紧紧握住手中的步枪,“家里正在被人放火,自家的婆娘和小孩正在遭受蹂躏,你叫我们怎么有心思去管他娘的什么火车站?何况。这么多兄弟,去多少死多少,你还要我们去送死吗?”
“火车站关乎整个战局的成败,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置整体大局不顾。” 奥尔洛夫说道。
“去你妈的大局,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救不了,连自己家都被人放火烧了,还管你娘的大局,老子从现在起,不听你这一套了,兄弟们。咱们走,去救自己的婆娘孩子。别管这个布尔什维克这些疯子,没人性的东西…”红脸络腮诅咒着,从奥尔洛夫身边跨了过去。
“呯!”的一声,奥尔洛夫开了一枪,红脸络腮捂住胸口,一支血箭从他的手指缝中喷射出来。
红脸络腮惨然叫道:“他娘的,你敢打我…”说不了一句话就倒在了地上。
“回去!”奥尔洛夫挥动着手枪,对剩下的俄国人叫道,“违抗军令者,就地枪决…”
“呯呯…”的两声枪响,奥尔洛夫的胸口出现了两个血洞,他的手一时捂不过来,看到两股血箭从他身上喷射出来,奥尔洛夫艰难地叫道:“你们想造反…”
俄国人从奥尔洛夫身边绕过,其中一个人说道:“苏维埃已经完了,我们已经尽力啦,现在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想去看看家里怎么样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