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那些都没有用,我们只能杀人、放火…”刘少川说着,驱马小跑着继续向小城的街道走去,欧阳任和土根连忙跟上。
在一座还算完好无损的木屋子里。刘少川停了下来,在这里设立了临时的团部,通信员骑着马进进出出,各方的情报汇集起来,情况渐渐清晰起来。
在屋子中央的一张桌子上,一张地图摊了开来,刘少川指着地图,说道:“已经确定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镇叫做阿沙,这也是我们计划要到达的地方。其余各个营都已经出了山,我已经命令他们到这里会合…”刘少川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点。“这里大约离这里四十公里,快马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然后,我打算一鼓作气,对乌法发起进攻,一举拿下它。”
“乌法离这里只在七十公里,以我们骑兵的速度,也就是一小时多一点,再加上与其它营汇合的时间,我估计两小时后就能够发起进攻!”
欧阳任沉吟地说道:“但是,按照计划,对乌法的进攻,是由104师的步兵团进行,起码也要等到104师的步兵赶上来再发动,骑兵攻城始终有点不合适…”
“我们骑上马就是骑兵,下了马就是步兵!”刘少川说道。
“我认为还是不要打乱既定的计划的好!”欧阳任还是劝说刘少川打消这个冒进的计划。
“兵贵神速,你们的计划本来就有一点不切实际,我团即然已经过来了,当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发起进攻,难道还要等敌人做好准备,架好了机枪,我们再进攻不成,你不用劝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已经决定了,骑兵团以最快的速度向乌法发起进攻!马上!”刘少川说着,把桌子上的地图一卷,放入挎包里,叫道:“上马出发,快点,快点…”
刘少川大踏步出来,跨上了马背,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笑道:“欧阳参谋,你可以去烧了田里的小麦再来,我在乌法等你。”说着地抽马,飞奔而去。
欧阳任也只好跳上铁青马和土根一起追上去,在街道上,几个背着步枪的哥萨克骑兵正在沿着街道一路放火,这些民居大都是用木做成的房子,一点就着,刹时间,浓浓的黑烟的大火笼罩了整小镇,妇女和小孩的哭闹声更加响亮了。
土根恨恨地骂道:“这些哥萨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哪里都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而且特别喜欢针对平民下手!”
欧阳任也皱着眉头,说道:“咱们中**队虽然也杀人,但是我们一般都在战场杀人,平民如果不反抗,一般不会杀害他们,但是这些哥萨克骑兵的确很残忍。他们好像专门为残害平民而生的一样,他们地战场上杀了人,就杀一些平民来泄愤,他们非常残暴和卑鄙,不过现在,他们做的那些事,却是我们想做却不方便做的事…”
“这里是敌人的后方,残酷的杀戮可以起到心理有震慑作用,所以说,这些哥萨克骑兵也是有一点用处的。”欧阳任说道。
“俺才不管他们有没有用处,总之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
出了小镇,见到刘少川在前面跟在一个哥萨克骑兵中尉在说着什么,见到欧阳任出来,刘少川一拍马,又跑远了,好像害怕欧阳任阻止他去进攻乌法似的。
哥萨克中尉迎上前来,用一个听起来非常滑稽的腔调中文向欧阳任打着招呼:“中校,在下拉古其中尉,有幸与你同行,请多多指教!”
欧阳任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介叫做拉古其的哥萨克骑兵,只见这人除了一脸的红胡子之外,与其它的哥萨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好奇地问道:“拉古其中尉,你怎么会中文?”
“我在新疆做过生意,还去过北京、哈尔滨,所以会中文。事实上很多俄国人都会中文,当然哥萨克人也有不少。”
“原来这样…”欧阳任唔了一声,继续放马向前,远远地跟在骑兵的后面。在路上。不时看到从旁边的草原里。有骑兵加入进来,大部份都是中国骑兵,当中也有一少部分哥萨克骑兵。
欧阳任的马不得不让道于这些行色匆匆的骑兵,因为他知道,这些士兵是去参加战斗的。
拉古其在旁边老是找机会跟欧阳任接话,久而久之,欧阳任也跟在这个懂中国话的哥萨克聊了起来。
“拉古其中尉,你的老家在哪里?”欧阳任问道。
“在顿河边上。我是一个顿河哥萨克。“
“有家室吗?”
“有,有老婆,还没有儿子,那婆娘老跟村里的光棍老汉偷情,也难怪她,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家里,她耐不住寂寞…只经她不给我搞出一个野种出来,也算了,我在外面也乱搞…”
欧阳任和土根都皱了一下眉头,心里骂那个女人下贱。
“家业呢?有多少?”欧阳任问。
“我们有什么家业呀?”拉古其露出嘲讽、惋惜的神情说道。“以前做生意积聚了一点钱财,但是布尔什维克一来。就说我是资本主义,是有产阶级,全部没收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一头牛加上一个风骚的婆娘,或者是风骚的婆娘加上一头牛,生活平平淡淡——我们就这样凑合着过一辈子……我们那里全是沙地,收成不是很好,不像这里那样的肥沃,这里的草原是多么肥美,小麦是金黄金黄的…”他想了想,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那儿全是些沙地,收成不是很好!”拉古京叹了一口气说。“大概很想回家吧,是不是?”欧阳任胡乱地问道。
“当然啦,中校老爷!当然很想快点回去啦。家里的那个婆娘,我很早就想收拾她了,叫她在外面胡搞…我当然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布尔什维克早点完蛋,大家发点小财也不怕被充公了,为了这场地战争,大家吃的苦头可不少啦。”
“恐怕未必很快就能回去……布尔什维克那些家伙顽强得很呀!”拉古其又自言自语地说道。
“很快就能回去。”欧阳任哈哈地安慰说道,“回去怎么处置你那婆娘?”他对这个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但是拉古其却不愿意提起。说道,“可是,仗还没有打完哪?”
“快完啦,你们很快回家啦,”欧阳任固执己见。
“我担心,打倒布尔什维克之后,我们哥萨克自己人还要和自己人打呢。因为我们哥萨克有好几个势力,有一部分人还在替布尔什维克出力呢?你以为怎样?”
欧阳任没有从鞍头上抬起低垂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哥萨克有很多种势力吗?都有哪些呢?”
“长官,看来你还不了解我们哥萨克,事实上,哥萨克人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民族,而是一个源流成分复杂的‘族群’,其成员主要是斯拉夫人(如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和波兰人),此外还有少数鞑靼人、高加索人、格鲁吉亚人、卡尔梅茨克人和土耳其人等。源于突厥语的‘哥萨克’,意为‘因逃亡而获自由的农奴’,
各地区的哥萨克人都习惯于在‘哥萨克’三字前冠以他们生活所在的河流的名字,比如我家乡在顿河旁边,所以我属于顿河哥萨克,此外还有伏尔加河哥萨克、查波罗什哥萨克等…”
“但是哥萨克骑兵一向作战非常勇敢…”拉古其轻轻唱了起来:
我们光荣的土地不是用犁来翻耕……
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翻耕,
光荣的土地上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
静静的顿河到处装点着年轻的寡妇,
我们的父亲,静静的顿河上到处是孤儿,
静静的顿河的滚滚的波涛是爹娘的眼泪。
在拉古其的歌声中,欧阳任和土根好象在清脆的、跳舞似的马蹄声中打起盹来。他们默默地走了约三分钟。等拉古其唱完了那首歌,并将歌词翻译成中文说给他们听。
欧阳任有一些感动,慢慢地斟酌着字句,说道:“放心吧,我们中国政府会帮助你们的,我们会帮助你们建立一下哥萨克人的政权,不用再受到俄罗斯贵族的岐视和残害,哥萨克的事情由你们哥萨克自己解决,我相信哥萨克会团结在一起,共同反对布尔什维克的统治,争取自由,哥萨克也会团结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英勇善战的民族的。”
“这我们都相信!”拉古其说道,“说到底,布尔什维克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我们是真正的朋友。”
欧阳任心里想:朋友倒不见得,张一平可不是什么人都交朋友的,他想说几句鼓励的话,但是话到嘴里又按了下来,并且有点厌烦这个哥萨克话太多了点了。
这里公路旁边有一个村子,也许是太过小只有几栋木房子,而且没有抵抗的缘故,这个村子能够得以幸存,没有被烧掉。又或者前进中的中国骑兵没有时间理会。
拉古其中尉向后面的哥萨克骑兵挥了挥手,用俄语叫了一声,十几个哥萨克骑兵就纵马冲进了这个小村子。
“布尔什维克是非常狡猾的,他们常常假扮成老百姓,或者他们本身就是老百姓,他们经常夜里出来袭击我们,以前我们就经常遇到…”拉古其中尉说道,“实不相瞒,我以前在白卫军里干过,也是一个中尉,对付这些布尔什维克还算有一点经验,我知道如何辨别他们,当然如果不能够辨别,只好将他们全部烧死!”(未完待续。。)
第680章 惨叫声和枪声
拉古其中尉带着一个排的哥萨克骑兵给骑兵团做向导,在越过乌拉尔山脉之后,他们就失去了作用了,因为前面是一片大平原,一马平川,中国的骑兵们按照地图,顺着公路就能够找到要去的地方。
欧阳任的战斗力太差,因此他也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在骑兵团进攻乌法的战斗中,他暂时跟这些同样是多余的哥萨克骑兵在一起。
拉古其中尉指着村子说道:“实不相瞒,我以前在高尔察克领导下的白卫军里干过,也是一个骑兵中尉,我对这些布尔什维克还算有一点经验,我知道如何辨别他们,当然,如果不能够辨别,我们一般将他们全部烧死!”
土根最讨厌这些没有人性的哥萨克骑兵,正想要说几句刻薄的话,但是这时从村子的灰色木房子里传来尖利的喊声,几个哥萨克骑兵用俄语高声叫喊,接着就响起了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刺耳的枪声。
欧阳任扬鞭策马,顺着进村的小路奔驰而去,土根紧跟其后,拉古其也跑了上来,他的骑术非常好,一下子就与欧阳任并列而跑。
欧阳任和拉古其中尉同时跑到村子里,在村子中间的一个十字路口附,十几个哥萨克骑兵因围着,哥萨克们有的挥动着马刀,碰得叮当响; 有的举起马枪不时向天空开一枪,威吓那些把头从窗户门缝里伸出 来看究竟的俄国人。
欧阳任驱马上前,在人群外面站住,通过人群可以看到有一个中等身材、穿着没系进裤腰里去的黑衬衣的年轻的俄国人被他们捉住了。正在哥萨克骑兵的手中挣扎着。
“怎么啦?怎么回事?” 拉古其不骨停下。而是策马向人群中冲去。大声问道。
“这家伙一定是布尔什维克,他向我们扔石头……”
“扔过来——就跑啦,费好大劲才捉住他…”
“先把他的手剁下来,狗杂种的!”
“瞧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长了一条好腿就跑得过咱们哥萨克骑兵吗,现在怎么不跑了呢?”
一个哥萨克骑兵在马上向下俯着身子,揪着那个俄国人的领子,三个下了马的哥萨克把他的手扭到背后去。
“你是干什么的?” 拉古其中尉怒不可遏地大声喊道。被捉住的人抬起脑袋,苍白的脸上。默不作声的嘴唇歪扭着,紧闭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 拉古其中尉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是你扔的石头吗?混蛋!喂,不说话?你是布尔什维克吗?嗯!肯定是了……” 拉古其中尉从马鞍子上跳下来,——他一手揪住那人的领子,抡起手臂照着那家伙的脸上“噼噼叭叭”地打了几下。
“你眼中的眼神充满了仇恨,这就说明你是一个布尔什维克…”拉古其中尉说,“告诉我,你是不是布尔什维克?村子里还有谁是布尔什维克?”
年轻人没有回答,依旧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拉古其中尉。
“抽他一顿鞭子!” 拉古其中尉命令道。三四个哥萨克下了马,把被绑起来的人推倒在地。抡起鞭子打了起来。
拉古其中尉拔开人群向欧阳任跑过来,“中校!……抓住一个布尔什维克。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置,您是中校老爷,这里全部由你做主…”
欧阳任用缰绳稳定着马,默不作声。土根说道:“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这样的老实人,俺见多了…”
“土根,这俄国人,再老实也是俄国人,何况布尔什维克就好像咱们中国人革命党,越老实越有可能是。” 欧阳任说道。
“革命党是好人呀!”
“那要看他们革的是谁的命,如果他们革的是你的命,你家里人的命,要没收你的田产,他们还是好人吗?” 欧阳任说道。
“谁敢没收俺的田产,俺跟他拼命,俺手里的步枪不是吃素的。” 土根拍拍手里的步枪说道。
“这就对了,布尔什维克在俄国人民看来也许是好人,但是对于我们中国人和他们这些哥萨克骑兵来说,却是敌人,他们时刻想着置我们死地,因此就算他们是天大的好人。老实的庄稼人,我们也必须杀死他们,绝对不留情,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死我们!” 欧阳任说道,并对拉古其说道:“拉古其中尉,你们白卫军以前上是怎么处置的,现在就怎么处置吧,我是没有意见的。”
“遵命,长官!” 拉古其高兴地说道,领命转身向哥萨克们跑去,兴奋得有点跌跌撞撞的,马刀直绊他的腿,他跑上去,冲着那个老实的庄稼汉的下裆就是一脚,那人立刻痛得哇哇大叫,身体卷成一只虾子似的。拉古其狠地喊叫道:“说,你是不是布尔什维克。还有谁是布尔什维克…不说,把你的**切了去喂狗,我说到做到,一定让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断子绝孙…”
一个哥萨克弯下腰,从背上扯下步枪,用枪托子朝倒在地上的人的柔软的身躯上噼噼啪啪乱打起来。那人的嘴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不成声的惨叫。
可是后来沉寂了几秒钟——又响起那个人的声音,然而已经象个半死的人了,年轻人疼痛难忍、抽泣时声音更加脆弱的了,每次打击后嘶哑的喊声中,还夹杂着短促的谩骂声。
“狗东西!……反革命!……你们打吧!哎呀!……啊啊啊啊!……”
啪!啪!啪!——惨叫声和打击声此起彼伏。
拉古其中尉走到他的马前,伸手扶住马鞍,手指甲划着马鞍的皮垫,喘着粗气说道:“这家伙嘴硬,好吧,我承认我失败了,我的严刑拷打不能够让他屈服,我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布尔什维克的嘴就是硬,比河里的卵石还要硬…”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就休怪我狠手辣了,兄弟们,给他痛快的一刀吧,然后…”拉古其向的木屋子一指,“把这些木房子都烧了,全部烧死他们…”
“乌拉!”哥萨克骑兵举起了马刀,挥动着马枪,一个哥萨克骑兵残忍地笑着,驱马向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踏过去,并来回地蹂躏,直到惨叫声慢慢在消失。
接着哥萨克骑兵在村子里放起来火来,村民从着火的房子里面跑出来,哥萨克骑兵狂笑着,驱马冲撞过去,把人撞飞,或挥刀砍去,一个个的脑袋飞上屋顶那么高,鲜血喷射到屋檐上面。
一个苍白的胡子老头,挥动着一把铁铲,向拉古其中尉冲过来,拉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