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虎讪讪说道:“不是的!团长,我是不好意思在团长面前出丑而已,不是要对团长保密。”
张一平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军官手中摆弄的仪器其实就是瞄准镜、测角器之类的光学仪器,对于这些古老的东西,他才不感兴奋,他扭头就走,并且嘀咕道:“这就是一些瞄准镜、测角器吗?有什么不见得人的。我还看不上眼呢?”
刘一虎连忙讨好地问道:“团长!等一下试炮的时候要打哪里?我建议第一炮应该由团长大人亲自发射。”
“打炮不是奠基,难道还要搞什么仪式,请领导剪彩不成?刘大炮,在咱们军中可不兴这一套!”
“不过打枪打得多了,试一下打炮也不错!”张一平指着山下爱丽舍宫那灰色的屋顶,说道:“我要打旁边有一个大花园的那栎大房子,那里是法国的总统府---爱丽舍宫。”
刘一虎惊掉了下巴,良久才说道:“天呀,那里就是法国人的总统府呀!这么近,还不到两公里啊!就算是37毫米的1916年型步兵炮也能够打得到了,更别说射程达8公里远的75毫米山炮了。”
“这下子,我要好好地计算计算一下,争取一炮砸过去砸中它,报我圆明园被烧之仇,为老佛爷和咸丰爷报仇!”刘一虎兴奋得有一点语无伦次了。
“靠!报仇就报仇,关慈禧这个老妖婆和咸丰这个痨病鬼什么事?”张一平道。
很快一切都准备就绪,华大海在炮位上拉着一条炮绳对张一平说道,“团长,只要一拉这个绳子,炮就打出去了。”
刘一虎却喝道:“华大海你让开,这第一炮当然要由团长亲自来打!”
华大海只好知趣地让开,他这么卖力无非也是讨好张一平,想在张一平面前表现自己而已。
刘一虎又重新校正了一下,才说道:“团长,没得错的了,这一炮打下去,有八成以上的机会命中爱丽舍宫。”
张一平跳到炮位前面,笑道:“别紧张,一炮是干不掉爱丽舍宫的,慢慢来,以后大炮架在这里了,你要怎么打就怎么打。”
张一平口中说着,但是手上却不慢,张大了口腔,猛地一拉炮绳,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炮尾挤出一丝青烟,一枚炮弹已经激射而出,炮口拼射出一股桔红色的火焰。
张一平耳朵一阵嗡嗡叫,但是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跳了上来,看到炮弹已经落地,发出剧烈的爆炸,一股烟柱升腾起来。
不过遗憾的是,炮弹并没有砸在爱丽舍宫的屋顶上,而是落在了爱丽舍宫背后的大草坪里。
张一平还是大叫一声“耶!”觉得爽极了。
但是刘一虎和华大海却非常不爽,甚至很是失落,华大海说道:“这次是试射,不算,下一炮一定能够打中法国人的皇宫,不把法国人的皇宫炸一个稀巴烂,我对不起我爷爷奶奶,对不起老佛爷和咸丰爷!”…;
张一平不满地叫道:“我都说了不关慈禧这个老妖婆和咸丰这个痨病鬼的事了!你们却非要为她们而战。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感情,你们自己打吧,我不打了!”
若是为了慈禧这个老妖婆,张一平宁愿自己从此不打炮。
华大海调好角度,将炮弹推炮进膛,一拉炮绳,炮弹再次呼啸而出,不过落点却不比刚才那一炮好多少,离目标近了十来米左右。
华大海一头沮丧,叫道:“再来一炮!”
这两声炮响,再次惊动了整个巴黎,站在圣心堂前面的广场上,可以看到巴黎不再沉静,变得惊慌起来,街道上警笛长呜,人们在街道上惊慌地跑来跑去,这种惊慌就像传染病一样,用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向四周传染,向四周放射出去!
张一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法国佬太过淡定了,中国人占据了火车站,他们也没有丝毫表示,把中国人当作透明一样,这让张一平很是生气。
张一平对刘一虎说道:“就这样,每天打他十几炮,打不中不要紧,坚持打就是了,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沉得住气。”
“法国佬太不给面子了,我们这山上布置好了阵地,为他们准备好了子弹大餐,他们却不来吃,你们说这是不是不给面子,你们说应不应该搞他们几炮?”
“这么不给面子,每天搞他几十炮也是轻的!”张昶、刘大炮、华大海等人都不约而同地说道。
张一平道:“他们再不来进攻再不理会我们的话,我们就打到他们来进攻为止。”
“对,法国佬,你们要乖乖哦,只要他们来进攻我们,我们就不打炮了,我们还请你吃子弹大餐!”刘一虎做出一个哄孩子的样子笑道。
只是他的表演太过笨拙,让人一点也不好笑。
“笨蛋,怎么不打,还要多打十几炮!”张一平道。
“那法国人岂不是很郁闷,不来要打,来了更加要打?”刘一虎说道,心想就连自己听了这话都觉得有一些郁闷,有一点不畅快,更别说是法国人了,看来千万不要得罪团长,否则迟早会郁闷至死。
“不这样,怎么对得起圆明园!”张一平说道。
“还有老佛爷和咸丰爷!”
“靠!关这两个三八蛋什么事!”张一平骂道。
张一平下了山,这时山顶的山炮“轰轰轰”地打了起来,炮弹呼啸地划过晚霞的天空,在山那边炸响。
张一平已经下了山背,山那边是什么情况他已经看不到。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圣心堂最高处的白色的大拱顶。
在张一平看来,巴黎的夕阳是一天中最光辉灿烂的,它将薄明的晨曦,绚丽的云霞,灿灿的阳光全部融合在一起,投射到圣心堂白色的大拱顶上面,远远看上去,显得庄重、深沉、含蓄、灿烂。
第114章 公使
张一平在外面打炮快活,却不知道在指挥部所在的街道里的一家咖啡店里,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特别听到炮声响起来之后,咖啡也喝不下,站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来地走动。
负责接待的袁万鸿劝说道:“胡先生,我们团长的确外出巡视防务去了,很快就回来,请胡先生等一下。”
这个尊贵的客人竟然是驻法公使胡惟德,这也难怪胡惟德要着急。中国劳工竟然打到巴黎来,严重影响了中法两国的邦交。叫他这个驻法公使怎么向法国政府交代?怎么向国内政府交代?
胡惟德自小学习外语,一直在西方国家做外交使节,很多西方的官员都说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学者,对他的评价非常高,不是张一平这个临时接受绅士礼仪培训的假绅士可以比拟的。
连他都这么着急了,可以说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胡惟德重新坐下来,一名警卫重新给他换上了一杯咖啡,胡惟德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咖啡杯子在手中拿了一下又放下,然后抬头对袁万鸿说道:“小袁,你留过洋,会法语,有专业的知识,前途无量,为何自毁前途与叛逆为伍…”
袁万鸿还没有回答,门外就传过来一阵洪亮的笑声,“哈哈哈,谁敢在我的地头说我是叛逆呀?”
胡惟德一听,糟糕了!不会他就是张一平吧?这人的耳朵怎么这么尖呢,本人这么久以来,就只是说过他一名难听的话而已,却偏偏给他听到,真不知道了是我倒霉呢还是他太过走运。
进来的正是张一平,袁万鸿连忙站起来介绍,“张团长,这位是驻法国公使胡惟德先生,胡先生,这是我们张团长。”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轻轻地握了一下手,然后礼貌地问候了几句,说了几句久久仰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各自落坐。
警卫给张一平送上一杯咖啡,张一平轻轻喝了一口,说道:“在法国这个资本主义的国家里就是好呀,就算是在战乱时期,生活的素质也比国内高上十倍百倍。怪不得胡先生愿意来做这个公使,来受这个洋气了,换了我,我是受不起的。这不,我现在就成了你们眼中的叛逆了。”
胡惟德好像自己刚才并没有说过“叛逆“这个单词一样,只是微笑地说道:“张先生既然知道这是叛逆之事,现在改正也为时不晚,我听说张先生会英法两国的语言,像张先生这样的人才,国内还是很需要的。”
“只可惜两样都不精通,只会一些平常用语,指望我这两门外语为国家效力是不太现实的了。做翻译做二鬼子,还是需要像胡先生这样的大才来担任的好。”张一平说着,瞟了一眼胡惟德,看他有什么反应。
张一平一见面就骂胡惟德是二鬼子,不过胡惟德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丝毫没有愤怒,做了这么多年的受气外交使节,他的隐忍功夫已经修炼到了顶层,百毒不侵了。
“相反,我倒是觉得做‘叛逆’很有前途,我打算一直做下去。”张一平道,“被一个不能够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能够给人民带来切身利益的政府称之为叛逆,我觉得是一种荣耀。”
“历史会证明,在你们口中的叛逆,绝对是一项正义和事业。”
“张先生此言差矣…”胡惟德说道。…;
要说大道理,张一平怎么说得过胡惟德这个学者呢,接下来就只有胡惟德说话,没有张一平说话的份了。
不过说了一阵,胡惟德看到张一平眼中现出一片迷茫,还有就是昏昏欲睡的样子,胡惟德知道自己在白废口水,张一平这个模样很像他家的那个俏皮的三女儿,尽管他费尽口舌地教她人生大道理,但是她根本一点也听不进去。
不过,张一平装着很专心听教的样子已经很难得了。
想到自己家的那个俏皮三女儿,胡惟德就问道:“张先生这么年轻,成亲了没有?”
张一平一听,马上精神起来,谈论女人永远是男人之间最永恒的话题,即使对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说女人是张一平的强项,“说起女人,我现在的这个女人叫做弗罗拉,二十来岁,身材超级棒跟着那些模特有得比,而且还是一个破落的法国贵族的后代,有贵族的血统。她唯一的优点就是脖子像天鹅一样,又长又洁白。不过新鲜劲一过也就觉得普通了,总不能天天吃这‘红烧天鹅脖子’吧?是不是。”
“胡先生在巴黎呆久了,有没有认识一些的贵族公主之类的,给我介绍介绍。”
胡惟德正想把自己的三女儿介绍给张一平,把那个麻烦女儿嫁出去,同时顺便把张一平招安了,那是皆大欢喜的事。但是听张一平这么说,一下子打消了念头。
家里的三女儿虽然有一点烦,虽然想早点把她嫁出去,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嫁给这样一个花心男。
胡惟德忽然觉得自己与张一平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这样。胡惟德心里想着就摇了摇头。
张一平看到胡惟德的反应也知道话不投机了,心里想,哎!这代沟真大,没有办法逾越。
张一平觉得会见已经完成了,起身就走了,就连告别的话也不说了。因为他已经无话可说。
胡惟德却想,既然没有办法套交情,就直接说正事吧。
看到张一平就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胡惟德忽然说道:“年轻人,请你好好地想了一下,毕竟这里是欧洲,你们不可能战胜得了英法美等国,而且中国政府也不允许你们破坏中国与英法两国的邦交。你们的亲属又都在中国!”
又是以亲属威胁!
张一平回转身来,大踏步地回来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子,用力摔在地上,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片和咖啡剂四处溅射。
张一平用冷酷的声音说道:“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威胁我们在国内家属的话,我就杀死一千个法国人,到时就说,是你们国内政府逼我们这样做的。”
“也许我们暂时奈何不了你们,但是我却奈何得了你们洋主子,让你们的洋主子付出百倍的代价!”张一平咬牙切齿地说道。
胡惟德一听,呆立在当地。
第115章 问计
张一平气愤地摔门而出,胡惟德急忙追上来,说道“张先生,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在法国做工的工人着想,为在法国留学的学子们着想,因为你这样做,会危害他们在法国的安全!”
“平时,他们在法国已经受尽歧视,你这一闹,他们的处境就更加困难了!”
张一平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正是为他们着想,为他们争取应该有的尊严和权力,不过我不是向法国人乞求,真正的尊严和地位是乞求不来的,而是要用我们手中的步枪去争取!”
“胡先生,你要知道,现在是我们中**队进军巴黎,刚才还炮轰了爱丽舍宫,急的是法国总统而不是你。如果我是你,我就坐在大使馆里喝着茶水,等法国总统来求见,而且不求三遍还不见他,而不是像这样主动做法国人的跑腿!”
张一平说到这里就直摇头,叹息道:“有大老爷不做,却非要做一个奴才!我真服了你们这帮满清的遗老遗少!”
胡惟德看着张一平远去的身影,喃喃说道:“真的吗?让法国总统来求咱?”
袁万鸿在旁边说道:“不错,胡先生,咱们团长说得对,现在是法国人有求于我们,也是时候轮到我们做一回老爷了。胡先生应该早点回去,以接受法国总统的拜见。”
但是,这种身份的转变对于一辈子受洋人欺侮的中国外交官来说,又谈何容易!
***
张一平回到银行大楼,在大门口迎面碰上德军联络官乔纳斯少校,乔纳斯用急促的语气道:“张团长,德军已经加强了对桑利斯、克莱苏伊一带的英法联军的进攻,目的是为了配合中**队的行动。但是尽管如此,德**队恐怕在短时间内无法突破法国人的防线,请中**队务必坚守一个星期以上。”
张一平心想,只要你们加强进攻,互相残杀就行了,是否突破到达巴黎,老子不怎么关心。
驴子的主人为了使驴子走快一点,就在竹竿上面挂了一束红萝卜,挂在驴子的前面,驴子很想吃到这束红萝卜,就使劲地往前走,但是驴子不知道的是,它走红萝卜也走,它是永远也吃不到红萝卜的。除非驴子的主人大发慈悲。
张一平觉得现在的巴黎就像是竹竿上面挂着的红萝卜,德国人就是那只勤奋的驴子,至于德国人这只勤奋的驴子能不能够吃得到巴黎这束红萝卜,就要看驴子的主人---张一平的意思了。
“第七集团军准备派两个师的兵力,准备沿着中**队突破法军防线的路线,进军巴黎支援。因此,第七集团军指挥部想问一下张团长,你们是从哪里,是怎么突破法军的防线的?”
张一平装作苦笑的样子说道:“乔纳斯,我军是怎么突破法军的防线的,你也亲自经历过了。过了马恩河防线之后,法军并没有时间修建另外一条坚固的防线,主要以城镇和交通要道为据点进行防守。可以说到处都是漏洞,只要你们德国人改变一下观念,大胆一点,丢掉所有的辎重装备,不要后勤支援,不要走大路专门走小路走夜路,轻装上阵,就一定会突破法国人的防线的。”
“打仗就要知道变通,要随机应变,现在还想循我们刚刚走过的老路,你当法国人全部都是蠢货呀,如果你们要复制我们昨晚的方式,告诉你,你们一定会遭到失败的。而且谢勒、托里尼这两个地方我们已经放弃,这个时候也一定已经重新被法军占领,戒备也一定加强了,想重新拿下那里的难度非常大。”…;
“那么,张团长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好的建议,像你们昨晚那样的好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