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书院的建立,荀爽、蔡邕在这里的声望一时无两,他们两人的女儿同时嫁与赵云为妻,仿效女英、娥皇共侍一夫。
果然,袁默表情一滞:“据默所知,令侄赵云还未成年吧?”
“贤侄起先不是见过了吗?”赵仲故作糊涂:“不知云儿身形方面,可曾比袁家一般成年男人稍矮?”
赵孟自然不笨,刚才只是没想过其中的弯弯绕绕,此刻终于明白了关窍。
想来袁家在赵风、赵巴的婚事上,一定会大做文章,从雒阳到真定,一千五百里之遥。
这样一路风光,不说天下知晓,却也是从未有过的轰动,远超当年袁家女嫁与高家为妻那次,等到赵云结婚,自然就降低了效果。
见袁默还要说话,赵孟一锤定音:“贤侄不了解,我赵家男儿,皆为练武之人,本身就比一般人成长快上几年,就一起。”
“大哥,云儿比你好稍高点呢。”赵仲也在一旁接话:“当初你成婚之日,还没这般高。”
一边的袁默十分憋屈,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其实,袁家的威势,不是一般的家族能比拟的。不要说袁家的嫡子,就是一个小小的下人,到了真定这种穷乡僻壤,都是族长亲自迎接。
可能最憋屈的要数二管家袁庆,哪怕到了一般的州郡,主官都会大礼相迎。
那像现在,吃饭主人那一席没有位置,赵家的管家赵青华相陪。
这商议紧要之事,也没他的份儿,袁庆实在担心袁默年纪幼小,就算是袁家出来,毕竟经历的事情比较少,不能从容应对。
果然,像现在赵家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在那里聊嗨了,袁默就显露出短板来。
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眼珠一转,趁两人歇嘴的工夫插了进去:“不瞒两位世叔,小侄此来还有一事相商。”
见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袁家嫡子突然间变得如此正式,竟然大礼参拜,赵孟有些惊愕。他没再说话,一族之长万一说错了就不能反悔的。
赵仲开口道:“贤侄免礼,袁家赵家本为姻亲,再如此行礼就太见外了。”
“小侄乃丙午年生人,年方十三岁。”袁默说到此处禁不住有些扭捏:“特来为我家兄长与默自己向赵家求亲,望世叔恩准。”
说着,他竟然冲赵孟行起礼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在雒阳的时候,袁默对赵家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知道赵梅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赵兰比自己小了好几岁。
这些不用管,至少还不到成婚年龄,先把亲事定下再说。
“贤侄,此事不凑巧。”赵仲苦笑道:“云儿从荆州沿江水经扬州等州郡,路上好似许下了亲事,得找他来问上一问。”
“对对对,”赵孟仿佛如梦初醒:“连日来忙碌,你看老夫把这事给忘了。”
袁默瞠目结舌,难道赵云是命中袁家的克星?
自己的两个姐夫今后与他肯定要就赵家的主导权有一番争斗,自己降尊纡贵,想要和赵家结亲使关系更牢固,又撞车了。
其时,赵云刚吃好饭,准备返回书院。
“你兄长?”他一到就毫不客气地问:“是谁?”
“袁绍袁本初,”袁默老老实实回答:“不知两位世叔可曾听过?他本乃我亲兄,伯父无嫡子过继长房。”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表现出一定的清高,不想和赵云面对面交谈。
“哼,想你家袁本初,年纪直追我父亲。”赵云冷笑:“我大妹妹赵梅年方十一,如何能与他为妻?”
或许在别人眼里老夫少妻很正常,在他这里行不通。自家嫡亲妹妹,肯定不会答应去服侍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更何况,袁绍早已娶妻,不管谁过去都是当妾的份儿。
袁默心里一阵绝望,他就是想到一箭双雕,自己和赵家连在一起,同时又能得到自家兄长的支持,成为连襟关系自不一样。
“不过,梅儿可许配你为妻。”赵云话锋一转:“不为正妻不说也罢。我赵家女不愁嫁!”
“谢过兄长!”袁默此时不得不低头改口。
当然,赵云是有打算的,大妹受自己的熏陶较多,且导引术修习有成。
你袁家不是想让我赵家内斗吗?今后在你家胸口上也栽根刺,让袁默站出来争权夺利。
得知婚期一定,他不得不马上赶到燕赵书院告知蔡邕。
老爷子应该正在上课,祭酒书房没人在。
看着左边的沙漏,赵云很是出神,他一直在想着钟表的原理,可惜因为不是理科生,想了好半天都想不起来。
“子龙,你不是回家了吗?”蔡邕进门一愣,有些惊讶。
“恩,是袁太傅的幼子来商议婚期。”赵云说到自己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琰儿、妮儿与云的婚期就定在十月初十。”
这就成婚了?蔡邕心里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欣喜。
“慈明兄知否?”半晌,他才悠悠问道。
“自是快马加鞭,遣人亲自到颍川告知???”他硬生生把岳父两个字止住。
“老夫无甚意见,”蔡邕喃喃说道:“日后你要善待琰儿,她少不更事。”
听老丈人絮絮叨叨,赵云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墨迹起来比女人更可怕。
赵云再次开口的话题,蔡邕却一点都不明白。
第一百六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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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隗其人,在历史上的评价并不高,尽管是他和其兄把袁家的声望推到了顶点。
后来有王夫之说道:“东汉之有袁氏与有杨氏也,皆德望之巨室,世为公辅,而隗与彪终以贪位而捐其耻心。”
确实,他和杨彪知道黄巾的动向,却不加以阻止。董卓进京,其时地位相隔甚远,也不去警告,任凭子侄袁绍、袁术折腾。
汉家江山,与其说是刘家天子失去民心,不如说这些顶级官员尸位素餐,无所作为。
然而,他们每天上朝下朝都在忙些什么呢?始终都在为扩大家族的影响力四处奔忙。
在这些人的眼里,家族的利益胜过一切,刘家天子是死是活,好像与他们的关系不大。
雒阳大世家林立,袁家无疑是其中最耀眼的之一,眼线密布,在赵温进京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以为要来拜会自己。
可左等右等,赵子柔并没有来,反而邀请了不少人到自己的宅院商量大事。
也许连赵温都没有想到,在他认为是很机密的事情,还是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
“很好,你的三儿子如今举了孝廉没有?”袁隗表面上看去古井无波,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回头老夫让人举荐,做个县令县长不在话下。”
他轻描淡写地就把来人打发走,急匆匆来到三哥袁逢的居处。
其父袁汤生有四子,庶长子袁平,二子嫡长子袁成也就是袁绍、袁玟的父亲,三子嫡中子袁逢是袁术的父亲,幼子就是袁隗。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幼儿,袁隗得到其父袁汤的资助很多,所以其位置反而在袁逢的上面,所以袁成无子,他马上就把庶子袁绍过继。
袁逢也不是省油的灯,袁术整天都在吹嘘自己是袁家的嫡长子,没有其父亲的暗示,根本就不可能。
尽管兄弟俩暗地里有些龌龊,在对外上却是一致的,必须要把袁家的门楣保持下去。
“赵子柔!”袁逢一拍书案:“好个匹夫。我袁家降尊纡贵,把自家两个嫡女都许配给了你赵家,竟然如此不智。”
“兄长,赵温老匹夫确实该死,”袁隗苦笑道:“玟儿环儿要嫁的可是赵风与赵巴,明显今后要和他支持的赵云有一番龙争虎斗。”
“哼,那也不能这么算了。”袁逢怒气稍平:“皇帝不是说让他回来吗?到时候随便找几条罪状,让他回来不成!”
“兄长,难度不小。”袁隗眉头一皱:“先前赵温不待见赵忠,有感于中涓参政才愤而辞官。有赵云在中间调和,恐怕不能。”
袁逢一滞,他可是让袁家韬光养晦,不想与宦官集团正面扛上,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真要和赵忠叫板,事情就大发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到了这个层面,除非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否则根本就不会死磕。
他依然愤愤不平,却还是知道轻重缓急:“三弟,你说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既然有这么多家族参与,我袁家就占不了先机。”
“兄长,在京城,可不止我们一家是四世三公。”袁隗笑道:“弘农杨家尽管被我兄弟联手压制,却依然是和我们并驾齐驱的家族。”
“这???”要让袁逢低头去找杨彪那老匹夫,是一百个不情愿。
要不是因为袁家的打压,弘农杨氏一样也是光芒四射,身为太仆还是三公。
正在哥俩为难的时候,想不到下人来报,杨彪竟然亲自上门拜访。
三人在一起聊了两个多时辰,具体内容不得而知,第二天就邀请赵温。
要说赵子柔在雒阳的遭遇,自然是困难重重,荀爽回到家也不轻松。
“六弟,此等大事,为何要告知其他家族?”荀焘满脸不快。
在他看来,荀家是当之无愧的天下顶级家族,荀家八龙更是四海无双。
如今能让荀家的威望更上一层楼的事情,如何不自家来操作?到时候说不定荀家就成了亚圣家族。
对四哥的责难,荀爽心里只有苦笑,也难怪,从来没有在官场上行走过,他哪里知道,读书人再怎么厉害,与官府相比差得太远。
党锢之祸以来,被砍头下狱的大儒们还少吗?哪一个不是威名赫赫。
“兄长,印刷书籍,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荀爽只好从侧面开解:“你不曾见过燕赵书院的规模,其耗费甚于我颍川书院十倍。”
“云儿的赵家够有钱了吧,还得邀请其他家族一起出资。书籍需要的资金,就是荀家砸锅卖铁都凑不齐。”
荀焘倒吸了一口凉气,闷声道:“六弟,那依你之见,需要为兄邀请哪些家族进来?”
“颍川家族遍地,最好兄长给所有家族都发出邀请。”荀爽知道现在的荀家族长是气昏了头。
“家族之间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我们荀家是风雨飘摇,久不出仕,县令上门就能灭族。”
荀焘心里一颤,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
他从来没想到这问题,只是想到谁都要来拜访自己家,颍川人才,尽出我颍川书院。
要人才吗?来求我呀,还得看我心情如何。
“依了你便是。”荀焘想明白了关窍,还是闷闷不乐。
糜家如今是赵云的嫡系,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掌管财务的糜竺心花怒放,我糜家终有出头之日,让弟弟糜芳筹备资财,自己则赶紧离开赵家集,直奔燕赵书院。
甄家得到消息的时间稍晚,甄逸不由自主连连叹气。
甄豫做的那些事情,在他看来很正常,赵家富甲天下,女儿马上就要和赵风完婚,为妹夫筹谋无妨。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一落空。
然则,甄家绝对不能在书籍的推广中当局外人,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荆州蔡家、蒯家、庞家、黄家、马家、秦家等家族,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聚集到蔡府,决定马上就派一个老成之人赶到真定。
至于南阳那些家族,被他们选择性遗忘。
真定所在的冀州,本为富足之地,大小家族莫不为之疯狂。
这可是万古留名的大事,我冀州人有份参与,俱有荣焉。
一时间,整个大汉之地,大小世家被书籍的出现搅动,哪怕还没看到样品,却都在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拳脚。
第一百六十三章天空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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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始终都在地下密室闭关,赵云整个人看上去都比较白。
当然,他这种肤色白皙,是属于皮肤细腻,看上去晶莹剔透的那种,而不是有些人因为身体虚弱或者书生常年不见太阳的苍白。
服侍他的下人,也有一把年纪了,两人从见面至今,都没有问过彼此的情况。
赵云是因为进入家族密地之后,一心想着修炼,而下人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或许认为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被放逐进来可能犯错误了。
等他看见从密室里走出来的赵云,还认为自己眼花了,前后像是变了个人。
两人照例是眼神交流了下,双方谁都没有先说话。
信步走到食堂,一路上却再也没有人注意他,年轻小伙子又怎么样,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变老了。
什么情况?赵云一愣,发现前段时间越来越大的饭量,今天竟然一下子就缩小,喝了两大碗粥,吃吃咸菜好像胃里还有些撑。
不管什么时候,他始终有这个好处,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强迫自己去想。
回到自家院落,他从屋里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心里又记起自己的食量。
按说,武者本身就不容易生病,更不会出现胃口突然变小的情况。
前几次每次出关后,先喝两碗粥垫垫肚子,过一会儿再吃东西,胃口出奇的好。
要是自己有胃病,那就大发了。两千年后,对胃病的治疗都是一个老大难,何况在这医学不发达的年达,纵然书院有华佗在也未可知。
心里有些烦躁,赵云干脆把脚上的木屐蹬掉,走到旁边的小溪边。
溪水很轻,却一点都不深,照不出人的样子。
两辈子以来,好像自己还是第一次赤脚在地上走路吧,刚开始几步,总觉得小石子硌在脚底上,有些生疼。
溪水清冽,里面居然没有任何鱼虾,偶尔看见小不点的小动物在里面,细如牛毛,根本就不晓得是啥东西。
“小伙子很年轻啊,和老夫一样惹了事?”一个听着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抬头望去,赵云脸色一变,这不是自己进谷那天看到的疯疯癫癫的老头吗?
“你见过我?”这人正常的时候,也不怎么修边幅,看上去有些像老顽童周伯通。
特别是歪着脑袋,眼神里透出迷糊,简直与老顽童有得一拼。
“晚辈那个前辈???”赵云平时口才还不错,当下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为好。
“我好像有过名字,”老头苦恼地抓着本来就有些散乱的头发,还不停扯着半尺来长的胡须,显得十分纠结。
“我想起来啦!”他一拍大腿:“别人都叫我老火,对对,我就是老火。快来,我给你看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呀!”
说着,老火也不管赵云同不同意,拽起他就跑。
我的天,老头看上去身材瘦小,力气可真大,根本就不能与其相抗。
“你要我到哪儿去?”赵云还光着脚丫子,脚底被石子都硌得麻木了,他都怀疑是不是已经出血了。
哪怕本身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遇到一些疼痛也能忍受,第一次脚心这么疼,他都快喊出来。
光只顾着脚疼,根本就没注意怎么过来的,老火推开一扇木门,这里应该就是他的住处。
“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口气不容置疑,把赵云像扔东西一样,准确地扔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别想着跑,老子可知道你住哪儿!”
跑个毛啊!赵云在心里画了好多个圈圈来诅咒老头,忙不迭看自己的脚心。
怎么可能?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脚底一个印子都没有,甚至连泥巴都没沾上半点。
“小子,听好啦!”老火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生怕赵云不识趣跑掉似的:“老夫念一句,你就背一句。”
“老火前辈,”赵云迟疑道:“晚辈的记忆力并不太好,能不能多一点时间。”
心中暗暗叫苦,山谷里的人难道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把自己拉到自家院落里?
坤爷爷说的自己不惹别人,但并没有告诉别人惹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打吧,不凭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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