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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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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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就在这时候,那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忽然间发出一阵笑声,着实有些招耳。
      仪国公夫人原本不打算前去惊扰,听闻这动静,不禁心中一动,转过去一瞧,却见不远处石凳上依偎着一双爱侣。
      那郎君俊雅,女郎也姝丽,若换了别的时候,仪国公夫人少不得说一句“郎才女貌”,可现下见了这二人,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
      “余家大娘,”她神情含怒,冷冷道:“我听闻你病重,少说也要大八年才好,现下倒很康健,有心思同情郎卿卿我我。”
      谢令之妻刘氏出自仪国公府,正是仪国公的胞妹,余晚晴一瞧见仪国公夫人,便知事情败露,惊惶交加,花容失色,讷讷大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仪国公夫人只是冷笑,却不说话,目光锋锐的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余晚晴瘫软在爱侣肩头,汗出如浆,一想到即将面对的风雨,便有些胆战心惊。
      那年轻郎君便握住她手,温柔安抚道:“晚晴,你无需怕,此事张扬出去,对谢家有什么好处?我父亲比不得谢祭酒,好歹也是封疆大吏,你现下归府,等待片刻,我便着人去提亲。”
      余晚晴慌乱的心绪得到平复,正如寒冬之中得了一汪热泉,感怀道:“宁郎,我实在是……”
      那年轻郎君抚了抚她的面颊,抚慰道:“别怕。一切都有我呢。”
      ……
      这日乃是休沐,余章正留在府中。
      事到如今,余晚晴不敢再有所隐瞒,求见余章之后,跪地将此事和盘托出。
      “我道是你怎么这样糊涂,原来心里早有算计!”
      余章听罢,却是怒极,指着她斥骂道:“你只想着同自己情郎相会,却将你老子、将余家置于何地?倘若议亲之前,主动将此事说开也就罢了,谢家总不好强求,现下你与人私会,又被撞破,叫我如何向谢家交代?”
      余章越说越气,最后面色涨红,目光左右一转,寻到不远处的拂尘,猛地抡起,狠狠抽在余晚晴身上。
      余晚晴跪在地上,却不敢躲,唯恐再触怒父亲,惹他生气,直到余章打累了,才低声道:“宁家人很快便要来提亲了,阿爹……”
      她口中宁郎的父亲,便是凉州都督宁震之子。
      宁家虽不是谢家那样绵延百年的高门,却也是封疆大吏,世代镇守凉州,虽很少同京中勋贵结亲,却很得皇帝信重,同他们连亲,倒也不坏。
      余章心中气怒,然而到了此刻,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叫她先去更衣,免得稍后在宁家面前丢脸。
      至于谢家那边,只好明日再去请罪,叫谢偃、谢令二人见谅,料想有宁家与余家的情面在,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余章打定了主意,便对镜整理衣袍,又唤了余夫人来,二人一道在正堂等候,预备先给宁家一个下马威,以免他们不肯同自己站到一处,哪知二人从上午等到傍晚,却不曾见人登门,更别说是提亲了。
      余章心头打鼓,总觉得事情不妙,叫女儿来问,却见她也是惊慌失措,再差人出去打探,却得到了一个叫人目瞪口呆的结果。
      ——宁家有四个儿子,前两个随父亲一道,留在凉州,最小的今年才十一岁,唯一年岁相符,又在长安的那个,却是秉性爱玩儿,早在两月前,便偕同好友,悄悄往西蜀游历去了。
      余章面沉如渊,目光阴森的问余晚晴:“同你相好的宁家郎君,到底是哪一个?!”
      ……
      若是别人撞破余晚晴那事,为了余家的脸面,怕也不会拆穿,但仪国公夫人作为谢朗的嫡亲舅母,怎么可能帮着瞒下?
      刘氏自嫂嫂处得知这消息,气的险些闭过气去,身子哆嗦了好半日,都没说出话来。
      同余家结亲,可不是谢家上赶着求的,是余家主动提出,谢家这边儿考量之后,才答允的。
      眼见婚事要敲定了,那边却出了意外,谢家对外可是什么不好听的都没说,只是说谢朗没福气,配不得余家贵女,从头到尾都全了对方脸面。
      到了这会儿,余家传闻中卧床不起的女儿又跑出去跟别的男人私会?
      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只是刘氏,即便是谢家其余人,也都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就在当天,还没等谢家人往余家去走一遭,长安便起了流言,将谢家与余家的这桩恩怨说的清楚明白,连余家女郎偷偷往觉知寺去同情郎私会,都传的有鼻子有眼。
      这种有碍声名的事情,余家当然不会主动往外传,对于谢家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更不会对人宣扬,仪国公夫人那儿,也是同样的道理。
      是以谢偃与谢令听闻此事,真有种喉咙里塞了一块儿骨头的感觉,上不去,下不来,又膈应,又恶心,还叫人没法儿去解释。
      更坏的消息在第二日传了过来。
      余晚晴悬梁自尽了。

      第100章 钟爱

      谢令听刘氏讲了余晚晴在觉知寺中私会情郎之事, 如何不是如鲠在喉, 再想起当初妻子说余家曾打算将庶女嫁入谢家,自己却断然否定,说那必然不是余章所能做出的决议,心中更是一片亮堂。
      必然是余晚晴与外男有了私情,却扯出什么重病的幌子来遮掩,余夫人糊涂,未曾告知丈夫, 便先斩后奏, 同谢家说了此事。
      人皆有私, 余家女有了情郎,谢家没什么好生气的。
      毕竟她与谢朗也只是出于利益的结合,而非爱的要死要活鸳鸯得成眷侣,真将话说开了,谢家难道还会冒着两家交恶的危险,非叫她嫁过来吗?
      但如同现下这般,明面上说的好听,背地里又偷偷摸摸的跟人私会,却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是余晚晴死了。
      死者为大, 她过世之后, 谢家即便有再重的怒气,也不好说出口了。
      真闹大了, 外边人反倒会说谢家跋扈, 硬生生把人给逼死了。
      事实上, 现在外边儿就已经开始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了。
      毕竟你们家什么都没损失,余家却是真真切切的死了一个女郎,叫人一瞧,哪边儿吃亏,哪边儿占便宜,不是很明显吗?
      “这算是什么事儿?”
      平白无故惹上这么一堆事,刘氏当真是呕的心口疼,倘若余晚晴没死,谢家说不定还要去余家理论一番,可现下人家女儿都没了,再去登门,便有些抹不开脸了。
      谢令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谢偃也是如此。
      他们不是内宅夫人,历经朝堂几十年所经历的风浪,也不是女人们争风吃醋时的勾心斗角,一个不小心,或许一家人都要搭进去。
      在皇帝称病这样的时候,谢家与余家结亲,却生了这等嫌隙,免不得要叫人多想。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风雨欲来,相顾一笑,却听外边有人前来回禀:“老爷、夫人,左仆射余公到了。”
      ……
      世间一大悲痛,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谢偃见了余章,免不得要抚慰他几句,谢令也是如此。
      余章面上带了些哀色,口中谢过他们,这才低声道:“我教女不严,生了这等事,原本是没脸再登门的,只是怕两家从此生了龃龉,务必要解释清楚才好……”
      谢偃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别有内情的样子,心下一凛,卢氏见状,便同刘氏道:“他们男人在这儿说话,咱们便不在这儿搅扰了。”
      刘氏应声,跟在嫂嫂身后,带了内室中的仆婢,就此离去。
      “晚晴是我的女儿,她做出这等事情来,令两家蒙羞,我责无旁贷,原本不该厚颜登门,只是后来发现了些许蹊跷,不得不讲。”
      几人寒暄几句,余章落座,徐徐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同晚晴提起这桩婚事,她虽不说是欢呼雀跃,却也是心中期许,但到了后来,却忽然间转了心思。”
      他转向谢偃,歉然道:“那日令公去寻我,说起废止婚约一事,我着实吃了一惊,只是内宅不宁,没脸表露出来,归家之后,才知是晚晴装病,骗了她母亲,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肯讲,只是哭”
      “说来惭愧,我也是在那日她从觉知寺归府之后,才知道她已经有了心上人的,”余章眼眸微合,似乎有些不忍回忆:“那孽障犯浑,但到底是我的女儿,我原本还想来谢家请罪,成全她那点儿心意的,却不想……”
      依照他所说,是打算成全女儿情谊的话,那余晚晴绝没有自尽的道理。
      谢偃隐约在这其中察觉到了什么,抚了抚须,试探着问道:“可是与令媛交好那人,身份有异?”
      “正是。”余章目光难言哀恸:“那孩子也傻,只听人说是宁家的郎君,便信了他,哪知我着人去查,却发现宁家几位郎君近期都不在京中,她是被人给骗了,遇人不淑,方才愤而自尽的!”
      话说到此处,谢偃岂有不明,同谢令对视一眼,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人想骗的也不是令媛,他只是想叫谢家与余家结亲不成反成仇,方才施此毒计罢了。”
      余章又痛又悔,长叹道:“可恨晚晴呆笨,竟中了奸人毒计,险些害你我两家交恶!”说完,又起身请罪,长揖到地。
      “这如何使得,”谢偃忙起身,将他扶起:“明成也说此事乃是奸人所害,何必为此耿耿于怀。”
      谢令也道:“倘若真是为此生隙,岂不叫幕后之人取笑?”
      余章感激涕零,免不得再三称谢,谢偃又吩咐仆婢摆酒,留他在谢家用了晚膳,一醉方休,直到天色大黑,方才在侍从搀扶下,摇摇晃晃的送余章出府。
      “二位坦荡,却叫我愧疚难当,”余章转身道别,又一次谢道:“时辰已晚,二位不必送了,早些回府去吧。”
      谢偃与谢令坚持送到门口,目送他身影消失,方才转身回去。
      夜风乍起,尤且带有几分寒凉,天上一轮残月,凄清如霜。
      谢令不禁敛了敛衣袍,低声问道:“兄长觉得,他所说可信吗?”
      “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谢偃淡淡道:“不过他既然登门,便是还不想同谢家反目,就此将这一页掀过去,也是好事。”
      “陛下称病,倒惊出好些妖魔鬼怪来,”谢令低笑起来:“不只是宗室,连朝臣们的心,都有些乱了。”
      “左右碍不到我们,”谢偃莞尔倒:“静观其变便是。”
      ……
      谢华琅身处宫中,宫外边的事情,当然无从知晓。
      顾景阳虽知道,却也不愿同她说这些,免得她听了忧心,却又无计可施。
      阳春三月,宫中的花儿都开了,姹紫嫣红一片,好不鲜艳。
      谢华琅陪着郎君批了会儿奏疏 ,便觉得闷了,同他说了一声,带了宫人们,往御花园去采花了。
      新开的海棠清新明艳,粉的,白的,红的,紫的,堆堆簇簇的挤在枝头,好不热闹,谢华琅叫人去折了柳枝来,又自枝头剪了新鲜的花朵下来,编织成花冠顶在头上,兴冲冲的回太极殿去。
      她走得时候,顾景阳便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疏,现下人回去了,他竟还是那个姿势,腰脊挺直如松竹,一点儿都没变过。
      谢华琅嘴上总嫌弃他这股一本正经的劲儿,但心里是喜欢的。
      顾景阳垂着眼,手中捏一支紫毫笔,从俊秀的面颊到修长的手指,都透着干净,远远望过去,真是仙风道骨,清冷夺目。
      她看的久了,顾景阳似有所觉,抬头去看,见她头顶花冠,鲜艳不可方物的模样,禁不住微笑起来,口中却道:“不合规矩。”
      谢华琅不搭理他这茬儿,笑吟吟的凑过去,扶住他肩,道:“好不好看?”
      顾景阳含笑看着她,却没开口。
      “说嘛说嘛,”谢华琅摇晃他,开始耍赖:“快说我好看,不然晚上不叫你上床了!”
      顾景阳失笑道:“很好看。”
      “这还差不多,”谢华琅一抬手,毫不吝啬的从指甲花冠上摘了几朵芍药,信手簪到他鬓边去,抚掌笑道:“道长,现在你比我还好看。”
      顾景阳哭笑不得,目光纵容的瞧了她一眼,又将那几朵芍药取下,隔空点了点她脑门儿:“你啊。”
      谢华琅也知道卖乖,不等他说下一句,便低下头去,在郎君面颊上“啾”了一口,亲昵道:“我最喜欢九郎啦!别的女郎出嫁之后,便有千万层规矩压身,也只有九郎体贴,万事都纵容我。”
      她这几日的口味有点儿改变,倒像是某种灵长类动物,格外爱吃橘子,桌案上的果盘儿里摆着几个,顾景阳便伸手为她剥,闻言嗤道:“你这没心肝的,原来也都知道。”
      谢华琅原本是说那话来讨好郎君的,现下倒真是有些感慨:“元娘是二月出嫁的,现下成婚也快一月了,好在婆母便是姨母,想来过得不差;宪娘的婚事还要晚一点儿,但也是在今年,没想到我是我们三人之中成婚最早的一个……”
      “道长,你知道吗?”
      她回忆起往昔,笑道:“我第一次见你那日,便是同元娘与宪娘一道出门的,因为玩闹时输了,才被罚去求一枝桃花。”
      “说起来,有件事情我一直在想,”谢华琅挪了把小椅子,到他面前去坐好,两手托腮,认真的问:“假如那日输的人不是我,而是元娘或者宪娘,你心仪的人,是不是就会是她们了?”
      她罗里吧嗦说这么多的时候,顾景阳已经建橘子剥开,又将丝络去掉,听她说完,方才往她口中送了几瓣儿。
      “不会的。”他这样道。
      谢华琅听他应的这样痛快,不由心下暗喜,觉得那滋味比口里边儿的橘子还甜,甜完了之后,才道:“为什么呢?”
      “她们不像你,脸皮没那么厚,”顾景阳又喂了她一瓣橘子,淡淡道:“若是登门去求桃花,也只会见到衡嘉,见不到我。”
      谢华琅听得老大不高兴:“要是见到了呢?你是不是就相中了?”
      “那也相不中,”顾景阳耐心极了,见她吃完,才重新投喂一瓣橘子:“她们不如枝枝好看,即便见到了,我也不喜欢。”
      谢华琅勉强被安抚住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你是不是想说,漂亮的没我脸皮厚,脸皮厚的不如我漂亮?”
      顾景阳神情恬静,面不改色,将最后几瓣橘子喂给她,忽然凑过脸去,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他生的俊秀出尘,态若谪仙,主动俯下身亲吻人的时候,真有种仙人抚顶的飘忽感。
      谢华琅小小的怔了一下,正想说话,却被他抱住了。
      “枝枝,我不善言辞,你是知道的,何必非说这些饶舌的话来为难人?”
      顾景阳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背:“我所钟爱的女郎,是那一日,那一刻所遇见的你,若是别人,换成谁都不行。”
      他轻笑道:“小醋包,快别酸了。”

      第101章 在上

      三月的天气十分暖和, 春花吐蕊, 杨柳冒青,谢华琅倒也有了闲心,时不时的出去走走。
      宫里边儿就那一亩三分地,她转了几日,便有些腻歪,缠着郎君要出去玩儿,奈何顾景阳还在装病, 爱怜的摸了摸小妻子的头发,哄了好半日, 才将人给安抚下来。
      “温宁县主的婚事也快到了,枝枝若是闲暇, 不妨去忙此事, ”他道:“辽东郡王毕竟是高句丽旧主, 对于辽东之地影响深厚,他娶宗室女, 可不是小事。”
      谢华琅也觉闲的难受, 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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