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存着贼心的事情,没敢动手,没想到让柳棨占了先机。”
锦月知道赫连鸣谦想到了,她被柳棨压在床榻上,撕开衣襟的模样,面色平静之中有些忐忑的问道。
“你介意了是吗?”
她未曾出阁,却被一个男子将大半个身子看了,赫连鸣谦虽然曾经身在江湖,但这件事锦月不确定赫连鸣谦在意几分。
“傻瓜,我在跟你玩笑呢,你怎当了真去。无论如何,你在我眼里永远冰清玉洁。”
赫连鸣谦食指在锦月额头敲了一击,锦月缓收秋水明眸,垂下眼帘思忖片刻,便将那双泛着月华的眸子抬起少许,略显迷离。
“你我做些他不曾对我做过的吧?”
赫连鸣谦还未解锦月此话何意是,锦月紧挨到赫连鸣谦身边,面孔缓缓凑近,软且温润的双唇促然触压过来。
赫连鸣谦打了一个激灵,以往都是他主动去吻她,锦月主动迎过来送吻却是第一次,一时之间让他迷了心神。
因为锦月对于此道十分生涩,细噬添触都不到其位,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诱惑力,让赫连鸣谦忍不住搂紧了锦月的身子,回占了先机去。
即便并非第一次接触锦月的唇,但仍觉那唇柔软的似弱水湖畔的湖水一般,透着静谧的甘甜,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沉溺其中。
赫连鸣谦在这个锦月主动送过来的吻中逐渐迷了心智,用舌尖添触了锦月的耳边,随后蔓延到了锦月的脖颈。
锦月上身松散的外衣不知何时被剥落了,散着月色般温润无暇的肤色,在照射进来的落霞之中,十分的好看。
贴着那乳色纯白的肚兜,赫连鸣谦用唇噙住了,锦月凸显的锁骨之处忘情的啃咬,怀中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听得低沉强忍的呻吟一声。
也正是这声呻吟,一股寒流直接给了赫连鸣谦混沌的灵台一激,及时的清醒过来,握住锦月的双肩送出了三寸。
锦月双颊早已被赫连鸣谦吻的绯红微喘,此时正屏息沉眉望着他,赫连鸣谦苦苦一笑,用双手将被他退下的外衣给锦月掩好。
“我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还是唤青鸾来吧。”
赫连鸣谦起身,急速奔到桌前,将早就放凉的茶水灌入口中,不敢在朝床榻上人看一眼,又疾步奔出了房外,有着从未在他神色上出现的慌乱。
锦月迷离的目色渐渐清明起来,伸手攥住了被赫连鸣谦掩好的衣襟,默默的咬紧了下唇,许久不曾动一下。
青鸾进门来锦月依旧没有回神,直到青鸾靠近低声唤了她一句,方在面上露出苦笑。
“更衣吧。”
青鸾颔首后,便取了一件碧色的罗裙帮锦月换好,又梳了一个简约却清爽的发型,插了两根白玉钗,贴了枚珠花。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柳棨灌的药还未曾缓过来,面上有些病态虚弱的惨白,便让青鸾挑了些胭脂涂上双颊。
锦月穿戴好出门时,看到赫连鸣谦一个人站在问渠客栈的大厅中,望着窗外的碧水背光而立,一身玄紫衣衫卷风浮起,仿似九天之上飘扬而来的仙人,不沾人间俗气。
锦月记得,除了那藏青的官服以外,赫连鸣谦的私服大多都是玄紫的颜色,不过这颜色也真是配他,深邃如寒星,雍雅似兰花。
“走吧~”
锦月下的楼阁去,将手放在赫连鸣谦的肩膀上,赫连鸣谦侧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锦月。
“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锦月不知道是因为方才唐突了她,还是方才唐突了一半而终止,但这话她也不想去加以确认。
“来日方长~”
他们总用这句来日方长,给对方希望,也给两个人走下去的勇气;此时刚好借来宽慰他。
“走~”
赫连鸣谦温雅一笑,揽住了锦月的肩,便引她朝外方走去。
中有千千结 第三百一十一章:悠悠生死别经年
夜幕渐暗,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断响起,街道上已经挂起了灯笼,摇晃的光芒,将人影拉的很长,仿佛就像人期盼的那样日久天长。
因为锦月的手被叶阑包扎的实在太夸张,赫连鸣谦没法牵着锦月,只好跟锦月并肩走在街道上,,人影灼灼气势非凡,倒也没有人敢靠近。
街道上有很多孩童,拎着鞭炮举烟火棒追逐打闹,也有成年人三三两两成群结伴一起游玩,面上都挂着无忧无虑的笑,看上去十分的安乐美好。
“真好~”
锦月侧头抬眸看着赫连鸣谦笑了笑,那双含着秋水的明眸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光彩夺目,看的赫连鸣谦心神微动。
“什么真好?”
赫连鸣谦伸手揽了揽锦月的肩,那双眸子却不敢多看,每看一眼,就有溺死在里面的冲动,他想到柳棨自刎前,凄然冷笑的说道。
“赫连鸣谦,你不知道,她用那双眸子看你的神情,有多令人羡慕,若是她肯那样看我一眼,我便死而无憾了,可惜我为她入了魔,都没曾如愿。”
他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得她芳心一片,从前真是愚笨,一再的怀疑她别有用心,才让两个人错过了那么些年。
“现在算不算你所说的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锦月怔了一下,低头垂着眸子笑了笑,当时不过口说的一个愿望,他竟然记住了。
“有你在,便比什么都好。”
赫连鸣谦温笑着刮了一下锦月的鼻尖,揽着她朝前走,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眼里只有她,她眼里也只有他。但四周的人间烟火气,却比独处多了些情调。
“怎么突然想起来,带我在这里走走了?”
赫连鸣谦带着锦月七拐八拐的走到了浣花巷中,熟悉的街道一如浣花节般的热闹,只是不再只有青年男女。
“弥补一下当日的遗憾。”
赫连鸣谦狡黠一笑,从袖口取出一枚茶花花枝,递给锦月。锦月垂眸淡笑,这花枝似乎就是赫连鸣谦当日从她房中讨去的。
“是不想要了吗?要还给我?”
锦月用包裹了层层绷带的手,将那花枝接了过来,但有些拿不住,所以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赫连鸣谦的目光温柔似一汪多情的湖水,看的锦月心头一通的小鹿乱跳,她本觉得自己很会掩饰情绪,但在赫连鸣谦面前时常会乱了分寸。
“我不懂~”
锦月浅笑朝前走去,脸上却染上了一层的红霞,即便两人如今的关系不言而喻,但她依旧还是羞于做出送他花枝着一举动,这样的承诺有些太重了。
“碧华~”
赫连鸣谦嗔怪的唤了锦月一声,便快步跟了过去,街上来来回回都是行人,他一直将锦月护的密不透风,唯恐什么人撞了她去。
“棨哥哥没有死,呵~呵~呵~,棨哥哥不会死的,哈~哈~哈~,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我要去找棨哥哥,给他做新娘子。哈~哈~哈~”
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声调,引起了锦月的注意,锦月寻声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女子双手拽着自己蓬乱的头发,边转圈边自言自语的一通乱走,还时常伴着傻笑。后面紧跟着两个中年男女,边不停的给她撞到的人道歉,边好言哄着她。
“怎么了?”
发现锦月神色不太对,赫连鸣谦也随着锦月的视线看过去,那疯了的女子面容长得甜美精致,时而傻笑,时而啼哭。
“你认识她?”
锦月怔愣的回过神来,这个疯了的女子,便是姚乐双,平常只觉得她娇惯跋扈了些,没想到对柳棨有这般深的感情,因为他的死,而精神失常。
“她是柳棨的表妹,在柳府有过数面之缘,没想到疯了。”
赫连鸣谦揽了揽锦月的肩,她总说她是铁石心肠,对人情冷暖没知觉,但每当有人因她遭祸,她心里还会回难过的。
“人各有命,怪不得你,别自责。”
锦月轻缓而笑,垂眸微微叹了口气,若一个人真的是忘不掉的,其实疯了也不失是一种别样的解脱,总比清醒着忍受折磨的好。
“鸣谦,其实我~”
“慕小姐,慕小姐~”
本来锦月想告诉赫连鸣谦,以前被她算计,下场更加凄惨的人比比皆是,她若个个去自责的话,真还顾不过来。
顺便她也想提一下宋太师灭门那一案,也是她一手策划的,但话还没出口,却被突然冲过的姚乐双抓住了衣襟。
“慕小姐,棨哥哥还活着对不对,他会娶我对不对?”
赫连鸣谦伸手将锦月拦在怀里,将锦月跟姚乐双隔开,而后面跟着的两个中年男女连忙拉住了姚乐双。
“这位小姐,真对不住,小女受了些刺激,精神不正常,希望您见谅?”
虽昏暗的光线下。那两位中年虽然看不太清两个人的面容,但还是能从衣着跟气度上感觉到,眼前这两位定然是招惹不起的贵人。
“无妨,看好她便是了。”
锦月刚要抽身走开,姚乐双突然在此时挣脱了她父母的禁锢,跑上前双手抓住了锦月的手臂,涣散恍惚的眸子中,露出期许的眸色。
“棨哥哥没有死对不对?他们都在骗我对不对?”
姚乐双的父母在这光线昏暗的地方,仍然感觉到赫连鸣谦身上散发的冷气,赶紧上前想将姚乐双拉回,奈何她抓的实在紧,两人用了吃奶得劲也掰不开。
“双儿,听话,你棨哥哥已经死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毕竟是亲生的骨肉,因为怕伤着姚乐双,姚乐双的父母一直没有下狠手,所以此时姚乐双还抓着锦月的手臂没放开。
“不,不,棨哥哥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姚乐双放声哭闹着,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正往这边围,锦月垂目看了看姚乐双抓着自己的手,用那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这一拍姚乐双的情绪稳定了少许。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一十二章:近来人事半销磨
“他没死,他永远会活在你的心里的。”
轻缓具有安抚力的语调响起,姚乐双傻傻的笑了笑,便松了手,转头对着自己的父母仰头说道。
“你看,我就知道棨哥哥没死,是吧。”
姚乐双的父母一看姚乐双松了手,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将姚乐双边拉回来,便好言语的哄着。
“好,双儿说没死,他就没死,走,咱们回家啊。”
姚乐双跟着她的父母走远,身边围着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开了去,但还能听到姚乐双母亲嘟嘟囔囔的埋怨着。
“都是柳棨那个扫把星,害了整个柳家不说,还害了咱们的双儿。”
锦月将眸子缓缓垂下,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沉郁,她先前还记得这位姚夫人夸柳棨是人中龙凤,是为柳家光耀门楣的文曲星下凡,这转眼便翻了脸。
“别太放在心上。”
赫连鸣谦揽了揽锦月的肩,锦月抬眸轻缓的笑了笑,她从来不去怜悯他人,因为一直觉得怜悯是天下最没用的方式。
但看到昔日那个虽然娇纵,但总归单纯活泼,如今落得如此疯疯癫癫,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慕小姐,临文好巧。”
清雅之中夹着讶异的声调响起在耳畔,不用去看,锦月便知巧遇了小榭,只是不知是不是当真就这般的巧,这般的有缘分。
“小榭姑娘,的确很巧。”
此时赫连鸣谦的手还揽在锦月的肩膀上,看到小榭,赫连鸣谦也没打算收回去,但锦月向来不喜欢以此拿捏人,便错身,将赫连鸣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移开。
“临文跟慕小姐同时出现在浣花巷,不知是相约还是偶遇呢?”
锦月将还攥在手里的花枝,默不作声的被手塞进来袖口中,这问题在浣花节,她曾开口问过小榭,没想到此时又被她反问了去。
“是本官去问渠客栈,特意邀请的慕小姐。”
赫连鸣谦故意咬重了特意两个字,锦月看到小榭神色上露出了伤怀的神色。虽然她跟赫连鸣谦的关系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却从未自己挑破过,毕竟她还是右相府未出阁的小姐。
“原来慕小姐已经从柳府出来了,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呀。”
小榭明显的在暗示锦月忘恩负义,锦月只是垂眸笑了笑,小榭眼里她是个什么人,她并不太在意。
“是本官下的命令,跟柳府无关人等,不得再在柳府中停留,以免妨碍公务。”
小榭本就随口一说,但赫连鸣谦的解释,便让她心生不悦,她了解赫连鸣谦,不是要紧的人,从来不会替人说半句好话,曾经连她被几个文人开口羞辱清高傲慢,他都淡然看着,未曾出声。
“其实慕小姐若真是为了自保,离开柳府也没什么,不是有句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慕小姐跟柳府本就没什么瓜葛,是小榭说错话了,慕小姐莫见怪。”
正因为锦月跟柳府没什么瓜葛,却得柳府这么久的照拂,小榭如此说,便更是在话中揭露,锦月的忘恩负义。
“月一向便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小榭姑娘没有说错,无需致歉。”
小榭的神情木然一怔,身为女子尤其是远近闻名的才女,那个不是将自己的人品名声看的颇为重要。
以前有人讥讽她几句,她都觉得是莫大的羞辱,为何慕锦月这般不留余地的抹黑自己,她就不怕给临文留下恶毒的印象吗。
“柳府的事情,插手就是枉顾王法,难不成小榭你遇到如此情况,要弃天朝律法而不顾吗?”
赫连鸣谦抬高了几个音节的厉声警告,让小榭心头一震,她不过是出言挤兑慕锦月几句,临文竟然用天朝律法压制她。
“律法之外,不是还有人情吗,月信小谢姑娘,自然能在同情心下,可辨别是非曲直,太宰大人多虑了。”
锦月这话虽然是偏袒小榭,为小榭找个台阶下,小榭心里也明白,但依旧觉得有些难堪。
“我从小未曾离开过苍灵,见识不如慕小姐长远,让慕小姐见笑了。”
即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小榭还是出声跟锦月卖了个好,毕竟他日在临都还会相见,无论谁得偿所愿,都必须接受,这是她们那天在天水榭达成的共识。
“小榭姑娘过谦了。”
锦月静然浅笑,赫连鸣谦一向是个不喜欢给人留情面的人,他这几句话显然已经令小榭难堪了,如今小榭可是王书墨手下的人了,没必要逞一时之快,得罪了她。
“今日是除夕,临文跟慕小姐可愿赏光,陪我用一顿年夜饭。”
小榭的父母早逝,平常到还有些朋友陪着,倒也没什么,但一碰上逢年过节,总结的凄惨些,所以她一直希望,心中那人,能给她一个家安顿下来。
“不~”
“却之不恭,有劳小谢姑娘了。”
赫连鸣谦想到拒绝,但锦月却快他一步答应了下来,赫连鸣谦脱口而出的话,也被压制回去。
“你们肯赏光,我很感激。”
或许就是小榭有些凄然的眸色,让锦月恍然之间便答应了。以前在右相府的时候,每逢佳节她都一个人陪在祖母身边,祖母常日的吃斋念佛,她也时常在静慈庵如小榭这样的孤寂。
因为锦月的答应,她跟赫连鸣谦便直接走过了浣花巷,到是没去小榭那间清雅小榭的酒楼,而是到了小云楼那间糕点铺。
“这里离的近一些,你们先做一下,我随后就来。”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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