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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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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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了吧~”

    锦月话一出口,便有小宫女靠前将桌上的方才一一撤走,采薇犹豫了一下,走近了锦月。

    “方才小姐也未曾用什么,不如奴婢去小厨房给小姐在准备些清淡的饭菜过来。”

    采薇在锦月身边待了这些天,也看出了锦月平常的饮食异常的清淡,想是这桌子饭菜不和她口味。

    “月没胃口,不劳烦姑姑了。”

    锦月作势要起身,青鸾连忙搭手将锦月扶了起来,采薇垂立在一旁迟疑了一瞬,才轻声开了口。

    “奴婢跟在皇上身边十六七年,从来没看皇上对谁如此用心过,慕小姐日后定将贵不可言。”

    说起十六七多年,锦月转身看了采薇一眼,她茫然想起采薇足足大了她十岁,而墨承乾也长了她十岁,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不她已经被墨承乾抓的死死的了。

    “贵不可言?”

    锦月嘴角溢出一丝讽笑,说是贵不可言,但这贵不可言背后会有多少辛酸,怎么从没人说起过一字半句。

    “奴婢知道慕小姐不贪图这份贵不可言,但有时候,命运使然,是躲不过的。”

    锦月蓦然转眸看向采薇,这番话也是墨承乾让她说给自己听的吗,自己真的就躲不过去了吗。

    “多谢姑姑提点,月乏了,姑姑请回吧。”

    锦月深知采薇不过是墨承乾的传话筒,她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倒不如买她个人情,将话就此打住,毕竟墨承乾曾许诺,进不进宫的决定权交给了她。

    “那慕小姐早些安歇吧,奴婢告退了。”

    采薇面上常年挂着一份得体的笑,躬身从寝殿之中退了出去,锦月茫然坐在桌前,透过纱窗,看向窗外的残月。

    等到月圆,科考便开始了,皇榜张贴出来,于情于理,墨承乾都会对她有所赏赐,那时无论如何,她都要在金殿之上,要墨承乾当众兑现承诺。

    即便他不同意给自己跟鸣谦赐婚,此事一旦宣扬开来,她必将声名狼藉,墨承乾肯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再将她娶进后宫之中。

    寝殿的宫人纷纷褪去,室内一片寂静,锦月伸手揉了揉眉心,这算是一场孤注一掷了,赢的什么,输掉什么,都无可估量。

    “你也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彼时青鸾正托着夜明珠走过来,听到锦月的话,低声答了声是,便将放着夜明珠的烛台放在了锦月面前,悄不声息的退了出去,顺手还将门关进。

    透过层层的宫墙,还能听到轻微的打更之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更天,但锦月依旧没有一丝睡意,便随手捡了一本书册子翻看。

    或许思虑过重,漆黑的字体在眼前晃动,一句话读过一遍又一遍,她却不能知晓这句话的含义,看来她的心真是乱了乱的一塌糊涂。

    咯吱一声门墙,有微不可查的脚步声靠近,锦月忍不住拧了拧眉,只以为是青鸾去而复返。

    “怎么又回~”

    锦月转头,一句话还没说完,便顿在口中,进来之人并非青鸾,而是身着夜行衣的赫连鸣谦。

    “你怎么进来了?”

    锦月连忙环顾四周,这般的时辰,又是在后宫之中的惊华宫,赫连鸣谦一个外臣进来,若被谁知晓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即便是墨承乾想保他,也保不住的。

    “你不用紧张,我进来不会有人知道。”

    赫连鸣谦将手搭在锦月身上,科考试卷一经拟定,本以为锦月会松快些,没想到两三日不见,锦月却比忙绿时更显的憔悴。

    “鸣谦~”

    锦月伸手揽住了赫连鸣谦的腰,将头贴在赫连鸣谦的胸膛上,听着他赋予节奏的心跳,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方才她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早就乱的一发不可收拾了,差一点,只差一点,她便躲不过去了。

    “怎么了,皇上是不是难为你了?”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二十六章:不如相忘于江湖

    在赫连鸣谦心中,锦月的坚韧跟隐忍早已经到了常人望尘莫及的程度,他从来没见过锦月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没有,只是有些想你。”

    锦月的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赫连鸣谦温柔一笑,用手掌帮锦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若不是太想她,他又何故冒险夜闯深宫呢。

    “别怕,有我在。”

    即便锦月什么都不说,赫连鸣谦也能猜出,锦月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如今的情况,他还没办法让锦月从宫中离开。

    “我没事,左右在这宫里也待不了几天了。”

    锦月用衣袖沾了沾眼睫上的泪滴,揽着赫连鸣谦腰肢上的手松开,退出了半步的距离,对着赫连鸣谦舒缓一笑,她还是舍不得赫连鸣谦如此担忧。

    “是没有几天了,科考在即,等三甲敲定,你便可以离开了。”

    锦月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揣度着,无论牺牲什么,这皇宫她势必不想再进来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科举安然无事,别出什么变故。

    “你贸然离开翰林院,真的没事吗?”

    赫连鸣谦雍雅一笑,扯着锦月在桌边坐下,自己也拉了条椅子,坐在锦月身旁,他深夜闯进惊华宫,的确很冒险。

    “林楠在替我,有人进去查房他能应付的过来。”

    林楠体型跟赫连鸣谦仿似,而且会口技,能将人的声音仿出个八九成的像,有他替赫连鸣谦待在房间里,自然不易让人发觉。

    “鸣谦,我突然之间,恨透了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你说会不会能有个尽头?”

    锦月将头靠在赫连鸣谦的肩膀上,都说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便会麻木,可能心中一直惦念着有朝一日可以从中解脱,她始终对这深宅宫斗,满心的厌恶。

    “会的,一定会的。”

    赫连鸣谦揉了揉锦月的头,温声去宽慰她,他们都在这身不由己中苦苦煎熬着,若不是有一点希望撑着,早就被压垮了。

    “鸣谦,我们若真有了日久天长,会不会有一日你会腻烦了我。”

    锦月将眸子缓缓轻抬,其实方才墨承乾问她那一句,你就确定,他有一天不会跟你说腻了,其实入了她的心了,这一点她早就担忧过。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锦月将视线沉沉瞥下,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有趣的人,甚至有些呆板乏味。都说人心易变,她没有把握在来日方长中,能让赫连鸣谦的心长久留存。

    “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

    赫连鸣谦侧眸只能看到锦月低垂的侧颜,但他依旧能察觉到,那看不见的眸子中,溢出丝丝的不安,让他格外的心疼。

    “碧华,你永远无法体会到,你在我心有怎样的分量。”

    赫连鸣谦将锦月的手抓在他宽厚的掌心中,天已经入春回暖了,而她的手却如此的冰凉,听闻手脚冰凉的人,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过度的忧虑。

    “鸣谦,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真的。”

    锦月将靠在赫连鸣谦肩上的头移开,秋水明眸无比专注的盯着赫连鸣谦,让赫连鸣谦心头微颤,即便是大奸大恶之人,也没谁极力的说自己不好。

    “碧华,情之一字并不在一个好字,而在于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吸引,有些往事无需太过计较。”

    赫连鸣谦用手指将锦月额前的刘海拨开,他看不得锦月如此自贬,更听不得锦月去自揭伤疤,将从前种种不堪回首的事迹,跟他叙述一遍。

    “这太宰你还要做多久?”

    极其富有跳跃性的问题,让赫连鸣谦促然怔住,他跟皇上有个不成文的五年之约,还有一年就到了,但如今的境况,有牵涉到了锦月,便说不准了。

    “不出意外,一年后便可以脱身了。”

    锦月忧心的将视线从赫连鸣谦面上收回,赫连鸣谦不是个贪图权势之人,这个太宰之位他不会久坐,她一早就知道。

    “一年,好生的漫长。”

    锦月的眉心一直拧着,许久不见舒展,平常也就算了,而如今的关头,一年可能发生太多的变故,她不知道那一个,会将她推入炼狱。

    “今天,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不过在宫中待了这么些日子,原来总是淡定的她,变得如此忧心忡忡,让赫连鸣谦的心也默然的慌了,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墨承乾逼迫锦月了些什么。

    “鸣谦,我想跟你在一起,只能是你。”

    锦月突然靠近赫连鸣谦,双手将赫连鸣谦的手紧紧的捧住,那双原本清浅的眸子,突然专注的如同掺进去千金的重量,压的人心头繁重。

    “你是不是决定要做什么?”

    赫连鸣谦突然想到,先前锦月说要用自己的寿命为天朝测运势,以此来换取自由,虽然当时皇上说这个决定让锦月自己做,但依照赫连鸣谦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是在拒绝。

    “我想倾尽所有,换你身边的位置。”

    好些时日,锦月日日都在斟酌着这些事情,尤其是在宫中待了一待,她想逃离的心,越发的重了。如今她顾不得什么命定的姻缘,也顾不得什么凤凰临世,她只想陪在赫连鸣谦身边,哪怕只有简短的几日。

    “碧华,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赫连鸣谦此话一出,锦月的神情一滞,握着赫连鸣谦的手,蓦然松开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想法,是不是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不愿意?”

    发现锦月的反常,赫连鸣谦心头促然一紧,他视她如命,日日都期盼着能多看她一眼,能多听她说上一句,他怎会不愿,只是他舍不得她用命换。

    “碧华,我想要的是天长地久。”

    一句天长地久,让锦月颓然一惊,从这一句话中,锦月便知晓了,那日跟墨承乾的对话,赫连鸣谦是知道的。

    “可是,好难?”

    扑簌簌的泪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挂在不施粉黛的面颊上,迎着温润的光晕,看的人心揪着一般的难受。

    “皇上要的,不过是稳定朝纲,碧华,你且再等一等,我已经在部署了。”

    赫连鸣谦赶紧用衣袖轻轻去沾锦月面颊上的泪滴,他心里早就认定了她,但这在一起的代价,却不想她一个人来付。哪怕将自己变成魔鬼,他也得将朝廷上那多股势力清扫干净。

    “好,我等你。”

    锦月将头重新靠在赫连鸣谦肩上,眼眶里的泪水却依旧再留,日久天长她的确给不起,但她又怕自己等不起,所以在等的期间,她定要先断了自己能进宫的所有退路,哪怕招千古谩骂。

    科考在即,从各地赶来的考生,陆陆续续的抽题进入考场,与考场隔着三道墙的街道上,依旧是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

    在这喧嚣热闹的街道上,有一俊美的少年匆匆往前赶,看穿戴仿模样似是要赶去考试的,但神色慌张的有些过度,似乎怕是什么人会追来一般。

    行至街头巷尾之处,那少年微微松了口气,考场的大门已经远远能看到了,还没等他高兴,眼前突然一道影子闪过。

    “梅梅~”

    那影子片刻便站定了,刚毅的面庞有着沉沉的视线,就在少年一步之遥处,他用尽了法子去拦,却依旧还是没能拦住。

    “你来做什么?”

    梅清秀气的眉心微微一蹙,将视线从岳凌寒面上错开,他知道岳凌寒在他昨日的饭菜中下了药,所以他没吃,偷偷的倒掉了。

    “你当真要去?”

    岳凌寒突然逼近梅清,把梅清吓的颓然后退了一步,岳凌寒给他的威慑力,从始至终都不曾消失过,他着辈子怕死都要活在,他给的阴影里。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梅清倔强的反驳,每次面对岳凌寒,他脑海里便一幕一幕的浮现娘的尸身挂在城墙上那一幕,还有梅家灭门是漫天的血光,这一切的一切,他如何能当做没发生过。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同床共枕三载的恩情,你竟然说跟我无关。”

    梅清怒目瞪向岳凌寒,他读的是圣贤之书,习的孔孟之礼,自然对着龙阳断袖避之不及,想起那些日日夜夜,心中羞愧万分,此时被岳凌寒直言说出,更是悲愤交加。

    “你~”

    梅清气急,但岳凌寒说的又是不争的事实,让他一时语塞,涨红着脸咬着唇角,不知该回击句什么,才能让心中的气恼抵消一些。

    “你想起了往事,就想忘记现在吗?”

    岳凌寒朝着梅清逼近一步,梅清还想朝后再退,但他的身体猝然触碰到了墙壁,才恍然醒悟,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若可以忘,我宁愿忘了。”

    既然不能退,梅清心头挺着的一股气,突然冲向了灵台,清澈的眸子直接朝着岳凌寒瞪了过去,他不能一味的软弱,一味的任由他摆弄。

    “好~好~好~”

    哐当一声,岳凌寒一拳朝着梅清打了过去,梅清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预想的拳头却没落在他身上,只是擦过耳畔,落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梅清侧头,看到墙壁上印出一个血印。

    “即便你今天打死我,我也要爬进考场去考试?”

    这些天岳凌寒百般的讨好着梅清,梅清始终怯懦的躲避着,在躲无可躲的时候,便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从来没像今日这样,言辞灼灼的公然抵抗他。

    “然后呢?”

    梅清徒然一怔,诧异的看向岳凌寒,只见他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眼帘因为压制着愤怒,而不停的颤抖着,梅清意识到,岳凌寒这是真生气了。

    “什么然后呢?”

    其实岳凌寒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做事也没什么耐心,但唯独对他才会温柔备至,体贴入微,梅清心里明白,却不敢再承受。

    “我是问你,高中了之后,你要如何?”

    岳凌寒惊语调尽量的放缓慢,但他音节还是有些许颤抖,像是心中的气恼丝毫不比自己少,其实若他肯放手,有更出色的人会前赴后继的贴过来。

    “自然是守卫一方百姓,建功立业。”

    岳凌寒嘴角渗出一抹讪笑,将头猝然抵在梅清额际,一双鹰眸直直的盯着梅清,像两把利剑插入,让梅清眼前一片模糊,痛不欲生。

    “是不是还要娇妻美妾绕身,子孙满堂,才算圆满。”

    岳凌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将话吐出,他说话的热气扫过梅清的面颊,竟让梅清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全身颤栗起来。

    “关君何事?”

    岳凌寒嘴角的苦笑浓了几分,突然之间就将唇压在了梅清的唇上,梅清惊了片刻,连忙伸手去推,但奈何力量悬殊,他根本推不开。

    随后梅清狠狠用牙一咬,便咬到了岳凌寒的唇瓣,一股腥甜在唇齿之间蔓延,明明痛的嘴唇发抖,但岳凌寒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

    梅清加深了齿间的力度,除了窥见岳凌寒眉心的纹路深了些外,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茫然之间,梅清松了齿,任由岳凌寒抵在他唇上发泄。

    也不知过了多久,梅清被岳凌寒吻的神智迷乱,全身瘫软之时,岳凌寒突然松开了他,目光入炬,神情愤慨。

    就当没梅清觉得他会有下一步暴力的动作时,岳凌寒的眸光突然间就软了下来。

    “梅梅,我放不开你。”

    岳凌寒将头埋在了梅清的颈窝里,听到此言,梅清的身体促然一颤,他这样一个傲慢的人,何曾这般放低身段,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我放不开你。

    “岳凌寒,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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