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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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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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寥的夜晚除了能听到蜡烛滋滋波波的燃烧声,便是风吹窗棂的敲打声,右相夫人突然想到多年前,叶天泽绕在她耳边的那句叮嘱。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一十四章:倚风疑共路人言

    天泽自幼眼光独到,异于常人,审人断事出不的丝毫差错,当时知她对慕瞭有倾心之向时,天泽便出言提醒过她一句。

    “阿姐,慕瞭不是可托终身之人,你再想一想。”

    她虽只是叶家的一个养女,不曾有叶家悉天命的天赋异禀,但也曾习得一些推命之法,初识之初,她曾用自己十年的寿命为媒介替慕瞭推算过,早知他利欲熏心,做事不择手段,命中还带有劫。

    可那又怎样,既然长在叶家那样一个地方,便知晓谁的一生也不能是真正顺风顺水的,她叶清怡既然动了情,便愿意跟他一起挨过天理轮回应有的劫难,不去在乎得失,不去理会世俗。

    他想要仕途平顺,那她就帮他搭桥铺路指导渡引,他想要攀附高枝,那她便退步成全,送他平步青云,若他日后遭劫受难,坐牢她去送饭,命绝她每年在忌日给他上一炷香,这便是她叶清怡爱一个人的方式。

    这些年来,她从来不感觉到委屈,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唯独月牙儿七岁那年,被二夫人从阁楼上推下来,那般小的年纪,腿摔断了骨,竟然一声都不曾哭出来,反而从容的笑着。但私下无人时,月牙儿收起了脸上的笑,低低的问了她一句。

    “娘亲,在你心里,是不是我跟哥哥加起来的分量,都比不上父亲的前程来的重要?”

    那时她慌了神,月牙儿跟普通的孩子不同,所有人都看不透的事情,包括慕暸他自己,而月牙儿小小年纪,却看得通透,一语道出了她心中所想。但月牙儿一直都懂事乖巧,即使看懂了,也不曾抱怨过什么,那一次可能真的憎恨她这个娘亲的无能了吧。

    琛儿也算是少见的出类拔萃的孩子,在这天朝自小被当做神童一般看待,但月牙儿比之琛儿更加的聪慧,再加上月牙儿与玉玲珑有些防似得眉眼跟神韵,那时她心里隐约知道,月牙儿可能不是她的孩子,因为只有叶家的血脉,才能如此天赋异禀。

    知道是一回事,承认便是另外一会事了,慕瞭心里打的什么注意,月牙儿又是怎么想的,她自始至终心如明镜,却从来不曾插手。今日慕瞭兴之所至来看看她,那她便也兴之所至去探测探测,自己在慕瞭心中,说话还有没有点分量。慕瞭这些年对他们的亏欠,能不能让他动些恻隐之心,但结果真的很让人绝望。

    夜沉沉的流逝,右相夫人眸子中的苍凉,无声无息的融化在夜幕里,她茫然发觉,自己似乎是错了,但却找不到那错的根源在何处,是慕瞭不断膨胀的欲望,还是她多年纵容的沉淀,或许是命格的捉弄,她真的已经辨别不清了。

    大雪过后,一连晴朗了几日,碧空如洗,几朵软绵绵的白云漂浮着。藏青色的马车一路向南,越是靠近苍灵,空气越是温和湿润,行途中的众人,也退下了繁重的冬衣,换了一身轻便的单衫。

    遮盖严实的车帘,突然被一双白皙的手掌掀开了一角,入目便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巍峨挺拔的青山,潺潺流动的绿水。空气中还夹着一股嫩草的清香,嗅之通身舒畅,与临都银装素裹的景象大相径庭,正式应了哪句四季如春的人间仙境。

    “锦月~,锦月~”

    映着青翠的湖光山色,杏花盛开之处,一抹绯色轻纱着身的女子,兴奋的连续挥动着手臂,一张明艳过朝阳之辉的面孔熠熠生辉,似乎这一城的风景,也抵不过她颦笑之韵来的让人赏心悦目。

    “这里~”

    行驶的马车缓缓在那女子身旁停下,那女子端着一张笑吟吟的脸,在一个冷面的女子搀扶下,迅速的跳上了马车,看到车内坐着的人,眼眸不觉的笑意更是浓厚了。

    “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你也不怕被人瞧了去?这四面环山的,说不定藏着那个山贼,把你捉去当押寨夫人呢?”

    看到一抹倩影进了马车,锦月挪了挪位置,将身边放置的东西推到了一边,留出一大半的空位给弦阳,好让她闹腾的开。

    “你休要唬我,我站了许久,这僻静的小道半个人影子都没看到,就算有山贼有怎样,朱雀一个人就能灭了他们。”

    因为马车没有弦阳身量高,弦阳只得躬身过去,再空出来的半个车厢里坐好,弦阳坐定后,马车便开始平稳的继续向前走。

    “你怎么就确定这条路少有人经过呢。”

    弦阳扬起那张明艳的侧颜,嘴角不服气的翘了翘,她虽然美出过门,故事本子缺看过不少,有些人尽皆知的常识,她还是懂一些的。

    “我方才看过了,这条小道只有脚印,却没有马车压过的痕迹,定是樵夫经常走的,这十三不沾的时辰,自然就没有人了。”

    锦月垂眸笑了笑,这条小道跟官道毗邻而存,不但窄小的只能由一条马车经过,而且到达苍灵城门还绕远了些,若非为了避人,确实没有人肯走这里。其实这里本不是一条供马车进城的道路,弦阳说的不错,的确是樵夫常年行走踩踏出来的。

    “这几日过的可好,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弦阳方才站在杏花树下,簌簌飞花飘落的景象确实美,但也在头上沾染了几片花瓣,锦月伸手帮她摘了下来,弦阳笑眯眯的朝锦月靠了靠,明明两个人出生连时辰都不差,但锦月总觉得弦阳就是一个需要照看的孩子。

    “不好,一定都不好。”

    锦月不过随口敷衍的一问,她手下的人向来做事稳妥,她是了解的,既然她特意吩咐了,肯定不会怠慢了弦阳。但弦阳此时满腹委屈的模样,到让锦月有些好奇,她手下的人是如何苛待了这大小姐的。

    “怎么个不好法,说给月听听?”

    弦阳撇了撇嘴,那双无辜的鹿眸泛着盈盈的泪光,到真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锦月将弦阳头上的花瓣摘完,便眯着眼靠着车壁听弦阳说话。

    “你知道的,朱雀不爱说话,但没想到你那些护送我的人,也个个的惜字如金,我不问,便一个字也不肯跟我讲。若不是我把他们问烦了,还回答我一两个字,我还以为你找了一群哑巴呢,若是再有个三五天,估摸着我都不会说话了。”

    弦阳口齿伶俐的跟锦月抱怨着,到真让锦月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样聒噪的性子,若成了哑巴,也是个闹人的哑巴吧,吱吱哇哇也能将屋顶掀翻了不可。

    “这倒是月想的不够周全,委屈了你?”

    弦阳俏皮的眨了眨眼,身子又朝着锦月靠了靠,每次锦月看到弦阳这般对她笑,便会察觉到,这丫头又有事劳烦她了。而弦阳似乎很擅长抓人的软肋,她求的事情,八九不离十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锦月,那你得补偿我。”

    弦阳贴的很近,让给锦月有些不适应,但她也知晓弦阳的性子,你越是去躲,她反而抱着捉弄的心,越是靠近,便只能由着她了靠近。

    “这个够不够?”

    锦月从身后取出一个油纸包,一股糖炒栗子的清香突然充斥在了马车中,弦阳两眼放光的抓了过去,摸上去还有些烫手,她便更是欣喜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

    弦阳兴奋的将油纸包打开,捏出一个栗子,因为烫手,又赶紧松了手,捏住了自己的耳朵,样子到有些呆萌可爱,像个不经事的孩子一般。

    “怎么这么毛躁,烫到了没,我让人剥了皮再拿给你吃吧?”

    方才马车行到一个集市上,听到外面有人吆喝,锦月便想起了弦阳最爱吃的便是这个,待会见了面,少不了听她一阵抱怨,便让人买了一些哄哄她,又怕凉了不好吃,还那几个放了炭火的小炉子围着,到没料到温度太高,烫了弦阳。

    “那怎么可以,这栗子只有自己剥的壳,吃起来才更香甜,你不懂。”

    弦阳顾不得被烫的手,赶紧抱着那一包糖炒栗子躲开,那唯恐怕人抢的护食的架势,到把锦月逗笑了,不过她的躲开,到让锦月有些开心。

    “你呀!那你小心一些,莫要划伤手了,这栗子吃多了容易积食,也容易上火,你少吃一些,尽多吃三分之一,知道了吗。”

    弦阳捣蒜似的点了点头,用丝绢包着一颗糖栗子剥了壳,放在嘴里,那张娇艳的脸上浮出了的满足感。锦月有一刻的慌神,她似乎从来没有因为吃到什么,有这样的表情过,弦阳一直比她过的舒心,从前她以为是所处的环境不同,如今细想,似乎弦阳更容易满足些。

    她们虽然看似都有一副纤瘦的身量,但不同之处在于,她自己因为思虑过重,少有时间安下心来吃个饭,久而久之便也丰满不起来,而弦阳极其的贪嘴,却有一个怎吃都不会胖的体质,实实的让人有些羡慕。

    “锦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憋在我心中好久了,不知道跟谁说一说,你向来口风紧,我便告诉你吧。”

    弦阳专心在剥糖栗子吃,锦月闲下来,便随手捡了手边的一本书翻看,突然听不到了剥壳生,便将双目从书本上移开,看向弦阳。

    “什么事情能让你憋了好几日不讲,看来定重要的,那你便说来听听吧?外不外传,我可不干保证,说不准那天说了梦话去呢?”

    锦月对别人的事情很好有好奇心,但弦阳一直藏不住话,若是锦月敢不听,估计又得听她絮叨半日,而且她自己也会睡不下坐不安的,想来这几天她真是过得不算好。

    “锦月,你跟鸣谦熟不熟?”

    锦月捧着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清浅的眸光稍稍一滞,心中涌出一股别样的情绪,其实弦阳不往下说,她心里已经估摸出,弦阳要跟她说什么了。

    “还好,有一些……”

    锦月垂眸思忖着该如何措辞才显的准确,既不会让弦阳对于她跟赫连鸣谦如今的关系多想,又不会在他们的关系揭露于世时,给弦阳会留下扯谎的嫌疑。想她也算熟读古今绝学,如今却在一个措辞上犯难,真真的有些可笑,不知鸣谦她答这话时,会说出怎样一个让她惊讶的词来。

    “来苍灵的头一晚,我撞见了鸣谦。”

    正当锦月犯难措辞时,弦阳急切的把话接了过去,锦月的眸光闪了闪。她知道弦阳对她从不隐瞒,唯独对此事却只字未提,她一直心中存疑,是弦阳对此事有了什么看法,还是有意的躲避开。

    “太宰大人既然曾是你的西席先生,又跟左相为同僚,你见他有何奇怪的?”

    其实锦月十分不想弦阳再说下去,因为聊的越多,她便越会犯难,于是锦月每说一字,都紧紧的盯着弦阳,眼睛都不曾眨过,看的弦阳怔了一下,有些许不解的神色浮出。

    “不是在我家里,是在临都城郊的一个小酒馆。你也知道的,鸣谦那人,虽然年岁尚轻,但很多时候比我家爹爹都看着老城稳重,平常除了温笑,我都不曾看过他有第二种神情,可当时他喝的酩酊大醉,还哭的痛不欲生,口口声声说这一个她字,你说什么样的女子,这般厉害,能让他伤情成这样。”

    锦月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手中的书卷,太阳穴突突直跳,轻咬了一下唇角,来平复心绪。马车里还夹杂着弦阳手剥栗子的声响,还有弦阳纯净眼眸下的审视,都让她看起来,有那么些不自在。这一刻防似从前经历的种种练就的沉稳,化成了一缕青烟,让她一下子回到了幼年,那个无助的时刻。

    “情之一字,动则生欲,欲则衍隙,隙则遭伤,太宰大人也是食五谷杂粮的凡人,岂能躲得过?你既然看到了,便只当作美看到吧,毕竟戳穿了此时,与你与他,都徒添一份不自在,何必多此一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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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又快十二点了,亲们,看文的同时,给个评论,激励一下小韵继续写下去。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一十五章:只缘尘事隔天机

    锦月垂着眼帘,听到弦阳重重的吸入一口气,侧头瞪着审视的眸子,看了锦月一会,一双无辜的鹿眼泛着奇异的亮光,锦月尽量保持着平静,她稍微的情绪,都可引的弦阳多想。

    “不过像鸣谦那样被整个天朝女子思慕的人,或许只有像锦月你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方可惹他动的了情吧。”

    锦月惊愕的抬眸朝着弦阳望过去,看她依旧笑盈盈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天真浪漫,此话中一个好像,双关的含义,就看她心中是否有鬼,朝那方面去想了,不过她回答什么,似乎都有些绕不过去。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弦阳疑惑的声调,让锦月眸光微敛,迅速平定了心神,她跟赫连鸣谦如何,弦阳或许能察觉到什么,但也只是些猜测,得不到有用的认证,于是在面上换了一副温笑的面容,出言打趣弦阳。

    “这整个天朝的女子,可否包括弦阳你?”

    她们以前也时常拿这些话来打趣彼此,开始还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久而久之,便省去了那层羞赧。毕竟在天朝,除了姑子外,还没有那个女子不思嫁的,既然人之常情,还有什么好躲避的。她这样问弦阳,也可以窥探一下弦阳对赫连鸣谦存了什么心思,她坚信,弦阳会回答,而且不会说谎。

    “锦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鸣谦这人好的实在是挑不出岔子来,爹爹还曾有意撮合过呢,但我觉得他过于圆融了些,心思也深了些,每每跟他待在一处,我都觉得压抑不自在,所以这份心思,我还真没存过。再说了,鸣谦他太多人惦记了,一个闹不好,我便把自己推到风头浪尖上了,保不齐更被人记恨了。”

    锦月垂目笑了笑,她突然想起坊间的传言,说有御使家的千金,因为钦慕赫连鸣谦容貌跟才学,曾以侍女的身份潜入太宰府中,一年之内,寥寥数面,几句交谈,竟然让她自行惭愧,觉得自己实在配不起,赫连鸣谦这样的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之人,便流着泪自行离开了,出门剃发当了姑子。

    “那你日后想接一个什么样的夫君呢?”

    弦阳用手托住了脸颊,到真的一本正经的在想了起来,不喜欢太扎眼的,依她的姿色跟才情,难不成喜欢平淡无奇的,锦月到是对弦阳的答案,颇是好奇着。

    “我喜欢的人要皎洁持身,卓然风骨,不入仕途,不染红尘。你知道吗,我自小便听过子期伯牙的故事,便想着,此生也寻得一个知音,懂我所想,知我所思,相处起来轻松自在,交谈起来无隔顺畅。两个人呆在一起,即使不说一言,不讲一字,也觉得甜蜜。”

    锦月怔怔的看着弦阳的一脸憧憬,根据弦阳所讲,脑海之中突然有一人一闪而过,却赶紧打消了着念头,那人跟弦阳太过不相配,怎会想到了他呢。

    “知己向来是可遇不可求,不过月相信,你会如愿的。”

    弦阳所讲的,跟赫连鸣谦没有半分关系,锦月突然觉得莫名的安心起来,从小她跟弦阳就没有争过什么,都是外人喜欢拿来比较,谁高谁低,也都不曾真正的放心上,若是钟情一人,那这种局面怕是就难存了,她如今也只有弦阳一个朋友,若因此事反目成仇,心中还是颇为难过的。

    “那锦月你呢?你会喜欢鸣谦那样的人吗?”

    弦阳问的锦月心头猛挑,手中的书卷啪嗒一声,从手中落了下去,她仓惶捡起,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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