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个去见谁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羞极的苏若雪慌乱之下连忙开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真,提及此事,李裕眼中的情。欲片刻之间便消退了不少。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给他递请帖居然是赵府的嫡小姐赵青青。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敢冒充自己的父亲,明目张胆的约他茶楼一聚,若不是他第一开始就感觉到几分不对劲,正好请帖上相约的地址又是沁心园,他这一去,岂不正着了她的道?
无论她存了什么心思,李裕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
“怎么了?”看他脸色不对,苏若雪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些事李裕自然不想说出来让她烦心,她怀孕就够辛苦的了,不用再分心思在这些腌咂事上,“没什么,我来处理就好。”
苏若雪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觉告诉她不对劲,难得的,她坚持询问,“所以今日约你的是谁?”
李裕眉梢上挑,忽然之间唇角便漾起一抹极为欢喜的弧度,似乎这种事让她知道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是吧?
这些日子他们大多都将心思放在了她腹中的宝宝身上,尤其是她,更甚。心中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说出来实在太丢脸,现在让她知晓外面有人惦记她的夫君,也好让她警醒警醒不是?
“雪儿,你真的想知道?”
苏若雪不疑有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李裕将人重新抱在怀中,娓娓道来,说到最后还邀宠似的,兴然道,“雪儿我有没有很乖?很警觉?一察觉事有不对,我立马就打道回府,一点便宜都没让她占!”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好意思,前两天切芒果把手指给切到了,手指盖都切掉半个,我也是神醉,磕磕绊绊这两天翘着手指头也就敲了这么多字,实在抱歉哈。
第104章 104祸水
苏若雪盯着他看了半晌; 眸中风暴渐渐凝聚,“那赵家三姑娘何时见得你?”
李裕思索片刻; 其实这个问题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回想过了; 因为身份的缘故; 他与赵长守的关系本就紧张,仔细想来; 排除在外面的偶然相遇; 也就那日在赵老夫人寿宴上二人能够碰面了; 即便在他印象中; 并无这赵家三姑娘的任何记忆。
李裕如实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苏若雪听; 其中并无丝毫隐瞒,那态度; 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要多坦白有多坦白; 当然,如果他眼梢的笑意能够抹除掉就更完美了。
苏若雪看着面前这张俊容,毫无疑问; 他这张脸太具诱。惑力。自幼起; 苏若雪身边不乏美男子; 无论是俊美如爹爹; 儒雅如舅父; 甚至张扬如大姐夫裴昊,矜贵如小妹夫闵宏睿,把他放在这些人中间; 却是半点儿都不会掩其风华。
肖像曾经大夏第一美人昭仪大长公主的这张脸,较之寻常儿郎,肤太白,唇太红,一双凤目微微上扬,似睥睨,或凌厉,嘴角扬起的弧度也都无端含着几分不屑和傲慢,按理说,看到这里也大体可以猜出这人的性情并不好与之相与。
可偏偏他越是这般,却越是招人眼。
以往在京城,有昭仪大长公主的名头在那摆着,再加上李裕有意把自己的名声搞得实在不堪,那些闺阁女子便是动了心思,却没人敢往跟前去凑。
然而知州不同,虽说安阳城不至于是穷乡僻壤之地,可自古有句话,山高皇帝远,有的时候那远在京城的皇帝不好使,当地的“土皇帝”反倒说一不二。这赵府在知州根基很深,便是李裕这个右副都御使前往,人家也丝毫不惧,若非这般,那赵家三姑娘也不会在明知道李裕已有妻室之后,还能这般明目张胆将人约出来。
她笃定了她最后能够如愿以偿。
泄愤似的,苏若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人,口中却小声抱怨道,“祸水……”
李裕瞳孔放大,神色颇为怪异,“雪儿,你刚才说什么?”
苏若雪越想越气,自己的男人被人这般惦记,即便明知道并非他之过,可就是忍不住迁怒,泄愤一般,苏若雪恶狠狠说道,“都说红颜祸水,我看你这个蓝颜……倒是不遑多让。”
李裕失声大笑,“原来在我家雪儿眼中我这般好啊!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看来娘子对为夫这份情谊,着实不浅。”
苏若雪本来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烦的厉害,这会儿被他这般没脸没皮的一折腾,别的不说,若不是她定力好了那么一点,当场都要笑出来了,可便是如此,她还是气不过,“你别以为你这般插科打诨,就能掩盖你招蜂引蝶的事实。”
李裕眉开眼笑,扮无辜道,“蝶我可没见着,不过马蜂倒是飞来一只,娘子你就放心吧,这等小事就交给我了,我自会掐灭这点幺蛾子的。”说到最后,他眼中幽光一暗,快到转瞬即逝,可苏若雪还是感觉到了。
但这一次,她却并不想劝。若非她现在身不由己,她也想亲自会一会这个一心觊觎他人之夫的赵三姑娘。
冷眼往旁边之人身上一瞥,苏若雪冷声道,“以后从衙门出来就赶紧回家!”
被“严加管教”的李裕连忙忙不迭儿的点头,“嗯嗯,我保证天天按时归来。”
因为这一插曲,之后的日子里苏若雪见了李裕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反观李裕倒是越发欢喜,直瞧得身旁之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是吴嬷嬷有心想问一句,也被苏若雪以无事推了回来。
左右都有二爷在二奶奶身边甘之若饴的哄着,吴嬷嬷看了半晌也不再管,人家小两口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便是小吵,也是怡情,她在里面搅和都是多余的。
俗话说得好,过了腊八就是年,这一日一大早苏若雪便起来了,今日是祭祀祖先和神灵的日子,便是他们远在知州,可礼不能废。
一番忙活之后,苏若雪早已是饿的饥肠辘辘,说起来,过腊八是要喝腊八粥的,但京城的腊八粥大多用小米、赤豆、蜜枣、黄豆、米仁、桂圆、莲子、胡桃等熬制而成,甚为香甜。可到了知州,这腊八粥的做法就不一样了,这里的人喜欢用白果、花生、莲子、红枣、板栗等,加上生姜、肉桂等调味,掺在糯米之中熬煮成咸味粥,有的人家甚至还将腊肉、香菇等放入其中,喝起来十分的鲜香。
苏父是知州人,苏家三姐妹小时候也在安阳城生活了几年,每逢过腊八粥不知是否为了挂念已逝的苏母,府里一贯喝的腊八粥便是按照知州的做法,苏若雪自然没问题,紫烟和紫莺两个小丫鬟自幼长在苏家,也习惯了这咸口味的腊八粥,可吴嬷嬷一众人并不啊,明明是甜粥冷不防儿喝咸的,里面还放了腊肉之类的,他们便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苏若雪也不纠结,直接让厨房熬了两种口味的腊八粥,谁喜欢哪种便喝哪种嘛,不必为了迎合她的口味而委屈了大家。
李裕搅动着手中的汤匙,口中的腊八粥黏糯滑软,香甜可口,是他一贯喜欢的味道。而对面之人青瓷白玉碗中的腊八粥同样熬得很烂,因为材料的不同,色泽浅淡,却隐泛油光,香味浓郁。最关键,是她吃得很香。
“那么好吃啊?”他不是没尝过这咸腊八粥,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多年养出来的口味就摆在那儿,他更习惯喝甜口的。
苏若雪舀了满满一勺递到李裕的嘴边,含笑道,“你尝尝,可好吃了。”
她的笑太甜,便是不喜,李裕还是欣然张口。
“怎么样?好吃吧。”幸灾乐祸的苏若雪如得了便宜的小狐狸,狡黠逗趣道。
李裕将口中的粥咽下,尔后舔了舔唇,看着苏若雪的眸光似浅还深,“很甜……”
苏若雪雪肤渐红,甚至喘息无形之中都重了几分,嗔了他一眼,苏若雪继续喝着碗里的腊八粥,不再搭理他,这人,根本就是搭理不得的。
李裕舀了一勺自己碗中的粥,递到苏若雪面前,满满的红豆,还夹杂着莲子的清香,苏若雪看了一眼便有些馋了,如贪嘴的猫儿,苏若雪赶紧咽下口中的粥,继而张嘴吞下面前诱。人的甜口腊八粥。
许是她之前口中充斥的都是咸香,这会儿一经入口,那爽口的香甜更加明显,浓浓的,引得她一尝再尝。
转眼之间,李裕手中的碗就见了底。
一旁的小丫鬟颇有眼色的悄无声息上前接过李裕手中的空碗,转身再去盛去了。
望着小丫鬟离去的背景,苏若雪脸红了红,“要不,你先吃我这碗?”说着,便把面前的粥推向李裕那边。
李裕并未推诿,含笑接过,手中的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却再次去到了苏若雪的方向。
苏若雪忙摆了摆手,“你吃你吃。”
李裕浅笑出声,“我喜欢爱你吃。”
冬日的骄阳暖而不裂,照在人身上,格外的舒服。此时的李裕背光而坐,身后的阳光似是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他本就生的极为俊美,这一刻含着笑,身上的邪凛褪得干干净净,像极了那九天之外的仙君,仙风道骨,清贵无暇。
这个笑,晃得苏若雪失了神。良久,方才从神往之中清醒过来,待再看到面前那已然空了的青瓷白玉碗,苏若雪顿时怨念不已。
这个人,居然用“美。色”迷。惑她来吃饭!
她该说他秀色可餐,还是物尽其用。不就是前段时间她为了收敛一些,有意减少了每餐饭的食量吗?用不用这么无所不用其极……
难得李裕在家,歇完晌李裕便陪着苏若去后花园之中的梅园烹雪煮茶。
昭仪大长公主爱喝茶,也善煮茶,李裕自幼长在她身边,潜移默化的,自然也学上一些本事。
俗话说得好,水为茶之母,器为茶之父,品茶,不仅要择上等的茶叶,沏茶用的茶具,包括所煮之水,皆能影响这杯茶最终的味道。茶人于取水一事,历来颇多讲究。
他们主张,这煮茶之水一定要“清”、“活”、“甘”、“轻”,甚至由高至低分为“梅、兰、竹、菊”四等,其中“梅之水”便采自隆冬季节的压梅雪,可以说是最高级别的煮茶专用水,古往今来一直被茶客尊称为煮茶水中的圣品。
雪,凝天地之灵气,通体透白,无暇至纯,以柴薪烧化雪水烹茶,其味更清冽,更具穿透力。古来文人雅士常将枝头新雪扫下煮沸沏茶,清醇爽口,有益身心。也有于梅林中取花瓣上的积雪,化水后以罐储之,深埋地下用以来年烹茶,这样的雪水煮出的茶,清新扑面,还有淡淡的花香。
昨儿个夜里下了一夜的雪,恰巧午后天空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雪花,很快,大片梅林便染上了冬色,洁白无暇,晶莹剔透。不想被打扰,苏若雪亲自到梅林在朵朵红梅上将那无垢之物取到手中的梅子青柳叶瓶中。
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她身披梅红色盘花四合如意雪白狐狸毛领斗篷,螓首蛾眉,容颜绮丽,身姿不似寻常女儿家弱柳扶风,挺拔如斯,一身风骨俨然与四周的傲雪红梅融为一体,只需一眼,便已夺魂摄魄。
李裕跪坐在赏梅亭中,眼中看着佳人,一缕缕清新的茶香萦绕在鼻尖,唇边不自觉已扬起一抹笑容,是上好的洞庭湖银针茶,配上这压梅雪,在这漫天雪花中,果然雅致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更新来了,听说最近台风又来了,临海的小美人们洗澡别忘了关电源啊~
第105章 105杀意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打从这日开始; 大夏官员便开始休年假; 因着李老侯爷的频频催促; 再加上当今圣上的体恤; 李裕整整提前了十日就动身启程赶回京城了。
“紫烟; 你再想想,咱们可有什么忘带了的?”苏若雪站在翠盖珠缨的八宝车前,看着下人不间断的从库房中将东西一箱一箱搬到后面的马车上; 眉目之间既有难掩的兴然; 又唯恐自己漏下什么。
紫烟拿着手中的单子一一核对; 马上就要回京城了; 她心里也很是激动; “奶奶,都对上了; 没什么遗漏的。”
“我就说了,有紫烟在; 你就不用操这个心; 你就是偏不听。”话音刚落,就见李裕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待他走近; 便把手中的银白底傲雪寒梅斗篷披在了苏若雪的身上。
刚才李裕从书房出来; 在褚玉苑没找着人,不用多想,便知苏若雪铁定在看着下人们搬东西; 这段时间在得知他们要动身回京城之后,她一直保持着兴奋的心情,想来这段时间她虽然从未在他面前开口提起过,但心中还是思念那些在京城的亲人们。
思及此,李裕心中有酸有甜,他家娘子,从来都是最体贴不过的了,倒是他,太过自私。
“你那边交代完了?”苏若雪乖乖仰着脑袋瞧他,任由他拉着手中的带子在她脖子间打了个结。
李裕细心系好她脖子间的带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现在的他已能快速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再三审视一番终是满意,李裕方才将苏若雪的手抓在手心处,拉着她往外走去。
“我再看看……”苏若雪心里还记挂着身后的箱子,这里面不仅有他们路上的行李,还有为大家准备的礼物,虽然也谈不上是什么稀罕物件,但他们毕竟离家多日,多少都是他们的心意。
李裕却丝毫不容她拒绝,感觉到苏若雪频频往后看,随性松开她的手,直接环在她的腰间,就这般半拥半抱的推着她往前走。
苏若雪当即雪腮就似染了红霞,一双眸子湿漉漉雾蒙蒙的,煞是惹人爱怜,“咱们还在外面……”苏若雪小声提醒道,说着,便欲伸手将那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拉开。
李裕眉眼微挑,瞥见怀中玉人儿怜人的模样,一开口,便不自禁带了三分调。笑,“天冷路滑,雪儿有孕在身,理当有人扶着才是。”
“你……”苏若雪“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奈这么久了,自己终究不若眼前这人脸皮厚如斯,只能任凭他环着,一路“招摇过市”。
二爷和二奶奶向来恩爱,府里的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远远看见他们二人,便都主动自觉的避开了,在他们心中,恐怕哪天二爷不缠着二奶奶了,那才真真让人称奇了。
辰时三刻,待一切准备就绪,他们这一行人便启程出发。
马车辘辘,李裕握了握苏若雪的手,嗯,温温软软的,不凉。松一口气的李裕这才有心思放在别处,手中的滑腻实在太过于美好,李裕紧了紧手,又禁不住捏了捏,最终在得到美人的一记白眼之后方才彻底放轻松。
没了外人在,苏若雪也喜欢与他亲近,知道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担心什么,如今的她已身怀六甲,别说是高门大院,便是那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也都仔细的不得了,更别提连日赶路,舟车劳顿了。但没人比她自己更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更何况,她此生是万万不会那腹中的孩儿做任何的冒险的。
最关键还是,有他在,苏若雪无比确定,她和宝宝定然不会有丝毫的闪失的。他爱她们。
将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膀处,苏若雪糯糯开口,“别担心,我和宝宝都很好。”
李裕低头在她浓密的发间轻轻亲了一下,另一只手绕过苏若雪的背脊摸在她此刻明显凸起的小腹间,眸中的光芒似点点星光,分外柔和。
为了这次返程,他早在一个月前便已让工匠们赶工,与来时不同,因为天冷的缘故,运河在太白山以北已进入结冰期,因此这次回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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