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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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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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轻鸢偏过头去,看着他:“静敏郡主只是一个工具,没有人会特意对她下手。”
  “我去看看。”陆离站了起来。
  苏轻鸢牵住了他的衣袖:“我也去。”
  “不行!”陆离立刻急了。
  苏轻鸢拽着他的手慢慢地站起身来,认真地道:“不去亲眼看一看,我不放心。刚才那小丫头恐怕不是一个寻常的傀儡,我不敢在她身上动太多手脚。”
  “可是万一……”陆离难免担忧。
  苏轻鸢笑道:“时机未到,‘她’不会轻易动手。我若不去,谁知道她会在静敏身上搞些什么手段!”
  “我不许你去!”陆离挣脱了手,沉声道。
  苏轻鸢皱了皱眉头:“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陆离没办法,迟疑许久才叹道:“走吧。”
  苏轻鸢胡乱穿了件衣裳,披了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跟着陆离乘辇到了毓秀宫。
  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不知多少宫女太监,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不对劲。
  下辇的时候,陆离忍不住问苏轻鸢:“这究竟是你的手段,还是念姑姑的?”
  苏轻鸢扶着他的手走下来,黯然反问:“你就没觉得这段时日宫中死气沉沉的?原先一有点风吹草动,谣言眨眼间就能飞满天;可是现在呢?一个个乖得跟木偶似的!”
  陆离心头一凛。
  这时苏轻鸢已经迈步进了门,陆离也只好加快脚步跟了进去。
  对于苏轻鸢的到来,毓秀宫的宫女和太监没有表现出半分诧异。
  确切地说,她们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苏轻鸢这个人。所有人迎上来的时候,口中无一例外喊的都是“恭迎皇上”。
  进殿之后,先前的那个小宫女迎了上来:“皇上,您可算来了,贵妃娘娘等了一晚上了!”
  陆离快步走进去,果然看见静敏郡主躺在床上,面色赤红,手里紧紧地揪着被角,似乎十分痛苦。”
  “太医怎么说?”陆离皱眉。
  小宫女忙道:“娘娘不许传太医,只想见皇上。”
  陆离抬脚重重地踹在了那丫头的身上:“糊涂!朕又不会治病,万一耽搁了,你担待得起吗?”
  小宫女“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还不快去?”苏轻鸢怒吼一声。
  小宫女迟疑了一下,起身跑了出去。
  “皇帝哥哥……”帐中的静敏郡主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伸出了手。
  陆离向后退了一步,转头问苏轻鸢:“你看她是怎么了?”
  苏轻鸢淡淡道:“没病,只是有人希望她这样而已。”
  “会不会有危险?”陆离的脸色很难看。
  苏轻鸢摇头:“这种症状本身没有危险。”
  “但是,只要那个人在她身边,她就随时会有危险,对不对?”陆离沉声追问。
  苏轻鸢抿紧唇角:“这宫里几千人,每个人都随时会有危险,又岂止贵妃一人如此?现在是有人想利用她来对付你,你越是表现得在乎她,以后她身上发生的‘怪事’就会越多!”
  陆离意识到她在生气,只得叹道:“阿鸢,我没别的意思。”
  苏轻鸢冷着脸,沉声道:“你现在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什么也不做,转身,出门,回宫。”
  陆离咬了咬牙,依言转过身。
  “皇帝哥哥!”静敏郡主急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陆离没有回头,静敏郡主却跳下了床:“皇帝哥哥,我很难过,你陪陪我好不好?”
  苏轻鸢快步走到床边,拉住了静敏郡主的手:“我来陪你,好不好?”
  “你走开!”静敏郡主用力甩开她的手。
  “阿鸢!”陆离立刻转了回来。
  苏轻鸢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陆离不肯走。
  静敏郡主见陆离站定了,便向他冲了过去。
  苏轻鸢快步走过去拦住,冷笑:“装疯卖傻的手段,都是我玩剩下的!静敏郡主,你醒醒吧!”
  “你让开!”静敏郡主抓住她的肩,用力甩向一旁。
  陆离忙奔过来扶住苏轻鸢:“小心!”
  苏轻鸢向他一笑:“我没事——咱们走吧。”
  陆离点了点头,推开静敏郡主,半扶半抱地将苏轻鸢带了出去。
  静敏郡主似乎要追,但未到门口便跌倒了。
  守在门外的几个小宫女见势不对,立刻一窝蜂地涌了进去。
  陆离的脚下有些迟疑。
  苏轻鸢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沉声道:“你若不信我,只管回去。”
  “走吧。”陆离牵起了她的手。
  苏轻鸢的视线在某间厢房的位置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厢房之中,小宫女跪在地上:“姑姑,人已经走了,娘娘没能留住。”
  “没留住,也好。”屏后响起一声冷笑。
  小宫女垂着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呆滞得像一尊木雕。
  屏后,念姑姑的脸上,神色决然。
  她随手将一串珠子丢进火盆中,冷笑起来:“巫族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女儿!巫术学不好、媚术不肯学,满心满眼里只装着那个男人——本来想给你留一条活路,你自己执意寻死,可就怨不得为娘的心狠了!”


第115章 论昏君的自我修养
  陆离已经连续多日不曾上朝了。
  他很忙。
  忙着督促工匠们建园子、忙着亲自挑选新年酒宴上要用的戏班和说书艺人,忙着陪那几个属国的公主们游玩,忙着准备年后册封德妃的大典……
  总之,他每天都从早忙到晚,脚不沾地,乐呵呵的。
  朝中官员自然是痛心疾首的。临近年关,居然传出了谏官挂印出走的消息,陆离也不放在心上。
  倒是市井百姓之中,渐渐地有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口中每天都有新的故事,百姓们听得多了,渐渐地也就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命途多舛的苦孩子隐忍多年手刃仇人的故事,是每一个感性的闲人都爱听的。加上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的表演,常常让听者忍不住想掬一把同情泪。
  而那些妇道人家,却更爱听一些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
  比如说,少男少女私定终身,恶毒老贼横刀夺爱,严父无情道道铁链往那亲生女儿身上栓,苦命鸳鸯两离分……有了前面的铺垫,即便那少女当真鸩杀了丈夫、投进情人的怀抱,似乎也是可以原谅的了,何况她竟最终选择了隐忍呢?
  苏轻鸢得闲的时候,偶尔也喜欢叫小太监们把外头的新故事说给她听。
  只是,一向最喜欢听故事的她,在自己成为故事的主角之后,还是莫名地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她哪有故事里说的那么好呢?
  什么忠孝节义、什么天下苍生,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若是真的像话本故事里说的那样,她差不多要成了圣人了!
  落霞每日雷打不动地向苏轻鸢汇报朝中的消息,顺便随时把陆离的行踪告诉她。
  苏轻鸢却往往并不肯用心听。
  她也很忙。
  忙着细嚼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忙着熟习那些秘术,忙着应付因为找不到陆离而一天往芳华宫跑好几趟的小英子。
  淡月很为苏轻鸢鸣不平,常常把“那个负心短命的王八蛋”挂在嘴上。
  苏轻鸢听得烦了,干脆下了死命令,不许她进内殿来。
  毕竟,那个“负心短命的王八蛋”每天晚上还是要到芳华宫来过夜的。她可不希望这丫头骂顺了口,哪天当面给骂了出来。
  一转眼,腊月竟然也已经到底了。
  这一天早上,陆离破例没有出门,赖在床上不肯起身。
  苏轻鸢狐疑地看着他:“今日怎么不出去?被那些小姑娘们嫌弃了?”
  陆离摩挲着她越来越圆润的肩,苦笑:“除了你,还有谁敢嫌弃我?”
  “既然没有人嫌弃你,你怎么不出门?”苏轻鸢不信。
  陆离轻轻地在她肩上捏了一把:“今日陪你。”
  苏轻鸢艰难地翻过身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居然能想起回来陪我,若不是被人嫌弃了,那就一定是这里出问题了!”
  “我似乎听到了醋坛子打翻的声音。”陆离眯起了眼睛。
  苏轻鸢不屑地“嘁”了一声,本想立刻背转身去奉送他一个后脑勺,无奈近来身子越来越笨重,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陆离拖进了怀里。
  “到底怎么了嘛?”苏轻鸢没能逃出去,面子上有点抹不开,只好借由说话来掩饰。
  陆离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淡然道:“昨日我寻了个由头把泽国明月公主打了一顿板子,人差不多废了。”
  “怎么回事?她又爬你床了?”苏轻鸢诧异地问。
  陆离的脸色黑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说‘又’?”
  “先前不是有别人爬过嘛!”苏轻鸢闷闷道。
  陆离伸手在她脑壳上弹了一下:“除了你,没人爬过。”
  “我才没有……”苏轻鸢满心委屈。
  陆离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反驳她的话。
  苏轻鸢自己耐不住好奇,撑起身子来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离笑了笑,淡淡道:“我拿到了一些证据,足够证明她与神雀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她控制了她的父亲、掌控了泽国朝堂,预备在南越和北燕之间挑起争端。先前秦皎差一点同苏翊勾结在一起,其中就有那个女人煽风点火的‘功劳’。”
  “这么说,这位明月公主的本领,倒也不小!”苏轻鸢感叹道。
  “确实不小。”陆离冷笑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苏轻鸢好奇地探过头来:“我怎么觉得你这句感慨里头有一点儿怨气?跟个被抛弃了的小媳妇似的!”
  陆离重重地“哼”了一声,咬了咬牙:“没有,你听错了!”
  “哦——”苏轻鸢夸张地拉长了声音。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陆离忍不住问。
  苏轻鸢笑得眉眼弯弯:“我也是偶然得知,这位明月公主居然是北燕三皇子的红颜知己。据说前年秋天,她曾经为秦皎生下过一个孩子。虽然孩子很快就夭折了,但秦皎觉得亏欠她,一直想给她名分。”
  “后来呢?”陆离有些诧异。
  苏轻鸢微笑道:“北燕皇帝和太后极力反对,说是德行不端的女子不堪王妃之位,最多只能做个侍妾。再后来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恐怕未必是不了了之!”陆离发出一声冷笑。
  苏轻鸢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是啊。其中的内情,又有谁知道呢?明月公主这次代表泽国来朝,明里暗里向你示好,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要不是有我这么个妒妇拦着,你恐怕早已经跟她……”
  陆离“呼”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却不能质疑我的品位!”
  苏轻鸢愣了一下,忽然绷不住笑了。
  陆离自己却没笑。
  他伸手揽住苏轻鸢的肩,沉声道:“我也是察觉到了她跟北燕的关系不寻常,叫人细细地去打探了一番,这才发现了端倪——可想而知,我若是中了她的圈套,秦皎必定视我为死敌了!”
  “是啊,”苏轻鸢有些感慨,“秦皎好像也一直被她蒙在鼓里,一直当她是什么稀世珍宝呢!你若是糊里糊涂把她给睡了,她再跑到秦皎那儿去哭一哭,你跟北燕的梁子可就大了!”
  陆离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没有说话。
  苏轻鸢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又攀着他的肩膀笑问:“你是用什么借口打她的?”
  陆离勾了勾唇角:“昨日她追着一个小丫头打闹,差一点把百里云雁推到火盆上去。”
  苏轻鸢抿嘴笑了:“妙极!这样一来,北燕和西梁之间可算是有了疙瘩了!”
  陆离叹了口气:“若非那个女人的心计实在太阴险,我也不必急着走这一步——虽然看上去理由还算充分,可是秦皎又怎么会不记恨?”
  “那也未必。”苏轻鸢披衣下了床。
  “怎么?”陆离跟着起身,好奇地问。
  苏轻鸢走到妆台前坐下,笑道:“你忘了,神雀国除了占卜术之外,最出名的特质是什么?”
  “媚术。”陆离毫不迟疑地道。
  苏轻鸢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媚术。明月公主的容貌不过中上,那点儿手段你也看见了,实在不够看。秦皎不傻,也不是个没见过美人的村汉,怎么就偏偏被明月公主迷了心窍,连他父皇的命令都敢违抗?除了媚术,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陆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有法子破解她的媚术,让秦皎清醒过来?”
  苏轻鸢轻笑:“媚术不是妖术,用不着佛法道法什么的来破解。容颜毁损、四肢损伤、腰身病痛……任何一点儿变化,都是她的致命伤。如今秦皎那边只需要旁人轻轻点拨一句,就会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
  陆离快步走过来,从后边抱住了苏轻鸢的肩:“家里有个懂妖术的媳妇,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嗯?”苏轻鸢皱了皱眉,在镜子里瞪着他。
  陆离大笑:“我说错了吗?宫里奴才们被妖妇施巫术控制住了,你能化于无形;外头懂媚术的妖女逼得我束手无策,你又了如指掌——有你在,我就可以高枕无忧,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昏君了!”
  苏轻鸢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我自己也是个小妖妇,你就不怕我哪天把你给吃了?”
  陆离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你少吹牛!明明每晚都是我‘吃’你!”
  苏轻鸢在镜中看到他得意的笑脸,心中一阵羞恼。
  为了不让陆离看笑话,她硬是忍住了没有吵嚷,只仰起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确定?”
  陆离倒吸一口冷气,一身热血顿时涌向了同一个位置。
  苏轻鸢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胸膛,将他隔开一段距离:“天色不早了,皇上该去忙您的事了吧?我还有几页书要看,不奉陪了!”
  陆离自然是不接受这种安排的。
  但是这个时候,宫女们在外头听见动静,已捧着洗漱之物鱼贯走了进来。
  陆离只好低下头凑到苏轻鸢的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你少得意,今天晚上再好好跟你论论这个理!”
  苏轻鸢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陆离便吩咐落霞道:“好好替她妆扮一下,今日出门。”
  “我不出去,冷!”苏轻鸢很不情愿。
  陆离却不肯妥协,硬是逼着丫头们帮苏轻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拉着她一起出了门。
  “喂,我一个寡妇,穿成这样合适吗?”苏轻鸢一路拽着自己红得耀眼的衣裳,有些不满。
  “你说什么?”陆离黑了脸。
  苏轻鸢下意识地往落霞的身后躲了躲,脚下夸张地踉跄了一下。
  陆离立刻紧张起来,好容易装出来的臭脸就维持不住了。
  他始终还是不放心,只好推开淡月,亲自过来扶着苏轻鸢的手,叹了口气:“你是吃定我了!”
  苏轻鸢朝他扮了个鬼脸,呲了呲牙。
  陆离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以后说话注意点,成吗?改天把我给气死了,你就真成了寡妇了!”
  苏轻鸢笑眯眯地看着他:“都说祸害遗千年,所以你一定能万岁万万岁,我死一百次你也不会死,放心吧!”
  陆离已经完全不想跟这个女人说话了。
  于是一路无话,最多不过互相翻个白眼,倒也是一种默契。
  陆离带苏轻鸢去的地方,是清音池馆。
  严格来说,却又不是苏轻鸢生辰那日听书看戏的地方。
  在原来的戏楼旁边,不知何时又修建了许多亭台和回廊。池水也被引了出来,曲折迂回地穿过了整座园子,穿过小径的时候便架起了小桥,既雅致又有趣。
  隆冬腊月,再好的园子也不免有些萧条。
  可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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