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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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今天-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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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真的时日不多了,如今的朝臣怕是没有一人猜到陛下的想法,就连他也……
  景明帝挪了挪身子,半躺着,看着床上的吊穗走神,过了一会儿,他语气怅然地说道:“萧家祖上虽然从萧麒开始发迹,可是祖上也是忠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几年前的事情是朕太偏激了。”
  “陛下──”公公脸色一变,跪在床前。
  景明帝又猛地咳了咳,“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用不着强撑着不认错。萧栈行事果断,虽然看着不近人情,心中却是有着大义的人,这点像他父亲。”
  “咳咳、咳咳。”
  “陛下,你歇息吧,别说了。”
  “我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景明帝继续说道:“萧栈如今已经在朝中稳住根底,可是态度却没有偏向任何人,我虽不尽信他,可是却只有他敢按着我的吩咐做事不怕得罪谁。只要笼络住他,他就会便是瑜儿的助力。”
  听到那个名字,公公的眼皮又是一跳,眼眶竟是有些湿润,“陛下,王爷知道你的苦心,一定会体谅你这些年的……”
  “咳咳、咳咳。”景明帝:“只愿他不再恨我便可。”
  ……
  殿中的谈话,萧栈自然不知道,豫王被带走没一会儿,便有人上前告诉他有人前来寻他。
  萧栈有些惊讶,吩咐了一番后便暂时离去。
  这些日子,萧栈暂居朝房,所以孤烟被带到了朝房,他不知道是否家中发生了什么事,脚步有些急。
  因为这些日子没有上朝,朝房也没有旁人,刚到门口,便见孤烟正站在屋内,萧栈忙问道:“可是府中有事?”
  孤烟见他语气有些急,连忙说明此次的来意。
  萧栈不由失笑,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孤烟见状也没有多说,将食盒打开,正准备盛一碗出来,萧栈说了声不用,自己走了过去。
  食盒里放的白瓷碗,萧栈盛了半碗,汤味道不错,还带着点温度,不消片刻,食盅里的汤便去了一半。
  萧栈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询问府中的情况。
  孤烟连忙回答。
  过了一会儿,萧栈脸上的表情一松,若不是正是要紧的时候,他恨不得回府中一趟。
  房内安静了片刻,萧栈正准备说话,结果发现孤烟的眼神有些奇怪。
  “何事?”萧栈问道。
  孤烟有些犹豫,不过下一刻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晋王乃是侯爷的连襟,若是最后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侯爷不会受到牵连,侯爷的岳家却是会受到牵连的。
  听了孤烟的话之后,萧栈下巴一紧,指尖在桌上扣了几下。
  “我知道了。”话落,萧栈起身往一旁的条案上走去,因为朝房是供朝臣休息的地方,所以这里也备有纸笔。
  沾上墨水的笔尖落在洁白的纸上。
  “将这个送到晋王府,听与不听便是他们的事了,不必多言。”
  孤烟一怔,忙应了一声是。
  萧栈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不由皱了皱眉,他看向孤烟,虽然没说话,可是话中的意思却十分的明显。
  你怎么还不走?
  孤烟自然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他伸手挠了挠头,“侯爷,我还有点私事想问你。”话落,他的脸庞露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对孤烟而言,自家侯爷乃是他最好的询问对象,毕竟当初夫人和侯爷之间的关系是谁都知道的。
  许多的人都以为世上多了一对怨偶,然而事实上却刚好相反。
  虽然有些越矩,不过孤烟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向侯爷请教。
  “……”听了孤烟的话之后,萧栈一时有些语塞,不过想着那个丫头,他当即多了一番耐心。
  毕竟他可是盼着那丫头嫁人好久了……
  心中这么想着,萧栈的面上丝毫没有显露,淡淡地说道:“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孤烟听他这么一说,面上的表情一松,当即将自己困扰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大概经过说了之后,孤烟忙问道:“侯爷,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
  萧栈看着孤烟的眼神有些微妙,本想嘲讽两句,最后又咽了回去。
  “你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孤烟咽了咽口水:“属下觉得自己好像没错,但是青团却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属下又不清楚到底哪里惹她生气了。”
  “……”
  “我想没有人喜欢别人说自己的年纪大。”萧栈一针见血。
  孤烟有些傻眼:“可是那不是事实吗?这也不让说?”
  萧栈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高兴就好。”说完这话,萧栈便起身离去,留孤烟在原地纠结不已。
  ……
  青团自然不知道孤烟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孤烟走后,她便回房了陪了楚妱一会儿,不过如今楚妱觉多,手中的话本看了不到一半便又生出了睡意,索性上床歇息了。
  青团无事,因为房门前守着有别的人,不用担心夫人要叫人的时候没人应,她便回了房间。
  一进屋便看见一个碍眼的木匣子放在屋内的条案上。
  青团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朝条案走了过去,她本准备将匣子抱起来……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啊!”青团鼓起腮帮,心中好奇不已,不过想到木匣子是孤烟的之后,心中的好奇顿时消失了。
  她才不要看他的东西呢。
  然而心中这么想着,她的视线却在匣子上面移不开。
  越是不准备看,就越是好奇!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团跺了跺脚,“哼,他自己都让我看了,我看一看也不会少点什么。”再说了,他那么随便就让人放进她的屋子,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么想着,青团当即找出了之前孤烟给的钥匙。
  “我就看看里面是什么。”青团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锁,下一刻,愣在了原地。
  看着木匣子里的东西,青团惊讶不已,“这、这……”
  青团虽然是一个丫鬟,可是因为在楚妱身边伺候,她还是见过不少的好东西的,然而此时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她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她万万没有想到匣子里面装的竟然是财物!这一匣子的东西对主子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她这样的丫鬟来说,是几辈子也存不上的积蓄。
  “啪!”的一声,青团将匣子盖上,上锁,下一刻费力地抱起便往孤烟的住处走去。
  ……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看见孤烟出现在视线内,青团当即直起了身子。
  在她看见孤烟的时候,孤烟也看见了她,步子加快,然而下一刻,他看见了青团脚边的木匣子。
  青团:“你终于回来了!”
  孤烟像是没有看见木匣子一样,问道:“找我有事?”
  青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脚边的木匣子,“你的东西,给你送来了。”
  回来的路上,孤烟一路上都在反省自己哪里错了,这会儿见她这样,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烦闷,想也不想便道:“给你就收着,难道你还能跑了不成?”
  青团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磨了磨后槽牙:“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收好,要是丢了什么,我可赔不起。”
  她这么一说,孤烟恍然大悟,“你看了?”
  青团有些脸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转身便准备离去。
  孤烟哪里会让她就这样离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看了东西可就是你的了。”
  青团深呼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便听孤烟又说了一句:“这些都是我娶媳妇儿的,你看了就不能退回来了。”
  青团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意思?
  “青团,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不应该说你年纪大。”孤烟像是开窍一样,嘴上继续说着:“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说,你可以嫁人了。”
  “青团,你别生气了,我、我喜欢你,想娶你……”
  青团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往日里说不完的话,这个时候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
  楚妱自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还是发现了青团偶尔有些不对劲儿。
  见她这个样子,接下来的几日楚妱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孤烟,青团的脸霎时红了,楚妱顿时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青团顶不住她的打趣,最后只得将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听了青团的话,楚妱又是惊又是喜,当即放话让青团自己做主,于是又惹得青团的脸红成了一片。
  期间,萧栈终于回来了一次,正逢大夫上门,听着孩子和大人都很好,即便是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楚妱知道他如今有正事在身,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夫妻俩多日未见,相聚短短时间便又分开了。
  柳氏知道她一人在府中,上门看了两次,见女儿脸色红润便歇了接女儿回府的心思。
  萧栈不在府中,除了有些想念之外,楚妱过得还不错,然而就在萧栈回府后一日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楚妱不由更加怀念萧栈。
  屋内有地暖,被窝里却仍旧一片冰凉,青团放了汤婆子进被窝,“夫人,要是夜里冷的话就叫青团,我帮你换热的。”
  楚妱打了个哈欠,应了一声,随后便上床歇息了。
  青团见状发下帷帐,去了偏室。
  这个夜晚,楚妱睡得很不踏实,不是冷,而是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偏偏她被睡意笼罩,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闷响,似乎是钟声。
  楚妱一下子惊醒过来,本来以为自己听差了,然而接下来,耳边又响起了声音。
  二声……
  三声……
  足足响了九声。
  楚妱从床上坐起来,刚刚掀起帷帐,青团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夫人,钟声是从宫内传来的。”
  “嗯。”
  九声钟响是在告诉城中的朝臣、百姓,陛下驾崩了。
  同一时刻,城中无数人被惊醒,众多王公贵族,朝中重臣点着灯笼赶往宫中。
  而景明帝,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
  宫内。
  帝后姜氏穿着素衣领着宫妃在龙床前哭得泣不成声,内侍公公脸上悲痛不已,将脸上的泪抹了之后出了殿内。
  萧栈脸色冷凝,一刻也不敢放松,新君未立,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
  第二日,全城戒严。
  豫王赫然一副新君的做派,脸上虽然悲痛,眼中却透着几分欣喜。
  然而如今遗诏未下,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喜意,而越王则一副孝子的模样,跪在灵柩前一直未起身。
  满城素缟,各寺各观鸣钟三万次,钟声不绝于耳。
  如今先帝还未下葬,可是还是有朝臣提出册立新君,以固江山。
  各派人马纷纷发言,萧栈虽未出声,却注意到晋王没有任何动静,同而同他走得比较近的大臣也十分安分。
  他的心中稍安。
  豫王和越王相争,然而两人……
  三日后,南下治荒的宁王薛瑜回到宫中,当朝太傅当着众人的面宣布遗诏。
  ──宁王薛瑜为新君。

    
    ☆、071

  先帝遗诏非但没有让局势稳定下来; 反倒让情况更加混乱。
  豫王本来以为自己坐上皇位只是时间问题,没有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一遭。
  凤阳宫内,花瓶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豫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母后; 父王不可能传位于薛瑜的!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父王病重之后召见的人不多,一定是这些人仗着位高权重妄图推一个傀儡上位; 母后,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软榻上的姜氏着一身素衣; 表情有些冷漠; 听了豫王的话之后; 眼珠动了动,随后竟是笑了起来。
  “真是好笑啊……”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豫王:“母、母后?”
  姜氏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玘儿,算了吧。”
  豫王双目圆睁; 眼中带着震惊,不明白姜氏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姜氏:“当朝太傅乃是三朝元老了,怎会在这个时候毁了自己的名声,那道遗诏不会有假。”话落; 她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
  景明帝在位时对宁王不管不问,不仅如此; 还经常派其去偏远之地,冷漠的态度更是众人皆知。即便是她也认为宁王不得圣心,这么多年,她都快忘了; 宁王是那位的儿子了。
  视线从豫王的身上扫过,姜氏眉眼一垂,“你父王竟然下旨,定然有后招,玘儿,别弄得不好收场啊。”
  豫王身子一颤,“母后,这些年来也有不少的大臣支持儿臣,若是……”
  姜氏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退下吧。”
  豫王咬紧牙关:“儿、儿臣告退。”
  一出殿门,豫王猛地吐出一口郁气,想着刚刚的事情,手都有些颤抖。
  万人之上亦或是不得善终……当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然而就在豫王还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已经有人做出了决定。
  国丧期间禁止宴乐婚嫁战事,宣布遗诏之后,宁王需待先帝入土之后才能进行继位仪式,正式登基。
  宁王既然能选为未来的君王,自然也不是无能之人,萧栈终于能回到府中。
  ……
  转眼已是十一月,天气越发凉了。
  楚妱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不过若是穿上衣裳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来,尤其是冬衫较厚,更加看不出来了。
  这会儿楚妱刚刚用过午饭,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一阵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
  青团这会儿刚刚将手炉取出来,手里还拿着素色的披风,感受到屋外的凉意不由身子一颤,连忙往自她身边走过去。
  “夫人,快拿着吧。”青团将手炉递给她,一边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虽然她的声音小,不过楚妱离得近,还是听见了,当即闷笑了一声:“你个小管家婆,如今有了你要管的人还来管我呢?”
  青团听了她的话,脸腾地一下变红了。她和孤烟确实已经说开了,比之前的相处不知道好了多少。
  “夫人,你就别打趣我了。”青团鼓了鼓腮帮。
  楚妱笑了笑:“你陪我走会儿吧。”
  青团闻言连忙走到她的身旁,陪她绕起了院子,虽然屋内暖和,却有些闷,偶尔在外透透气还是好的。
  主仆两人绕着院子走了两圈,青团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夫人,下雪了!”
  楚妱闻言抬头,果然便见几片雪花洒落。
  初雪降临了。
  肩头落下一片绒毛般的雪花,顷刻间消融。
  青团:“夫人,我们快进屋吧,要是凉了就不好了。”
  楚妱应了一声,然而还是站了一会儿才进屋,进屋没一会儿,雪越下越大,院子的地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青团看了看窗外:“夫人,我将窗关上吧?”
  楚妱应了一声好,“你让门外的人回房间歇息吧,有事的话再叫他们。”
  青团:“是。”
  刚刚出了内室回屋,便见她的手中多了一本话本,青团顿时哭笑不得了。
  ……
  镇西侯府的石阶前积了一层雪,雪落在门前侍卫的肩上,融化之后,留下一道水痕。
  一匹马驶来,马上的人穿着玄色的披风,披风随着马儿奔跑而翻腾,很快,马儿停在了侯府门前。
  马上的人一跃而下。
  “侯爷!”
  马上的人正是萧栈。
  萧栈一下马,当即有人来牵马儿,他点了点头,往府内走去,虽然这些日子他未在府中,可是家中的情况他却是知道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脚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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