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突利的声音充满了自得得意不可一世:“哼,唐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见我实力强盛,也不得不答应我们全新的提议。在与他们做几次生意,等到我军配置齐全了之后,就跟他们断了这条关系。颉利早晚为我所败,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大唐。如今这个所谓的汗王,在我看来不过是窝囊废而已。多败汗王这个称号,正好适合他。”
他刚刚得到唐朝传来的消息,见唐朝让步,同意了他们新拟定的交换物资的比例,整个人更加得意,叫来自己的宝贝儿子,与他分享这一喜悦。
贺逻鹘看着手中长孙无忌寄来的信,却没有颉利那般喜悦,沉声道:“这个罗士信真是好手段,竟然找到了横跨白于山的方法,此人必将是我突厥的心腹大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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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亲自开路
突利听得罗士信的名字,脊背也生出了一抹寒意,大盘山之战,他亲身经历过的。那一仗,罗士信表现出来的勇悍智谋,都让他深深的为之忌惮。
其实他明白,颉利败得如此凄惨,不全是颉利的责任。
罗士信不按常理出牌的作战风格以及灵活多变的用兵手段,换做是他指挥三军也未必就能做的更好。
罗士信确实强悍。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声:“今世霍骠骑……”想着霍去病在历史上的成就:历史上的匈奴,难保不会成为现在的突厥。
贺逻鹘听明白了突利的担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父汗,你说我们让他死在突厥,死在阿史那丛礼手上,你看怎么样?”
突利恍然道:“你是说借刀杀人?”
贺逻鹘颔首道:“阿史那丛礼是我突厥公认的勇士,他打仗就如疯子一般凶悍不计伤亡,有一个别名叫疯子丛礼,上一仗,他为了给儿子报仇,险些以一个部落撼动了父汗的大军,可见了得。他的部落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因罗士信的缘故,如果他知道罗士信的下落,知道罗士信意图再次袭击他的部落,你觉得发疯起来的阿史那丛礼是罗士信带着点点奇袭兵能够对付了的嘛?”
“妙计!”突利站立起来,上前给了爱子一个熊抱,高呼道:“感谢真神安拉,赐给我一个拥有狼一般智慧的儿子。贺逻鹘就依照你的计策行事。他们将战马交给罗士信,确认他的方位之后,在派人去通知那个疯子丛礼。疯子丛礼凶悍。罗士信也不好对付。结果一定是罗士信悲惨的战死,而阿史那丛礼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们是最后的得利者,就如他们汉人说的两个野兽争斗,让猎人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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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于山上!
罗士信轻轻的用手指沿着歪歪斜斜的细线比划着,琢磨着他现在再得位子,敲了半天,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免笑骂道:“你画的地图比我的字还丑,我的字至少认的出来。你画的地图,我可算半点都看不懂。”
侯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属下没读过什么书,更别说什么绘图,这幅图也只有我看得懂了。”他指着地图的一段,说道:“我们是沿着无定河走。向西南走八十余里。从无定河源头处上山。顺着溪河而上,走了大约一百多里,现在差不多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接下来一段没有了溪水,想要继续向前只能开辟一条小径出来。只要过了最危险的中间路段,大概还有三天路程,我们就能抵达白于山北麓,下了山就是突厥大草原。”
罗士信虽然看不懂。却听得极为认真,这时大笑道:“兄弟们。动身了。不想缩着脑袋夹着尾巴当乌龟回去,就给我打起精神赶路。跟着我走,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有钱赚,还能获得荣誉……”他高喊着带动起了士气,随即又叫了一声:“我给你们开路……”
说着抽出了七星横刀,左右挥舞着手臂,将前方的荆棘丛砍得四分五裂。
因为白于山太过久远,山中又无人迹,以至于荆棘杂草交错纠缠在一起,除了斩断没有第二方法可选。
最初一段路,他们沿着小溪而行。这有水的地方就有动物饮水,动物来回走动,也就走出了兽径,可供他们行走。但他们已经过了溪水,只能倚靠人力劈砍荆棘,走出一条路来。
七星横刀以百炼精钢反复锻打而成,削铁如泥,罗士信又是刀枪双绝,又从王虎那里学会了庖丁解牛刀法,这里施展出来,不多用一份力气,刀刀精准无比,过半腰的荆棘草丛就如秋风吹落叶一般,让他削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八千名兵卒就如此踏着罗士信劈开了道路,裂成一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道路前行着。
罗士信将军队分为两部分,新追随他的六千余兵卒余他一起背负着粮食水在前面走着,而捷胜军以及跟随他出征突厥的那些老兵在后边远远跟随。
他们不用背负水与粮食,走的是六千余兵卒走过的道路,相对而言会轻松许多。
这绝非罗士信偏心,实是战略需要。经管此次跟随他的兵,也是经过精心选出来的翘楚,但比之那些有相当实战经验的战士还是有点逊色的。他需要捷胜军与那些勇悍的士卒保存足够的体力在最前线作战,必需保障他们的战斗力。
他不知道的是便在他在最前头挥汗如雨的时候,身后的一个个兵卒看着那个并不强壮,却异常高大的身影,有股说不出来的哽咽。
他们是最底下的兵,而且还是没有尊严的边兵。尤其是前任的都督杨文干,杨文干只顾着那些他的亲信兵卒,对于茂守边疆的他们是不闻不问,甚至还会克扣他们的军饷物资来补充他的卫兵。他们向来饱受着鄙夷排斥,干的也是最苦最累的活儿。
可是自从罗士信来到了庆州一切好像都变了,几个月来他们的军饷到了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的发放到他们手上。收到的禄米还都是精粮,中间不掺杂着任何东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们受到了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在整个庆州上下无人不说罗士信确实是一个好将军,好首领……
只是他们放纵惯了,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但是有些人却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辉煌,无怨无悔的响应了苏定方、莫虎儿、薛永的号召。有人笑他们蠢,也有人跟着响应。
结果没笑的人笑到了最后,笑的人却是真正的傻瓜。
那一刻所有边兵都清楚了一件事情,新来的大都督,不但是个正直的将军,还是一个能给他们带来名利的将军,让他们获得功成名就的将军。
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行列,响应了号召。
他们最初不明白,为什么只跟罗士信打过两战,一个个边兵就如他们的大都督信若神明,这一刻他们却是懂了。
罗士信是一位值得他们投效的人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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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自作聪明
罗士信不知身后兵卒的想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带着所有的兵卒,翻过这白于山,然后给那个叫阿史那什么的突厥皇族狠狠一刀。
罗士信也在这时展现了超强的体魄,就如超人一般。手握着七星横刀,左挥右砍,路上挡路的荆棘枝丫无不因手而断。
直到坚持不住的时候,罗士信方才退下来,将开路的重任交给了身后的兵卒,轮着开路。
这白于山确实是险,在两百多年前,这里根本就无路可行。因此让许多如罗士信这般大胆想法的人物,铩羽而归,放弃此念,久而久之也就给人一种白于山不可通行的感觉。但罗士信却知道地壳无时无刻不在移动,百千年前无路可行,百千年后未必不行。
便如他想的那般,在两百多年前白于山发生了一次极为猛烈亦不为人所知的地震,震开了山道,从而有了横穿白于山的可能。也能够想象,地震留下来的都是断崖裂石,并不好走。
罗士信、苏定方、莫虎儿、薛永、席君买、燕沛几位将军在这种情况下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们一边身先士卒,一边鼓舞兵卒,让他们相互搀扶相互配合。在他们的带领下,八千余人发挥了军人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将力量凝聚成一股麻绳,相互配合前后扶助,克服了一个个难关。
他们用了三天半的时间,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翻了两座大山爬过了一个低谷。在第四天的半夜,他们成功的来到了白于山北麓,只要下了山。他们就进入突厥地界。
黄昏透过郁郁葱葱的山林树冠的缝隙照射下来,给人格外阴森幽暗之感。
罗士信看着身后浩浩荡荡一脸疲乏的兵卒,露出了自得的笑容:这才是兵,这才是军人。
克服一切困难,才是军人应当做的事情,逃避什么的,那是懦夫行为。
“全军休息。养精蓄锐。记得醒来以后擦好你们的兵器,磨快你们的刀。别到时候兵器缺了口,再到老子面前抱怨刀不快。杀的人少,人头比不上别人。”他高声说着,稍带幽默的语调,引起了一阵轻笑。每一个兵卒都显得战意昂扬。
主帅的情绪。能够直接印象麾下兵卒的斗志与战斗**。这也是所谓说话的艺术,罗士信的话并不深奥难懂,也不提战事结果,但就是能够从他话中听出必胜的信念信心。
安顿好疲惫不堪的部队,罗士信找来了侯杰、燕沛。
“燕校尉,你可知道这附近又什么可以藏马的地方?最好能够足够的隐蔽,将藏下八千多匹战马的地方。”
他们这一代都属于颉利的地盘,突利要将马匹运过来。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草原广阔,白于山脚又是人迹罕至。小心些也不怕让人发现。但是突利给他们送来的八千多匹军马是此次胜负的关键,小心些总是没错,何况他另有打算。
燕沛道:“这大将军就问对人了,干我们原先那行的,最基本的就要如兔子一样,找多个安全隐蔽的窝。我知道白于山北山角有一个隐秘的山坳,山坳别有洞天,可以藏下万余兵马。我不知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估计离那个山坳不会很远。”
“太好了!这样也能省去一番功夫……”罗士信立刻道:“侯兄弟,你带着燕校尉下山。燕校尉你下山之后,去一个叫鄂托克旗的地方。我不知道在哪,你应该知道吧?”见燕沛点了点头续道:“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鄂托克旗那里的部落可汗,他们会拨八千五百军马给你。你就领着他前往那个山谷,然后在告诉同行突厥人说,说我晚上就到,让他们稍等片刻。那个地方,王云应该也知道的吧?”
燕沛逐一记下,接着答道:“王云是知道的,我们一起在山谷里呆过些许日子。”
罗士信目送他们离去,想了一想,又叫来王云、席君买,详细叮嘱之后,方才找一个地方,就地靠在树下小歇:在这八千近万人中,他的体魄算得上是最强健的一个,但这一路上来,他所消耗的体力亦是最多的,任凭他体力过人,这会儿也觉得有些疲乏,闭眼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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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鄂托克旗也就是秦朝时期的北地郡,因为隋朝落败,自顾不暇此地也就让突厥掌控。
现今由突厥九姓中的歌逻禄部落执掌,歌逻禄部落酋长叫歌逻禄思力,虽半百之龄,但却看不惯颉利保守的风格,依然投入突利的阵营之中。作为突厥草原实力最强盛的九大部落之一,歌逻禄思力也一跃成为突利最得力最信任的臂膀。
现今的歌逻禄思力已经得到了突利的消息,然他等候唐朝罗士信的消息,悄悄的给罗士信送八千五百匹军马。
这送马不是关键,歌逻禄思力还得到了一个秘密任务,任务是要他陪人查探明确罗士信的下落,然后暗中阿史那丛礼,以借刀杀人之法,除去可能成为突厥后患的罗士信。
对此歌逻禄思力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他也亲自经历过大槃山之战,对于那场战役中罗士信的表现也有着深深的忌惮:恶灵之首……“阿尔桑。杜奥莱”之名,并非只有突厥百姓如此认为,突厥的各个酋长可汗多多少少也都有这个想法,尤其是经历过大槃山之战的那些人。
能够杀死罗士信,对于突厥的未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得知命令的第一时间,歌逻禄思力立刻准备了八千五百匹质量上乘的优秀军马,等着罗士信的消息,一连十余日,半点音讯亦是没有,心中也不免焦虑。多次查问有没有来寻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罗士信他们困在白于山中了。毕竟千百年来,从未有消息传出,有人有本事横跨白于山这样的险峻。
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多日,终于在这日的夜里,得到了燕沛求见的消息。
歌逻禄思力顾不得困,当即接见了燕沛,确认约定好的信物镇军大将军令牌之后,让人带着燕沛前往马厩领马。
歌逻禄思力接着叫来他的二子歌逻禄迦,叮嘱他让他查出罗士信下落之后,立刻前往阿史那部落通风报信,顿了一顿,又道:“儿啊,你还要注意一下看看他们是从白于山什么地方翻过来的。这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必须想办法将这条行军路线封死住,免得他们将主意打到我们的头上。”
歌逻禄迦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并没有草原人的那股彪悍气概,但胜在心思缜密,喜欢中原文化,熟读《孙子》、《吴子》是歌逻禄部落不可或缺的智囊。因为是对付罗士信这个突厥未来的天敌,歌逻禄思力这一次决定派他倚重的儿子,负责此次计划。
歌逻禄迦听极缘由,了解一切之后,自信满满的道:“父汗放心,孩儿一定不负众望,将罗士信的一切调查清楚,让他们没命回去。”
歌逻禄迦辞别父亲歌逻禄思力,找到了燕沛,与他一同往秘密山谷行去。
歌逻禄迦很少健谈,口落悬河的拉着燕沛攀谈,想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有用消息。
燕沛自身干略一般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是在草原上滚爬了十多年,吃过的盐都比歌逻禄迦吃过的米还多,经验十足。对方的那点小伎俩,哪里瞒的过他,扯东扯西,就是不透露半句。
歌逻禄迦只好闷头前行。
现在正值深夜,他们又沿着白于山而行,为防万一歌逻禄迦还在四周派出了斥候传讯,一路急行军下来不过两个多时辰,已经来到了秘密山谷。
歌逻禄迦愕然,作为草原主人,连他都不知道此地有一个如此隐蔽的山谷,眼中闪着凝重忌惮。
将八千余战马赶入谷中,歌逻禄迦问起了罗士信的下落。
燕沛眯眼笑道:“大将军说了,让你在这里等他,他过会儿就来。”
歌逻禄迦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也不说话,心下却是明白罗士信防着他们察觉白于山的密道,特地以此山谷作为交易地点。心思还算缜密,但是就算如此又如何?只要知道大致方向,一样能够找到大致位置。数千大军走过的痕迹,不是短时间能够消失的。
他装做有些疲乏,借口找个地方休息,来到偏僻的地方,对身旁的一个亲信,低语吩咐。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歌逻禄迦得到了罗士信到来的消息。
一个穿着精致衣甲的军官来到了他休息的地方。
歌逻禄迦整了整衣服,振奋了精神,打算去见一见闹得突厥沸沸扬扬的恶灵之首,罗士信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几个头几个手臂。
他还没走几步,那个叫他的军官突然道:“大人,大将军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歌逻禄迦一死没有反应过来,话刚出口,只觉得左胸一凉,随即一阵剧痛袭击了他。
当意识稍有恢复的时候,王云空洞的声音仿佛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