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治,就凭你?想讹钱,不是这么讹的。”
“你说你双腿本来就残废了,给我试试有什么?说话这么难听,活该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女子背着药箱,扭头就走。
尉迟君几时被人这样当众顶撞过?别跟他说什么绅士不绅士,他不吃这一套,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就朝那女子背而投掷而去,那剑出手快,
几乎能瞬间夺命,熟知,那女子也不是一吃素的主,轻功了得,转瞬间,就飞上屋檐,朝着尉迟君吐舌头:“就你个残废,还想和本姑娘斗,
哼!”
尉迟君气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女人身上剥一层皮下来。
“都说啥惟小人与女人难养,没想到堂堂锦王爷,也是一个小人之心的人,哈哈。”女子携着药箱,点足屋檐,正欲离开。
尉迟君握住轮椅扶手的手直节泛出骇人的白色,“丑八怪,你给本王站住。”
女子居高临下地望着男子,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啧啧两声,“锦王爷,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简直就是山野村夫,哈哈哈——”
“你!”尉迟月看着她远去,心中咽不下那口气,对着手下说道,“给我查出她的背景,三日内,我要在王府见到她!”
三日后,尉迟月从他下属手里接过一封信,正是那丑八怪写的:锦王爷,要请在下去你王府一聚,怎么着也得讲诚意吧,青麓山峰下,静候。
据他的下属说,那女的轻功极高,翻飞间,便不见踪影,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他。
尉迟君本不想纡尊降贵的,不过他不把她抓到,难以解气,依照信上之约,他与三日后来到青麓山山脚下,这里晨雾缭绕,树香花香,山青水
绿,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他没来过这里,这一见美景,心中那升腾的怒焰顿时也减掉不少。
只是这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丑八怪来,他深知被放鸽子,正准备打道回府,并立誓,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丑八怪给找出来,却没想到回到王府,
那丑八怪居然悠闲地坐在他花园的藤椅上乘凉,他是气得七窍生烟,“你这个丑八怪,是怎么进我王府的。”
“锦王爷,也不用恼羞成怒,你不是想找出我来,恨不得抽我的筋,喝我的血吗?我乖乖送上门来,不正是称你心如你意啊。”她双手环胸,
悠哉地道,脸上是一贯的戏虐。
尉迟君顿觉自己就像一猴被她耍着玩,怒发冲冠,命王府侍卫将她给包围了……
结果她笑嘻嘻地亮出一块他哥哥御赐的金牌,“我可是皇上钦点来给你治腿的。”
尉迟君恨得牙痒痒,当即一指门口:“滚出去,不要你这个丑八怪在我面前晃悠。”看着就心烦。
她下巴抬得老高,“要去,你就自己去和皇上说。”
“你。”他想发飙,一掌举起,就想打下去,看着她闭上双眼,嘴角儿弯弯,“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小气,要打就打吧,顶多我明
日诏告天下,你锦王爷是怎么欺负女人的。”
他还真没打下去,不是因为她这话,而是他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女的,她要给他治双腿是吧,好啊,来日方长,看他怎么对付她。
父王去世后,梦菲和她娘亲便搬来姑苏城的飘家大院住。
重回故里,那一份本该存有的喜悦早已被冲淡,她的养父养母都因她而死,他们给自己的爱胜过亲生父母所给自己的。
也许,她的娘前当初真有难处吧。
如今的她,不管遇到怎样的危险,都不会和自己的女儿分开,她会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自己全部的爱。
她在自己母亲身上没有体会过的,统统都要给这个孩子。
一个母亲,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
清儿白日里很调皮,与邻家小女娃比起来,她要霸道的多,看中人家的小玩意,却霸着不放。
而晚上,除却肚子饿的时候要哭,喂完奶她睡得香甜,从不在晚上闹腾。
孩子点滴的成长记忆,梦菲都在一本蓝色的小本上摘抄下来。
白日天气燥热,而梦菲最是喜欢晚上在池塘边赏荷。
栀子花香,清新的空气中仿佛带着露水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杨柳依依,迎风飘舞,偶尔的拂过水面,荡漾起一层层的涟漪。
银色的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涟漪,流光映在白裙上,闪烁着溢彩光芒,一头乌黑的发丝如墨莲一样在背上渲染开来,远远看去,竟恍若天上
下凡的仙子一样。
梦菲喜欢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喜欢这份宁静和安定。
如果说过去的十八年,太多大风大浪的话,那么现在是风雨后回归的平静。
林薇穿着一袭青色长衫缓缓走来,在看到梦菲后,微微一勾嘴角,“梦菲,把清儿给我吧。”
梦菲低头看看怀中的女儿,她的手还勾着她小小的手指,呵,这手小小的,真的说不出的可爱。
小心地将女儿抱到母亲的手里,梦菲帮清儿拢了拢盖在她身上的薄毯。
“早点回来睡觉。”林薇嘱咐道,这个女儿总是喜欢坐在荷塘边,一坐就不愿起来。
梦菲点点头,“嗯。”
看着林薇渐行渐远,心中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谁能知命呢?娘亲和他重没多久,他却撒手而去。
现在想想,她的娘亲也不曾过过好日子,她风华绝代,现在也不过三十多岁,却要孤寂地走下去,而她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一份亲情了……
一阵阵的晚风吹来,将栀子花香送来,迷醉,馨香,梦菲靠在藤椅上不由得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只觉得意识渐渐地沉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浓郁的栀子花香掺和着另外一种香味在鼻底萦绕,梦菲柳眉微蹙,顿觉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她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睁开眼时,哪里有什么
人?环顾四周,更是连人的半点踪迹都没看到,眉眼低垂,眉梢间笼着几分淡然的愁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底是太过敏了!
那个人,如今坐拥天下,怎会可能会出现在此?
而在经历那么多事后,她竟还是念念不忘,一情一劫!
那一日,梦菲和她娘亲去布庄买些衣衫,路上正巧看到那富甲一方的庄振良强抢一良家妇女,那妇女的丈夫被几个大汉子围绕着一起打,打的
那叫一个凄惨,鼻青脸肿不说,还打出了血,围观的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想招惹这恶霸,这姑苏城还真的就没有王法,以前这恶霸打死
过人,可是没几日就被放出来了。他们庄家有钱有势,这庄振良就越发嚣张起来,胡作非为,光天化日的,看中哪家姑娘就直接往家里拖——
,他的所做所为,已经是人神共愤!
梦菲看不过去,正要上前,却被林薇给扯住胳膊:“梦菲,我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们要生活在这姑苏城,就不能得罪这地头蛇,而
且清儿还这么小……”
梦菲低头看着娘亲怀中的女婴,低垂着头,决定对这事视而不见,是的,她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一个才九个月大的女儿,行事怎能冲动?
那妇女凄厉地哭着,一直喊着救命救命,却没有任何人理会。
可是这有些事不是说你不想管,它就不会和你没瓜葛,就好比这庄振良一样,不知道怎的看到了绝色倾城的梦菲,那垂涎三尺的模样真叫一个
恶心,梦菲是什么人,别人不招惹她尚且作罢,他若是敢打她主意,她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梦菲每次出门,都能看到庄振良,殷勤地笑着,“飘姑娘,这风和日丽的,一起去醉香楼喝杯茶吧。”
“飘姑娘,宝淑斋新出的一款胭脂,可好看了,你瞧瞧这颜色……”
“飘姑娘,这匹丝绸,是万里外的藏国真品,我是花重金买下的,薄如蝉翼啊,做成衣服穿起来一定很舒适。”
“飘姑娘,你说你也不能坐吃山空吧,你嫁给我,做大少奶奶,我啊,保证你一生风光无限,衣食无忧。”
刚开始,庄振良还有几分耐心,可是他见梦菲不吃着一套,他也失了那装出来的风度。
“飘梦菲,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福气,你不识相,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庄振良在外叫嚣着。
梦菲推开大门,“庄大公子这么爱吠,难不成是狗转世?”梦菲一盆水泼了过去,那庄振良满头满面都是水,那叫一个狼狈,他带出来的打手
都忍不住偷笑。
庄振良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挥手要他那些引以为傲的打手把梦菲拿下。
那些人武功也就一般般,哪里是梦菲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梦菲打了一个落花流水,梦菲一直很听她娘亲的劝告,不去招惹这个恶霸,所以这
次她也只是教训了一下他的手下,并没有对庄振良怎么样,庄振良是好面子的人,在飘家被人打的屁滚尿流,这传言,怎能让他抬起头来?
于是他开始找江湖上有身手的人,三番几次地找梦菲的茬,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终于有一日梦菲把庄振良的腿给打折了,并且丢下警告,这
次断的是他的腿,下次可就是他的命根子……
说来也离奇,就在梦菲说完这话的当天晚上,庄振良的寝居里发出一声哀嚎,那为非作歹的恶霸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太监,这让庄家老爷子,
可是怒发冲冠,他发誓要给他儿子报仇,断了他儿子的命根子,那也意味着他庄家绝后啊,他儿子娶了三房太太,只可惜生的都是不带把的。
这第二日一大早的,姑苏城的知府当即派人来抓梦菲,梦菲没做过,自然是问心无愧的,跟他们走可以,不准为难她娘亲和女儿……
梦菲被关进知府大牢,不见天日。
她娘亲林薇派人去雀城,找她父王在皇宫中当差的禁卫军统领,不过还没等上面的人下来,梦菲就被姑苏城知府给请出大牢,并且说已经抓到
凶手,此事,就此了之……
而庄家老爷子竟还亲自登门给梦菲道歉,梦菲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好像暗中有人在帮她一样。
本以为结束那一段插曲后,日子会恢复平静,奈何天不遂人愿。
那一夜,梦菲沐浴完毕,正回娘亲的屋里,半路杀出无数个杀手来,足足有十余人,整个飘家院被浓浓的杀气包围。
梦菲手上没有长剑,只得解下腰间的腰带做武器——
白色的腰带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众人见长发飞舞间,女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带重重地甩到一人的胸膛上,她的腰带尾端乃是一只
由软丝制成的扣环,那重重的一下,让那名杀手整个人飞出去,猛然呕出一口血来。
梦菲轻笑一声,敛去笑意的双眸,射出阴冷的杀气,一时间竟是震慑住几名杀手。
厮杀,在一瞬间,纵横交错的刀剑,几次和梦菲擦身而过,却是有惊无险。
好在这些人武功不济,不然刺客白衣沾血的那人莫过于自己。
第四个杀手,死在梦菲手下时,不远处,传来林薇的惊呼,梦菲脸色煞白,几乎马上就住了手,娘亲,清儿……
乍一看去,果然,一名黑衣人挟持了抱着清儿的娘亲。
梦菲攥紧拳头,凌厉的双眸扫过其中的黑衣人,“你们想要什么。”
“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黑衣人一挑眉说道。
“我跟你们走,你们放过我娘亲?”
“梦菲,不要……”林薇泪流满面地盯着女儿看,怀中的女樱似感觉到娘亲的危险,哇哇大哭起来。
梦菲一阵揪心,“清儿……”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
梦菲略一沉吟,“好。”
“梦菲!”林薇担忧地看着她,尖声唤道。
梦菲微微笑道,“娘亲,我没事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两名黑衣人上前押住梦菲,带头人挥手道:“我们走。”
才出花园,他们便看到一神秘男子,背对着他们,手中长剑直指地面。
“你是什么人。”那带头的扬起长剑,愠怒问道。
男子转过身来,风掠起他斗篷的边缘,但见他手中长剑横劈过去,在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内力灌注下,那柄长剑,带着破空之势,流星
的速度,只听几声哀嚎,那些黑衣人纷纷倒下,接着身上鲜血喷薄而出,染红脚下的地,空气中更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好快好狠的出手方式,梦菲站在死人堆中,眯着眼打量着身前男子——
“梦菲——”
林薇的叫声喊来,梦菲回头一望,“娘,娘。”她朝着林薇飞奔过去,“娘。”
“梦菲你怎么样?”林薇担忧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娘,我很好,没受伤。”她一转首,却再没看到那神秘男子,竟消失得如此之快,像一阵风,来去无踪。
“梦菲,这里这样不安全,不如我们回雀城王府去吧。”初来这里,是因为尊重女儿的意愿,如今危险重重,关键时候,她又不能帮上忙,惟
有劝女儿离开。
梦菲却是摇摇头,“娘,我喜欢这里,而且……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的。”她疾步过去,抱过还在哭的女儿,哄着。
林薇不晓得为何女儿说得如此笃定,她看一眼地上的尸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是谁要对付我们呢。”
梦菲眸中射出一道寒光,心中却早已有底。
入夜后,梦菲让娘亲和女儿暂住地下密室里,她孤身一人来到庄家,去的正是庄振良的寝居。
她在屋檐上,揭开一瓦片,看到庄振良正在发火:“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拿不下!”
“公子,对方有高手帮助,我们……”
“闭嘴,我不想听,不抓到飘梦菲这个贱人,我就不姓庄!”他猛地一拍桌子。
梦菲冷哼一声,那些杀手果然是他派来的,庄振良,既你急着见阎王,我成全你。
她纵身,正要飞下屋檐,却见一戴着斗篷的男子大摇大摆地朝着庄振良的门口走去,他从容,神秘,冷漠。
又是他?
梦菲准备见机行事,那人步入屋中后,须臾就出来了,他的长剑上,沾着血迹……
梦菲心中一震,他做这些难道都是为帮自己?
她趴在屋檐上,看到走出屋门的微微一个停顿,显然的他已经发现自己。
只见他张开双臂,如一只翱翔的苍鹰,跃上屋檐,如跳丸一般离开,梦菲心中一凛,当即施展轻功追上去。
一路追逐,却是来到一处林中,那人没入夜色中,连影也没了……
“梦菲,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翌日出去买菜回来的林薇一脸惊慌地跑进来。
“是不是庄振良死了?”梦菲笑问道。
林薇一顿,才道:“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梦菲不解。
林薇抿唇点点头,她看着梦菲许久,犹豫不决。
“娘你说啊,是什么事?”
“是……这个……我听说天朝皇帝驾崩了!”
驾崩?死了?她不相信。梦菲抱着女儿面无表情,林薇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女儿会伤心欲绝,以为她会痛不欲生,可是……
她的表现,未免太过反常!
“梦菲,难过就哭出来。”林薇总以为她在撑着。
“娘,他骗的了天下人,却骗不了我啊。”梦菲长叹一声。
林薇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你是说……他是炸死?”
梦菲云淡风轻地笑着,望着怀中的女儿,笑道:“清儿,你告诉娘亲,想不想见你爹?”
雁清咿咿呀呀的,一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你要不愿意,咱一辈子都不要他现身。”
“哇——”
哭声,就是雁清的抗议。
梦菲笑靥如花地看着林薇:“娘,你说,我要不要把他逼出来?”
“呃……你是说他在姑苏城?!”
梦菲点点头,“不会有错的,是他。”
“宁负天下不负卿,梦菲,如果他真是奔你而来的,娘亲希望你能放下所有成见,原谅他。”林薇柔和地说道,眸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身为
母亲的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再步自己的后尘,她希望,她能幸福……
梦菲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她在明处,他在暗处。
她在荷塘边藤椅上假寐的时候,他会在不远处看着。
她出门的时候,他会在后面跟着。
不敢光明正大,一直都是这样偷偷摸摸。
梦菲不懂,他几时变成这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