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竟然就要向着身边军士的刀上碰。
竟然要以一命,换她们母女的平安。
府兵们吓了一跳,忙将刀回撤。
李大一下子没死成,就被人压得更紧了,再无法动弹。
李花儿吓得魂魄都要散了,连忙大声道:“船上有东西!”
众人一愣,尤其是拦着她的方山,更呆了。
山羊胡男子听见,冷笑道:“果然是贼女,到了这等时候,还在狡辩。”
李花儿拉着方山的袖子,坚持道:“方校尉,船上就是有东西的,你让我过去,我可以证明的。”
方山听她说得这么笃定,拿不准主意,就回头看了一眼佟将军。
佟将军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喜色。
自他来这里驻守,和李花儿打过一次交道,也听沈珩说过这个丫头的本事。
说不好就在她身上,转危为安了呢?
“方山,让她进来。”佟将军的语调依旧是那样无甚情绪。
李花儿跑到了佟将军身边,急忙忙一礼,问道:“将军,不知今夜这船,运的是什么东西?”
佟将军听她这么说,侧头看了一身身后站着的副将。
那副将回道:“十套不同花色的一百零八件瓷器,十样玉器盆景。如今瓷器碎了两套。”
李花儿如今进了人群,这才看清在渡口旁的地上,倒了两个檀木,里面的碎瓷片缠着黄缎,洒了一地。
她心中更有数了。
平水州有一种甚是稀有的红泥,能出甚好的瓷器;而南面靠近边境处的山上出玉,晶莹剔透。
所以平水州上供的时候,多是往京里送这两样,其他的如木料、绸缎之类的,反而平常。
李花儿听罢,点点头,又转身,向河边跑去。
佟将军本想问她如何知道船上定有东西的,不想自己还没开口呢,这丫头先跑开了,不免一愣。
而众人还等着李花儿说船上有什么呢,就看见李花儿突然跑向了河边。
方山在那儿傻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和明白了什么似的,也跟着跑过去,道:“快拦住她,莫让她跳了河!”
他这一喊,众人还真都以为李花儿要跳河了。
尤其是李大,眼前一黑就瘫在了那儿,想要出声阻止,却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清水河定是和他们家八字不合。
山羊胡男子见状,立刻道:“还不将那贼女拿了,哪里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死了!”
众府兵立刻就追了过去。
而佟将军一侧的军士,也跟着方山跑过去,想要拉住李花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寻找暗仓
李花儿哪里管别人想什么。
她只是跑到了河边,探头看那船的底部深浅,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松了半口气。
这船的吃水整体都较深,而那点子瓷器、玉器,凭怎么重,也不会吃水那么深。
并且这船的吃水前浅后深,微妙地有些不平衡,只能说明如果有东西,定然是藏在船后的部分。
李花儿也想通了为什么这些人要趁夜出航。
李大虽然是木匠,但不通机关之类的事情。且今天云多月暗天黑,只能靠着灯光火把,有些细微的地方,定然难察觉出不对。
只要查不出来,他们就能发难了。
李花儿想着,转身看了一下站在山羊胡男子一侧的船家们。
只见其中真个有三个人,眼神飘忽,惊恐地看着李花儿。
李花儿心中更定,就在府兵立刻就要抓住她的瞬间,她高声道:“将军,这船上真的有东西!”
一言出口,让岸上的府兵和军士们,都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着她。
李花儿趁着这个空档,又指着那三个人,高声道:“还请方校尉将那三个人拿了,就知道船上是什么了!”
方山先是按着刀愣了片刻,旋即真的带人过去,把李花儿说的那三个人,给揪了出来。
等揪了人出来,方山才一拍脑袋。
他怎么真的把人抓了?
刚才这女孩子吩咐她的时候,语气中股他也说不明白的、不容置疑的意思。
比佟将军还震慑人一些。
山羊胡男子见状,不免暗自心惊,忙喝道:“好个贼女,还敢妖言惑众!还不快抓住,给我把嘴封了!若敢拒捕,乱刀砍死!”
那些府兵听见这话,立刻刀剑出鞘。
几个追在了李花儿身边的军士们看见,也都腰刀出鞘。
彼此之间,竟然多了许多的杀伐之意。
山羊胡男子见状,问佟将军:“佟将军,一个贼女的胡言乱语,你竟然也要信?”
佟将军冷漠地看着他,向着人群中挥了挥手。
立刻有三个甲兵出来,一个捧着盒子,两个抬着长枪。
佟将军将长枪握在手里,又命人打开盒子。
盒子里打开,里面放了个寸半见方的金色印章,与一对虎符。
正是他作为清远县关上守将的印信。
山羊胡男子一见那东西,之前的那点儿硬气,顿时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不过,他还是色厉内荏地问了一句:“佟将军这是要用身家于这对贼父女作保了?”
佟将军握着自己的长枪,走到李花儿之前道:
“李花儿,本将就以这将印为令,命你查出这船上私带之物,若查不出,本将会亲自将你们父女,就地正法,以安军心。”
李花儿立刻道:“是,小女遵命。”
说罢,她回过头,看着那三个被方山揪出来的船家:“你们三个,是自己告诉我船上的暗室在哪儿,还是要我自己去找出来?”
这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李花儿将他们眼底的恐惧,看了个分明。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人,开了口:“不知你这贼女说的是什么,佟将军,小民等……”
李花儿不等他们“冤枉”二字出口,就打断了他们:“好吧,你们不说,我自己找去。”
说着,她回头问佟将军,问道:“将军,不知道这船上,还有人吗?”
“自方才查检的时候,人就都已经下船了。”佟将军道。
李花儿点头:“这就好,那小女现在就去船上查检了。”
佟将军指了方山和另一个与校尉:“你们二人,跟着她一起上船。”
方山和那校尉拱手领命,就从旁边人手中,各自拿了火把。
而一直在观察着那三人表情的李花儿,看见他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恶毒的喜色。
她忙道:“不用火把了。”她说罢,看着那三个人惊愕的表情,笑道,“免得到时候炸了点儿什么,可就亏死了,我靠手摸就好了。”
说罢,她对着后面看着自己,满脸担忧的李大,浅浅一笑,就转身上船,进了船舱。
……
刚一进去,方山就先掩着鼻子,道:“这什么味道?”
李花儿也皱了一下眉头。
这是龙涎香的味道,虽然是很名贵的好香,但也没有这个熏法的。
愈发像是掩盖什么一般。
李花儿想着,以手摸在了舱门之上,一点点儿地摸着船体的连接处,到了船尾处。
方山和那个校尉跟在后面,看着李花儿顺着那连接处一会儿起来、一会儿蹲下地走,奇怪之余,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像一说话,就会坏了这小女孩儿的正事一般。
三人顺着那连接的地方,从一楼到了二楼。
只是在上楼的时候,李花儿站在楼梯上,比着一二层之间的高度,而后,才到了二层。
方山憋了好久没敢说出声,趁着李花儿不比量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李花儿,这船,真有夹带?”
李花儿到了二楼之后,继续寻着船体的接缝处,道:“我说有,就一定有的。”
方山和那个校尉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孩子话?
李花儿却不管他们,而是一路摸着连接处,直寻到了二层靠后的一块地板之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瞧,我说这船上有东西,就一定有的。”她站起身,指着那块木板,回头对方山和那校尉道。
方山听说,也立刻喜上眉梢:“真个就在这儿?”
李花儿继续弯腰寻着那连接,一步步慢慢往前走,口中道:“这下面是夹仓,并不高,但方寸倒是不小。”
方山听她说得笃定,心中也安了心,立刻抽出腰刀来,道:“你靠后站站,我来劈开,嘿嘿,看州府的人还有什么话说。”
李花儿一听抽刀声,忙起身拦住他道:“千万别动,会死人的。”
“哈?”方山举着刀,不解其意。
李花儿道:“二位校尉靠近了闻闻。”
方山和那校尉,果然将信将疑地半跪在船板上。
那校尉脸色一变,抬头对她道:“是火油火药?”
李花儿点点头:“所以找不到机关打开,别说是我们,就算岸上的人,也要死了。”
那校尉听说,思索一番,起身道:“你们等着,我去禀报将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军饷的下落
李花儿没有再说话,而是微弯着腰,沿着接缝一直走到了船尾处,才直起了身子。
船尾是宽阔见方的形状,其上有一扇雕刻地非常精致的窗子。
此时,自那窗子外,有一道阳光照进了船舱。
天要亮了。
这时,船舱内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扰乱了李花儿情绪。
她蹙起眉,摸着那窗棂,回身看去。
只见几个军士绑着那三个船家来到了二层。
而那去而复返的校尉照着那三人的膝盖窝,一人一脚,踢翻在地。
“要不你们就从实招来这机关该如何拆除,可饶你们死罪。要不你们就在这上面,等死吧。”校尉恶狠狠地说。
那三个船家蔫头耷脑地缩在地上,一言不发,连个冤枉也不再喊了。
李花儿借着那缕阳光,看了一眼他们面如死灰的表情,就不再看他们,而是道:
“这位军爷不用问了,横竖都是要死的,不如隐着不说,让我们自己找,最好能炸了,就有人与他们陪葬,也是好的。”
方山听见,瞪圆了眼睛,就要骂那三人。
李花儿抢在他之前道:“两位军爷,可有匕首之类的东西?”
方山一怔,对她道:“有。”
说罢,从靴子侧面拿出了一柄匕首,递给了李花儿。
匕首通身黑色,刀柄、刀鞘无一点修饰,显是实战所用之物。
李花儿接过匕首,又道:“还请几位军爷带着他们几个出去吧,只留一人在这儿帮忙就好。”
众人对视了一眼。
这下丫头会如此说,就说明接下来的事情,是有凶险的。
方山先开口道:“你们下去吧,就照她的话,和将军说,莫让人靠近了。”
其他几个人略一犹豫,拱手道:“是,保重。”
匆匆下楼了。
……
李花儿先将窗子小心翼翼地卸了下来,扔在了一边,而后半跪在地上,沿着窗台上的接缝,将匕首慢慢探进去,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儿地寻着,耳朵里听着声音。
前世的时候,她父亲最喜欢研究这种小机关。
虽然一般人研究这样的东西,会被人说成是奇淫巧技,但是关二老爷作为大学士,爱研究这类东西,就被世人赞一句:“风雅。”
而前世的关三小姐作为独女,也将那些本事学了不少,等闲密室、机关、暗格,还真的难不住她。
只是想不到,前世闲来玩的事情,今生却成了保命的手段。
而且那些人也当真狠得下心来,在船舱里放了火药火油,一旦被人发现,大不了一炸了事。
到时候痕迹全无,只说是为了保护贡品,谁又能知道内中勾当呢?
而那龙涎香的味道,自然就是掩盖火药火油味道的了。
他们可不在乎那些船工的命。
但李花儿在意,这要是真炸了,别说船舱里的自己和方山,就是那岸上的军士,并这渡口停的其他船只,也会受损。
匕首时停时走,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李花儿才将里面的机关探得差不多。
她收回匕首,又对方山道:“方校尉,能帮我寻一碗米醋、一碗清水吗?要大碗。”
眼下,方山大气都不敢出,手脚僵硬地站在后面看了半天,听见这话的时候,人还僵在原地不敢动。
李花儿又说了一遍,他才明白过来,忙应声去船上的厨房中,寻了醋与水来。
李花儿接过去,沿着那缝隙,一点点地将米醋灌了进去。
她灌得很小心,都灌完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道:“再等等吧。”
外面的天越来越亮,而外面的河岸之上,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间或又是那山羊胡男子的叫嚣声。
不知道内中,有多少自己熟悉的人。
越到这时候,她反而越冷静了。
一定要拆掉这机关,不但炸起来,害死了岸上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等了好一会儿,她这才轻轻地晃了晃那块板子。
果然松动了。
李花儿又拿匕首四周探一圈,又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板子掀开了一些。
里面有丝线缠绕。
她道:“还请方校尉帮我扶着这板子,千万别挪动分毫。”
方山紧张地跪坐在李花儿的位置,撑着那块木板,一动不动。
李花儿端起那碗水,倒了半碗在里面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上,再将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中间,仔细对好位置。
待做完了之后,她才彻底安了心,用匕首将丝线割断。
匕首割断丝线的一瞬间,就听见一声脆响。
“好了,方校尉可以放下了。”李花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道。
方山听见这话,紧张的心情一松,就卸了力道,被木板打在了脑袋上。
李花儿见状,笑了出来。
方山揉着头,看向那水碗,有些劫后余生地说叹道:“竟然是火石。”
而那暗格之中,果然满满的都是火药与火油,而李花儿淋湿的那东西,则是一大团棉絮,想必是引火之用。
方山的冷汗已经打湿甲胄之下的布衣,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而怒道:“好歹毒的一群人。”
而早就见识过那群人阴毒的李花儿,倒还平静,而是让方山再去寻了水来,都泼在了那火药之上,再和方山一起将那几罐子火油搬出来,仔细封口放着,这才又探了探其下的木板门。
待确定了再无机关之后,她才将那门打了开。
果然是一个不深却扩的夹层,里面并排放了许多个箱子。
李花儿将最近的箱子打了开。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不是三七等物,竟然是银子。
李花儿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船的吃水那么奇怪。
行船最重的就是平衡,那等头轻脚重的样子,就算不遇见大风大浪,行速快些,都可能要翻船的。
蔡家可是有名的船队,听之前蔡驼子的话音,也是干老了那等事情的人,自然不会如此不谨慎。
着实奇怪。
而方山探头看见是一箱银子,就疑惑地拿起了一锭,翻过来看其上的标记,顿时变了脸色。
“军饷银,之前一直在查的军饷银。”他抖着声音道。
李花儿愣在了那儿。
竟然是被贪墨的三十万军饷银中的一部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事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