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办宴席的厨子除了王府本来的厨子还请了天下第一楼的厨子来帮忙,再加上大冬天的野味多,席面煞是讲究,瑜亲王妃得了甄婉怡的信心里踏实了一些,看到这席面便有心奉承道:“今日这一品锅看着像是天下第一楼的菜式。”
宁王也抿着嘴笑道:“这是张家的拿手好菜,用鸡、猪蹄、鸭、海参、鱼肚等各种珍贵原料烹制成的汤菜,先皇称赐名为“当朝一品锅”,就是在第一楼也是招牌菜,每日只售二十锅,没想到十三婶婶手笔这般大呀。”
甄婉怡陪在一旁,亲自给众人斟上第一杯酒,“我也只是听过这菜,听宁王妃这一讲才知道有般有名,那今日可要好好尝尝,看看这第一楼的招牌今日会不会砸了。”
四太太看着甄婉怡站在众人之间毫不逊色的姿容,谈笑间应对自如,眉目间尽是从容坦荡,仿佛她生来就是那群皇家贵胄间的一份子一般,举手投足尽是满满的风彩,不由得湿了眼,一旁的喻大太太最能体会四太太的心情,当初甄婉怡要嫁进荣王府,她们最担心还不是怕她撑不起场面吗。
喻大太太捏捏四太太的手心,低声道:“婉儿过得很好的,你应该高兴才是。”
四太太忙眨了眨眼,甚至不敢伸手去拭眼角,今天宁王妃能开口让她们坐上这主位可见是看重甄婉怡的,说明甄婉怡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被人小瞧,婉儿终于在皇家站稳了脚,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要知道自从甄婉怡嫁进荣王府,她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怕这从小被护着长大的女儿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吃亏,上次生产时那么大的风险着实是让她深深地后悔了,今日见了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第三七二章 圣 旨
用过午膳便有夫人们告辞,甄茹怡甄文怡帮着送客,甄婉怡则陪着宁王妃几人看戏,对那咿咿呀呀的腔调甄婉怡并不是很懂,也听不清台上之人里唱的是什么,好在宁王妃几个都是爱看戏的,眼界儿又高,点评极到位甄婉怡陪着看几出到也琢磨出个味来了。
宁王妃看了甄婉怡一眼,“十三婶婶喜欢看戏?”
甄婉怡抿嘴笑了笑,“在老家的时候陪着家里长辈看过,不过与京城里的唱腔大不相同。”
宁王妃露出了然之意,“婶婶今日请的是严大家的班子,他们最擅北调,而惠德班最擅南腔,下次婶婶不防请他们来,那惠德班班主旦角的扮相可不输正经小娘子呢。”
甄婉怡适时地眨眨了眼睛,适当的表示自己对宁王妃示好的感激,“真的吗?那下次就请这个惠德班来,王妃到时可要赏脸。”
宁王妃十分喜欢甄婉怡这种既不过份巴结奉承又不自恃其才矫首昂视的性子,这江南世家小姐她见过许多,表上看起来一团和气的可说话间动不动引经据典的,听着着实腻人,还是甄婉怡这种不矫揉造作的人更合她心意。
“婶婶相邀自然是要来的,我还想再尝一尝婶婶这的一品锅子呢。”
一旁的贤王妃打趣道:“看你这模样难道宁王府还缺你一个锅子了?”
宁王妃捂着嘴笑道:“我这不是想着来婶婶这里躲个清闲吗?”
甄婉怡接话道:“只要你愿意来随时有吃的。”
正说得热闹时,映月走了进来,“王妃,宫里传旨公公来了,王爷让您去前院接旨。”
甄婉怡一愣,四周也静了下来,只有宁王笑容不改,“十三婶婶快些去吧,这里我们自己会安置自己。”
甄婉怡告了声罪留下映月在这里招呼众人便匆匆赶去前院。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荣亲王祁荣真检于大霄,启仙源于邃古,盛仪交举,鸿瑞洽臻,方徇群心,今册封长子祁珩为荣亲王世子,世袭罔替,钦此。”
甄婉怡跟着祁荣一起接旨,直到看到那明晃晃的圣旨被供到祠堂里才回过神来,转过头对上祁荣炯炯发亮的眼眸,张了张嘴,却被祁荣笑着摸了摸头,“晚上回房后咱们再说。”
甄婉怡只得咽下满腹的言语目送祁荣重新去了前院,自己又回了清漪水榭,水榭里的人早得知了消息,甄婉怡一进去便被涌上来的道贺声淹没了,笑着一一回谢了各位夫人,可那火热的视线还粘在甄婉怡身上,四下到处都是消消的议论声,连那戏台上的热闹也少了几分关注。
贾大夫人坐在水榭的偏厅,这里大多是四品大员的夫人,按理说贾大老爷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工部郎中,她能坐在这里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可因着心里的不平一直拉着脸坐在那里,别的夫人见她这般据傲样子也不愿热脸去贴冷腚子,三三两两地咬着耳朵。
直到前院圣旨的消息传来,水榭里的道贺声将甄婉怡的身影都淹没时,贾大夫人才开始正视起甄婉怡来。打一开始她就看不上甄家,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世家娘子,身任祭酒的父亲虽没多大的实权却极清贵,自小便养成她一副目下无尘的性子。
嫁到贾家做长媳,婆婆又是个好说话的,除了在子嗣上有略不足之外她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可风云突变,因为婆婆守制不得不回清河城,一呆就是五年,被逼无奈让儿子娶了甄家庶女便成了她心中的魔障,连带着整个甄府都恨上了,她将姿态抬得高高的以俯视的眼光打量着甄家所有人,包括成为荣王妃的甄婉怡,因为她内心深深地觉得甄婉怡不可能在荣王府站稳脚跟。
可眼前的一幕却打击得她傻了眼,看着四周洋溢着欢快的真诚笑脸,看着那被围在人群中的光芒四射的娇颜,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心里空落落的,不等向甄婉怡告辞便默默离开了荣王府。
甄婉怡听到红袖的禀报,顿了顿,“随她去吧,等会把这事跟八姑奶奶说一声就行。”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已是华灯尽染夜幕之时,甄婉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锦祥院,泡了一个热水澡穿着紫色的便服躺在贵妃榻上等着祁荣,杨依帮着盖上锦被拿着美人锤轻轻敲着甄婉怡的小腿,阵阵苏麻传来,昏昏欲睡。
似梦似醒间听到红鹦的声音传来,“见过王爷。”
待睁开眼,高大欣长的身影已到了跟前,还不待起身,祁荣便伸手将甄婉怡的动作制止住,“没那么多虚礼,今儿累坏了好好歇着就是。”
甄婉怡确实是累了也不勉强自己,蜷在贵妃榻上,让出贵妃榻尾的一块位置,祁荣直接坐了上去,伸手将甄婉怡的腿拉到自己腿上放好,手指隔着薄薄绸裤轻轻揉着甄婉怡酸涨的小腿,只揉得甄婉怡一声呻呤差点脱口而出,忙伸手捂着嘴,一张娇嫩芙蓉脸瞬间若染胭脂一般,直红到颈脖去了。
祁荣诧异地挑了挑眉,感觉得手底下娇躯的紧绷和纤秾,特别是看到那一双白玉凝脂的赤足时便是神使鬼差地握了上去,手指从那粉嘟嘟的脚趾头一一扫过,又在手心里捏了又捏,只羞得甄婉怡目含春水一片滟潋。
紧紧地咬着牙不敢让那羞人的声音放出丝毫,可脚上传来的痒意如那羽毛挠在心尖尖上一般,越是压抑越是敏感,收又收不回来,甄婉怡轻轻哼了一声,不满地娇呤道:“王爷。”
祁荣一把压下,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一双眸子明亮如夏夜的星,“婉儿,为夫好像从没把玩过你这处,嗯。”
温热地气息伴着佳酿的醇香扑打在甄婉怡的脸上,让甄婉怡一阵心慌意乱,也如喝醉了一般整个人都飘扬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张俊逸的脸庞,从那一对浓黑的剑眉到星眸再到高耸的鼻梁红润的薄唇,只感觉到口干舌燥,不由得伸出丁香小舌添了添嘴唇,这一添直接让祁荣眼神更深沉,不再克制自己直接截取了那一抹朱红。
甄婉怡嘤咛一声,被祁荣带动着投入那团燃烧的欲焰之中,就在这窄窄的贵妃榻上半解罗衫,尤云殢雨。
☆、第三七三章 进 宫
甄婉怡醒来时先是左右环顾一圈,见宽大的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才翻了翻身,嘟着嘴揉了揉发酸的腰肢,看着凌乱的床榻,想着昨晚那场酣畅的大战,只觉得被窝里光着的**还在发烫,她真没想到祁荣竟会那样去做。
昨晚在贵妃榻上激战一场后,祁荣便将疲软无力的她洗净安置在床上,正当她放松心怀准备安睡时,祁荣又抚上了她的双足仔细把玩,那似若珍稀的神情深深地冲击到了她,特别是在祁荣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脚时,一阵阵从未有过的苏麻直冲尾椎,让她情不自禁地**出声,那声音至今都让她无法相信竟是出自她的口中。
甄婉怡也很喜欢自己的脚,小小的比她巴掌长了一点点,可如果放在祁荣手上刚好一掌长吧,纤细白皙形状优美而柔软,可祁荣竟会亲上去真的让甄婉怡感到意外,她可没忘记祁荣是有轻微洁癖的,竟能做到这一步,让她怎么能不兴奋呢?
也许是甄婉怡这毫不掩饰的情动深深诱惑了祁荣,让他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挺,折腾得甄婉怡喊哑了嗓子有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昏睡前那瞬间的肆放有如身体里绽放的烟花一般灿烂。
帐子突然被撩起,吓得甄婉怡忙往被窝里钻,大红的锦被下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初醒时的迷惘和慵懒,让祁荣见了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探身揉了揉甄婉怡的发丝,“醒了就起来吧,今天我们得进宫去谢恩呢。”
甄婉怡一愣想起昨日接到的圣旨,忙一个骨碌爬起,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小衣滑落一角,露出一片饱满白皙的丰盈如水蜜桃一般,让祁荣愣了愣神盯在那处眼神更深遂了一些,来不及收回的右手手指屈了屈成半握之状,手心似乎还存留着记忆中那片细腻的触感,握了握拳,收回放在身后,直起身深吸一口气,“我叫绿柳进来服侍你。”
甄婉怡小小地惊呼一声,一手掩胸却将一对丰盈挤得更是诱人,祁荣看了一眼不敢细细打量,退了出去。
甄婉怡低头看着一身的红紫印记,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羞涩,不等绿柳进来就先穿好里衣。
等拾整齐进宫时已是巳时正,甄婉怡看着同坐在车厢里的祁荣,担心道:“我们这个时候进宫会不会太晚啊?”说完又责怪地看了祁荣一眼,“您怎么不早些四醒我呀?”
祁荣挑了挑眉,“娘子睡得那么香也要为夫能叫得醒你呀。”
甄婉怡脸上一红,昨晚她确实是睡得极沉,睁开眼时脑子还是昨晚那场激烈的运动,嘟了嘟嘴,“王爷您明知道今日要进宫昨晚还那样。”口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丝丝娇气。
祁荣长臂一揽将甄婉怡搂进怀里,凑近耳语道:“谁让娘子这般美味,真是叫为夫欲罢不能呀。到昨晚为夫才知道娘子还有那么多秘境待为夫去探寻呢。”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在耳旁,温热地气息如同羽毛一般挠过耳垂,引起甄婉怡一阵颤抖,肌肤又红了一片,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股恼羞唤了一声,“王爷。”
祁荣得意地笑了笑,没想小娇妻竟这般敏感,紧紧搂了一把发泄一下才松开。
通过月华门祁荣带着甄婉怡往凤仪宫走去,甄婉怡疑惑道:“王爷不去找陛下吗?皇后娘娘那里我能自己去的。”
祁荣站在甄婉怡身侧,高大的身影替甄婉怡挡去了大部风寒风,“陛下就在风仪宫,今日我们在宫里用完午膳再回府。”
甄婉怡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嘟起,内心哀嚎一声,她是真的不习惯这皇宫里的御膳,特别冬天的珍汤总喜欢加人**熬炖,想想就没了味口。
祁荣看了甄婉怡一眼,笑道:“本王已经让人与御膳房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多做道乌鸡汤出来,听说这今还有熊掌可吃。”
甄婉怡眼睛一亮,笑得有同偷食了鱼的小猫一般,眉眼都是满足的柔情,让祁荣心中一软,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的小娇妻是如此容易满足,如此乖巧,便是在床榻上,明明她都极羞涩了,可只要他坚持,再难的姿势最终她都会随了他的愿,虽事后会嘟着撒娇,却让他爱到骨子里去了。
进了凤仪宫,还不等甄婉怡蹲下去,皇后的声音传来,“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一旁的琴音忙上前扶起。
一旁的宁王妃和三公主也与祁荣甄婉怡见礼,宁王还没正式受封太子,所以宁王妃见祁荣夫妇也要行晚辈礼,甄婉怡自然不会让两人行全礼,也不等她们矮身便亲自扶了起来。
还没怎么来得及说话,皇陛和宁王结伴而来,行了礼,也没分男女都坐在了殿内,宗帝比起甄婉怡大年前见到时苍老了许多,两鬓都花白一片,脸色也是腊黄暗沉,看来经过晋王谋逆一事的打击宗帝的身子骨是真不行了。相反皇后娘娘气色倒是很好,一扫以前的萎靡沉闷之色,多了几分雍容,想来是去掉了压在心头的大患人轻松了不少吧。
宗帝看着祁荣问道:“世子怎么没带进来?”
祁荣刚刚起身就被宗帝抬手制止了,“说了这是家宴,咱们叙叙家常不用拘礼。”
祁荣拱手应了声“是”,便坐了下来,“世子还小,今儿风太大了,等天气暖和时臣弟再带他进宫给陛下请安。”
宗陛抿着嘴笑道:“也是,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冷一些,看着没下雪可就阴沉沉的刮风。”说完便咳了两声。
皇后忙递了茶过去服侍宗帝喝下,好半晌才安稳下来,祁荣面带忧色,“陛下可要保重龙体,朝中的事让宁王多分担就是。”
宗帝看了祁荣一眼,笑道:“也就你敢这样直直地说话,那些老臣们只会喊着让朕保重龙体,保重龙体的,别的字却一个也不敢说。生怕惹了朕,朕走时要带他们走似的。”
宁王起身打断宗帝的话,脸色阴沉沉的,“父皇,太医会治好您的,您别这些丧气话。”
宁王声音有些大,让殿内出现一瞬间的安静,祁荣坐得安安稳稳地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甄婉怡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那对君臣父子,也没觉得什么不对。
倒是皇后娘娘急急地向宗帝赔罪道:“陛下,宁王也是担心着急您才放肆了一些,请陛下恕罪。”
宗陛脸色闪过复杂之色,最后长叹一口气,“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皇后不必担心,我儿也不必忧虑,生死由命罢了。”
☆、第三七四章 谢 恩
看着宗帝这般模样,甄婉怡想起一个词:英雄迟暮。宗帝从一个被赶出京畿的太子靠着过人的毅力和努力征战十数年,终于夺回属于自己东西。却只在龙椅上坐了四年时间就被最中意最宠爱的儿子狠狠地算计了一把,若不是命大只怕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倍受打击的宗帝哪里还有以前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呀。
宁王脸色始终阴沉沉着,皇后按了按眼角,“陛下您一定会康复起来的。”
三公主也凑近靠着宗帝腿边坐下,道:“父皇英明神武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还要看着女儿出嫁呢。”
宗帝淡淡地笑了笑,摸了摸三公主的头发,“嗯,朕还要给咱们三公主挑一个好夫婿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出嫁呢。”
三公主眼睛一亮,仰着头急急问道:“父皇,女儿舍不得您和母后,女儿想留在京城,以后也可以常进宫来看您和母后,您说好不好?”
宗帝笑意渐收,收回了手,看着三公主满脸希冀的神情,又看了看皇后,右手转着左手腕上的一串帝王绿的珠串,颗颗圆润,翠绿的颜色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油一般,围着宗帝的手腕绕了两圈,此时却被宗帝取下来拿在手里转着珠子。
室内一片寂静,三公主挪了挪身子,不安地唤了一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