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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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不可挡-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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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眼看着乐姐儿十八岁生辰越来越近,可她硬是没拿定主意,不知道如何取舍。
  这一次上京,她就是想要来解决问题的,不管是乐姐儿还是齐昌明的事,荣王府总要给个说法才行。
  “在外头自由自在?八妹你这个饱汉不知饿汉饥呢,十多年了,老爷还只是个七品县令,妹夫已经是正五品的中书舍人,御前行走的红人,只怕还不知道这七品县令是什么官儿吧?正好,你姐夫这七品县令坐了七年了,换了三个地方,我跟着也长了不少见识,便与妹妹说一说好了。”
  甄茹怡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一副打算长聊的模样。“但凡百姓出现纷争,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县令大人,你家鸡丢了,他家羊跑了,李家媳妇偷汉,张家傻儿子打人,但凡一点点事由都可以去敲响鸣冤鼓,更不用说春耕秋收,赋税兵役了。劳心劳力三年,管好了百姓认为是应该,一旦出了事那便是县令大人昏庸无能,百姓恨不得往你身上砸臭鸡蛋。就是我这个县令夫人,出个门穿好了百姓要说县令大人鱼肉他们,穿差了又会瞧不起你,就这还能够上妹妹嘴里的自由,能让你羡慕?”
  甄文怡眨了眨眼,愣愣地听甄茹怡说完,暗暗感叹道,士别三年当剐目相看,更何况她们一别就是十一年,以前坚持沉默是金的甄七娘如今也能口若悬河以辞取人了。
  “呵呵,照七姐这意思,这县令做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辞官不做得了,辛辛苦苦捞不到一点点好,何苦来哉?更何况七姐处处比妹妹强,姐夫的俸禄连人情往来都支付不起,七姐却有本领让一大家子穿金戴银。不像妹妹我,一大家子都得靠老爷的俸禄来维持生计,就是想不让老爷辛苦也不行呀。”
  真要说起来甄文怡的日子绝没有甄茹怡过得滋润,真正在京为官掌不了实权的,有路子的谁不想放任几年捞足资历再回京呢,有时候资历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捞金了,不管是县令还是刺史,管一方事务,怎么也能想办法挖点东西填补自家。那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绝不是无的放矢。
  甄茹怡嘴角歪了歪,不明白这甄文怡怎么一进来就跟自己掐上了。哪里知道甄文怡纯粹是被甄茹怡那一身装扮给嫉妒到了,贾珍虽是中书省里极为看中的中书舍人,可是因在御前和六部之间行走,竟争又大,又因着祁荣的关系,反而是真正的两袖清风。
  “妹夫前程似锦,以后不在中书省就进御史台,都是陛下看重的地儿,姐姐才是真真佩服呢。”
  见甄茹怡率先服软,甄文怡也不再抓着,笑道:“爷们的事儿咱们内宅妇人哪里知道呢。七姐如今可真是大变,朝堂之事都能随口道来,真是让妹妹佩服。”甄文怡终究是那率性的甄文怡,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
  甄茹怡笑了笑,端起茶杯喝水,这一战算是告一段落。
  甄文怡也转了话题,“七姐这次上京打算待多久呢?”
  甄茹怡拭了拭嘴角,“还不知道呢,啸哥儿准备在京城读书,所以我打算先买处宅子住下来,再就是乐姐儿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
  甄文怡直了直身子,笑看着甄茹怡,语带兴奋道:“乐姐儿相看了人家?是哪家少爷呀?”
  甄茹怡看了甄婉怡一眼,见甄婉怡也盯着自己,便扯了扯嘴角,“还没相看呢,我这些年都是外面,对京城不熟,乐姐儿的亲事只怕还是要麻烦做你们这些姨母和舅母的了。”
  甄文怡抿着嘴笑道:“好说好说,我若有合适的人家自然会说与你听。”
  秦丹也跟着表态,“我虽在外走动得少,可是若有消息也会帮着打听的。”
  甄茹怡看向甄婉怡,甄婉怡淡淡笑道:“乐姐儿的事只怕是要麻烦八姐和八嫂了,我如今这身子几乎是不能出门去的,乐姐儿不过几个月就十八,这亲事得抓紧,等我出月子怕是晚了。”
  甄茹怡脸色沉了沉,“我记得世子与乐姐儿是同年,世子的亲事九妹就不打算先准备准备吗?”
  虽然知道荣王府看不上乐姐儿,可是甄婉怡这副极欲撇清的模样还是让甄茹怡不舒服,想也不想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甄婉怡笑意不变,“七姐你也说了珩哥儿是世子,是亲王府的世子,正宗的皇亲宗室,珩哥儿的婚事就算是王爷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权,更何况是我了。前不久陛下才对王爷说让我们对世子的婚事不要着急,只怕陛下是另有安排的。”
  这话一出甄茹怡便安静了下来,倒是甄文怡笑道:“世子虽与乐姐儿同年,可这男女怎么放在一起比较呢,律法里是规定官家女子十八得成亲,又没规定男子成亲数岁。好些男儿不都是及冠之后才开始说亲的吗?”
  老太太也道:“话就是这个理,像煊哥儿非要说等中进士才来提亲,这会试要等两年,煊哥儿即便是中进士也得等到及冠之后才能说亲了。”

  ☆、第五七五章 无 趣

  锦祥院这边打着机锋,清漪水榭那边却是热闹非凡。
  敝厅里窗户都紧闭着,可透过明亮的琉璃窗仍能看到北边的梅林和波光潾潾的湖面,东敝厅那边由祁珏领着煊哥儿,煜哥儿和贾家两兄弟齐啸围坐一团,祁玑在一旁烹茶。
  煊哥儿看着年幼的玑哥儿小心翼翼而略显生疏地分茶选茶,煮梅雪,举止说不上优美却十分的认真,等第一轮茶斟上后,众人端起茶杯品了品,皆出言赞了赞。
  煊哥儿接过滚烫的紫砂水壶,“玑哥儿,让我来吧。”
  祁玑看着煊哥儿笑道:“煊哥哥是客,怎么好劳烦您呢?”
  煊哥儿笑道:“你做为主人已经斟了第一杯全了礼仪,这里我最长,自然该由我来为表弟们烹茶。”
  祁玑看向二哥,等祁珏点头之后,才起身让座,“那就劳烦煊哥哥了。”
  煊哥儿揉了揉祁玑的头发,坐下,重新换水,分茶,烹茶,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利落。
  祁珏在一旁咂咂嘴,“煊哥哥这烹茶水平看着都快和大哥不分上下了。”
  煊哥儿笑容渐深,“家父爱茶,这江南的茶也多,前些年跟着父亲练了练,也就是个花架子能看看罢,比不过世子的手艺。”
  满京城谁不知祁珩是京城四公子之首,礼乐射御书数样样能拿出手,烹茶技术就是陛下也称赞过的,只不过能得荣王世子烹茶的人极少,所以才更显珍贵。
  一旁的贾皓撇撇嘴,“照我说这茶水鲜不鲜,主要还是看茶叶怎么样,只要茶叶好,沸水一泡便成茶,弄这些繁琐功夫没得浪费时间,还不如叫些伎人来唱唱歌儿吹吹曲儿,边听曲边喝茶那才叫美事呢。”
  说完还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转头看向西敝厅,嘀咕道:“也不知道表妹们在那边玩什么?怎地一点声儿都没有?”
  煊哥儿倒茶的手一顿,眉头微微蹙了蹙,这位皓表弟与他年岁只差四个月,可到现在还只有个秀才功名在身,连着考了两次都中不了举人,也不知道今年的秋闱能不能中举?
  这么些年读书本事不行,可走马章台的本事却是学了不少,听说八姑父为此没少动家法,却因着贾老太太溺爱的缘故,皓表弟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个几天行为依然放荡如旧。
  今日在表弟们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便是过了,据他所知,小姑姑这里虽养了宫伎,可却极少召来见客,特别是家宴,这么多年来他就从没见过一次。
  装作没听到贾皓最后一句嘀咕,“今儿是亲戚间走动,小姑姑为迎接七姑姑回京特地让兄弟姐妹们聚一聚,啸表弟这么多年没上京,别可与我们生分,皓表弟性子直率说话没个顾忌,啸表弟多多包涵。”
  齐啸忙起身拱手道:“煊表哥客气了,我虽与兄弟们不常联系,却常听母亲提起,对各位可是神交已久,今日能与各位表兄弟见面已是感激不已,怎能说包涵,倒是小子笨嘴拙舌,若有个得罪之处才请各位兄弟包涵一二。”
  大家都说“客气客气。”
  只有皓哥儿冷哼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不屑道:“你们这些人竟学那些子酸儒,一个一个的都被书给读傻了,大家既然是兄弟,自然该痛快饮酒佳肴美人释放男儿天性,喝这寡淡的茶有什么劲儿。”
  说着眼珠儿一转,对着祁珏腆着脸笑道:“二公子,今儿世子在前头陪长辈他们,今儿这里便是你做主,不如我们去你院子里用膳,把宫伎召几个出来,风月楼花魁的舞姿我都见过,可这宫里出来的伎人却是没机会见到,不如你今儿让我开开眼界吧。”
  平日里聚在一起荣王府世子总是端着架子,他也不敢在世子面前放肆,好不容易今儿没在,说不得今儿便可以得偿所愿了。
  祁珏眉头一皱,“那伎人都归母妃管,要叫动她们过来得母妃的对牌才行,你若是想看等会午膳时让母妃召人过来表演就是了。”
  贾皓眼睛一亮,“这里看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你院子里,只我们兄弟几人,可是敝开了怀玩,比起在长辈眼皮子底下可要好玩得多。嘿嘿。”
  说到最后不知道想到哪一处,咧着嘴笑得十足地猥琐。
  煊哥儿皱了皱眉,其他人却是一脸的懵懂,齐啸垂了眼帘不知道想什么。
  这里甄煊最大,煊哥儿也自认为他应该负担起教导弟弟的责任,便沉声道:“皓表弟慎言,今儿是家宴,我们做子女的自然该在父母身边尽孝,特别是小姑母如今身怀六甲,王爷有差事在身,世子为父尽责,咱们更应该以世子为榜样,照顾好弟弟妹妹,侍候好母亲才行。”
  祁珏挺了挺背脊,想起大哥的交待,用力地点点头,这煊表哥说的跟大哥差不多,今儿他做为主人可不能只顾着玩乐,得帮着母亲妹妹好好照顾客人,不能丢了荣王府的颜面。
  “煊哥儿说的极是,今儿我是主人,自然不能丢开客人只顾着自己去玩耍,那一边还有姐姐妹妹妹们要照顾呢。”
  贾皓撇了撇嘴,看了看屋里的众人一眼,无聊地看向窗外,这荣王府来了这么多趟了,每次来都是这么些玩意儿,从小到大就没变过,真不明白这样单调无趣的生活王爷姑父怎么忍受得下来的?
  如果他是荣王爷,必定纳上几房妾室,将宫里赏下的伎人带出来夜夜笙歌,这才不负这权贵的一生呀。
  “这里无趣得很,我出外头的梅林里转一转。”
  祁珏点点头,“行,那我陪你去吧。”说完便起身,对着其他人说道:“煊表哥啸表哥皎表弟煜表弟你们可要去梅林?”
  大家看了看,一起起身,“那都去看一看吧。”
  贾皓又撇了撇嘴,这群人真是的,跟屁虫一样,他不过是想着这王府里的丫鬟水灵,想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偷个好处来着,却被这些人给绑住了手脚。
  :;;!!

  ☆、第五七六章 牌 品

  西敝厅里一直在注意着东敝厅的动静,见东敝厅里的人都走出后,祁琼才道:“表哥他们去梅林里玩去了,咱们就不去外头凑热闹了,外头冷得很,咱们在这里玩叶子牌吧。”
  甄玲儿甄姝儿在家常听祖母母亲耳提面命,这贾家大表哥是个混世魔王,八姑母根本就管不住,小小年纪不学好,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外头乱七八糟的事儿却学了个十成十,见了面一定要避开点。
  所以东敝厅那头贾皓的声音传出来后,这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脚步声走远,甄家姐妹才松口气,对望中无声地笑了笑。
  祁琼对贾皓也挺烦的,那边安静后心情都好一些,让丫鬟摆好了桌子。
  齐思乐在江南有聚会时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小姐们每每聚在一起就要作诗品茶,她一不会作诗二来字也一般般,所以那些聚会她最是不喜欢的。没想到今儿这郡主倒是合了她的心意,总算没让人拿出绣架或者书籍来,她可是被前几次陪着祁琼绣花看书给闹烦了。
  “我们四个人正好凑一桌,玲表妹姝表妹都会玩吧?”
  甄玲儿和甄姝儿微微点点头,玲姐儿低声道:“我和妹妹在家陪祖母做过牌搭子,只不过常被祖母嫌弃。”
  齐思乐呵呵笑道:“不要紧,我们姐妹之间也不玩大,打发时间而已,不用担心。”
  祁琼眼神闪了闪,看了齐思乐一眼,“表姐常玩叶子牌吗?一般都玩多大?”
  齐思乐略略抬了抬了下巴,“也没常玩就是陪着祖母打发时间而已,能赢个针头线脑的,嘻嘻。”
  祁琼抿嘴笑了笑,“咱们还在闺阁里可不兴玩钱儿,要不母妃知道了就要说我了。”
  齐思乐脸色一变,“这不玩钱那还玩个什么劲儿呀,咱们也不玩大,十个铜板的底儿,五两银子就能玩上一整天了。”
  祁琼眉头挑了挑,这齐思乐口气倒是大得很,据她所知,甄府给两位表妹的月例银子一个月也不过十两,自己也就二十两而己,一场牌就输赢五两银子还不叫大,看到这七姨母家的手都挺松泛的。
  “我和表妹们以前可没拿自个的钱玩过,今儿陪表姐玩可是第一次,咱们就玩二个铜板的底吧。”
  甄家姐妹点点头,“就两个铜板的底儿。”
  三对一,齐思乐也只得撇撇嘴无奈地接受了。
  四人依次坐好,祁琼与齐思乐坐对面儿,一开始祁琼还以为齐思乐有多厉害,可两圈过后,祁琼暗暗撇嘴,这人是多自信才定下十个铜板的底呀。
  甄家姐妹一开始也是高度集中了精神,可后来越打越轻松。
  齐思乐却越打脸拉得越长,眼睛在祁琼三人脸上转个不停,暗暗痛恨不己。这三人就是存心看她出糗的,说什么不大会玩,可结果都是这三人轮流胡牌,她都输了两百个铜板出去了,若是按自己的筹码来玩,这会都输出一两银子了。
  心里不开心脸上不好看,出牌动作也大了许多,祁琼忍了忍,等牌再一次从自己胳膊旁甩出去后,慢慢将牌放下,“时辰不早,不如我们去园子里迎一迎母妃她们吧,这里头烧着碳也闷太久了。”
  甄家姐妹早就坐如针毡,一听祁琼的话便把手里的牌扣下,“正是呢,咱们也出去透透气吧。”
  齐思乐看着自己面前少了许多的铜钱,不想出去,可三人个都不愿打了,她一个人也不好强留,更何况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手气极为不好,说不得出去转一转就能转运了呢。这样想着便答应下来,“那行,咱们出去转一转,银钱咱们都放在这儿别动,等会回来继续,至于这一盘就算了,让丫鬟重新弄副牌好了。”
  祁琼挑挑眉,看了桌子一眼就起身,心里打定主意下午怎么样也不要与齐思乐玩牌了,这人的牌品也太差了。
  四女走出去不久就碰上回头走来的祁珏一行人,煊哥儿看到最前头的祁琼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是温和了几分,两对人马相互见过礼。
  祁珏问道:“妹妹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正想着去迎一迎母妃她们呢。”
  “父王回府了,母妃她们正要过来,我正准备去请祖母过来。”
  祁琼一听调转身子,“那我陪二哥一起去吧。”
  于是一群少年少女结伴去了梅院,太皇太妃早已准备妥当,见了这么多俊儿美女,眼睛都乐得眯成一条缝儿,“我正要出门呢,你们就过来了。难得今儿空闲多,你们兄弟姐妹处一块儿玩也乐一乐,平日里能这样齐聚的时间可是不多,怎地浪费在我这老太婆身上了。”
  甄煊上前扶着太皇太妃往外走,“太皇太妃您太客气了,小子们能在您跟前聆听教诲是求也求不来的事儿,怎么能叫做浪费呢,只要您不嫌小子们闹腾我们天天过来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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