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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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安分-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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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乌雅的功力消褪,卓闻人的眼睛越睁越大,眼前的乌雅不再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妙妇,而是一个容颜憔悴的老妪。“你你你……妖啊。”

  按年纪推算,乌雅确实应该很老了,但因了武功和驻颜有术,是以看上去仅二十有余的模样。如今武功尽失,容颜不再,和先前的美貌形成鲜明的对比,当然看上去有些恐怖。想透其中的原由,蓝昊泽说道:“卓元帅,算了。走吧,我们还要去找王爷呢。”

  “放心,本元帅寻人最有经验了。顺着马蹄印,应该很快能够找到。不过天色晚了,只怕要等明天天亮再说了,但愿在天亮之前,大哥不要碰到什么老虎、野狼之类的猛兽。”

  不再看乌雅一点点老去的容颜,卓闻人和蓝昊泽双双打马入了树林。

  一时后,顾三郎和百里建弼也到了此处,一见被点了穴并且被脱得精光的吴为等人,顾三郎摸着鼻子撇嘴扭过头,“卓闻人,算你狠。”她肯定蓝昊泽干不出这档子事来,只有卓闻人想得出来,毕竟卓闻人小时候被东方随云整得曾经就光着身子回家过。

  百里建弼看得目瞪口呆,“尊主,看来,我们得好好的学习学习啊。咦,你是谁?咦,你这衣物是乌雅的啊,你你你……你是乌雅?”

  顾三郎这才扭头看向乌雅,眼见乌雅琵琶骨上穿着的银针,她轻叹了口气,“可惜、可惜,一身的武学就这般废了。”无论如何废人武功,但不会用此最恶毒之术,这是江湖之忌,但卓闻人是朝庭中人,当然不讲这些江湖之忌了……如此想着,她慢慢的下马来到乌雅面前蹲下,“乌雅,这一生,你可曾后悔过?”

  眼见乌雅有话要说,顾三郎解了乌雅的哑穴。

  “三郎,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她不想让吴为他们看见她这苍老的容颜,她宁肯死也不愿意。

  “其实,能够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即便是以一个老妪的面容活下去,能够多活一天也好啊。”顾三郎说着话,将扎在乌雅琵琶骨中的银针取了出来,“乌雅,老了没关系,这是规律,是万物生存的规律。你知不知道,本尊好羡慕你,可以活着。”

  “没了容貌,生不如死。”

  顾三郎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块方巾,替乌雅将面蒙上,仅露出乌雅那双仍旧好看的眼睛,“本尊相信,依你的医术,要想恢复容颜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你回南疆香峒吧,不要再出来了。建弼,去,将那溪流中尚未冲走的衣物捡回来,替他们披上。”

  “三郎,谢谢你。”

  “本尊不需要你的感谢,本尊只要你答应,不要报复卓闻人。”眼见乌雅眼中不甘,顾三郎又道:“这个世道很公平,当你毫不怜惜的杀了那么多的大业将士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当你毫不怜惜的要将他钉到木驴上去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不过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而已。到头来,白骨一堆,什么恩怨都将烟消云散。留给你的,你只会觉得,原来,活着真好。”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着顾三郎神思极远的眼神,乌雅说道:“三郎,我……我尽量。”

  知道乌雅没有将心结全解,顾三郎点了点头,伸手解了她的穴。又见百里建弼为吴为等人一一的披上了一件衣物,虽然穿得不伦不类,但好歹可以裹体。“解了他们的穴,我们走。”

  穴道虽然解开,但功力仍旧没有恢复。顾青麦任乌雅、吴为等人打坐,她直是带着百里建弼亦是打马进入树林中。

  “尊主,再往哪里去找?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见。”

  “放心,本尊闻得到味道。”他方才喝了那么多的鹤觞,她闻得到那味道。用手指了指前方,“在那里。”

  一路顺着鹤觞的味道寻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到一不高不低的山头,顾三郎‘啊’了一声,跑到山头往下看,山底下随风送上来的鹤觞之味更重。“相爷!”一声惊叫,顾三郎已是纵身跃下山头。

  原来东方随云骑马闯进树林后慌不择路,居然跑到了山头之上,马儿速度太快拉不住,就那么冲下去了。东方随云机灵的跳下马,但也止不住身形下坠,好在马儿率先滚落下去,是以当东方随云滚落下去的时候正好撞在马儿的身上,他倒无大碍,就是酒性发了,就那般偎在马背上睡着了。

  当顾三郎寻到东方随云的时候,只当东方随云已是摔出个什么问题来,急忙将他抱入怀中,“相爷……王爷,王爷醒醒。”

  百里建弼亦是飞身而到,只当东方随云真出了个什么事,急忙伸手拿脉,继而长吁一口气,“尊主,不慌不慌,是醉了,王爷好得狠,没受什么伤,他这是醉得睡着了。”

  醉了?顾三郎伸手探脉,果然是醉了,脉像显示其余一切均好。一时间,她破涕而笑,“谁叫你喝那么多鹤觞?”

  “尊主不说自己关心则乱也就罢了,居然还怪王爷喝多了酒?也不想想,任哪个男人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的男人调情的时候,心情能有多好?”

  顾三郎蹬了百里建弼一腿,“去,捡些树枝,生些火,现在入秋了,这关外不比关内,保不准还会下雪的。”

  百里建弼撇了撇嘴,认命的站起来去拾着柴火。好不容易点燃柴火,他又重新上了山头,将马背上的帐篷等物一一拿了出来,重新回到顾三郎身边,小心翼翼的在顾三郎和东方随云的头顶撑了一个简易帐篷起来。“虽然不能防寒,但起码可以防些雨和雪,有了这堆火,也足够了。”语毕,他丢了一床薄毯给顾三郎,自己亦是极惬意的躺在了简易帐蓬中,将另外的一床薄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仅有的一床薄毯,顾三郎苦笑一声,“都怨本尊平时太宠着你们了。”说着话,她将薄毯铺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东方随云移到上面,又一脚将百里建弼踹开,将他身上的薄毯一把抽走,“自己再去拿。”

  眼见着属于自己的薄毯被尊主盖在了东方随云的身上,百里建弼相当的不满,“尊主,你不能厚此薄彼。”

  “他全然没有武功,这荒郊野外的,很容易生病,再说他病了,大业就麻烦了。”

  再度不甘,百里建弼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话,认命的重新回到山头去拿另外一匹马上的帐篷、薄毯等物。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尊主、东方随云二人,百里建弼这次只在山头搭了一个简易的帐蓬,裹着薄毯,眼睛睁得极大的盯着山底的动静,他可不能太疏忽大意,免得尊主和东方随云出事。这大晚上的,谁知道会不会跑出猛兽什么的来。

  山底下,顾三郎看东方随云的脸色红润,想必是鹤觞的原因。她摸了摸他的脸,体温很是正常,说明他不冷。于是,她放下心,转过身,拾起几根柴禾一一添加到火堆中,好让火势更大一些。

  盯着火堆出神的人,全然没有注意到薄毯中的人已然坐起,亦是盯着她的背影出神。这身材体型明明是她,还有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无一不证明就是她。可她额间的胭脂痣是怎么回事?这满头的红头发是怎么回事?如果说胭脂痣的事好解释,以他的心智,他可以揣摩得到,也许是和四师傅练的武功相同的缘故,若真如此,结合乌雅方才所言,岳母练习的只怕也是这种武功,那……

  “……偏偏在顾老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忽地出现胭脂痣且绽放着血色光芒,如果只是她一人见了那就当看误了也罢,但她们几个女兵都看见了啊,这就不好解释了。哦,对了,特别是在顾老夫人血流尽的时候,那胭脂痣极度的妖艳而后一闪而逝。”

  一想到卓闻人所说的一幕幕,东方随云的心打了一个寒噤。是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不能孕育子嗣,是以才总是避着他,因为也许她生孩子的时候,就是她亡命的时候?想到这里,东方随云心中一动,可又不对啊,那个时候,自家娘子不也反对过他曾经的试探吗?

  “娘子,你曾经和为夫说过,岳母是因了产后大出血而亡……会不会有遗传?”

  “怎么可能?相爷怎么会想到这件事?”

  那个时候,自家娘子的神情极度的认真,不似在哄骗他啊。再说,岳母先前不也生下两位舅子了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生孕和胭脂痣无关,胭脂痣只和她师门的武功有关?

  终于感觉到身后的气息不稳,顾三郎猛地回头,“相……王爷!”继而,她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就似那夏日的骄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王爷的酒醒了?”

  讳莫如深的盯着笑得灿烂的人,东方随云猛地伸手将顾三郎拉入怀中,“三郎?怀故?麦子?娘子?本王该如何称呼你?”

  一时间心似鹿撞,她动也不敢动,“王爷说些什么?本尊不懂。”

  “不懂?”东方随云略带恼火的将怀中的人扑倒在薄毯上,他亦是俯身其上压住她,“要本王解释给你听吗?”

  “愿闻其详。”

  “先帝天授十年的一个夏天,撷坤殿的顾三郎和南疆香峒的乌雅大战于千年冰川,然后负伤跳下冰川,从此,江湖流传顾三郎在闭关养伤的消息。其实,顾三郎养伤是事实,但她并没有闭关,因为那个时候她回家了,并且在那一年的冬天,她嫁人了。为了掩盖她的真实身份,她骗她的夫家,说她四肢受伤的原因是因了骑马摔伤的,说她体内寒气入侵是因了掉入天池中溺水的原因……”

  顾三郎稍微的挣扎了一下,“王爷,你太重了。再说,就这姿势,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莫不是,你真当本尊是女人?”

  “是不是女人,本王看看就知道了。怎么,怕了?不敢听本王说后面的事吗?”轻轻的抚着熟悉的脸颊,即便这滑腻的感觉也是这么的熟悉,东方随云兀自说道:“她在夫家韬光养晦、甘当硕鼠,一步步的蚕食了她丈夫的心,可就在她的丈夫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她居然就那般芳魂无踪了。你知不知道这对她的丈夫是何种打击?”

  “哦,王爷。你将本尊当作东方夫人了,是吗?王爷,你误会了,天底下长得想像的人何其多,听闻王爷和夫人夫妻情深,怎么可能分不清自己的夫人和本尊呢?”

  “是吗?”东方随云笑得诡谲,眼中闪着丝丝的火光,他伸手在她的脸颊左右各自轻点了点,“就算你这里也长了胭脂痣,就算你这里被毁了容,本王一样认得出你来。知道为什么吗?”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因为本王从来都是用这里来认人,不是靠眼睛。”

  不是靠眼睛,而是靠心?她何曾不知啊,是以,她总是离他远远的,但他总是能够感觉得到,如果这次不是因了乌雅和庄少蒙……

  见顾三郎陷入沉思,只当她承认了,东方随云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告诉为夫,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为夫明明将你下葬了啊,而且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下葬的。下葬之前,为夫还不舍,打开棺木看了很久……很久……”

  “王爷,你真的误会了。王爷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大业皇城的情形如何?而不是本尊是不是东方夫人的事。如果本尊真是东方夫人,那东方夫人在东方府的时候,本尊为何在撷坤殿?难道本尊有分身术不成?”

  原来她还是不承认?东方随云心内懊恼重生,冷哼一声,“你撷坤殿为何要无赏的帮助本王?真是忧国忧民?”

  “不是拿了茶叶和绸缎么?我们撷坤殿缺这些东西。”

  “本王今天恍然大悟,我家娘子和顾三郎似乎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本王的面前过,三郎能不能解释解释?”

  “本尊不是在养伤吗?”

  “伤?”笑得叵测,东方随云嘴角勾起别样的用意,伸手解着顾三郎的衣襟,“不如让本王看看,伤在何处?”

  “你。”眼前的男子居然一如第一次见她时的洞房花烛夜,居然想平白无故的吃豆腐?可真吃的话,只怕她会受不了,她的定力也有限。“听闻东方王爷是我朝一等一痴情男儿。本尊一直久仰神交,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枉我撷坤殿倾力辅助王爷,本尊想,东方夫人地下有知,只怕也会心痛难忍。”

  她果然是他的娘子,他的娘子最喜欢给他泼冷水、最深谙打击之道。他开始怀疑那个一力阻止自己进入死亡之海的人是自家娘子,红发……是红发人偷走的小火把啊,蓝昊泽说的话他还有映像。越来越肯定了……那么那个出现在大草原的自家娘子为什么是乌发?是幻术吗?她利用幻术现身谎称在忘川等他就是为了阻止他去死亡之海探秘吗?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才不信他的平安符遗落在了那诡谲的死亡之海。

  怎么不晓得这压着自己的男人的心思。顾三郎兀自开口说道:“一直听闻百里兄台说着王爷夫妻那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更听闻东方夫人会在忘川之始等着王爷……唉……看来,东方夫人是白等喽。”

  忘川?东方随云的手停了下来,眼神有些迷茫的盯着身下人的容颜,她阻止他去死亡之海明明显示她关心着他啊,可如今看着自家娘子凤眸中没有丝毫感情的笑看着他。为什么?她的眼中为什么会没有感情?难道她关心他真的只是为了结盟的那点子茶叶、绸缎?难道她在死亡之海做的一些事只不过是遵循了百里建弼的嘱托而演戏?东方随云的心底突然起了丝丝害怕,也许他的揣测真的发生了。“你,你是不是也被四师傅喂食了忘尘丹?所以……所以……”忘了他了?

  “王爷,你的酒喝多了,说糊话呢。”顾三郎挥手之间,东方随云只觉得身下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只至再也看不清,他有些颓废的趴在了顾三郎的身上睡去。

  抬起再也熟悉不过的俊颜,顾三郎的眼中尽是留恋,细细的抚摸,只想永远记住。

  “王爷。对不起,妾身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了。若在起初,有这两年,妾身就算拼却这一条命,也当替王爷留下一儿半女,可现在,妾身的命不是妾身一个人的,还有四师傅的。妾身如果死了,一辈子都对不起四师傅啊。所以,王爷,只好委屈你了,只有苦着你了。至少,你还活着。也许这种活着之于你而言是一种痛苦,但之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所以,还是让王爷认为妾身在忘川等着王爷的好。”

  语毕,顾三郎万般不舍的将东方随云挪了下来,重新仔细替他盖好薄毯,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两个平安符,她的嘴角漾起一丝苦笑,“你的鬼心思真多。”

  他是知道她有幻术吗?上一次在死亡之海趁她不备偷偷的塞了一个平安符到她的怀中,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她曾经来过吗?那个时候她只注意他去抓她的头发去了,只是将头发拿走了,可万不想,后来发现了那个藏在她怀中的平安符。

  这一次,他又老调重弹,如果这一次再让他成功,也就是说可一而不可再,第一次可以认为是不甚遗落了,那这一次呢?依他的心智,必不相信这种巧合,他只会将撷坤殿和死亡之海联想起来,然后一定会搅得死亡之海、撷坤殿不得安宁。

  顾三郎一边想着,一边将其中的一个平安符重新塞进东方随云的怀中。至于另外一个,她重新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也好,至少你现在认为妾身是撷坤殿的顾三郎,这样可以让你放弃探究死亡之海的秘密。很好,很好。”只有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她才能安定下心神,重新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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