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什么鸟?怎么这么大?”恨不得比见过的水牛还要大上几倍。
正在众人震惊之际,那几只巨鸟俯冲而下,利爪已是抓向那些呆呆怔愣的随从。猛然觉得危险临近,‘啊’的几声惊叫,训练有素的人都找好位置躲了起来。而蓝昊泽和百里建弼早已腾空而起要和那巨鸟斗上一斗。
“幻像,一定是幻像。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鸟。百里峒主、蓝海主,快回来。其余的人,准备弓弩,破幻境。”
听到夜老夫人的呼唤,百里建弼和蓝昊泽双双飞回。果然,在他们飞回不久,那几只巨鸟再度俯冲而来。
一众随从在夜老夫人的吩咐下早做好了准备,弓弩准备妥当,就在巨鸟俯冲而来的时候,万弩齐发,一时间,巨鸟惨叫着直飞空中而去。
那些巨鸟明明受伤了,为什么不见一滴血流下?
就在众人都不明白的时候,似血的雨从空而降,一时间,地上就汇成了一条血色的溪流,直往远处流去。
早就撑起了雨伞护在夜老夫人身边,花麽呆愣的看着血色的溪流,看着血色的雨点撞击在地上,撞出了一个又一个坑坑洼洼。
“血?血脉?血色溪流?”夜老夫人迳自掐指算着,又将眼光投向不远处的秦岭山脉。继而眼睛一亮,“蓝海主,请马上让你的人挖一条沟渠直通那秦岭山脉。”
不是说那山脉是脉博死穴吗?如果引血前往,岂不……“那不就将那山脉引活了?”
“这里阴阳都倒置了,死就是活,活就是死。”
听着夜老夫人的解释,蓝昊泽也不再多问,他带的水手多是开渠开壑的高手,很快的就开通一条沟渠,眼见着那血色溪流中的血水直往那秦岭山脉中奔去不见了踪影,霎时间,浓雾散去,血雨不再,阳光洒满了秦岭山脉。
“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他百里建弼,一定会想尽办法将那秦岭给挖断,可万不想,不是挖断山脉,而是给山脉注入血液,让整座山脉活起来。
“如果我老婆子所料不差,你们方才肯定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巨鸟不是受伤了吗?血呢?”见众人点头,夜老夫人继续解释,“魔由心生,生魔方能破魔。原来这个云垂阵不是置阵门于死地,而是将阵门救活。”
原来如此啊。如果他们本着破阵之心,这个阵门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都走不出去。越是想置对方予死地,对方的反抗和能力也将越来越大。你若给了对方一条活路,其实也是为自己留了一条活路。
见众人都想通了。夜老夫人笑着摆手,“走,我们和云儿汇合去。”
夜老夫人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东方随云和顾自强早就到了,正在此处守候。眼见母亲来了,东方随云方长吁了一口气,“娘再不来,儿子就要率人去找了。”
“这不还没到申时吗?只能说,我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娘放心了。”
花麽、百里建弼、蓝昊泽等人早就和东方随云这边的人大谈特谈方才的奇遇,不想两队人马的遭遇居然是一模一样,东方随云这支人马也是因了东方随云参透,这才成功的走出了鸟翔阵。
因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东方随云担心母亲的身体受不了,执意在驻地休息了一晚上,并且令其余的人也养足了精神。
因了连破五阵,众人的兴致都很高。是以将剩下的左肢地载阵,右腿天覆阵没放在眼中,迳自商量着破了这两个阵后,仍旧在此处汇合,然后大队人马同往风扬阵。
“天覆阵,天阵十六,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地载阵,地阵十二,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你们可不要小视。否则,转瞬即是天翻地覆。”
这样啊。众人都点了点头。只听夜老夫人又道:“云儿,你去天覆阵。为娘去地载阵。挑断这魔头的脚筋,必能破阵。明日午时,我们在这里汇合,共赴风扬阵。”
东方随云的心跳动起来。风扬阵,将是死亡之海心脏的入口,也是整个八卦阵的中军之阵的入口,破了风扬阵,则可以直导中军了。中军定是凶险之极,如果他没有料错,这中军之阵,定然就是蓝昊泽所说的绝杀谷。而他家娘子现在也许就在绝杀谷中受苦。虽然他极想见到自家娘子,但阵法得一个个的来,否则,永远也走不进绝杀谷。上两次,如果不是自家娘子相帮,他、蓝昊泽、百里建弼应该早就葬身绝杀谷了。
当东方随云带着一众人来到天覆阵的时候,已是亥时。天空乌沉沉的一片,除却乌云翻滚外,闪电不时的在云层中穿过,直炸得地上不停的起着火焰。
“天雷勾地火?”想必地载阵中亦是如此情形吧。顾自强看着命人支帐的女婿,“云儿,这命脉脚筋会在何处?”
“依娘的意思,在鸟翔阵、云垂阵‘活就是死’的话,那这天覆阵、地载阵的情形定不会重复,是以,我们一定要找到天覆阵的死穴,将它的脚筋挑断,只有这样,它才不可能再起风云变化。”
“你支帐是为了什么?”
“担心待会子会下雨,岳父是不知道,当初在死亡之海的草原的时候,我和蓝兄他们被淋了个落汤鸡。这里的雨啊,说来就来。”
东方随云语毕,以包文龙为首新搭好的一座帐蓬被雷电劈中燃烧起来,唬得包文龙和那些搭帐蓬的人都急急的跑开。包文龙再度觉得有些冤,直是摸着脑袋看着天空发愣。
东方随云呶了呶嘴,“看来是不想我们休息了。既然如此,好罢,我们找这魔头的脚筋去。”
因了死亡之海的地形图在母亲的手中,东方随云只能估摸着大体的方向。即便如此,他心中亦有丘壑,他带着众人,不时的躲避着天上掉下的火球,直至子时,方才找到天覆阵的死穴之处。居然又是秦岭山脉。
在鸟翔阵、云垂阵是引血溪而活破阵,那现在呢?必不重复。东方随云蹩眉想了许久。终是不得而解。
“云儿,我们的炸药还剩下多少?”
对呀,怎么没有想到用炸药将这山岭炸开?听了岳父之言,东方随云喜形于色,“足够了,足够了。”
命人将炸药一一放好,测得具体躲避的位置,东方随云和顾自强站在远处,看着一路往秦岭山脉燃烧的导火索。老天不是天雷勾地火吗?他们再助它一臂之力。
天崩地裂、山石粉碎,漫天的尘雾将躲在远处的人依旧是刺激得咳嗽不已。只待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碎石粉沫全然沉下,大家欣喜的发现,看得见了,又看得见月亮了。天空不再似方才般乌云滚滚,而是星月当空、万籁俱寂。
‘哦、哦’喜悦的欢呼声在夜空响起,东方随云急忙问道:“你们现在是愿意休息还是随本王前往汇合之地?”
“前往汇合之地。”
众志成城。不顾疲惫,东方随云和顾自强带着一众人赶往汇合之地,已是翌日的卯时。天近拂晓。因了这阵门已破七个,只剩下最后的风扬阵和中军之阵,是以,这里的天空清晰可见,不再似方方进来的浓雾弥漫。
也许是心有灵犀,夜老夫人带着蓝昊泽等人不久后亦是赶到了汇合地点,离他们相约的时候提前了三个时辰,讲起经历,大体上又是一样。夜老夫人说道:“好,我们终于可以不再分开了。休息一天,一齐破风扬阵和中军。”
按照手中地形图所示,虽然不知这地形图中正确的方位和布局,但随着左眼龙飞阵,右眼虎翼阵,鼻子蛇蟠阵,左膀鸟翔阵,右臂云垂阵,左肢地载阵,右腿天覆阵的一个个破解,夜老夫人手中的地形图也明朗起来。
“如今,只有以口为入口的风扬阵和仍旧如云里雾里的心脏处中军之阵尚不知是何种情形?”
是啊,在已破解的阵法中,木水火土都出现过,在风扬阵等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一众人有些兴奋也有些期待。
“如果这里真是地驭门,怎么我们破了那么多的机关,却一个门徒也没有看见?”蓝昊泽的问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百里建弼和他说过,自家娘子对死亡之海是地驭门一说没反对也没有赞同……想到这里,东方随云的心亦提了起来,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自家娘子一定在死亡之海。而死亡之海的八卦阵无一不验证了蓝昊泽先祖流传下来的地驭门八卦阵之说。“也许他们知道我们来破阵,都躲起来了也说不定。”至今他都认为他家娘子是受地驭门的排挤,而他带着这众多的高手到来,当然会吓得地驭门的人都躲起来。
也许不一定是躲,保不准地驭门的人也希望你这位摄政王爷能够破阵也说不定。夜老夫人没有说出心里的话,只是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连这千变万化的魔障都能破解,即便出现几百数十人又如何?”
是啊,连那些怪力乱神的阵法、阵门都破了,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众人闻言,再度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老夫人,王爷,说吧,怎么去风扬阵。”
东方随云看着母亲手中的地形图,仔细的比对许久,指着一个方向,“那里。”
如今两队人马合而为一,显得更是壮观。在两队人马分开的时候,夜老夫人母子的果断他们可都看在眼中,如今他们母子在一处,力量只怕会更强大。
众人一边想着,一边在东方随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草原。这片草原,东方随云、蓝昊泽等人曾经来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那天空依旧蔚蓝得似乎能够滴出水来,就似一片蔚蓝的大海挂在了天空的感觉,他们反倒走在了海底。
真是诡谲啊。按时间推算,明明是正午,为何会出现这般变化?更奇的是,所有的人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过藏波罗花,这一次,居然没有看到。”百里建弼蹲在草丛中努力的翻找。
“不必找了,那藏波罗花到六月间才开花,如今方方二月初,怎么可能会开花?”
听了蓝昊泽的解释,百里建弼不无遗憾的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前方,“上一次,我们三个在这里走了半个月,最后是翻过一座山后出现在死亡之海的巨碑前。这一次,不会重复上一回的命运吧。”
“不会。”东方随云肯定的看着前方,“上一次,我们是进了死口,而这一次,我们已破了七个大阵,这口复活成了‘开’门,既然是进了‘开’门,必然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情形。”
“可本座怎么看,前方也就是一马平川的草原。”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指示方向的物件,唯一有的只是那青青的嫩草和那时不时刮过的风……当然听儿子说过上一次在这草原上碰到的诡谲之事,夜老夫人心中一动,“云儿,你再将那首诗唱一遍?”
“日出东方兮,野岭披金,地府洞开。月娘西沉兮,狐兔皆隐,驭兽无疆。大风飞扬兮,岭断秦关,门匿玄机。悠悠我心兮,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夜老夫人默念着这首诗,喃喃说道:“野岭披金之处是中军心脏,狐兔皆隐之处是阵之‘生’门,那岭断秦关应当是破‘开’门的玄机所在,门匿玄机、门匿玄机……是了,是了,只有进入此门,方能看到中军心脏的玄机。那这个门又在何处?如何找到?”
听着母亲的喃喃低语,东方随云眼中一亮,伸手抓向天空徐徐吹过的风,“风!娘,一定是风!”眼见着众人都看着他,东方随云兴奋的说道:“这里除了草就是风,草连影子都没有说明不了什么。可风呢,有方向。这诗中有‘大风飞扬兮、岭断秦关’之句,那我们就根据风的方向来判定秦关在什么地方,那地方一定是‘开’门。”
有道理。夜老夫人赞赏的点头,将手中的地形图看了又看,“鸟翔阵、云垂阵、地载阵、天覆阵处皆有秦岭,那么,我们依据那秦岭的走向,不难画出这片土地上秦岭的走向。”
看着母亲的手指在地形图上指指点点,东方随云和母亲的手同时指向地形图上的一个方向,“这里。”
“不错,这个地方应该是秦岭的走向,应该就是这里。”
东方随云毫不迟疑的将头发扯落两根,另取了一细竿将头发系上,“依着风的方向,我们走。如果不是顺风的方向,一定是逆风的方向,只要确定了‘开’门,中军之阵指日可破。”
东方随云所言极有道理,众人都兴致勃勃的跟随着东方随云,往顺风的方向走去,果然,不出六个时辰的时间,已是走过草原,一道高高的山岭横亘在众人眼前。
“不是,定然不是这山岭。”夜老夫人重新比对着手上的地形图,对照好方位,手指着一个方向,“走,如果老婆子我料得不错,再往前应该可以看到很大的开口,而开口的另外一边,当也是秦岭山脉。”
众人又走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是翌日的寅时。不远处,果然看见一个天然豁大的开口,这开口就似被利斧劈开似的,完好无缺的将整个秦岭劈开断成两截,时不时的,两边的秦岭又会合拢,撞击之声震耳欲聋,发出‘嘶嘶’的火花。
武功高强之人也许可以利用这山岭断开之际飞身而过,但没有武功的人就有些难说了。再说,就算飞身而过躲开了山岭的撞击,但谁知道飞过去后,那黑乎乎的里面又是什么呢?
除非,让这两处活动的山脉不再动弹、不再撞击!
“依诗中所言,一定要‘岭断秦关’方能破阵。也就是说,要活生生的将这山岭断做两截,而要想将它断做两截,除非在它分开之时,有千钧神力将它们拉得不再动弹。”
谁有那么大的力气?只怕力拔山兮的项羽也没有这个本事。众人苦恼间,只听夜老夫人笑道:“这里的一切不都是阴阳倒置么?也许不必要力拔千钧的人,也许四两就能拔千斤啊。”
对啊。众人的眼睛一亮。一直没怎么做声的花麽喜道:“我们西陲八场所有的人善骑射,特别是百步穿杨的箭术在西陲更是无人能敌。我来试试,用利箭将那两截山岭射开,让它们不再相撞。”
“必须在它们撞击的瞬间,要掌握好火候和时间。两边的力道要同时同等,否则,一旦有偏差,山岭必不会被力道束缚。”
听了夜老夫人的叮嘱,花麽取出背负的长弓,搭箭弦上,双眼有神的盯着前方,眼见着前方的两截山岭不时的撞击分开,分开再撞击……她这一箭必须在它们撞击的瞬间射中它们,力道要相当的情形下才能拔开它们。
感觉得到那两截山岭不时撞击的热浪滚滚的扑来,见花麽久久的不将弦上的箭射出,一众人都有些紧张。就在众人以为这一次撞击花麽又将错过的时候,花麽手中的箭却是‘倏’的飞出,直插远处那两截几要合上的山岭,时间算得天衣无缝,在两截山岭撞击上的时候,花麽的箭稳稳的飞到,旦见惊天动地的光芒闪过,两截山岭在撞击后霍地分开,再也一动不动。
‘好’的齐呼声,众人都对花麽竖起了大拇指,花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好险,好险。”
蔚蓝的天空尽皆散去,月娘西沉,天已近拂晓。
看着夜空,东方随云等人知道,这风扬阵已是破了。如今只要从这断裂之处进去,就可以直导中军之阵了。
“大家在这里休息,等到了午时,我们再出发。”
无论有多凶险,午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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