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点点头,“就是这样,你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去北昭的全部是骑兵,而且要夸大其词的说我们的人数。
南面那两个藩王肯定早就知道皇上是派了三十万的人马到他们那,我敢保证,苏缇也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势必会有所松懈,因为他指着南边这两个王爷能将我们大部分人马消灭,到时候他来个长驱直入,好将我们彻底歼灭。
我们现在就不能让他们双方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兵马。我要营造出朝廷至少有六十万的兵马在双方同时行动。
这样一来,人数上的优势势必会先在这两个王爷的心里造成阴影。他们的仗已经打了有一段时间了,身心和物质都已经要消耗殆尽了。可是我们忽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人,他们一下子就会想自己很可能是先期估计不足,对朝廷他们还是不够了解。心里上势必会有无限压力,只要他们有这个压力,我们离胜利就不远了!”
薛鼎天听完福九的话,眼睛也亮了,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小九说的对啊,不但他们心里会慌,就算是苏缇心里也会慌的!小九,你这招兵不厌诈用的好啊!”
福九却一点都没有笑的意思,转头去看萧舒云,“萧大人,现在让你找来这么多的骡马肯定是有困难。你可以先一批一批的来,够五千就让五千人先走,够一万就让一万人先走。只要在二十天之内,将咱们眼下的这二十五万都给我送到北昭就可以了!”
萧舒云并没有马上点头,他本不是个冲动的人,而且福九要在短时间内要这么多的骡马,确实是很不容易解决,“数量虽然是可以东拼西凑,但是我们的银子也不够买这么多的啊?”
福九一笑,“二伯,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担心这个问题。不过我已经帮你想好要怎么办了!你现在立时写书信给爷爷,让他在朝廷上请旨意。对下面说,我们现在征用骡马每家每户先给五十文……”
“五十文?”
福九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人立时就议论起来。要知道骡马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是比命还总要的,五十文钱别说征用人家的马,就是连人家的马毛都是换不来的。立时就有人开始轻轻摇头了。
福九却不在意,继续说道:“钱虽然给五十文,但是你要和给人家留一个借条,就说这五十文只是租借用。最晚一年的时间,我们就会原样奉还,而且你告诉那些农户,给驴的还骡子,给骡子的还马。至于马的吗?告诉大家,就说北昭马屁有的是,待我们全胜而归,一匹还两匹!”
所有人听完,眼前立时一亮,连薛鼎天都哈哈大笑,“小九这个主意好。这是坐地生钱的买卖。萧大人,这次你的差事可就好办了!”
萧舒云却一点也没有乐,而是更加严肃的问道:“大元帅,要是到时候我们还不上怎么办?”
福九竟然一点也不着急,而是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萧舒云甜甜的说道:“要是换不上我就只能卖嫁妆了!放心吧,二叔,薛福九说的话从来就说一不二。告诉爷爷,这次的欠条用我薛福九的征北将军大印。免得回头皇上埋怨我,既然要欠债,只有我出去欠债好了,反正我也是住过苦窑的人!”
薛鼎天一听立时就不乐意了,对萧舒云说道:“写皇上的。就写皇上的,免得最后他不认账,让我们小九再出去受苦!哼,保家卫国,保的还不是他!就写皇上的!”
大家一听,就都乐了,萧舒云也乐了,“行!听老太爷的,还是写皇上的吧,更保险!”
福九对这件事倒是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老祖,您要不第二批就和李将军一起是漠北吧?您是想早点走,还是晚点走啊?”说着,福九歪着头看着薛鼎天。
薛鼎天一下子就愣住了,“什么漠北?什么第几批?老祖我不是和你一起走吗?”说着,薛鼎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立时指着福九叫到:“薛福九,你又起什么猫腻?到底要干什么?”
福九却笑了笑,拖着椅子蹭到老祖跟前,拉着薛鼎天的手说道:“老祖,我真的不能和您一起走。我的想法是要将你们大部队全部送到漠北二爷爷哪去,然后我要带着五万人马去西南,最后我们在漠北汇合。”
薛鼎天立时就不乐意了,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薛福九!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带着三十万兵马竟然敢将监军支走?你简直是目无军纪你!我告诉你,你走哪我去哪,你可休想把我支开!哼!”
福九一看老太爷又开始不讲理了,立时也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薛老太爷!现在我是元帅,你是监军!本元帅现在按照战事部署,命令你随军北上,不得有误!”
“你还想打我屁股啊?”薛鼎天更牛气,脖子比孙女抻的还长。胡子看着都跟长个了似的。
福九咬着嘴唇吸口气,这老头,是真不讲理。
“老祖,你看见了,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两个月也未必能走到我贵阳。您想想要是我们再这么耽误下去,走到四川他们就全军覆没了,我们还救什么啊?!所以,我要带着五万兵马轻装简行的速战速决。而北面现在需要您老人家去坐镇。只要您等我到了北昭,咱们一汇合,那就什么都好说了。您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苦心啊?”
福九都快给老太爷跪下了,只希望老祖能让她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执行。
薛鼎天看着福九,忽然撇了撇嘴,自己很委屈的说道:“那老祖是担心你吗?你把所有人都派走了,这你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谁去救你啊?”
“你放心,老祖,我一定不会遇到危险的。更何况,我现在不是要马上去四川。放心,危险绝对碰不到我的身上!”
“你不去四川还要去哪啊?”薛鼎天对福九的战略部署真是越来越惊异了,这小妮子到底要干什么啊?把天捅破啊!
福九鬼鬼一笑,“老祖,你别忘了,我们眼皮底下还有一支暗兵没有处理干净呢。我必须要先去和风祭夜汇合,处理掉我们内部的这颗钉子才算完啊。”
薛鼎天想了一下,然后眼睛立时一亮:“你和风祭夜汇合之后,你手头上至少有八万人马可用,这样一来,你去瑶尘那,你们的兵力加起来就可以和那两个王爷抗衡了是吧?”
福九拍手一笑,“老祖好聪明!我和您保证,等我去北昭的时候一定会再带上至少二十万人马,老祖,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们百万雄师陈列在北昭的对面,吓也吓死苏缇了!”
“好!”薛鼎天被福九说的有点热血沸腾,立时一拍手。下面的战将也被福九说的信心倍增,忽然觉得薛家这个大小姐可真是不简单啊。三十万出兵,最后集结在北昭竟然能有百万人马,用最小的功夫收获最大的胜利,简直就是战神啊。
“老祖你也说好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呢!”说着,福九有点小得意的靠在椅背上,“我们决不能浪费一兵一卒在不必要的战事上。谁都是爹生娘养的,我们的兵都是很珍贵的。只要能用智取的地方我绝不会硬拼。老祖,现在你同意我的安排了吗?”
薛鼎天看着福九,忽然安慰的叹口气,站起身竟然给福九拱手抱拳,“老臣谨遵元帅命令!”
福九吓得赶紧站起来,“老祖,你可别这样。小心我回家我娘还得用鸡毛掸子打我!”
下面的人立时就哄笑起来。
薛鼎天也是哈哈大笑,捋着胡子对福九说:“那怎么家的人你想留谁啊?”
福九立时瞪大眼睛说道:“除了二奶奶和三娘五娘,当然所有的人我都得留下!我哥还有鸳鸯秀儿她们,老祖你可不能给我带走,要不我不安全了怎么办?所以,您只要带着二奶奶和我两个婶娘走就行啦!”
福九知道要是薛家的人她再不留下,老祖最后势必不会轻易走的,而且她身边也确实需要这些人的照顾。
薛鼎天一摇头,“你二奶奶留下!三娘和我娘和我走!”
“为什么?”
“因为就她生孩子最多,有经验。你身边要是连个这样的人都没有那我是绝不会走的!”
福九一听,赶紧答应,“行,那就二奶奶留下,您走!”
一群人又把细节商量一下,将所有的问题都弄好,最后商定,薛冰为福九的先锋将军,而薛文则成为剩下这五万人马的军需官,负责后面的粮草押运。
至于一些物质,福九都是挑最轻装简行的东西。而且战马也做了调整,李京华坚持给福九留下五千战马,而且所有的东西可福九先来。
福九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对,因为她这边需要的是速度,而且她先启程,而后才是薛鼎天等人出发,所以,最后福九又重新做了部署安排。
一切收拾好之后,福九立时带着秀儿和鸳鸯等人去准备。等到天黑之后,就连夜启程。
所有将士都被吩咐下去,但凡有今日安排外泄一字,立时军法从事,格杀勿论。
薛文虽然这次总算是当上了官,但是对于押运粮草这个事却很是不满。等着妹妹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就去诉苦。
“干什么不让我给七哥当副手,我也想当先锋将军。”
这一次福九还没说话,一旁在给福九准备餐点的金羽西就直接开口将薛文给训斥了,“粮草是多么重要的事,这样的事难道不用自己家人还要用外人不成?你妹妹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里了,你还敢挑三拣四的!去,赶紧去清点人马,别再这叽叽歪歪的。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回家!”
薛冰一听,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赶紧出去准备。
福九掐着指头算了算,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由得就和二奶奶讨好的说道:“二奶奶,我这身子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还用和那些保胎药吗?要是不用的话,咱们就别喝了。虽然加了蜂蜜,但是味道还是怪怪的,我很不喜欢。”
金羽西立时摇头,“不行!该吃的,该喝的,一样都不能少。而且啊,这次我是一定要把小方太医给带走的。对于二奶奶来说,只有你这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都不管。”
福九一听,只能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行,我都听二奶奶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鸳鸯从外面走了进来,“小侯爷来信了!”
福九赶紧坐起来,将信拿过去,快速的看了一眼,“狐狸眼现在在荆州,眼看就要到四川了。二奶奶,我们必须马上和他汇合。您帮我想个办法把肚子弄好一点,怕是我们这几天都要连夜赶路了。”
金羽西一听,立时就着急了,“我就说,你这甚至就是要熬不住。这连夜赶路岂不是要人命了。”
“没事的,我是坐在马车里,又不是骑马,而且走的也不是什么小路,放心吧,我身体支撑的住。鸳鸯,传令下去,今夜四更,大军连夜开拔!不得耽误!”
“是!”
金羽西也站了起来,“你在这先睡一会,好好养足精神,我现在就去给安排你的马车。这几天绝不能让你太辛苦。”
说着,金羽西转身就往外走。
“二奶奶,记住,我的马车一定不要有特殊之处,不能让外人知道主帅不在中军!”
“放心吧。二奶奶知道了!”
福九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才躺下捂着肚子休息了一会。
“小姐,你睡一下吧。”秀儿跟在福九身边,深深知道她这几天是累坏了。
福九闭着眼睛却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想到漂亮哥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就更是睡不着。秀儿,你说他不会有事吧?是不是一定会等到我去救他?”
福九担忧的睁开眼睛,拉着秀儿的手犯愁的问道。
秀儿赶紧笑道:“您就放心吧,大小姐!咱们姑爷是谁啊!他可是天下公认的鬼才,连皇上他都敢算计,这么点小事,他怎么能被难倒?放心,等咱们到的时候啊,保不齐他已经出来了呢!”
福九听秀儿如此说,才微微安心,看着帐顶,长叹着说道:“希望如此吧!希望这次我们都能心如所愿,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家和家里人交代了!”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已经做到你该做的了,家里人都是心存感激的。更何况,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绝不能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样对孩子可是不好的!”
秀儿边说边给福九弄被子,要给她盖上。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还有有寒气的,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大小姐冻着。
盖完被子一回头,福九竟然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秀儿不由得微微一笑,小心的将两边的纱帐放下来。她悄悄的走到一边,坐下继续擦拭自己的刀,她的刀必须随时为了保护小姐光芒锋利。
福九一觉睡到傍晚。
和薛鼎天等人吃了饭,福九就准备要上路了。
薛鼎天总是不放心福九,拉着她的手吩咐东吩咐西的碎碎念。福九竟然也很有耐心,就听老祖不停的念叨,她就只负责点头就是了。
只是在老祖说累的时候,她再吩咐下面的将军一些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便到了四更天。福九必须启程了。
薛鼎天将福九一直送到营地边缘,老祖还不肯放手。最后还是鸳鸯看不过去,一把将老祖的手拉开,她架着老祖就往回走,回头却对福九等人冷冷的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说完,也不管薛鼎天破口大骂,一句话不说的将老太爷给架回营地去了。
所有战将再次和福九告别。几日下来,他们已经将这位元帅看成了自己的主心骨,此时分离,竟然也是难分难舍。
后来还是福九下的死命,才将众人弄了回去。而她带着秀儿和二奶奶等五万兵马,连夜朝着荆州赶去。
终于,在第十七天的时候,福九和风祭夜汇合了。
当风祭夜看到福九的那一瞬间,竟然差点哭了,小时候的毛病一下子就犯了。冲上前去将福九狠狠的抱住,和看见亲人一样的抱着福九死也不放手。
“小九!你总算是来了,我都要想死你了!”
福九不分昼夜的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神情上有些憔悴,但是此时看见风祭夜内心还是充满激动的,就如同看见自己家的哥哥们一样,竟然没有将她一把推开,而是拍了拍风祭夜的背,笑着说道:“狐狸眼,我也好想你!”
然而鸳鸯却看不下去了,一把将风祭夜扯开,“我们小姐现在是孕妇,你别给抱坏了。”
风祭夜一惊,立时低头去看福九的肚子。
福九的肚子现在其实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稍微腰有点粗。
但是风祭夜却和看见了什么似的,指着肚子就开始喊:“对!对!对!你肚子里有小狼崽了,可不能太用力!”
福九娇嗔的打了风祭夜一下,“你肚子里才是狗崽呢!不许胡说。”
风祭夜哈哈大笑,“萧韧熙这个货,虽然被困的要死不活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子孙后代。这点就比我强了!”
福九一听风祭夜如此说,不由得问道:“那些暗兵你有头绪没有?”
风祭夜两边看了看,立时拉着福九说道:“走,走,我们去屋里说!”
说着,拉着福九就走到了临时在荆州设立的将军府。
福九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洗漱了,此时看见总算是有个住所了,也不差这一会的功夫,她让秀儿赶紧去给自己安排洗漱,她必须要好好洗个澡,这样才能让脑子继续好好运转。
风祭夜竟然也不着急,完全听福九的安排。
而且他也早就已经体贴的将所有女眷的住处都安排好,丫鬟仆从热水的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