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抹不平眼里的那抹化不开的阴霾。
瑶尘早就到了开府成王的年龄,这几年也是做了不少让晏澈很满意的政事,但是因为宋紫的关系,他到如今还只是一个皇子的头衔。
但是瑶尘却从来不对人说一句抱怨的话,当年的那场天花不但带走了他的母亲,也让他的狂傲自负深深的埋葬了起来。现在留在他身上的只有刀锋一样的手段,和色厉内荏的深沉。
风祭夜走进来看见瑶尘在作画,也不说话,只是径自走到一边坐下,拿起茶水慢慢品茶。
当瑶尘仔细凝神的落完最后一笔,又满意的盖上自己的名章才微笑着抬起头,拿起手边的白丝帕擦了擦手,对风祭夜说道:“怎么样?来看看我的画!”
风祭夜端着茶,动都没动,笑着说道:“你让我给你看画,也不怕暴殄天物!”
瑶尘却笑了,缓缓走过来说道:“小侯爷可不用谦虚。您这双眼睛莫说看我的一副画,就是看个人心世道,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在我面前,你万万不用谦虚!”
风祭夜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看着瑶尘问道:“三皇子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瑶尘也不着急,端起手边的茶盏啜了一口,才抬头说道:“本来你这刚回来,我是应该先问问南边的事。但是我觉得萧韧熙给父皇上的奏折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也不喜欢我纠缠这些,我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风祭夜却笑着说道:“关于南边的事,皇子您可比我知道的清楚多了。这无论是云南王也好,隋亲王也罢,还有谁的动静能逃过三皇子的手掌心。您就是问我了,也是表面功夫,没什么作用。倒是另一件事,我也很好奇!”
瑶尘微微一笑,看着风祭夜不急不缓的说道:“皇上要把福九选进宫给瑶华当太子妃了!”
风祭夜本来是要低头喝茶,却被这一句话惊得一下子抬起头,眉峰都皱了起来,紧紧的问道:“什么?”
瑶尘看着风祭夜,觉得很有意思,“这件事你心里不是也清楚吗?有什么好意外的!皇上相中薛福九当太子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别忘了,薛家的大堂里还供着一尊负屃呢,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不过就是在等薛福九长大而已。现在不过就是提前罢了!”
“太子什么意思?”风祭夜管不得那么多其他,只想知道瑶华的想法。
“瑶华倒是不想娶福九。但是娶不娶薛福九他说的一点都不算。”说着,瑶尘停顿了一下,“这件事谁说了都不算,只有皇上说了才算!而现在皇上就要把这件事办了!”
瑶尘非常清楚,萧韧熙和风祭夜同时都喜欢薛福九。只是这两个人都还没有得手而已。
而他自己自从当年被福九救了一命之后,心里就一直存着一个梗,每次见到薛福九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似乎老是能看到有一天福九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来让他还命。
他知道他恨薛福九,恨薛家。他们让他失去了母亲,让他失去了尊严。但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内心深处有一个角落在深深的惧怕着那个人间人爱的薛福九。或者说的更清楚一点,他惧怕的是福九背后那种无形却又有形如同天怒一样的存在!
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清楚天赐福女这四个字的意思,也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命运被牢牢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或者是被握在苍天手里的恐惧。
他无数次想杀了薛福九,但是每当他看到福九站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着,胸前晃动这那块天赐福女的牌子的时候,他就退缩了,因为他不知道当他杀了福九之后会引来怎样的苍天震怒,会给他落下什么样的惩罚。
而以他现在的情况,真是经不起一点点的风浪。
所以,薛福九对瑶尘来说,是一个复杂的存在,是心里上沉重的负担。
此时薛福九要嫁给瑶华,明知道这可能是对薛福九最好的惩罚了:一辈子锁在深宫里尔虞我诈,和他的母亲一样万劫不复,生生世世的和孤独与痛苦相伴。
但是,他却又死活也不能让这件事成功,因为他绝不允许瑶华和薛家走的更近,更不能让他得到天赐福女。
“皇上怎么能如此强人所难呢!”风祭夜愤怒的一拍桌子,都快要跳起来的说道:“把两个不相爱的人困在一起,那是罪过!”
瑶尘低头微微一笑:“这话我可不敢说!瑶华就更不敢说了!不过皇上的决定很快就会实行了,到时候你想哭可就来不及了!”
“萧韧熙知道这件事吗?”
风祭夜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他的死对头萧韧熙。
“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这么大的事,瑶华怎么会不和他说?!更何况,他还对薛福九情有独钟!”
“这个货,果然阴狠狡诈,这么大的事都不说通知我一声!”
风祭夜边说边恨恨的诅咒萧韧熙。
“现在说那些都是没用的,关键是要怎么让皇上打消念头!”瑶尘看着风祭夜继续说道。
风祭夜深锁眉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难!一个皇上中了十年的念头怎么可能被轻易打消!”
瑶尘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我得到消息,皇上要在三公主的成人礼上有事宣布,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你心里有个准备,我怕到时候皇上说的就是这件事。”
风祭夜一听就更闹心,数着手指头一算,“那不就是没几天了?!”
“就是因为没几天了,我才找你来!你要是再不上点心,薛福九就注定是别人的了!”
风祭夜被说的心里乱糟糟的,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怎么他娶个老婆就这么费劲呢?!
想到皇上的抉择,风祭夜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良久的不说一句话。但是他心底里打定了主意:抢也要福九抢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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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九:猫儿,你现在一次写这么多纸了啊?好腻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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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四的早晨,亲爱的,今天你可耐了吗?
我可耐!
正文、第007章 嫁给我,你愿意吗?
萧韧熙从宫里出来一直在想风祭夜说的话:有一件事是他不知道,但是风祭夜却知道,并且和福九有关,是什么事?
难道福九又出了什么事?
萧韧熙立时让自己的心腹踏文赶紧出去打听,看看是不是薛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而他自己则赶紧回家。
萧韧熙知道,这次风祭夜进宫一定就会得知福九要成为太子妃的事。如果他要是得知这个消息,按照风祭夜的脾气秉性,很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一定要把风祭夜给防住了,否则即使是把福九偷出薛家这样的事,风祭夜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但是,他知道,对于风祭夜来说这绝对是下下策!风祭夜不但从来都不笨,而且他这个人又聪明又狡猾,不到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铤而走险。
所以,现在最应该防着的就是风祭夜去薛家提亲。
他们都知道,只要皇上的圣旨一天没下,那么他们两个就都还有机会去把福九娶回来。
所以,他一定要赶在风祭夜行动之前先安排好家里,让父母答应这件婚事,然后让祖父马上去提亲。
有的时候萧韧熙在内心中是隐隐羡慕着风祭夜的。虽然这货又狡猾又任性,但是却可以随心所欲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走着自己的路,自由的让别人嫉妒的发狂。
虽然自己没有风祭夜那么自由,但不代表他会放弃夺取幸福的权利和机会。福九就是他命中注定要握在手里的宝贝,宁死他也绝不会放开手。
萧韧熙到了家里刚把手头上的公务处理完,踏文便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小声的在萧韧熙耳边将打听到的事情迅速说了一遍。
萧韧熙立时大惊,猛然失色的站起身,急急问道:“福九怎么样了?受了惊吓没有?”
踏文立时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我问了跟着小姐回来的人,小姐没什么事。倒是那个尹家的尹青竹受了不小的惊吓,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据说是不能人道了。尹家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萧韧熙狠狠的一击桌子:“他活该!没要他的命算是便宜他了,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
“薛家二奶奶已经带着众位夫人去过尹府了,据说那个尹照吓得连面也没敢见,是尹家大小姐出去见的。想来,薛家这次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尹照的!”
“尹照?”萧韧熙迅速想了一下,然后回手就从身边的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名单,仔细看了一眼:
“果然是他!这次户部提名的詹事府詹事就是这个尹照。哼,自己的儿子养成这个样子,还想去詹事府当老爷?!想必在下面也是作威作福的主。现在竟然还想着留在京城里生根发芽,真是做梦!”
踏文看了一眼那书折,立时想了想,“这户部现在可是宋清仰掌管的,怕是这尹照和他脱不了干系吧!”
萧韧熙低头仔细看着那本折子,不由得冷冷一笑:“这样有油水的事大部分是和他分不开的。本来这个尹照我就不是很看好,现在竟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我看他的官是当够了!”
踏文看着萧韧熙问道:“少爷,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吗?如果尹照家里的事被皇上知道了,怕是不但他的官位保不住,连脑袋也都要保不住了吧?皇上是最忌讳这些官宦子弟为非作歹的!”
萧韧熙沉着眉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不能说。这毕竟关系着小九的清誉,我绝不能拿她的名誉去冒险。更何况,我不说,不代表皇上会不知道。不过,这个尹照我是绝不会让他继续留下去了。我想,薛家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他们一定已经有了动作,只要抓到尹照的实际把柄,我要他永世不能翻身!这天下之大,我定要他连半点立足之地也没有!”
萧韧熙虽然现在只是都察院里一个三品的左督察使,但是却掌握着天下一半刑案的审核和复审,更是兼着吏部稽勋司的职位,专门给皇上看着官员审核的活,着实是个实权人物。
萧韧熙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又是家事显赫,但是他的履历却让任何人都说不出毛病。
三年前科考高中探花,一年之内便在都察院之内连破两桩大案,给皇上平添不少喜讯。又因为他博学多才、思辨敏捷,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刁钻,随随便便便将朝上那些老臣的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整个朝堂上没有人不知道,萧家的这位大少爷不但是太子的侍读,更是给皇上当了多年的阅卷掌笔书童,如今已经锋芒毕露,以后定会前途无量,风光无限。
这次活该尹照倒霉,竟然落在了萧韧熙的手里。
在萧韧熙的心里,天下当官三分脏,抓出去挨个打一百鞭子,没有一个是冤枉的。更何况,尹照还养出了一个敢碰他心头肉的完蛋儿子,那就不是一百鞭子就能解决的事了。
“给奉天府那边的监察御史赵天明写信,秘密调查尹照。要快!折子上来直接交给我!”
“是!”
萧韧熙看踏文已经出去办事,他心里惦记这福九,实在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还没等天完全黑,他便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转身出府朝着薛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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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韧熙现在和福九见面并不是很方便。毕竟一年比一年大了,福九心里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萧韧熙却知道,薛家长辈却越来越在意,甚至连薛家的哥哥们也是对他多加阻挠。
上次要不是福九太久没见过他,想来他和风祭夜是绝不会那么轻易就见到福九的。所以,这次萧韧熙决定就不麻烦长辈们跟着他们一起操心了。
找好地点,翻身上墙,利索的躲过暗卫,萧韧熙一点都不费劲的就落在了福九的院子里,迅速的躲在了墙角的一处暗影里。
此时福九正吃饱了觉得有点难受,想躺着却被秀儿一把给拉了起来,非得要拉她出去溜达溜达。
福九撅着小嘴不开森。
好不容易摸着小肚子走了出来,秀儿却又发现天气有点凉,转回身去给福九拿披风。
“秀儿!我们不要出去走好不好!吃完饭要躺着才会胖一点!”福九皱着小眉头朝屋里喊,真是不喜欢溜达这种运动。现在除了她的小脸还是有点肉肉的包子脸,身上的肉可都少了好多啦!
只是,福九刚冲着屋里喊完,忽然一直修长洁白的手忽然悄无声息的从她身后将她的嘴捂上。
福九眼睛瞬间睁大,还没等喊,萧韧熙那张帅脸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并且嘘了一下。
福九硬生生的将嘴里的那个啊字给咽了回去,差点没噎着,立时点了点头,眉也笑,眼也笑的看着她的漂亮哥哥。
萧韧熙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立时拉着福九朝着后面的花园跑去。
等秀儿拿着东西出来,两个人早跑的没影了。
“诶?这大小姐,刚才还说不想走呢,这功夫不知道又跑哪玩去了!”
秀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找着自己屋里的小丫头分散着出去找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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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韧熙拉着福九走到梅花林深处。
这里因为是梅花还没有开放,所有很少有人来。他偷摸的来过薛府无数次,早就对这里极其熟悉,所以早就想好了要带着福九去哪。
到了梅花林,看着外面都没有人,萧韧熙才拉着福九放慢了速度。用自己的手帕给福九铺好垫子,才拉着福九一起坐了下来。
“漂亮哥哥,你怎么来了?”福九和做贼一样的左右看看轻声说道,“你是怎么偷着来的啊?上次风祭夜要爬墙都被我七哥给抓到了。你真厉害!竟然都没有被抓到!”
说着,福九崇拜的对着萧韧熙甜甜一笑。
萧韧熙却皱着眉头看着福九,有点不太高兴的说道:“我说了你不许再叫我漂亮哥哥了!你要叫什么来着?”
福九想了想了,立时伸着手指头聪明的说道:“韧熙!”
这是福九第一次叫萧韧熙的名字,甜甜软软的,却又清脆悦耳,一下子甜到了萧韧熙的心里,立时让这位年轻有为、杀伐狠戾的萧大人都点心头发晕,嘴角甜甜,连白皙的脸上都暗暗的抹上一层红晕。
韧熙?真好听!
萧韧熙的心头事多,福九却什么也没想,只是看着萧韧熙神情古古怪怪的很好玩,忽然调皮的凑到萧韧熙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的说道:“韧熙!”
萧韧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身体上连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要不是双手紧紧握住下面的石椅,早就蹦了起来。
福九一看萧韧熙更加局促不安,立时哈哈哈大笑起来。
却被萧韧熙一下子将小嘴捂上,“小点声,别让人发现!”
福九立时笑着点了点头,直到萧韧熙把手拿下来还在偷笑的和猫儿似的。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萧韧熙也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怎么就这么容易脸红,真是太不稳重了!
福九立时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