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怕”
颜落顶着盖头犹豫了下,但还是拿出了决心回道:“不怕。”声音依旧洪亮。
“喝点酒好不好”
“好。”
云浮听完芷兰的孜孜教诲红着面,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声道:“皇姐,这样不好吧要是落儿她现在喝醉了”她想,喝醉了,皇兄一会来了可要怎么办,而且,皇姐你方才的孜孜教诲不都没用了吗
“也是。”芷兰想了一想,决定:“少喝点。”
颜落双手捶着桌面,一口答应:“好”从早起到现在,颜落估摸着,时辰应当不早了吧,她好饿,也好渴。
李夜秋入竹苑时,已经是夜里,在外面被吵得头疼,本以为只要见了颜落就好,哪晓得一推开房门,浓烈的酒味便扑鼻而来。
云浮站在门旁慌慌张张:“皇,皇兄。”再看向芷兰:“皇姐,别,别喝了。”
芷兰半眯眼,身子摇摇晃晃,提着酒杯看了看,没酒了,再看看颜落,盖着盖头,手摸着肚子道:“涨,我,我快忍不住了。”
她没醉,于是芷兰怀疑,这壶里装的根本就不是酒,可,自己是真的喝醉了呀
李夜秋皱眉,向着云浮问:“这是怎么了”
云浮支支吾吾:“皇姐让落儿喝些酒,好,好壮壮胆,可落儿愣是喝不醉,皇姐说小阮拿来的不是酒,就自己试了试,一连几杯下来,就,就变成这样了。”
李夜秋从不是让颜落碰酒,所以,得知颜落竟有如此酒量时,他也是惊住了。
颜落上前:“我,我想”
李夜秋无奈扶额,朝小阮挥了挥手:“带她去。”
于是,竹苑里,为数不多的下人看见这样的奇景,王妃穿着嫁衣去净房了。
看着这喜房,满是酒味,再看看半醉的芷兰,李夜秋叹了叹。
云浮上前,扶起芷兰,
向着李夜秋道:“那我先带皇姐出去了。”
李夜秋道:“去书房等着,江离会送你回去。”
云浮低低应道:“是。”
等房内安静了,李夜秋扶起倒在桌面上的酒杯,又坐了一会,听到了脚步声,回头,那个浑身舒畅的颜落回来了。
小阮停在房门外,等颜落入了内,便将门关上后离开。
颜落回来,按照谨记好的吩咐,她坐回了床榻边,等了好一会,没听房内有声音,生怕李夜秋忘了什么,还提醒道:“你该掀盖头了。”这盖头她都快顶了一整天,怪不舒服的。
李夜秋走上前,坐在她身边,抬手,在掀开盖头后,愣住,把她看得出神,从眉毛到眼睛,最后落在唇畔上,他俯身,在呼吸交缠时,颜落又提醒他:“该喝交杯酒了。”喜娘吩咐好的她可一个都没忘记。
“好。”
李夜秋起身,颜落摸了摸腰间,拿出一本小册子,是芷兰没醉时给的小画册,说是会有用处,可她又瞧不见,于是撅了撅嘴,耳边听到李夜秋拿起了酒杯,便把小画册塞进了枕头里。
拿来酒杯,一杯放在了颜落手里,一杯自己拿着,看着颜落像模像样引着自己喝交杯酒,李夜秋差点笑出声,等放下杯,颜落伸手摸摸索索开始去解他的腰带,李夜秋一愣:“做什么”
颜落认真地道:“伺候你入寝呀。”
李夜秋拦住那双往他身下挪的手,虽心中明白,但还是问了句:“谁教你的”
颜落毫不犹豫道:“芷兰姐姐呀。”
果然,他问得,真是有够多余的。
第六十一章
听到入寝二字从颜落嘴里蹦出来,李夜秋的忍耐算是到了头,尤其是看到了小丫头眼下格外娇艳欲滴的模样,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好像有了些光华,那如初开桃花般的唇着实勾人,李夜秋喉咙一干,可还是强压住那快要涌上来的忍耐,松开颜落的手,起身,往桌边去了。
桌面上只有酒,他倒了杯,一饮而尽。
平日里,对着颜落,他面上好似平静,但实则,他总想着要把小丫头拥入怀中,甚至,到了夜里,他竟还会梦到与小丫头相拥交缠,这很奇怪,却又并不奇怪,毕竟,他祁王是个男人,这样想的话,就再也正常不过了。
而现在,因为楼南说过,在小丫头能见物前,忌入房,所以,若不是顾忌着她的眼睛,他应当会毫不犹豫让那黄粱一梦成真。
喝了几杯酒,稍稍压住了火,李夜秋回头,看到颜落现在的模样,猛地一阵干咳。
颜落将除去的嫁衣放在床榻上抚平,扭头,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李夜秋放下杯上前,顺手拿了件外袍给她披上:“会着凉的。”他现在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尤其是看到那藕色肚兜下鼓鼓的地方,明明方才还喝了几杯酒,可还是会觉得口干舌燥。
“才不会。”颜落披着外袍爬上了床榻,转身,跪在了床沿边,道:“现在已经七月了呢,很热,这嫁衣好重,也好厚,摸着很舒服,但是,穿了这么久我觉得好闷。”说着又把头饰取下来,像解脱了一样,舒了一大口气:“这个头饰也好重,我感觉脖子都快要被它压歪了。还有,你看,我手臂上都闷出小疙瘩了,好痒。”
李夜秋拉过颜落的手臂看了看,确实,有几处被闷出了小疙瘩,而且有抓痕,他轻轻揉了揉,又顿住,握着纤细的手腕,他能感觉到有细微的颤抖,抬眼望去,不出所料,小丫头正咬着下唇,另外一只手在衣袍下也捏成了一个团状,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害怕了,也就是说,她表现出的镇静,从一开始便是装出来的。
“怕了?”李夜秋抬起双手,把颜落的小脑袋拉近自己,面贴着面,他的手放在小丫头顺滑的长发上,再将她垂在胸前的发撩到耳后,吻向她的耳垂轻语:“方才不是说要伺候我入寝吗?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颜落哪里经得住他这般,身子只觉一阵酥麻,全身瘫在了李夜秋的怀中,连呼吸都很困难,更别提说话了。
李夜秋的吻从耳垂上离开,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就快贴上唇时,停住,看着下唇上留有的齿印,道:“皇姐她理应同你讲了很多,那,你听明白多少?”
颜落眼下脸红得不像话,起初芷兰的孜孜教诲较为含蓄,她倒是没听太明白,可等芷兰喝多了,醉酒了,这嘴溜溜的,把房事说得清清楚楚,听完后,颜落琢磨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些,再细细琢磨,她大致上就都明白了,于是,明白了,便觉得又羞又臊,觉得不敢置信,不信成亲竟要做这样的事,还觉得,她以往不顾李夜秋的感受,缠着同李夜秋一道睡,是个很丢脸的事。
现下,因为李夜秋的举动,她无法再思考,强装着的镇静也开始慢慢破裂,她支支吾吾不晓得要说什么好,急得好像快要哭出来。
“我,我。。。。。。”
“嗯?”
“会怕。。。。。。”颜落抖着声音终于将话说出:“可我好喜欢你,再怕我也会忍着,没关系。”
李夜秋笑了一声,贴上来吮着她留着齿印的下唇:“就这样乖乖待着。”说完,唇完全覆上,温柔的,慢慢加深,最后是贪婪地,一遍一遍地吻着,不断,不断,即便是感觉到颜落在颤抖,他都没有打算放开,直到怀中人因无法呼吸而喘息的时候,他才放开。
李夜秋抱着她,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方才是我太心急了,还好吗?”
这不是李夜秋头一次吻她,只是这次完全不一样了,有些霸道,让她缓不过气来。
“因,因为是你,所以没关系。”
她的声音好轻,但还是被李夜秋听去了。
李夜秋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那,要再一次吗?”
颜落揪着他的袖子,他怎么能这样问,犹犹豫豫了一会,抬头,还未回答,李夜秋的唇再次覆上,这一次,等到颜落有所回应的时候,李夜秋将舌尖一点一点探入,然后缠绕在一起,在听到自己竟发出轻喘时,颜落羞得只想钻进被窝里躲起来。
李夜秋停下来托着颜落的下巴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诱人了,一时没忍住,凑到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颜落轻呼一声,轻喘着,语气似有责怪:“你怎么咬我呀。”
“疼吗?”
“疼。”
李夜秋笑出声,拿起摆在床尾的里衣给她穿上,并道:“这次就先放过你,等你的眼睛完全好了,我会把所有忍耐统统找你要回来。”
颜落眨了眨眸子:“像,像方才那样吗?”
“不光光是方才那样。”李夜秋给她系上衣带:“还有你听明白的那些,甚至,更多。”
颜落一愣,随后,不光面红,连手脚都红了起来。
她觉得,李夜秋今天,好像把她当成美味的点心了,那等以后。。。。。。她想不下去了,索性趴在床榻上装睡算了。
李夜秋觉得好笑:“你不是说要伺候我入寝吗?怎么这会自个倒先睡上了?”
颜落脸埋在枕头里,脚扑腾了两下:“我好饿呀,没力气了,你自个伺候自个入寝吧。”
“要吃些什。。。。。。”
“不吃,不吃,不吃——”
“好,好。”
颜落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你肯定饿了吧?那你吃嘛,要是,要是你吃不下的话,我可以帮帮你嘛。”
李夜秋向着她,这小丫头,真是有够可爱的。
第六十二章
夜,月朗风清,树影婆娑。
云浮坐在马车内,她看似低着头,可却时不时会偷偷去望斜倚在窗边的江离。
江离闭着眼,她看着。
城内花的香气缭绕,月光映进来,映在那俊朗的面庞上,云浮轻轻笑了,那笑,像添了蜜一样香甜。
“江侍郎?”她朝着江离轻唤了一声,可江离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云浮想,江离大概是喝多了,就像皇姐那样醉了,因离开祁王府时,她闻到了江离身上香浓的酒味。
起身,步子轻移,她坐到江离身旁,偏头,看着眼前人离她好近,光是这样,她就像小孩子一样高兴。
“江离,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真好。”云浮依着江离,手臂碰触上,这面上便一下就红了起来,她生怕坐在外面的下人听到,所以压低了声音:“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就喜欢了。你很温柔,对我很好,害得我总是胡思乱想,觉得你也喜欢我,可后来我才发现,你似乎对每个人都很温柔,都很好,我很羡慕那些可以天天跟你待在一块的人。江离,若是你也能喜欢我就好了,要是能娶我就更好了。”
说完,云浮捂住脸,再看向江离,这么近看,他的睫毛好长,大着胆子,将身子往前凑了凑,这扑鼻而来的酒味,光闻着,就好像要醉了。
抬了抬身,将面靠近,云浮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这样做,可停又停不下来,索性闭上眼,等到嘴唇轻轻碰到那温暖之处,再慢慢睁开,接着,愣住,不由得便喊出了声音。
“江,江侍郎!!”
他不是应当醉着吗??云浮慌忙向后退,江离伸手将她拉回,并在她耳边轻语:“公主,你这可是“趁人之危”。”
云浮觉得好丢人,连连赔礼道歉:“江,江侍郎,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我想我可能是喝醉了,才会对江侍郎做出这般失态的事情。”她滴酒未沾,顶多只能算是闻着酒味闻醉了。
“是吗?”
生怕江离会讨厌她,云浮急急点头,可冷不防,唇又被覆上,她呆愣住了。
隔了会,两人分开,江离望着她的眼睛:“臣兴许也是喝醉了。”
外头,马车早就停下,车夫望着巷口,目光呆滞,怎么办,好困。
云浮愣愣巴巴,向着江离:“江侍郎。”
“是。”
“你真的喝醉了吗?”
“是。”江离手中一紧,两人更为贴近,他柔着声:“只是,醉得很清醒。”
云浮偏着头,不敢再直视江离的眼睛:“那,那,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江离笑了笑,伸手将她的面转向自己:“是。”
她说的,被听去了,她做的,又被看了去,这简直羞到令她无地自容,捂住脸,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我喜欢你,反正你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反正你对每个人都很好,反正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好了。”
转身,要离开,却被江离搂着腰动弹不得。
江离道:“我可不会对每个人都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她明知故问。
江离淡淡笑,云浮看着,想来想去,凝视,道:“你现在看起来怪怪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江侍郎。”
“兴许是喝了些酒。”
“那你现在是醉着还是醒着?”
江离扬眉道:“那你想我是醉着还是醒着呢?”
云浮低低道:“醒着。”
听她说完,江离轻笑,稍稍凑近她的脸,瞧她竟还把眼睛给闭上了,终于,忍不住便笑出了声,用手背拍了拍她的额头。
云浮下了马车,看了看最里头明亮的小屋,又看了看身边的江离。
江离拿起搁在马车内的食盒递给她:“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云浮点点头,朝着巷里走,忽然,江离在身后唤她:“云浮。”她回头,江离没有再出声只是看着,一下子,她面上的红晕被染得越来越深,提着裙子小跑进了巷内。
等云浮转身进了屋子,江离这才回头,要上马车,看了看那个忍住要笑的车夫,半真半假瞪了他一眼,撩帘:“回府。”
云浮缩在门外,两个眼睛眨了眨,见马车远去了,便回身唤道:“小荷。”
小荷是江离给她选的丫鬟,身手好,心思细,就是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她听说,从小习武的人都这样,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待在这里,有小荷陪着也不寂寞。
这几日,跟着芷兰去了山谷,把小荷一个人丢在这里,云浮还挺想她的,所以离开祁王府时还想着给她带了些糕点。
云浮关上门,提着食盒向里走,见小荷从厅内出来,扬唇笑:“小荷,你看。。。。。。”再见从厅内出来的另一人,她顿下步子,愣住了。
李慕歌上前:“怎么,一阵子没见,这就不认得我了?”
“五,五哥哥。”她一向都这么唤他,只是,大抵没想过李慕歌竟会在这时辰来,所有声音变得有些愣巴巴的。
李慕歌应当有一阵子没见她了,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才是他的云浮,唐诗扮得再像,可终究不是云浮,对李慕歌来说,云浮对他很重要,从小时候把她视为最宝贝的妹妹,到他再一次回京,所有人都变了,包括他自己,可云浮还是那个云浮,还是那个会笑着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公主。
当他失去了所有东西,只剩下云浮,当对她的感情逐渐有了些改变,李慕歌才察觉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就像唐诗所说的那样,他对云浮的感情不再是兄妹之情,是一种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感情。
月光下,看着那张染上了霞色的脸,还有微红的唇畔,李慕歌心中不免苦笑,他想要见她,却克制着,他想,出了宫也好,至少不会再把她牵扯进来,命人在暗处护着她,偶尔站在远远的地方瞧着她,他只有她而已,可她,心里却一直只容得下那个人。
伸手,放在那红晕未消去的面颊上,李慕歌轻问:“不想见我?”
云浮摇头:“不是的。”
“你不该去祁王府。”
“没事的,我一直都在喜房里陪着颜落,还有皇姐,走时也是从后门离开的,没有人会瞧见的,六皇兄终于把颜落娶了,你可没瞧见,他满脸喜色压都压不住,因为颜落,他变了好多。”云浮顿了顿,小着声道:“你应当也来看看的。”
李慕歌缓缓道:“那里太过吵闹,况且,我去或不去,没差。”
“才不会没差呢,云浮说过的,想要看到你们还像以前那样。”云浮嘟囔着嘴,低着头看了看手里的食盒,才想起什么,真是不该,一直让五哥哥站在这里,于是连忙抬头:“你瞧我,光顾着说话了,五哥哥要是不急着回府的话,云浮去给你泡杯茶来好吗?”
李慕歌还未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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