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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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败军神-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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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笛虽然聪慧,毕竟少年心性,不识男女之情,看吴畏注意秋卫卿,以为他是奇怪这里怎么混进个女人来,连忙帮他介绍。

秋卫卿家学渊源,才学是连钟笛都要佩服的,所以言辞间极尽推崇。吴畏有待不信,又看其他学生们并无异议,心里称奇,对秋卫卿好感更深。他根本不知道这年头女子挽个头发还有说道,只觉得秋卫卿的发型比起女学生常见的齐耳短发来别有一番风情,还以为是秋卫卿别出机杼,更是越看越顺眼。

众人喧闹了一会,各种菜肴就流水般送了上来,吴畏倒了一杯酒,先谢过众人援手,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他的身体素质好,酒量自然也不差,有从前的经历,在酒桌上也算挥洒自如,很快几杯酒下肚,就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总算找到一个机会和秋卫卿搭上了话。

秋卫卿的官话说得不错,不过仔细听还是有一种江南软语的声音,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听吴畏问她出来求学,家中是否支持之后,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曾作过一首海棠诗,借其中两句咏志。”说完漫声吟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

要说国学水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落吴畏几条街,顿时都拍手叫好。吴畏却觉得这句话似乎听着耳熟,只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想了想也许是秋卫卿从哪位大诗人的名句中翻而用之,文化人的事,只要用得好,最多只能说是借鉴,也算一栋雅事,便置之不理。

秋卫卿生性豁达,身子为女人,却不自苦,曾经做诗云“休言女子非英物”,所以待人接物之间,并不在乎对方性别。但是她到底出身名门,又值新婚,与丈夫正是情浓之时,猜也猜得到暗中的流言,平日里并不和男生们厮混,今天也实在是听钟笛说认识了一个人品出众的国防军官才跟着出来见识一下英雄人物。

秋卫卿自幼尚武,父亲在那个时候的读书人里也算是个奇人,对这件事不但不反对,反而还很是支持,所以她也认识一些武术名家,自然知道习武之人中也有谦谦君子或者饱学之士,只是还没见过沙场归来的百战勇士,席间很自然的向吴畏打听中俄之战的情况。

吴畏在这个时代没听说过有什么保密条例,估计是军方并不重视,不过他毕竟有从前pla时的底子,避实就虚的和大家说了一些故事,倒是尽量少说战场的血腥,反而极力熏染战士们苦中作乐的情绪。

学生中大有被吴畏话语感染的人,席间气氛一直很是热烈,秋卫卿却听说吴畏话中不尽不实,试探道:“不知吴兄可有何战绩?”

这倒是给吴畏出了个难题,要说自己最大的功劳,那当然是破袭赤塔车站,可是要说这个,势必涉及人员组织和火力编成,估计俄国人现在也正在琢磨这件事呢,吴畏可不指望这帮学生能给他保密。想了一下,就把和王大锤一起渡河侦察,顺手炸了俄国人的火炮拿出来说了。

这段故事正适合学生们的英雄情节,顿时听得如醉如痴,又是秋卫卿问道:“听吴兄所述炸炮之计,果然精微。非熟悉其原理不可为。”

钟笛对这位师姐一向很是尊敬,不过也听出秋卫卿一直在试探吴畏,心中不悦,插嘴道:“吴兄久在军中,当然熟悉火炮。”

吴畏笑了一下,给学生们讲解各种炮弹的构成方式,算是变相为自己辩解了一下,只不过他对这时代的炮弹其实并不熟悉,话里提到的很多东西不知不觉的已经超越了时代,好在学生们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吴畏所说的东西设计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燕京大学很重视格物致之的能力,分文理工法四系,常有各国醉心于科学技术的传教士们来授课,在座的就有不少研究机械的,听吴畏说得有趣,忍不住插话辩论。

这个就算是吴畏的本行了,他大四参军,之前一直在工大学机械制造,以二十一世纪工科学生的积累,回到二十世纪初已经足够给世界上大多数名家指点迷津了。

吴畏一一解答众学生们的问题,说到高兴的时候,干脆用筷子沾了酒水在桌子上画草图,几个工科生最后都站到了他的身边听讲,倒是很有从前吴畏的指导老师带学生时的感觉。

钟笛在燕京大学里是学社会科学的,对这种纯工科的理论那是一通也不通,不过看吴畏的才学能得同学们承认,心里也很是高兴,多喝了几杯酒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拍手说道:“你们还记得这酒店的老板有一口坏掉的西洋钟吗?何不请吴兄一试身手?”

秋卫卿涉猎很广,已经确认吴畏在工学方面很有造诣,她也没有到男生堆里凑热闹,只是坐在座位上微笑着看吴畏和大家讨论问题,这时听到钟笛高声提议,心中忍不住摇头,心想钟笛这年少轻狂的性子的确害人,那老板的西洋钟寻遍了北京城也没人能修,这不是难为吴畏吗?

第60章西洋钟

酒店老板的西洋自鸣钟很大,差不多有一米高,装饰得非常华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吴畏对这玩意没什么研究,只看出是最古老的钟摆式机械钟。

按照老板的说话,这座钟从前走时还是很准的,每到整点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身穿宫廷服饰的小人从里面走出来撞响一个铜钟,是几点就会敲响几下。

这是老板花了重金从一个破落的西洋商人手里买来的,从前就放在店里当做招牌,那时候有很多食客慕名而来看这个新鲜。但是在半年前,这口钟突然出了问题,走时仍然准确,但是那个敲钟的小人脑子似乎出了毛病,再不肯按照时间来敲钟,每次应该出场的时候倒是不差,只是敲几下没准,还不如不敲。

老板请了不少匠人,都没能解决得了这个问题,只好把钟藏了起来。他倒是听说上海十里洋场有人能修这种钟,但是这座钟的块头实在太大,搬动不便,也就一直没能成行。

吴畏虽然看起来胆大包天,其实做事喜欢谋定而后动,没把握的事宁可不做。如果是在平日里,多半不会答应当着大家的面修理这座钟,不过今天一来脱狱后心里高兴,二来他看出秋卫卿对他和学生们说起的技术很感兴趣,所以想在佳人面前露上一手,便答应试着看一下。

如果是从前,像吴畏这样的人就算是想摸一下这座时钟,老板也要推三阻四,现在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了,又听说燕京大学有美国人和英国人教书,想来这钟就是西洋人造的,让洋人的学生来修也算靠谱。

可是看到真正准备动手的人并不是学生们,而是一个军人时,老板立刻就不干了,学生们下手还算有分寸,这要是让大头兵给修坏了,那可真就是倒霉催的了。

他把顾虑一说,众学生立刻不高兴,七嘴八舌的指责酒店老板有眼不识人。这老板倒是合格的生意人,任你千夫所指,我自巍然不动,就是不让吴畏上手。

吴畏看学生一副“你看不起吴兄就是看不起我”的样子大感有趣,心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他和这些学生也算得上素昧平生,就为了无意中帮了钟笛一把,这些青年人就能把自己引为知已,心里也自感动,于是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排开众人,向老板说道:“这看这是什么。”

他拿的是一块手表,正是敌后破袭的时候从师里领来的,这个时候国内还不能造手表,这算是正宗的泊来品,虽然算不得紧俏,价钱也是不低。

老板当然认货,不过他的座钟要算工艺品,吴畏的手表虽然价格不菲,也要在后面添上两个零才能和这钟拼一下。

吴畏当然不是要拿手表换座钟,别说老板不干,就算真换他也没地方放这个呆萌的玩意。看老板认货,把手表递给他道:“我若是修不了你这座钟,这表便陪给你如何?”

老板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想了想才说道:“你只能修,可不能乱拆一气。”

“当然是要往好里修。”吴畏淡淡说道:“难不成我们和你这座钟有仇,要花这若大价钱砸了它?”

老板心想这也是个道理,伸手就想接表,这次学生们反倒不干了,都说给老板修钟居然还要抵押,天下断没有这样的事情。

吴畏也笑,他和老板说道:“不如赌个东道,我若修不好你这钟,这块表送你,若是修得好,今天的饭钱免了,你重开一席让我们喝个痛快。”

老板想了一下,觉得这买卖做得过,也就同意下来。他这酒店在北京城里也算有点头脸,众学生们也不要他立字据,顿时嚷嚷着要吴畏动手,给这老板看看实力。

吴畏是机械专业出身,在pla的时候也自己维修设备,经验是不缺的,先拿了灯仔细看过了钟体,发现这钟居然不是螺丝配合的,整个钟身浑然一体,显然是西方匠人手工造出来的高级货。

他围着座钟转了一圈,视线落在座钟侧面的一行鎏金字母上,看出这竟然是句法文。他的法文水平不行,不过这句话没什么难度,随口读了出来。

钟笛一直跟在他身边,听到他读外文,愕然问道:“你会西洋话。”

吴畏笑了一下,指着座钟说道:“这是一位叫做勃里古特的人在1813年制作的。”

1813年到现在已经八十多年了,原作者估计早已作古,那么这件艺术品多少要增值一些,真要修好了,老板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伸手仔细沿钟面细小的缝隙摸了一会,双手挟住钟面突然用力一扳,就把钟面取了下来。

刚才看他认得钟上的文字,老板就已经觉得有戏,看到吴畏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找到了很多工匠百思莫辩的开钟办法,顿时就更有信心了,一叠声的催人给众位文化人上茶,堪称前倨后恭的典范。

吴畏是真喜欢机械,钟表又要算是机械类当中最精细的一种,想到自己有机会亲手拆开十九世纪初制造的古董,什么茶水也顾不得喝了,掌了灯仔细观察了一下座钟的内部,发现这钟的传动机构也属寻常,只是走时部分和响钟的部分是两个**的系统,可能是设计者为了容错,两部分之间采用了摩擦轮传动。

他拿钥匙给钟上了弦,轻轻荡了一下钟摆,这座钟就滴滴答答的走了起来,看起来老板对这座钟的养护还是很经心的,里面没什么灰尘,各个部件运行得很是顺畅。

吴畏没看出什么问题,直接用手拔动分针,老板心痛得哎了一声,然后立刻意识到要指望吴畏修钟,这么做是必不可少的,连忙又闭上了嘴巴。

吴畏把分针拔了半圈,刚过六点的位置,看到摩擦轮带动一个凸轮杆转了一位,然后就看到那个机械小人施施然走了出来,对着挂在外面的铜钟一顿猛敲。

共和国采用十二小时制,众学生对钟表并不陌生,看到这一幕,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第61章钟表强国

第二十四章钟表强国

吴畏可没那个美国时间跟着看热闹,他等到小人敲完收工,又凑过去看了看,然后又拔了一回分针,这次把它拔过了十二点位置。

小人估计是累着了,出来只敲了一下就回去了,吴畏已经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心里默数了一会,然后按着表盘开始飞快的转动分针。

这一次他不再等待,里面的小人自然也没机会出来,只听到座钟里传出来格格的摩擦声,那是摩擦轮在打滑的声音。

老板愣了一会,急得大叫起来,吴畏没理他,又转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酒店老板已经急得冒汗,向吴畏叫道:“你干什么?从前这钟就是这么被扳坏的。”

他这一说,吴畏就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伸手拿了一条毛巾擦手,这时座钟里的小人又走了出来,叮叮当当的敲了六下。

众人沉默了一会,有人叫了起来,“这次对了。”果然此时针指在六字上,分针则指着十二。

店老板大吃一惊,刚才他只顾着和吴畏理论,并没有去记声音的次数,为了验证,他自己也去拔了一下。

因为有从前的经验,他没敢多拔,刚刚把分针拔过六,果然那小人出来敲了一下就回去了,正是半点时应该执行的作业程序。

吴畏看着老板欣喜又小心翼翼的继续拔动指针,看着小人依次出来敲七点八点,心里默默的给老板加上配音,“好玩吗?会玩吗?没玩过吧!”

好在老板头发不少,很快回过神来,立刻对吴畏千恩万谢。这种有具体功能的艺术品虽然实用,却有一个不好,一旦实用功能废了就不值钱,这算是吴畏给老板找回了一大笔钱。

吴畏伸手要回自己的手表,照着时间调好了座钟,至于自己这表上的时间是北京时间还是巴黎时间,误差到底有多少,那就不归他管了。

收拾完了座钟,店老板果然没有食言,撤了原来的席面又给众人重上一席。钟笛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摇头笑道:“早知如此,刚才我就多点一些好菜了。”

众学生都笑,知道他这是讽刺老板照原样上菜,也没说换一桌好的。吴畏倒也不挑,招呼大家继续喝酒。

他们喝的是一种自酿的米酒,酒精含量大概也就二三十度的样子,众学生们无论酒量好坏,都能喝上一点,让吴畏意外的是,秋卫卿的酒量居然很好。

酒过三巡,大家也就散了。吴畏看秋卫卿独自告辞离开有点着急,可是又没借口追上去送一程。

钟笛和几个学生挤眉弄眼的跟着吴畏从酒楼里出来,却不着急走,站在门口看风景,吴畏不知道这帮家伙搞什么鬼,想着还要回警卫营向众兄弟们道谢,就想告辞,钟笛拉着他低声说道:“等一下,看这老板会不会给吴兄封个大大的红包。”

吴畏一愣,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磨蹭,摇头要走。罗周道在旁边低声说道:“老板要是有心,早就应该出来,这次可是遇到吝啬鬼了。”

几个学生听了感到有理,顿时觉得扫兴,钟笛笑道:“本来准备作东,倒是扰了吴兄一顿,改日定要还这个东道。”

罗周道却笑道:“你我都是学生,吴兄又是军人,总不好每日沉迷酒肆,我记得吴兄还没有住处,你那小院倒是清静,不如请吴兄去住,平时里也有人照应。”

钟笛听了一愣,看着罗周道笑道:“我都把这事忘了,多亏你提醒。”

罗周道微笑不语,钟笛就跟吴畏说,他上京求学之前,家里就在北京城买了个院子,没想到燕京大学是要住校的,这院子就没人去住,平时里只有一个老人洒扫,这几天老人生病回家,院子也没人照顾了,如果吴畏愿意,可以住到那里去。

吴畏早就看出钟笛的家境不错,倒没想到富裕到这个地步,听说有个小院,顿时心动,于是也不推辞,直接答应下来。

三个人一起离开时,并没有注意到街道对面的一座酒楼里,靠窗的座位坐了几个中年文人,一个黑脸的正是康南海。

文廷式坐在他的旁边,其他几个人也是京中著名的清流,听说康南海今天吃了瘪,大家请他出来去去晦气,至于吃个饭都能遇到吴畏,那就纯粹是运气了。

康文二人当然认识吴畏和钟笛,看着他们走远,文廷式哼道:“小人得志。”

康南海倒比他气度大得多,抚须说道:“黄有为为了这个居然大闹总统府,此人必是其心腹,正可从此人身上下手,搬到黄有为。”

众人听了,顿时叫好,都说南海兄大才,指顾间便有妙计出,当浮一大白。康南海微笑不语,算是将这一顿夸赞受用了。

钟笛家里的经济实力不容小视,这个院子居然就在燕京大学的旁边,说起来吴畏还是第二次过来这个院子就在他第一天遇到钟笛时穿过的那条巷子里。

这院子里的陈设很是简单,看起来钟笛的家里并不想让他沉迷享受,吴畏四下看了看,觉得心中满意,虽然要自己劈柴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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