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华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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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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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刻,他骤然领悟,他钟爱的,难以割舍的不仅仅是太平,还有他们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像是猎户村,他们的家,宁家兄妹,宁家二老,猎户村的村民,寿喜锅,他们近乎谋财害命的厨艺,这些都是他深深怀念着,无法割舍,却难以企及的。
    夜幕降临,袁一躺在床上,看着坐在烛火下的太平,正替他缝补着衣裳。正当他看得出神时,太平抬头看着他,皱眉道:“我的衣裳都快缝好了,你还没睡,不乖哦!”
    他一脸柔情道:“我的眼睛告诉我,它要时时刻刻看着你,哪怕只有一小会儿看不到你,它都会害怕。所以,我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更何况是睡觉呢?”
    太平笑了笑:“知道吗?这次,我能感觉到,你将会更属于这个世界。不过,答应我,不能放弃那个世界,那里也有很多人需要你。”
    “可我只需要你。”
    太平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们不能这样自私,就当为了我,好吗?”说罢,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袁一。
    袁一长长吐了口气,抿了抿嘴道:“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太平笑道:“那就去做!”
    说话间,袁一感到一阵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一番抗争后,他慢慢地闭上眼,然后,像沉睡般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看到了自己回到了郡王府,他正躺在冰冷的地上,案几上的香炉已没有了烟云,像是已经凉透,橘黄色的阳光打在窗户上,像是黄昏已经降临。
    他想要起身,可身体却僵麻得动弹不了,他只好暂且躺在地上,等待僵硬缓解。他愣愣地看着纵横交错的房梁,只见上面刷着颜色亮丽的漆,描绘着精美的花纹,甚至一些地方巧妙的施以金箔衬托。一个没有会在意的地方,都如此费尽心思来装饰,这里果然是长安城最好的宅子。
    当他的思绪莫名其妙,散乱不堪的游走了一圈后,他想到了方才的那个近乎真实的梦,或者是幻境。
    他忍不住再三回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又突然想到,自己对太平的承若,他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而后,他像个宿醉初醒的醉汉,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前,感到一阵口渴的他也懒得用杯子,直接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后,迈着大步来到房外,向门外的护院问道:“刚才,有没有人找过我?”
    护院从兜里拿出一份文公,交给他道:“禀告郡王,刚才梅将军来过,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接过公文看了眼,点点头道:“好!谢了!”说着,他拍了拍护院。
    见此,护院愣了片刻,方才反应道:“郡王言重了!这都是小人的份内事!”
    “做得很好!顺便说一句,胳膊很结实,有练过嘛!”
    护院又愣了片刻,他的表情像极了一头吓到惊吓的羔羊,他咽了咽口水:“我嗯谢谢郡王夸奖?”
    他笑着拍了拍护院,而后,迈开步子往外走。
    见此,身后的护院,带着小心问道:“郡王,您这是要去哪儿?”
    他停下脚步道:“我要进宫办些事。”
    “那小人去给您安排马车。”
    他摇了摇头:“不!我比较喜欢骑马!”说罢,他便往院外去了。
    原本袁一只想留在另一个世界,待在猎户村,守着太平,过着平淡而幸福的日子。他不想再理会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因为,对他而言,这个世界给他的除了残酷,就是遗憾。
    所以,他有充分足够的理由,讨厌这里,抛弃这里。可太平不许他这样做,那他就愿意去忍受,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
    可当他踏出房门,从护院手中接过公文的那刻,他骤然间发现,这种忍受相对于之前来说,要愉快了许多,或许因为,他拥有了想要的一切,不再需要计较埋怨。
    又或许,他已经把这个世界当作一个梦,一个无关紧要,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梦,而那个世界才是他生活的地方。

  第290章 糖中毒(三)

既然是梦,他就没有责任,不需要去承受,不管是痛苦也好,快乐也罢,都会随着梦醒而消散,因此,也不需要去在意。
    不过,他的梦存在某种特殊,就是具有连续性和逻辑性,并且很真实。
    所以,在面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时,他需要假装这一切都真实存在的。还有,他需要隐瞒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不然,这里的人一定会不顾他的意愿,剥夺他拥有另一个世界的权利。
    如此一来,他就必须兼顾两个世界,在其中游刃有余,可他是否能够做到呢?
    他也不敢肯定,不过,他可以试试。
    在这段日子里,在这个世界的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窝在郡王府里怨天尤人,而是,尽心竭力地帮助梅仁追查离魂香的事情,或是去到藏香小馆,乐此不疲地向王远学习厨艺。
    有时他还会到折冲府转转,为了增强折冲府的士气,团结军心,他还破例让梅仁每月组织一场马球比试,折冲六府各组织一支球队应战,最终取胜的马球队将会获得袁一的重金奖赏。
    在这个世界里,袁一尽情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让自己感到快乐,将烦恼抛之脑后。
    当忙碌过完一天后,终于盼到夜晚降临,他会早早回到郡王府,心安理得睡下,然后,随着床边香炉袅袅升起的烟云,他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从山上打猎回来,看到房中的太平正站在凳子上,打扫柜子上的积尘。
    他挑着一边的眉,摸着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而后,他故意大声道:“娘子!”
    太平本没察觉到有人进来,现在突然听到喊声,她心中一惊,向旁边侧身时,一个重心不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见此,袁一急忙纵身向前,弯着膝盖滑到太平身边,伸手将太平接住,他边柔情地凝望着怀中的太平,边巧妙地转着圈来到床边。
    等有了足够的眼神交流后,他便温柔地将太平放到床上,他便顺势俯身,抚摸着太平的秀发,柔声道:“娘子,没受伤吧?”
    太平皱眉道:“这已经是第二十次了,就算英雄救美再经典,可同样地招数,同样的套路,玩这么多次你都不会腻吗?劳烦,考虑下我,要知道自欺欺人很累,好吗?”
    他撇了撇嘴,装作一脸委屈:“我就是玩不腻嘛!不如这样,再玩两百次,就好了!”
    太平斩钉截铁道:“不行。没商量!”
    他用鼻子刮蹭着太平的脸,哀求道:“娘子最好了!就陪我再玩两百次嘛!只要娘子陪我玩,我每天给娘子捶肩,揉腿,端茶倒水,就像全天下最温柔体贴,最风流倜傥,最威武雄壮的相公那样宠爱娘子,好不好吗?”
    太平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把他的脸推开,一脸嫌弃道:“你要真是小猫小狗,这样献殷勤,说不准我就会陪你玩。可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就有点,怎么说呢?不知羞!”
    他笑了笑:“既然,你都给我定罪了,那我就得做点名副其实的事,才对得起这个罪名!”
    说罢,他一个侧身将太平抱入怀中,看着神情羞怯的太平,他皱了皱眉:“玉盘珍馐当前,我该从哪里下嘴呢?”
    他的指尖从太平的发丝间滑过:“秀发柔亮,发香如兰。”说着,他低头吻了吻太平额前的秀发。
    “眉弯如月,可爱可亲。”他往太平眉间吻了吻。
    他凝望着太平的眼睛,嘴角挂着迷醉的微笑:“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眼睛,它清澈纯净,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去喜欢。”他在太平的眼睛上深深地一吻。
    太平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蛋,凝望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在你眼里,我真有这么好吗?”
    “当然!我很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怎么样的?”
    “你啊?”太平轻微停顿了片刻,道:“貌似还不错。”
    听到这番回答,他一脸不快道:“貌似?还?不错?对你而言,我是太凑合?太差劲?还是太糟糕?”
    见他较劲,太平急忙改口道:“你听错了,我是说在我眼里,你很好。”
    “你知道‘貌似还不错’和‘你很好’之间差了多远吗?十万八千里!所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我要听真话!”
    太平一脸无奈道:“好吧!貌似还不错详细解释来说,就是样貌似乎还真不错!”
    他一脸怀疑道:“真是这样?”
    太平笑道:“当然!你可是我最爱的相公,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他的自信心骤然膨胀,他挑了挑眉道:“那比起贺兰敏之,谁比较英俊潇洒一点?”
    “这个嘛有时候,人需要有自知之明。”
    他继续问道:“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在你眼里,我们俩个谁比较好看一点?”
    “这个嘛我想说的是,我的眼睛还没花,所以,你懂的。”
    他不依不饶道:“不!我要你说出来。”
    太平犹豫了片刻:“你要保证不许闹脾气。”
    “好!我保证!”
    “你是我最爱的相公,贺兰敏之只是大唐第一美男子,所以,当然你的长得比较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他皱着眉,一脸不快道:“这么一说,我总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不过没关系,美人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才是头等大事。”
    说罢,他一把搂紧太平,肆意地吻上她的唇,一件件地扯下她的衣裳,一寸寸地吻遍她的肌肤,温柔却狂热地占有她,带着她踏入快乐的禁地,肆意地追逐游戏,最后,酣畅淋漓地相拥入眠。
    次日清晨,睡梦中的袁一听到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他缓缓地睁开眼,感觉怀中暖暖的,他低头看到太平正靠在他怀中安然熟睡。
    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甜笑,他太喜欢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拥着所爱之人入眠,睡醒睁开眼,看到她就在眼前。
    他低头在太平额前轻轻一吻,此时,太平也从睡梦中醒来,她睡眼惺忪地看着面前的袁一,微笑道:“相公,你醒来了啊?”
    “嗯。”
    “今天,相公要去做什么?”
    “我要山上打猎,回来时,会路过一个长满了鲜花的山谷,我会摘下一大把漂亮的花,送给我的娘子。”他柔情地抚摸着太平的脸蛋,笑问道:“那娘子,今天会要做什么?”
    “我会去河边洗衣裳,打扫屋子,之后,宁谣会来教我做红烧鱼,吃过午饭后,我们会一起做绣活,再等着相公带着漂亮的花回来。”
    他柔情地笑了笑:“好。”
    在猎户村的这些日子平淡,幸福,而且没有时间界限,没有季节变化,只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在这里只有日复一日,并不存在年复一年。
    刚开始,袁一会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他就习惯了这种不同,他尽情地沉浸在温馨而甜蜜的日子,渐渐地变得难以自拔,忘乎所以。
    因此,他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他不知不觉地把自己从另一个世界剥离。等到他发现这种变化时,已经为时已晚。
    原本他为了履行承若兼顾两个世界,他的确也努力这样做了,可直到他发现自己对离魂香的需要与日俱增,甚至达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
    之前,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天赋异禀,顽强的意志力,肯定有别于普通人,绝不会受制于离魂香。
    可事实却是,即便他武功再高,意志力再顽强,也会被离魂香这种邪恶而强大的□□一点点瓦解,然后,像个没有骨气的奴隶,臣服在它脚下,心甘情愿地供它驱使,任它摆布。
    只是,相较于普通人,他的成瘾反应要出现得慢一些,直到三个月后,他才隐约感觉自己对离魂香的需要日渐增加。
    甚至有时,在藏香小馆练习厨艺,或是在观看折冲府的马球比试,又或是在与某人说话时,他脑子里会莫名其妙地想到离魂香,然后,心里就会升腾一种强烈的渴望。
    每当出现这种感觉,他就会觉得很糟糕,因为这种渴望不是想念另一个世界的太平,仅仅是对离魂香的渴望,就像是饥肠辘辘的人对美食的渴望。
    刚开始,他还能将这种渴望压制住,渐渐地他就感到力不从心。
    直到成瘾反应如决堤的洪水一起朝他涌来,如狂暴的恶魔折磨着他的身体,他仿佛听到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高声惊呼“救命”!
    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敲碎自己的决心,抛下眼前的所有事,如病入膏肓的疯子般赶回郡王府。
    汗流浃背的他拿出藏在床底的离魂香,用颤抖得不听使唤的手,一遍遍地打着火折,终于火折燃了,他双手并用才点上炉中的离魂香。
    当烟云升起,他顽强的意志力成了一个大笑话。
    有了这次的教训,他害怕这种情况再出现,因此,他每次出门都会随身带上点离魂香。他以为能够解决问题,可结果却适得其反。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便利,他身体对离魂香的渴望,就会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只要需要,他的身体就会变成一个暴怒的恶魔,用最极端,最残暴的痛苦折磨着他,逼迫他不管何时何地,不顾任何场合,都要用离魂香满足这个恶魔。
    每当恶魔降临,茅房将会成为他的首选。当他慌慌张张来到茅房,点燃离魂香。
    当他迫不及待将第一口烟云吸入鼻腔,痛苦便渐渐消散,快乐随之而来,他的身体如同袅袅升起的烟云一般,变得极轻极柔,飘入了另一个世界。
    随着这种突发状况的增多,这个世界的袁一变得有些健忘。
    当离魂香的药力退散,他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时,他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躺在大街上,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想起之前发生过什么?他是怎么来到这里?怎么会睡在这里?
    虽然,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可他也没太在意。
    因为,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梦,是一个可以随意对待,随时离开的地方。只要另一个世界安然无恙,他就心满意足。
    所以,当这个世界变成一团乱麻时,他就更愿意待在另一个世界。
    在猎户村,他和几个猎户满载而归,他扛着一头被射杀的老虎回来到家,看到太平正坐在院中荡秋千。
    他昂首阔步走到太平面前,他看眼肩上的庞然大物,满脸自豪道:“娘子,我给你打了只老虎回来,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
    太平拍了拍手,一脸崇拜道:“我的相公是天底下最威武雄壮的男人!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一脸得意道:“那还用说!不是我自夸,以我的身手对付老虎猛兽什么的,不过是小菜一碟!今天上山,我看这只老虎不顺眼,就随手揍了它几拳,然后,它就毫无意外地死翘翘了。”
    太平看了眼他扛在肩上的老虎,皱眉道:“既然如此,那这只老虎的背上怎么插着箭?它明明是被相公打死的,怎么会中箭呢?这真是好奇怪啊!”
    见状,他急忙放下老虎,尴尬地笑道:“这箭是后来补上去。”
    “哦!”太平打量了眼地上的老虎,道:“我看这老虎像是正宗的吊睛白老虎,这虎皮可是上等货色,不如,我给相公做一条虎皮裤,让相公好好地威风一下,怎么样?”
    他走到太平身后,摇着秋千:“虎皮裤啊?会不会太招摇了?这虎皮还是留给娘子做衣裳吧!”
    太平想了想,摇头道:“一张虎皮做衣裳,好像不够!该做什么呢?”
    他弓着身子,从身后抱着太平,露出一脸坏笑,低声道:“谁说做不了衣裳?虎皮肚兜不就刚好合适吗?而且,布料越少越耐看。”
    太平一脸飞红,娇嗔道:“讨厌!我在跟你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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