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段时间,这事淡去了,我寻个合适的就会,让王福再执掌这管事之位,只是,再不可这般胡来!”
刘嬷嬷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蒋夫人淡淡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开始对那丫头转变态度了?”
刘嬷嬷把药瓶收进袖子里,道:“夫人自有您的安排。”
蒋夫人正色道:“既然当初娶了她,不管是被迫还是愿意的,那也是整个上京都看着她八台大轿给抬进来的,年初她闹脾气掉湖里已经是传出了风言风语,过两日就是华儿的生日宴,还有贵人要来,我可不想她在宴会上胡言乱语什么。”
刘嬷嬷赔笑:“夫人是有远见的,就她这脾性,也闹不出什么事。”
蒋夫人道:“总觉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上次还来求我说要和华儿和离。”
刘嬷嬷不满道:“嫁入侯府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怎得这般作天作地的。”
“许是玩的新手段吧。”蒋夫人重新靠回贵妃榻上,只觉得最近事情多得有些头晕,好在儿子这边没什么妻妾互斗,要不然还真是没得安生了。
等蒋夫人睡着了,刘嬷嬷抓紧时间去了前院,寻到王福的房间,还有烛火,她在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
“是我。”
“进来吧。”
刘嬷嬷一进门,就看见王福趴在床上,动弹不得,闷闷道:“你怎么过来了?”
她把那药瓶拿出来,打开药塞,将王福的裤子往下拉了拉,抹了药膏在他伤口处轻轻涂抹着,又把蒋夫人的话重复而来遍,这才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着,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别说王管事了,就是刘嬷嬷都忍不了这口气,少夫人她没办法,但要对付平春那丫头还不简单吗?想到平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和王福有不正当的关系,让她这老脸往哪搁?她是蒋夫人的陪嫁丫头,在这侯爷府里谁不给她几分薄面?
平春的那些话自然是王福回来添油加醋的说,只字不提说什么外面还养着个小的这话,当时就气得刘嬷嬷跺脚,然后又是一番添油加醋说给蒋夫人听。
王管事伸手覆在刘嬷嬷的手背上,柔声道:“小秋,等过段时间我就娶你。”
大奉朝民风开放,女子可以和男子和离,也可以再嫁,而且不管什么年龄层,都是被大家认可的。
刘嬷嬷听到这话,眼眶有些发热,她盼得不就是这句话吗?当下嗔道:“一把年纪了,也不知羞。”语气却是十分的喜悦。
王管事语气一沉:“可今日这气我实在咽不下,就算以后重新做回管事了,也会被人背后取笑。”
刘嬷嬷如一个少女一样早就沉入王管事编织的情网里,也跟着情郎的思绪走:“这小蹄子必须要给个机会。”
王管事心里一乐,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看到刘嬷嬷脸上迟疑的表情,他道:“不会有人发现和你有关系的,你只需帮我把找来便好。”
正文 【9】平春之死
第二日一早,因为明日就是正式宴会,府里也都整装待发,就连海棠的院子里也显得忙碌起来了。
海棠想这昨日阿东送来的那一筐鳆鱼,怕有人动什么手脚,就让平春去后厨那看看鳆鱼,可一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平春回来,她渐渐有些不安,正想让妙竹寻过去看看,却没想到红珠过来了。
红珠行了个礼:“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
“您过去就知道了。”红珠只是笑着,却一个字也不肯透露了。
到底是蒋夫人身边的心腹,海棠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匆匆往蒋夫人院子里赶去。
半个时辰前,平春从后厨那看好鳆鱼回来的路上,却没想到遇到了表少爷裴远,和他的小厮孙志,裴远是蒋夫人的侄子,一直在侯府走动,自然也认识平春。
孙志一看见平春愣了下,随后是狂喜,昨晚上刚接到王福消息,让他今日想办法将平春这丫头给那个了,没想到就送上门来。
可少爷在眼前……孙志眼珠一转,马上就有主意了,裴远是蒋夫人的侄子,宠幸一个丫鬟,大不了抬回去做通房丫头,可比自己出面有说服力多了。
裴远一向好女色,看见稍有点姿色的姑娘就要上前调弄一番,果不其然,他上前拦住了平春的去路,笑道:“小丫头,这是急着要去哪啊?”
平春忍着不耐:“平春见过表少爷,奴婢急着回少夫人那,还请表少爷行个方便。”
少夫人?裴远每次想到那个女子用那样一双倾慕的眼神看着蒋文华,却用冰冷而又厌恶的眼神看自己,他就觉得恼火,凭什么女的都爱慕自己那表弟?自己哪点比不上蒋文华?
他越发不肯让:“别急着回去啊,让我来好好疼疼你。”说着就要上去抱她,被平春一个侧身躲开了。
平春是见识过裴远的荒唐,府里多少清白的丫鬟都被他给毁了,可他既是蒋夫人的侄子,父亲又是户部尚书,那些婢女们哪敢反抗?
今早出门就被父亲训斥一顿,裴远心情本就不好,看到平春脸上那几乎和海棠如出一辙的厌恶表情,瞬间激起了他的怒火。
一向有眼力见的孙志,加上自己的私心,从后一把将平春一个手刀给砍晕了过去,边往假山那边拖,边说道:“少爷,还想什么呢,赶紧的啊。”
裴远兴致冲冲的跟到了假山后面,却没想到自己裤子刚解开,平春就醒了,和他撕拉之间衣衫被扯了下来,看着那白皙的肩膀和那丰盈的地方,裴远的隐藏的渴望彻底被激发起来,他让孙志扯下平春身上的一块衣物塞入她口中,又将她两手死命摁住。
裴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用力就进去了,在激烈的反抗中,平春逐渐安静了下来,最后甚至是认命的任由裴远摆弄。
等完事了,平春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匆匆逃出了假山,去蒋夫人院子里告状去了。可惜平春太天真,她本以为蒋夫人会教训裴远一番,给自己一个交代,谁知蒋夫人只是冷眼听着。
随后而来的裴远反咬一口,说是平春为了脱离奴婢,在假山后大胆勾搭他。
裴远什么人蒋夫人自是清楚,可总不能因为一个婢女反而惩罚自己侄子吧,再说了蒋文华的仕途,还要依靠裴远父亲多多提携和帮助呢。
蒋夫人什么都没多说,就让人给平春杖责五十。海棠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平春已经被打得快要晕过去了。
海棠心头一紧,连忙示意妙竹上前查看,她匆匆行了个礼后才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蒋夫人冷声道:“这婢女不知羞耻,惑诱表少爷,妄图爬上枝头当凤凰,我不过是给点惩戒,不然整个府里就乱套了。”
海棠对于裴远什么德性也是有所耳闻,平春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只怕这件事蒋夫人也是颠倒是非,她耐着性子道:“母亲,海棠相信平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您看这杖责……”
本就理亏,蒋夫人就顺着这话道:“都住手吧。”
妙竹忍不住落泪了,执行的人简直就是往死里打,真要执行完了,哪还有命活?
平春努力睁着眼睛,断断续续道:“姐……姐姐……”
“先别说话,少夫人来了,没事了。”
妙竹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少夫人一定会来救她的。
海棠不卑不亢地站着,视线落在一旁的裴远身上,冷冷道:“表少爷,你是说我的婢女为了脱离奴籍从而惑诱你,对吗?”
裴远梗着脖子:“自然。”
“平春在府里十四年,跟着我两年多,她就是对着小侯爷都没做出过任何逾越的事来,若她真的想脱离奴籍,府里这大好的机会不抓取,而偏偏要抓住你这机会?”
裴远一噎,但海棠显然不会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表少爷来侯府这么多次,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平春,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平春要在选在这青天白日的勾引你,是怕全府的人都不知道吗?”
“你想说什么?”裴远面现薄怒。
“我想说什么表少爷不是心里门清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够了!”坐在上方的蒋夫人怒道,“海棠,还有没有规矩了,你这样质疑阿远,是在怀疑我处理的不公平吗?”
海棠低头不语,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了,真当别人是傻瓜,这般好忽悠的吗?
蒋夫人也不欲多说什么,挥一挥手,“都下去吧。”
妙竹艰难的扶起平春,刚挪出一步,平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松开了她的手,忽然往前奔跑几步,撞到了院中间的那石柱上,只听得“砰”一声,她整个人应声而倒。
海棠连声惊呼,几步跑到了她面前,平春满面是血,头望着裴远方向,话却是对海棠说得:“少……少夫人……他,奸污我……”
妙竹已经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海棠觉得自己的手也在颤抖,她将平春的手握在手心里,哽咽道:“我知道,你先别说话,我马上去大夫过来。”现在是新书呢,每天更新一章,大家可以存肥了再看。收藏每增加50个,或是书架每次增加100个,小思就加更一章,后续有变化,再和大家说哈
正文 【10】没有谁能护谁一辈子
平春慢慢转回头,对上海棠略带水汽的眼,露出淡淡的笑容:“平春不能跟着少夫人了,您要保重。”她的手缓缓地从海棠手里抽离出来,摔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可眼睛却一直没闭上。
这是海棠第一次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觉得心里堵得慌。
只听到背后蒋夫人不满的声音道:“真是晦气,竟沾血了。来人,将这院子给我彻底打扫干净,明儿个客人来了看不出任何迹象。”
“是。”
这贵族尊卑等级森严的朝代就是这样,在权贵眼里,把所有下层人的性命都视为草芥,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更别提尊严了。
她在想,如果她不是穿到了海棠身体了,而是平春这样下层人的身体里,她的命运,又该如何呢?
海棠低头在平春耳边低声说道:“平春,你安息吧,这仇我会替你报的。来世投个好胎,别再受苦了。”随后她抬手缓缓覆盖上平春的眼睛,再抬起手后,平春的眼睛已经闭合上了。
裴远看到海棠走出院子,她临走时看着自己的那一眼,让他没来由的觉得背脊一凉,那样淡漠和不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傍晚时分,蒋文华到海棠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门口躺着一具尸体,盖着白布,他回府的到时候已经听虎子提起白日里发生的事了,不知怎得就饶到这院子里来,想看看那女人怎么样了。
海棠在廊檐下细细吩咐着阿东:“棺木别买太差的,风水要好些,这样下辈子轮回的时候能投个好胎。”
阿东一一记下,看到慢悠悠走来的蒋文华,连忙行礼道:“小侯爷。”
“嗯。”刚刚他们的话,他也听到了点,真没想到对一个丫鬟她到底是好,不过说到底平春是枉死的,他淡淡道,“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找个道士做场简单的法事吧。”
阿东喜出意外,连声应下走了。
海棠此刻心情低落,实在没这闲工夫去应付蒋文华,转身进了屋,将他也跟了上来,驻足道:“你还是别进来了,晦气,可别污了您这贵人。”
嘲讽的语气,蒋文华难得没有生气的意思,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明儿个我让人再拨两个机灵的丫头给你……”
“给我做什么?”海棠英气十足的眉毛上扬,语气尖锐,“等哪个贵人看上了再奸污她,然后逼死她,接着再给我拨一个过来,无限循环没完没了吗?”
蒋文华皱眉,妙竹心里直打鼓,虽然这话说的大快人心,可用这样的语气和小侯爷说话,可别把惹怒了小侯爷,又砸起东西来。
“蒋文华,今儿个裴远看上的是我身边的丫头,为了满足自己需求这样逼死她,若是有一日,他看上我了呢?”海棠向前一步,微微仰着头直视蒋文华的眼睛,“我也被他逼得唯有一死呢?你又该如何?”
蒋文华不悦道:“海棠,话别乱说,他怎么敢觊觎你?”
“你看,你关注的是他敢不敢觊觎我,而不是说万一出事了,你会怎么帮我。”海棠视线落下来,盯着屋外的某一处,细声道,“没有谁能护谁一辈子,人都只能靠自己。”
蒋文华心神一震,特别是她用这样柔弱语气说话,却偏偏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他猛然发现,或许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海棠,我……”
海棠快速打断他的话:“即使这次让裴远这样轻松躲过,我觉得你是不是也该杀鸡儆猴下,告诉对方,侯府是你做主,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特别是,动不该动的心思。”
被她这样一说,蒋文华也没什么意思继续呆着了,他势必要和裴远好好谈谈,待他离去后,妙竹跪了下来。
“少夫人,不管您以后去哪,妙竹只跟着您。”或许之前她还在犹豫,但经过平春这事后,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侯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看少夫人待平春这般情真,她相信跟着少夫人,就算是吃苦,也绝对比在侯府要舒心。
海棠凝视她片刻,道:“都想好了?跟着我没有锦衣玉食,甚至还会吃苦,你不怕?”
“妙竹不怕。”
“好。”海棠算是应下了,平春这一枉死,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妙竹的死契给拿过来。
刚刚那番话她是故意说给蒋文华听的,就算现在对付不了裴远,她也要在他们之间埋下怀疑的种子,时不时浇点水,等这种子开花发芽了,她倒是要看看裴远打算怎么收拾这一残局。
第二日天刚破晓,侯府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今日是蒋文华的生辰宴,几乎将上京的达官贵人们都邀请过来了,而海棠更是卯足了劲,用尽办法邀请了千兰长公主,她和离能否成功的关键人物。
千兰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妹妹,先皇最为宠爱的小女儿,正因为先皇无限度的宠爱,公主自小性子飞扬跋扈,霸道不已,而她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找美男,如果美男某方面技术好,那可绝对是她的宠爱,因而千兰长公主的名声不怎么好,但她是皇上的妹妹,皇上对她的骄纵都持纵容态度,旁人哪敢当面说三到四的?
而为了不被人绑住,千兰长公主也一直没挑选驸马,用她的话说是没挑到各方面都满意的美男,前段时间她听闻这边避暑好,就从上京到了这坪洲,靠近沿海之地。因为有事耽搁了没在中秋之前赶回上京,海棠这才有机会把她给请来了。
来参加宴会的贵人们不分男女都细心打扮了一番,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海棠虽是蒋文华的嫡妻,可在侯府的地位不怎么样,而且不得相公喜爱,今日一见,众人更是对这说法深信不疑。
跟在蒋文华身后迎客的,是他的妾室夏云,海棠说是身子不适,就一直在不远处的凉亭那坐着,若是有什么事再叫她。
其实今日是海棠特意不跟在蒋文华身边的,若是要站在那儿迎客,如何能去找自己要找的人?
正文 【11】开席
因为没了平春,蒋夫人暂时把红珠拨给了她,实则是让红珠监视着海棠,以免她在宴会上说些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