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世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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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荣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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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珺瑶公主努力的稳住心绪,扬了扬下巴,佯装若无其事,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本公主能想到指认庄贵妃的证据,但是,且不论本公主的父皇是否相信,大慕国的皇上能相信?”
  “大慕国的皇上英明,自会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事。”
  “如果本公主指认是大越国的庄贵妃派人行刺,在昨晚死伤了大慕国两百余人,大慕国的皇上会善罢甘休?两国岂非也会很不愉快?”
  “大慕国的皇上能在打了胜仗时休战,此时应会愿意选择息事宁人。”
  “似乎是两全齐美,”珺瑶公主很清醒的冷笑道:“你会献上一个对本公主有利的计策?”
  阮清微挑眉道:“信不信由你。”
  能相信吗?
  珺瑶公主不相信,也不能相信。不过,她会认真的思考,做出一个完美的决定。看向如朝露般的阮清微,她笑了笑,道:“你的心思很缜密,难怪能俘获慕径偲的倾心。”
  阮清微宠辱不惊的跟着笑笑。
  “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为了你放弃绝好的机会,拒绝与本公主成亲?”珺瑶公主突然很嫉妒她,表面上不屑一顾,“你诱惑得他鬼迷心窍了?”
  “你真是抬举我了呢。”阮清微耸耸肩,语声平淡无奇的道:“一个心智正常的男子,他想要娶谁,娶几人,岂是一个女子能决定的?他有自己的判断,与任何人都无关。若他生性放荡有所企图,纵使拥有成群的佳丽,依然贪得无厌、不择手段;若他洁身自好,假使遇不到情投意合的人,会选择孑然一身,不迁就不屈身。”
  珺瑶公主发出‘啧啧’的声音,唇角浮着怪异的笑,道:“你是在洋洋得意自己的眼光好,选对了人?”
  阮清微撇了下嘴,道:“这并不是什么引以为傲的事。”
  “你断定他能顺利的登基为皇?”珺瑶公主暗暗咬牙,斜暼道:“你断定他登上皇位后,心无旁骛,只有你一人足矣?”
  “你太高估我了呢。”阮清微自然而然的说道:“若我倾心于他,无论他是跌入深渊还是恶贯满盈,身边妻妾成群,终日酒池肉林丧心病狂,我也赖在他身边视死如归;若我不倾心他,尽管他能登上皇位,成为一代明君,甘愿与我一夫一妻,捧我在手心,给我令天下女子艳羡的宠爱,让我得到世间最好的荣华,也偏偏不是我想要的,不能使我开心,必离他远去。”
  珺瑶公主很快的问道:“你倾心于他吗?”
  阮清微挑眉,微微一笑道:“不高兴告诉你。”
  珺瑶公主的脸上立刻覆上一层冰霜。
  阮清微眯起眼睛,道:“如果你自信到盲目,不妨试一试非嫁他不可是什么后果。”
  珺瑶公主睥睨视之,“也许我真打算试一试。”
  “好啊,”阮清微看了看殿外亮晃晃的阳光,背着手走出寝宫,在跨过门槛后,笑吟吟的道:“我且等着看你知不知趣。”

☆、第二八章

    阮清微独自一人来到了琉璃宫,得知庄文妃正躺在床榻上静养。
  寝宫里布置得很温馨,每一样物品都精致,摆放的很恰当,置身其中令人感觉很舒服,全然不似正殿中的冷清寂寥。
  庄文妃慢慢的坐起,身子看上去很虚,脸色苍白。遣退了侍女们,她才孱弱的说道:“珺瑶公主那毒…药太过伤身,虽是服了解药,但我这身子还需好些日子才能调养好。”
  阮清微问道:“都哪里不适?”
  “浑身无力,偶尔头疼难忍。”
  “再静养两日,若还如此,你设法出宫一趟,让太子找神医给你瞧瞧。”
  庄文妃点点头,轻道:“我太愚蠢,这是自作自受,活该受此折磨。”
  阮清微道:“都过去了。”
  庄文妃轻道:“珺瑶公主已经离开了大慕国,与慕玄懿的婚期定在了两个月后,虽说时间过于仓促,但他们都觉得并无不妥。”
  “大婚由谁负责?”阮清微为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去。
  “柳贵妃。”庄文妃道:“她要亲力亲为,可不愿节外生枝。”
  “也好。”
  庄文妃长叹道:“大婚之后,不知珺瑶公主会怎样对付太子。”
  阮清微挑眉,道:“你又有何高招?”
  “不,不,”庄文妃连忙道:“我只是不安而已,再不会自作主张的插手。除非是太子让我做什么。”
  阮清微莞尔一笑,“太子能应付。”
  庄文妃看着她的笑颜,很不忍心的道:“太子要选太子妃了,由柳贵妃负责张罗,你可知道?”
  “知道。”阮清微耸耸肩,“太子妃的人选名单已定好。”
  “可是有林程璧?”
  “有。”
  庄文妃道:“柳贵妃早有把林程璧许配给太子的意思。”
  “是吗?”
  “这几年宫中设宴,只要太子在,柳贵妃就会宣林程璧进宫,坐在太子很容易看到她的地方。太子总不为所动,看也不看她一眼。有次,柳贵妃隐有暗示,太子没有理会。”
  沉默了半晌,阮清微问:“依你之意,太子妃是谁最好?”
  “实话实说吗?”
  “是。”
  “皇城禁军统领于道济之女于婉。”
  “嗯?”
  “于道济之女于婉是位才女,擅长琴棋书画,温婉可人,心地单纯。皇后娘娘健在时,每年的荷喜宴,都会让她一展才华,她极有才华,却不骄不傲,很少抛头露面,皇后娘娘颇为喜欢她,是很招人喜欢的女子。”
  阮清微很轻的问道:“皇后娘娘有把她许配给太子之意?”
  “这倒不知。”
  “太子见过她?”
  “见过,太子对她与对别的闺秀不同,俩人还曾一同画了一副画,极为巧妙,简直像是一人所画。”说罢,庄文妃猛得觉得失言,赶紧补充道:“太子对她也只是欣赏青睐而已。”说罢,又觉不合适,急得她有点出汗,又道:“太子对她……”
  阮清微漫不经心的打断了她的话,道:“于道济的来历是?”
  “我所知不多,只觉得皇上对他很信任,否则,怎会让他统领皇城禁军。”
  阮清微问:“所以你觉得于婉最合适当太子妃?”
  庄文妃不假思索的道:“是,于道济被皇上信任,于婉温良,于家的家风很正。太子也喜棋书画,与她能相处的融洽,她必定是贤良妻。”
  阮清微缄口不语,在思考着。
  庄文妃叹道:“若是娶了林程璧,太子必定烦恼,将是个祸端,处境会雪上加霜。”
  阮清微依然不语,不由自主的轻蹙起了眉。
  庄文妃盯着她,问道:“你想过当太子妃吗?”
  阮清微的眸色一亮,随即眨眨眼,笑道:“很好的问题,我要想一想。”
  庄文妃有点犹豫的道:“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清微挑眉,道:“你是要劝我别不自量力的妄想?不要影响了太子的前途?能成为太子妃的人不仅要讲究门第,还要能在朝廷中助太子一臂之力?于道济的女儿最合适,应该设法成全他们?不应该在乎所谓的名分,只要能在他身边陪着就好?”她轻轻一笑,“你不用讲了。”
  庄文妃叹道:“希望你莫怪我有这种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都不过分,”阮清微耸耸肩,“就像是,我有什么想法也都不过分一样。”
  庄文妃坦言道:“无论谁成为了太子妃,我都觉得只有你才能让他真正的快乐。他对别人总是很冷静很严肃,甚至是不理不睬,唯独对你才笑。”
  阮清微不由得笑了,打趣般的道:“所以太子妃之位,唯独我不能。”
  “如果你能成为太子妃固然是好,可是,当下是柳贵妃张罗,怕是难如愿。”
  阮清微挑眉,“太子妃之位又岂是想给我,我就要的。”
  庄文妃看着她,她浩然如风,浑身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磅礴之气,势将自由盘旋翱翔于空,岂会低俯于草木尘埃之间。
  经珺瑶公主选驸马一事,她的聪慧无法不令人刮目相看,也难怪太子殿下对任何诱惑都视若无睹,偏偏倾心对她,她确实与众不同。
  可是,皇权在上,她一介草民,能有皇后娘娘的好福气吗?
  阮清微转过身,不再任由自己被审量,说道:“你好好静养,我回府了。”
  庄文妃轻点点头,忽然一笑,道:“昨晚,皇上来琉璃宫了。”
  阮清微的脚步一顿。
  “已是七年,皇上终于来了。”庄文妃言语里有无尽的欢喜,和难以理得清的苦涩。
  阮清微诧异的问:“他因何而来?”
  庄文妃即欢喜又遗憾的道:“我身体极为不适,谎称是月事在身。他就坐在床榻边,陪了我很久。”
  阮清微一怔,暗忖:庄文妃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庄文妃喜不自禁的道:“他说待过几日,会再来。”
  会再来干什么?临幸?阮清微欲言又止。
  庄文妃柔声的道:“你回府后,帮我向太子问好。”
  “好。”阮清微走出了寝宫,抬首望了望刺目的阳光,隐隐感慨,这阳光之下,皇城之中,不知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离奇之事。
  回到四象殿时,见石竹还在殿外候着。
  阮清微问道:“他们还在商讨选太子妃?”
  石竹道:“半个时辰前,魏淑妃进了殿里。方才,礼部尚书也进去了,还有尚衣局、尚器局的掌事嬷嬷。似乎是商讨太子大婚一事。”
  阮清微挑眉,道:“太子妃还未选好,就商讨大婚?”
  石竹道:“奴婢不知。”
  阮清微无所事事的道:“我能先回太子府?”
  石竹道:“是,奴婢先送您回府,再来接太子殿下。”
  回到太子府里,阮清微拎起酒坛连饮了一阵酒,将摇椅挪到葡萄架下,悠闲的晃着。
  晃着晃着,她就睡着了。
  当她睡醒后,发现已是傍晚,慕径偲正站在院中,对青苔说着什么。
  阮清微扶了扶额,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舒服的喝了一口酒,倚在葡萄架上,偏头瞧着他。他身姿挺立,气质非凡,真是再夺目的风景都抵不过他的身影。可偏偏,他在别人面前沉稳内敛平静清雅,在她面前热情、温柔、细心……,完全判若两人,更使她入迷。
  慕径偲回首,信步的走向她,问道:“睡得可好?”
  阮清微跟着笑笑,“还做了一个美梦呢。”
  “说来听听。”
  “梦到你一身喜袍,喜结连理。”
  慕径偲抿嘴一笑,低低道:“你一身红嫁衣,笑颜如花?”
  “我啊?”阮清微挑眉,挪开他身边几步,背着手,笑道:“我在喝喜酒。”
  慕径偲的眸色微沉,把她往怀里一拉,揽住她的腰,轻道:“为我要娶妃而生气了?”
  “怎么会呢。”
  “把心里话说给我听。”
  阮清微眨眨眼,道:“真听我说?”
  慕径偲脉脉瞧着她,期待着她说些动听的话,可却隐有不安。
  果然,阮清微的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说道:“你娶太子妃,当娶于道济之女于婉。”
  慕径偲温暖的怀抱一僵,眉宇间凝着冰霜,伸手覆在她的心上,感受着她的心跳,低声慢慢的问:“你这里是什么做的?”
  阮清微挑眉,笑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院门外传来石竹的声音,道:“太子殿下,柳贵妃娘娘派人来问,能不能明日宣太子妃的四位人选进宫,选出太子妃。”
  慕径偲拥着她的臂弯紧极,冷声道:“回禀柳贵妃,我没有异议。”

☆、第二九章

  阮清微轻轻的仰首凝视着他,他的眼眸冷沉,能蹦出冰珠子般。他的怀抱太紧,那力道,仿佛是要将她的心也握在手中似的。
  他的手,虽是没有握住她的心,却是恰好满满的握住了她的……
  隔着薄薄的衣裳,她能感觉到他手掌心的热意,一股股的热潮袭入,羞得她心跳更快。可是他,却好像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手覆在了她胸前柔软的地方。
  阮清微的双颊红了,抬手轻抚开皱起的眉头,咬着唇,学着他的口吻道:“你是因我提议你娶于婉而生气了?”
  慕径偲沉声道:“你不想要的东西,何必推给别人。”
  “我不想要的东西?”阮清微撇了撇嘴,直言问道:“你是说太子妃之位吗?”
  慕径偲深深的看着她,道:“你当真希望我娶别人?”
  阮清微挑眉,轻哼道:“允许你高兴怎么问就怎么问,就不允许我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当真希望我娶别人?”慕径偲很在意她的真实想法。
  “如果你娶了别人,我会……”
  “会怎样?”
  “会……会……”
  “嗯?”
  “会当作你下定了决心要娶别人。”见他紧张而期待的目光,阮清微扬眉,“你要娶谁是我能决定的?我说让你娶谁你就会娶谁吗?你不是早有主意了吗?“
  “我以为你会抢亲。”
  “我才不会呢。”阮清微温柔的轻哼:“我只会有些得意你倾心之人是我。”
  听着她柔声的细语,看着她眼波里泛着明媚的光,慕径偲的冰眸似被一抹春风吹过,春回大地般,万物复苏。她总有能力,用三言两语使他悦,使他不悦。
  察觉到他的臂弯松了些,阮清微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从她胸前挪开,谁知,刚挪开一瞬,他的手又放回原处。
  她一怔。
  慕径偲的手轻轻的一动。
  她的身子一颤,美眸瞪着他。
  慕径偲抿嘴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将手移开,缓缓的上移,轻抚过她的唇瓣,捧起她的脸颊。他的眼神里尽是温柔,慢慢的俯身向她,在她的眉心深深的一吻。
  阮清微闭起眼帘,心窝里暖暖的,酸酸的。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他拉入怀中,他的怀抱结实,熟悉的气息密密的包围着她。
  他吻着她的发,柔声的道:“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阮清微随即接道:“我深信不疑。”
  她没有问他打算如何处理,不必问,也无需问。她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信任,就像是知道黎明过后旭日会东升那样的笃定。
  与此同时,她能想象得到他将要受到的磨砺。
  慕径偲隐隐的叹息,因‘太子妃’之位非她所欲而心中钝疼。她因何对‘太子妃’没有丝毫的渴望?他一探究竟的问道:“在你眼中,成为‘太子妃’可是幸事?”
  “很不幸。”阮清微不假思索,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自古以来,太子之位就充满着血光之灾,太子妃为正妻伴随其旁,却身不由己,全被太子的命运牵绊。太子的下场惨,则太子妃的下场惨。”
  慕径偲在听着。
  阮清微的眸子极其冷静,“若是太子幸运,能登基为皇帝,太子妃成为了皇后又能怎样,不过就是照耀在他四周万丈光芒中的一束,是他无边温柔春…色里的一抹,是他君临天下坐拥江山社稷后的雕饰。还不是在他耀武扬威的宠幸妃子时不能嫉妒,否则就有失大度,会被斥毫无母仪天下的风范被冷落。无论多么忍气吞声,为国为民,顾全大局,到头来,一样的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慕径偲沉吟道:“你因何知道‘太子妃’如此悲惨?”
  阮清微挑眉,笑道:“可想而知的知道。”
  “太过于绝对了。”
  “也许。”
  阮清微坐回摇椅上,拎起酒坛喝了几口酒,懒洋洋的望着西沉的夕阳,跌入了无边的回忆,心里沉甸甸的。半晌,她笑了笑,说道:“当然,会有例外。”
  慕径偲认真而平静的道:“肯定会有。”
  “记得曾听说书人说过一个《欢幸》的话本,讲的是一对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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