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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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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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顶、甲七百领、兵刃无数!”

立时于谦于大人的脸面也跟这位吏员一般无二了。

因为着实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想来朝廷封赏文书,包括给予丁如玉官职的公文应该还在路上,就算天随人愿,顺风顺水最多也就是刚刚送抵,明显这战报和首级都是在公文没到之时就送上来的,这本来是应该开心的事,说明朝廷有识人之能,拔于危难之中的将官果然是能任事的,接着再给这将官升官赏赐便是。

京师保卫战在即,有这么一则报捷文书,自然也是大大振奋军民士气。

问题是,这统领义民的战官,这位朝廷已封赏的大鹏千户所百户、昭信校尉丁如玉,她是个女人啊!

她要是男儿身,于谦该是神飞色舞,可偏偏她是女的,接着怎么弄?只能接着给她升官了,这等功绩没有赏赐,谁还愿在战事之中拼命为国尽忠?只是按着这么下去,于谦担心江西那边还没出兵,丁如玉会不会就把广东光复了?到时怎么办?国朝要出一位女将军么?这是不可能不赏的啊,到时硬给整出一位女将军、都指挥使?

只不过于谦明显也没有选择,只能苦笑道:“吩咐下去,报捷,大张旗鼓从天津卫报捷入京!”孰轻孰重,于谦还是分得明白的,是否出一位女将军,那是后面的事,此时这份报捷文书,能给即将到来的大战之中京师军民起到的作用,已足够让于谦可以暂时不考虑后面的事了。

商辂此时也上了城头,远远就看着那面风中招展的残旧明字战旗,八个金黄的字格外显眼,他轻轻地长叹了一声,低声自语道:“如晋,天子赐尔明黄色,你可知?黄泉黄土也皆黄!”

对于这位学霸中的学霸,他十分清楚,天子赐予丁一的,其实,便是死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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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天子赐颜色(七)

夜,深、深、深、深。

风里有膻腥味,每个守在城墙上的军民都能闻到,瓦剌鞑子已经近了。

这是草原鞑子洗之不去的气味,不单因为他们很少洗澡换衣,往往他们也是无衣可换;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饮食,无论是饼还是酒,基本都脱不出酥油与羊、马奶来作为主要构成的成分,如何能不膻腥?

除非他们归化成为明人,如守在丁一旗下的吉达,在大明生活了这些日子,便少有膻腥之气。城墙上守卫着的军民,许多人都掩起了鼻子,这对于中原的百姓来说,绝对不是一股舒服的味道。

他们诅咒着这风向,诅咒着这夜的雪,也诅咒这雪夜。

除了丁一。

“天亦助我。”他微笑着对身边的弟子说道,“怕么?”

一众弟子都笑了起来,只有刘铁,多少还有点颤抖,毕竟没有上过沙场。

“武清伯如何说?”丁一向刘铁问道。武清伯就是石亨,大同兵败之后单骑奔还,以于谦荐诏掌五军大营,进右都督,封武清伯。

说起自己负责的事,刘铁倒就伶俐起来:“石帅倒是仰慕先生,只是提出缚上城来的人数,每次不得多于五十人,除先生十人之外,其余人等凡持兵刀者、怀刃者,皆斩之。且所约之事只在黎明之前。”

“好,你现时便去,领武清伯的刀斧手来。”丁一对刘铁点了点头吩咐道,却又对吉达说,“你便守着这旗,我不要它倒。”

“是!吉达便守着这旗,它倒了,主人便知道。吉达死了。”这个归化的草原男儿,倒是极为平静,毕竟对于厮杀和生死,他经历了许多,和草原上其他部落的战斗,和明国的战斗,他活到现在,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不一阵便听着甲叶敲击的声音响起,丁一看着脸色为之一整,他没有想到。石亨亲自过来了。这位武清伯行到跟前,一把就搀着丁一,郑重说道:“石亨无颜受丁容城之礼!某虽武夫,尚知耻。”他这话倒是不假的,石亨单骑而归之后。开始是被降官的,但他把大同之败视为奇耻大辱。自己招募士兵。誓要报仇,所以于谦才会看上他。只听武清伯石亨说道,“此番过来,请丁容城听亨一言,某知京师诸多衙门,不忿丁奉议升迁。分配民壮多有为难。那些腐儒,安知道奉议之勇?安知这补子,生生用着鞑子尸首绣上去的!”

他说着渐渐激昂起来,把着丁一的手。却对他身后二百披甲顶盔的军士说道:“这位便是容城丁如晋!这旗便是大明于土木堡之役中,从没倒过的唯一战旗!拜!”那二百军士不顾身披盔甲,纷纷单膝着地,抱拳举过头顶,“生平不遇丁容城,枉称英雄笑煞人!小的见过丁先生!先生威武!”

一时城头雪花飞扬,火把于风雪中猎猎作响,二百战士盔缨如血飘洒,丁一不禁激动起来,连忙虚扶道:“一何德何能?安敢当诸君之赞?快快请起,请起!”却向武清伯石亨问道,“伯爷此来,何以教我?”掌管城防要务的石亨,自然不会无聊到为了吹捧丁一而专门来跑上这么一趟。

果然,丁一问着,便听石亨说道:“这二百壮士,便助丁容城守城,那等险事,却就莫去做去了。”他把着丁一的手,十分诚恳地说道,“惟有你我这等经历沙场的汉子,才知道兵事凶险,先生有不世之勇,但先生却莫忘记,千军万马之中……”

丁一自然深知,石亨说的是正理。

只不过有些事他必须去做,有些险他必须去赴。

人生便是一场赌博,若是觉得自己能赢,便不怕压下注去。

当然,如于此中身灭,输赢便是浮云。

丁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所以他不想让自己在这场京师保卫战里成为打酱油的角色,特别当景帝想要他死在这里的时间。

如果不赐旗、刀,丁一绝对不会这么干,他比任何人都有理由让自己活下去。

只要给他几年时间去爬科技树,把水力机床搞出来,就算弄不出排队枪毙党的前装滑膛枪,至少板甲是没有问题的,解决手榴弹触发引信的问题,应该也会有进展的,只需要几年,三五年就足够了!

就算为了这个民族,为了让大明进入真正的火器时代,而使得游牧从此再也无法入侵,丁一也知道自己不能死。

但他没有选择,景帝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已经在变相地给他赐死了。

他想活着,就得有所作为。

二百壮士并没有把握能让丁一活下去,而且,这不是丁一的二百壮士,这点很关键。知道历史的走向,也就多了许多的考虑,丁一并不太想沾染石亨的人情,就算目前的石亨,并没有太多异样心思。

“伯爷,请看此旗。”丁一按了按石亨的手,旗上八个字,很显眼,就算是在漆黑的夜里,火把的光芒并不太亮的情况下。石亨原先是没有注意到这一节,他掌管城防哪里有心思去理会一面旧旗?

此时看了,不禁长叹。

他是军中宿将,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总有办法的,不管是谁,都不能一手遮天。”石亨咬牙低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来见丁一,除了敬佩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丁一身后的力量,英国公这勋贵里面的头号人物,是丁一的弟子就不必提了;丁一于士林的地位,也有着石亨示好的理由。

更为重要的,是立下这泼天功劳的丁一若是死得,他这兵败师亡只单骑得脱的人,日后清算起来,为何便死不得?宦海浮沉这么多年,谁也不是傻瓜,否则石亨被降职之后。为何马上自募兵马?报仇的话,他为何不领着自己招募的兵马,直接去找瓦剌军兵的麻烦好了?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场大战必将到来,而朝廷需要什么。

朝廷需要的是能打仗的兵马,杀一个单骑得还的将领,易,易如反掌。

而对于二十万大军溃亡的朝廷来说,要杀一个打过仗,手下又有兵。又愿意效忠朝廷的将领,就不舍得了。

他深信丁一只要动用勋贵的力量和士林的呼声,不见得,得位不正的景帝,就真敢弄死丁一。

看着这位武清伯。丁一微微地笑了起来,这位太低估帝皇心计了。

别说景帝。就是英宗这还要脸的皇帝。真要捏弄他,这位都翻腾不了几天。

人生阅历丰富、也能把握机会、就是政治上太过幼稚,说的就是石亨这种。丁一突然感觉自己来到大明这一年里头,还真成长了不少了,居然能看出别人政治上幼稚了?这评语先前都是落在自己头上的。

“伯爷,此行说不定就是空手而归。学生还是以保命为上,伯爷宽心。”丁一对着石亨这么说道,便解下了身上甲胄。他身边八个弟子,也一一效仿。这可把石亨看得口瞪目呆,他当然知道夜间偷营,不可能披重铠而行,要不甲叶作响,还没走上两步,敌人就先发现你了,那还偷个什么营?

问题是丁一此去,是无援的啊!

不是说偷营之后烧了粮草之类,就有大军在后掩杀过来,没有这玩意的,守城都心肝带颤的,这当口谁敢去跟瓦剌野战?收罗几千精锐估计能有这胆,但几千精锐面对十万铁骑,能干啥吧?耗光了,这城还怎么守?并且这十万铁骑也就一路,瓦剌还有另外的两路。

所以石亨不管如何,是不可能派兵支援丁一的。

那么按理丁一应该披上轻铠例如皮甲之类才对,至少被人发现了,还能支撑一阵啊。

但丁一和他的弟子们完全没有,就这么负着背包,又在身上腿上绑了许多零碎,就扯着绳子往下面滑去了,渐渐便没入于黑暗之中。

尽管膻腥之气顺着风向,让京师城墙上的军民都应得很不好受,但瓦剌军马的大营并没有直接就扎在京师城墙下方,也先是打老了仗的将帅,不至于干得这等样事,傍晚之际营盘怎么扎没个准,要是明军中有某个将领发了愣,带兵杀出来冲一阵那就损失惨重要了,别提什么一部人马警戒,一部人马扎营,这等事明军可以做得到,瓦剌人是很难做得到的,纪律性差是他们最致命的问题。

而一个好的将帅,是不会让士兵在战场上突破自我的,例如试一下能不能有序安排人手警戒、扎营这类的事。因为那样往往会死人,死许多人。所以在破了紫荆关之后,也先就留了一些军马驻扎紫荆关,率十万铁骑行到离京师还有二十数里的地方,看着天色便驻扎下来,明日再行攻击京师。

营火对于防守在京师城墙上的明军都是必不可少的,对于身处在野外瓦剌哨兵来说,更是如此。否则的话,寒冷的天气会比起大明京师城墙上的箭矢,更快地夺走他们的生命。所以在这个营地里,一堆堆的篝火燃起,伴随着牛马偶尔的响鼻。

打老了仗的瓦剌精锐,在这个夜里都尽量地入睡,很少有人喝酒嬉闹,因为明天就要面对京师坚硬高大的城墙,谁也不想因为今夜的行动,而导致自己明天战场上因为乏力引起的疏忽而死去。连沿途被掳掠的那些悲惨的女人们,这一个夜,也稍得安宁。

只不过这些瓦剌鞑子并不知道,有些人是不用考虑明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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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天子赐颜色(八)

长草之间,夹着雪屑的风吹过,黑夜里看去如波浪起伏一样,黑色埋藏了无法的细节,抹去了许多的细节只留下下轮廓。对于草原上的男人来说,他们并不懂得什么艺术,也很少有人晓得泼墨的写意。

就算他们比中原的百姓更为耐寒,也都纷纷围着篝火旁边烤着手脸,全然没有发觉,死神的脚步已从黑暗里迈出。有人在篝火边扯着腰带,马上就被几个值哨的同伙咒骂着,让他走远一点去撒,毕竟谁也不愿意闻着尿骚味守夜。

当那个瓦剌人走开一些,扯下裤子时,颈间的剧痛,就是他生命最后的感觉,尽管他被扭断了颈椎之后,依然撒了那泡让他送命的尿。丁一扶着这尸体,等着那失禁的尿液淌完,然后剥下了这尸体的身上所有的衣服,递给了长草里潜伏着的弟子。

不是丁某人事必躬亲,而是这么冷的夜,跟随着他的那八个弟子,脸色都已经不太好看了,而且手套里的手指已冻得发僵,只有丁一出手,才能有把握一击必杀,这些瓦剌人可不是木偶,相反一直围在火堆旁边的他们,因为暖和的关系,要比丁一他们更灵活一些。

黑暗里有人用蒙古话咒骂着,这让围在火堆边的那几个瓦剌军兵马上跳了起来,却听着刚去撒尿的同伴骂道:“狗屎!这蛇这时节还出来咬人!你活该全身流血而死!”然后半条被踩得血肉迷糊的蛇从黑暗里扔了出来,那些瓦剌军兵接着就看见去撒尿的同伴从黑暗里走出来,用刀在脸上划了个十字挤着血。

这让他们低声哄笑着,说这个家伙的运气实在太差,这季节蛇都冬眠了,他居然会被咬到。有人去看了一下那半截蛇尸。笑着说:“你往自己脸上那两刀白挨了,这是没有毒的蛇!”于是几个瓦剌人又笑了起来,这个受伤的人咕噜着咒骂同伴一会去撒尿也被蛇咬,但也无制止他们的哄闹,只好扯了块布把脸包起来。

解手和打哈欠一样,往往会在团队里产生感染的情绪,有一个人打了哈欠之后,其他人并不太困也会带着打;有一个人去解手之后,其他人就算不是很急,也会去上一趟。至少这几个瓦刺军兵之中。就有两个人也去解手了,而他们选择的,是走向刚才那个被蛇咬的同伴去的角落,因为谁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蛇?至少这里的蛇已被弄死了。

包着脸的哨兵站了起来,扯了扯身边的同伴。对他说道:“我和你商量个事情,我从那些南人的俘虏那里。听说了一个宝藏……”说着这个包着脸的哨兵看了篝火旁另一个人一眼。便不再说下去。被他搭讪的那人就殷切起来了,扯着这受伤的哨兵离开篝火,示意到边上说去。宝藏,谁不眼热?出来打仗,拎着脑袋别在裤腰里,还不就是为了钱粮么?

被同伴排挤独自一人留在篝火边的瓦剌哨兵。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咕噜道:“还宝藏呢?就他这号人,丢了头羊,出去能找回来还多找了一匹马的家伙。真要知道宝藏还会跟人分?”

这时两个结伴解手的瓦剌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含含糊糊问着独自留在篝火边的同伴,其他两人到哪里去了?后者笑着说道:“找羊去了嘛,看这回能不能多找回两匹马来。”那两个同伴便也笑了起来,一左一右在这个孤独的哨兵身边坐下,搭着他的肩膀。

突然这个哨兵觉得不太对劲,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嘴巴已经被捂住,而后腰带来了剧痛,利器在他身体里绞动着,把他的脏器绞烂。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这个孤独的瓦剌哨兵感觉两个“同伴”把他架起,嘴里还说道:“去、去!叫你不要喝了,你还喝,到边上吐去,看你都不象个草原上的蒙古人!”当被拖入黑暗里时,这个孤独的哨兵还没有死绝,于是有人往他心口上补了一刀,终于他不再抽搐了。

从那半条死蛇开始,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第一个瓦剌哨兵,就是丁一的弟子杜子腾装扮而成的,因为他的身形跟那个被干掉的家伙最为相似,而匆忙间丁一也无法给他怎么易容化装,只能将就着弄个三两分相似,再从尸体脸上切下一大块皮按在杜子腾的脸上,也就是他用刀在上面划着十字的地方。

当杜子腾的脸上包扎了布条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那两个结伴出去小解的瓦剌人,自然被干掉之后剥光了,重新于黑暗里走出来的,自然就是丁一的弟子;而在篝火旁边烤暖了双手的杜子腾,和那瓦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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