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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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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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话。俺定会传给侯大哥!若是他日沙场相遇,俺阿牛的刀,也不对着哥哥,俺黄牛儿的箭,也不射着哥哥,若是无意伤了哥哥的手,阿牛便往自家手上砍两刀,若是无意害了哥哥的命。阿牛便抹了颈,随哥哥一道去!”黄牛儿临行之际。对着丁一,却是这般发誓,听得郑昂不住皱眉。

但那百多人里,也有近一半人附合着黄牛儿的话:“是,便是沙场遇着,俺等决不把刀来对着丁家哥哥,若是哥哥要杀俺等,便由哥哥来杀。今日我等是要全了与侯大哥义气,若是不然,却是不愿离了哥哥去的。”

丁一听着,笑着抬手长揖,只称道:“诸兄弟高义,丁某愧受啊!不论是在丁某身边,还是在侯大哥的身边,却记得,我等立于世间,提刀仗剑,是为解百姓困苦,是为平世间不平,这点本心守住了,便无愧好男儿,来这世上走一遭!”

那黄牛儿和数十老义军,纷纷喝采称是,又喝了一碗酒,方才拜别了去。

郑昂走在路上,却是无奈长叹,他原本是想趁着丁一离开,这怀集民壮真的不在他眼里,没有丁一的百姓,便是任人鱼肉的弱者,这百多老底子义军杀将回去,未必就不能夺回怀集县城!

但现时看来,这个念头,却就不得不打消了。

只怕一说出来,不等去到怀集,黄牛儿和那几十刚才附和他的义军,就得先闹腾起来。

这些人,便是这段日子里,让丁一洗了脑的。

他们本来就是穷苦人的出身,被丁一指着那些官军的家眷问道:“若汝妻儿,又如何?杀官斩将,是各为其主,安有虐待妇孺的道理?若如此,与汝等所反的官军衙门,又有什么不同?”那些义军无不被触动,丁一又说起那些入室抢劫的人,便让这些老底子的义军,回想起当初跟随侯大苟的初衷。

再加上诉苦大会,他们是真的完全认同了丁一的理念——或者他们不懂什么叫理念,但至少他们觉得丁容城丁大侠,是个诚实人,是个有学问的人,丁某人说出来的话,都占着道理……

所以才会有辞别时的那一番誓言。

李云聪却在回程之中,不无担忧地向丁一问道:“先生,若是如此,怀集那论道堂,都不向总督行辕纳粮、派差,咱们不是白白为他人作嫁衣裳?”也就是说,夺回县城的战事,变得毫无意义。

丁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坐在船头远眺着,过了半晌,失笑道:“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他只带着李云聪他们十人坐船回肇庆府,却把文胖子和那十名重骑兵、二名雷霆书院的学生留在了怀集,统领招募到的五百民壮,加以训练之后把守县城。

这就是丁一所上的保险。

对于队列训练,文胖子这些在容城呆了年余的军士是毫无问题的,投弹、刺杀于他们来说,更加不是什么难事,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过上一些日子,这五百民壮就将会有一定的战力,至少,不会比卫所的正军来得差;而那两名雷霆书院的学生,主要的任务就是宣传,让这五百民壮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战——或者说,让他们知道,只要跟随着丁一,这天下苍生才有盼头。

事实上,此时的怀集县城里,那两个雷霆书院的学生,就已经开始篡改丁一临行的叮嘱:“先生、荣誉、责任、国家!”其实丁一临行时,跟他们讲,并没不是这样,只有三个词“荣誉、责任、国家”。但下面五百民壮跟着他们,呼喊着这样的口号。而他们又接着宣讲,“先生,没有先生,我等只怕早已饿死;便是你们,没有先生,恐怕乱军为祸,怀集县城也毁之一旦,难有幸免的,可是这道理?”

“是!”那五百民壮极为爽快地回应的,毕竟选入的都是县城里的青壮,亲历着前些日子的兵乱,这话是实在的,如果没有丁一,不知道那乱兵要为祸多少夜日呢,所以对这一点,他们毫无异议。

“没有先生,便没有一切,我等须要谨记这一点,故之,效忠先生,当为一切之先!”

民壮之中的个人崇拜,就这么滋生。这不是丁一安排的结果,但如果说丁一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就是自欺欺人了。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李云聪所担心的问题,因为丁一掌握着所有导向,并且掌握着枪杆子。

“容城和南京那边的学生,如无意外,应该到肇庆府了。”丁一望着天际渐向中天移动的太阳,喃喃自语,“新兵的招募,想来也应该差不多了……”

但李云聪却仍再问了一次刚才的问题,他不是一个能讨人喜欢的家伙,但毫无疑问,他的运气不错。丁一似乎心情很好,却是很耐心地跟他讲解起这个问题来:“若是百姓问我、朝廷问我,那么我将告诉他们:无论彼等如何抉择,此皆苍生心声。”

“但汝问我,我却便只能对汝说:若是论道堂做出这样的抉择,那么怀集县便没有论道堂的存在。论道堂的三十一人,都会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除非他们觉得有足够能力,来挑战我的底线。”

水路要比先前翻山越岭的脚程快得多,第二日就到了横山镇,在跟留在横山镇那八个学生和那个军士会合之后,丁一便上马往肇庆府的方向赶路。因为虽然有刘铁、胡山、丁君玥、许牛他们在办事,但丁一还得扣紧时间回去验收一下,门下弟子到底做得如何。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京师,奉天殿上,景帝却正在咆哮着:“安敢辱中华无人!”

之所以景帝这么生气,是因为云贵的战事出现了转机。

也许是丁一的出现,使得大明帝*国没有在广西的战事上如历史上一般花费许多的人力物力,而得以给予云贵那边更多的粮草、兵力的支持,所以倒是颇有了一些进展,但这个时候,叛军居然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派出三个技击好手,说是如果有人能连败三人,他们就愿意坐下来谈判,否则的话,就一直打下去吧。

单打独斗不是排兵布阵,前线军兵挑了素有勇名十几人去较量,都纷纷败下阵来。

于是无奈,只好把这事报了上京师。

景帝问计于众大臣,这本是很扯蛋的事,国家战事,安能寄托在几个人的武勇上?

所以众大臣都认为根本不必理会,景帝的智商很明显是没有问题的,他自然知道众大臣所说的,就是正确的处理方法。

但他需要发泄,因为他刚刚企图刺探换太子,而被大臣之中许多人,**地拒绝了。

“若丁如晋在,朕安有此辱!”很无厘头的,景帝就在奉天殿里,吼出这么一句,足以让丁一成为他们眼中钉,欲置之于死地的一句话。

第一章督广西(十)

“圣上慎言!”于谦首先就不干了,怎么可能容许皇帝在奉天殿上,朝班之时来甩脸子?这算是什么?要在挑战大臣的底线?连和于谦不太对路的老王直,也向前一步,站到于谦的身边,沉声附议于谦的话,不单是这样,接着数朝元老胡濙都站了出来,首辅陈循、次辅高毂,内阁其他所有的阁员,商辂、江渊、王一宁、萧鎡都站了出来附议。

明朝的大臣,在限制皇帝这件事上,他们都很齐心协力。因为一旦让皇帝顺风顺水发作习惯了,大臣手上的相权,必定就会被皇帝分了一些去,这绝对不是士大夫阶层所愿意接受的事实。

景帝抬头望去,整个内阁,六部五寺,都察院……朝班之上,无论勋贵还是文臣,竟无一人是站在他这边的,当然,锦衣卫指挥使倒是老实不敢动。只不过有了丁如晋于奉天殿,一刀将马顺枭首的事之后,这位接替了装疯的卢忠的锦衣卫指挥使朱骧,是于谦的女婿,却也不敢去喝退群臣。

若换成后世的嘉靖,大约不会就这么算了——海瑞都被扔过诏狱的,再怎么的,至少也得闹闹罢工不上朝;要是放朱元璋的年代,那绝对杀到血流成河了,敢来挑战皇权?但景帝不是明太祖,也不是后世的嘉靖。

他这个皇位得来就是不正的,连太子都不是他自己的儿子。他很识时务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于谦等朝臣道:“朕失言。”他知道这样是一种退让。但他不得不退让,毫无疑问,对于大臣来说。这绝对是一种面对皇权的胜利。

但退朝之后,景帝入得后宫,一脚踹翻了两张椅子,还没等身后兴安劝说,捉起案上的茶杯回身掷去,一下子砸在兴安额上,立时血就淌了下来。兴安吓得不敢去抹,立马就跪下,惶恐地说道:“爷爷有气。只管往奴婢身来便是,却不可气坏了自个龙体……”

“滚!”景帝听着没等他表完忠心,一下就将兴安踹成滚地葫芦了。

便是一个行铺的老板,让铺子里的大小掌柜这么逼着认错。都绝对是吞不下这口气的。何况他还是皇帝?但他不忍又能如何?连要换太子,不也得贿赂大臣们么?景帝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和处境。

所以在兴安还没爬起来的时候,他的气就消了,他便是有这样的本事:“派人去找丁如晋,告诉他,朕要那三个狄夷死!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说完这段话之后,景帝起伏的胸膛便平息下来。“朕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杀死这三个狄夷……还有。你去跟皇后那边,问皇后要件皇儿的随身物件,给丁如晋送去,便说是侄子记挂叔父为国征战操劳,送来的礼物。”

兴安听着不禁身躯一颤,连额角的疼痛都一时淡忘了。

硬生要坐实丁一是御弟这一节,倒也没什么,至少对于兴安这皇家走狗来说,毕竟是孙太后认的义子,道理上说得过去。但景帝的儿子朱见济,在正统十三年七月初二日出生,此时是景泰二年,也就是不到四岁,他会记挂丁一为国征战操劳?

兴安总算揣摩出来了,景帝发火,不是真的为那三个狄夷,而是要试探一下群臣的反应;他说丁如晋,也不是说的丁如晋,而是要让丁某人觉得,景帝当他是自己人。是的,朝堂上的事,别说景帝,兴安也不相信丁一会一无所知。

景帝需要丁一,特别在群臣都反对他易储的现在。

他不用丁一表态,但他要丁一记住朱见济这个人,因为景帝觉得他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那么他便用柔情,用亲情来笼络丁一。只要丁一不挑头起来反对,对于内阁大臣也好,六部尚书也好,景帝自有办法,慢慢磨到他们点头同意易储。“老奴这便去办。”兴安不敢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也正是他这种守着皇室走狗本份的谨慎,保得他日后平安。

但景帝又叫住他,取笔在书桌上伏案写了几行书,用了小印,却对兴安说道:“一并送去,不是旨意,是家书。”兴安自然不会说什么“天子无家事”之类的话,老老实实接了过去,又听景帝说道,“问如晋的意思,是不是让柳氏也到广西去?朕以为柳氏是经商的奇才,若是如晋那边缺乏经营的人手,柳氏也不必拘泥于跟宫里的生意,而留在京师……”

兴安垂首一一应了,退了出去却觉后背的衣衫在这冰雪消融的二月天里,竟已全然湿透。他没有想到景帝本钱下得这么大,连柳氏也放其去广西,那么如果丁一在广西割地为王的话,朝廷当真就没有什么把柄捏在手里了,丁如玉虽说是丁一的妹子,但兴安这厂卫的头子,哪里不知道,丁如玉本是侍候丁一的丫头?

只不过往深里再想一层,若是丁一在广西据地为王,柳氏留在京师又有什么用?兴安愈想愈觉得景帝这位爷爷当真不好侍候,帝心莫测啊,真是看不准景帝到底是推到哪一层,是觉得丁一有霸据广西之意,干脆安抚把柳氏也送过去以示信重来安抚丁某人?还是真的为了笼络丁一,搏取支持无所不用其极?

而这个时候,丁一倒是要比景帝悠闲许多。

当他回到肇庆府的时候,征集军兵已基本就位,从湖广、广东征募了大约两万多近三万人的丁壮,朝廷为了让他平定广西的战局,这二万人的粮草也已到位;而从占城那边运来稻米,也已到了广州的码头,正在不断运往肇庆府。

容城书院二千学生、南京分院五百学生、京师书院二千学生,均已到达肇庆府。丁君玥把容城书院的学生,教杨守随选了一千人出来,装备了滑膛遂发枪,便充当起巡逻守卫的职责;而其余学生拔了五百人由她自己带着,组成教导队,对南京书院和京师书院的二千五百学生进行训练,相对来讲这二千五百学生受训的时间要短一些,所以有必要再对他们进行一番集训;容城书院最后五百学生交由刘铁带着,对那先期到达的三千征募丁壮开始进行新兵训练。

而丁君玥这边的教导队,每旬都会抽出一百学生交给许牛,由许牛领着去整顿陆续赶赴的其他丁壮,基本做到丁壮一到,休息半日,第二天就开始新兵集训。而官面上、后勤的事务,则有胡山操持。

警卫队那二个半连,则就充任宪兵的性质,于城中巡视不法,基本上搞得知府衙门、厂卫衙门、卫所,全部苦不堪言,差役捕快上街要是收陋规,让警卫队的人见着,那是不由分说就直接扣走的,然后就去城西的军营做苦役修工事吧,除非知府大人亲自过来,要不派个师爷来,都见不着丁君玥,别说要人了。

知府也是无法,人家连厂卫都照拘了去,别说差役——当地锦衣卫百户大怒,扬言要弹劾丁君玥,弹劾丁一,结果胡山过来就把这位百户请去问话,问了一旬还没放出来;东厂有个番子要出城,打了守城卫的雷霆书院学生一鞭子,也被拘了去做苦役……

丁一竟发现自己无事可做!

他无奈之下,跑去堪查粮草,要知道漂没是这年头的惯例,谁知户部随船而来的主事堆着笑道:“容城先生,下官来时,上面专门吩咐了,广西这边火耗、漂没,全都按您折子上说的,归公里算,故之这里的粮草,您按实算就得了,不用清漂没这节,若是有少,您取了下官的首级去。”

丁一抽查了一下午,真的找不出毛病。要知道人家户部的硕鼠也是有讲究的,看着连火耗和漂没,上面都吩咐按丁容城的新章程来了,再说丁一凶名在外,广西战局是个泥潭,谁还会在这当头,来冲这批粮草伸手?一会丁某人找着由头,把战事不利的责任往户部一推,谁来背这黑锅?再说,若这样都算好的了,一会要让丁容城回到京师述职,寻着伸手的人,拔刀出来,跟杀马顺一样杀了,又找谁说理?能当硕鼠,长久地当硕鼠,必然不是蠢人,丁某人圣眷正浓,谁也不会这当口来伸手,所以那粮草怎么可能找得出毛病?

“那边来了七次。”吴全义向丁一汇报着,现时西江上的水轮,已足足增加到了十个,“开始是三只小哨船,弟子把他们全留下了;后面便来得多了,杀了几回,船上火铳没什么准头,倒是那弹簧扭炮,几下过去就把他们船上的人炸没了……”

丁一点了点头,这应该是科技上的胜利,如果让侯大苟的水军靠上来跳帮接舷战,大致上吴全义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远用弩炮,中距离火铳,近了手榴弹,实在对江面的小吨位船只来说,已足够构成毁灭性的打击。

当热兵器开始形成规模时,冷兵器的势弱,是必然的趋势。

丁一赚那么多钱,折腾那么多事,这便是回报。

“先生,宫里派人来了!“

第一章督广西(十一)

“好,小心巡江。”丁一励利了吴全义几句,便随着那来报信的学生回行辕去。

宫里来的是熟人,先前丁一署理南京巡按御史的时间,被发配到南京的浣衣局当太监的王毅。他之所以能来传旨,也是托了丁一的福,兴安想起这厮当时去容城传旨,似乎把事办得还不错,跟丁一在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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