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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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5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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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们要左右开道的话,看着作派,这全州官吏眼瞎了,也知道是华夏来了人,却没去通传彼等来迎,倒显得我小气了。”最后只是带着曹吉祥、文胖子两人做个伴当,又当了个奶妈和两个丫环侍候着小人儿。

李氏王朝的全州,说来也算是李氏开国太祖龙兴之地,不过便是最为喜好华夏物件,每每被张玉带出去转转。就流转忘返的莫蕾娜,走了不到一刻钟。却就向着丁一说道:“伟大的公爵殿下,莫蕾娜不想在县城里转了。”

若说张玉体弱倒罢了。这莫蕾娜可是打小就受过剑术训练的,在木骨都束遇着土著,还能支挡几个的女人,却不是弱不禁风的角色。她不想转,是因为真的没什么好转——全州有个庆基殿,那许类似于华夏太庙之类的概念,反正级别是够高的,到现代还成史迹,总之里面供奉着李氏开国的太祖。列代的国王之类的牌位、画像,并陈列迁移牌位时使用的神辇等等。

但真的凭心而论,没见比江浙淳安的芹川村气派到哪里去,大约会比芹川的祠堂大上些许吧。反正和雄壮巍峨之类的感觉,全没一点沾边。要不是人多些,真连华夏的县城都不如。

“那就找个地方祭一下五脏庙吧。”丁一到了异国他乡,倒是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似乎抛掉了某些心境上的沉枷锁也似的,这秋风里。还执着一把折扇,指指点点,不时剽窃几句还没面世的诗句,硬把那一身杀气都收敛了。好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派头。

张玉听着,便使了个眼色,教曹吉祥先行去前面酒肆布置。毕竟还带着个奶娃子,总得安置好了才是。再说张玉不是天然呆的性子。要她跟丁一蹲路边小档,只怕很难如天然那么惬意得起来。

这时却就听着莫蕾娜惊呼了一声。用着已颇为流利的大明官话,拉着张玉的手说道:“我的亲爱的姐姐,您看那女人,她是遭了难么?我想,给伊些钱,教她好过生活,可好么?”莫蕾娜是很有眼色的人,她很清楚张玉在府里的地位,所以自在广州府上岸,做什么事,却是从来都不会妄有主张的,总是要同张玉商量过之后,才会去办。

丁一望了过去,却就听着边上文胖子重重吞了一口唾沫。

街那头行来的是一位当地的妇人,她把裙子系到胸下,上身穿着一件短袄,没错,中间那女性生理特征,就这么袒露出来。若是不太丰满,许是就不很显眼,偏生那妇人体态丰满,所以看着鲜目。丁一伸手往文胖子头扇了一巴掌,冷声道:“人家习俗便是如此,你这是歧视啊,大明不还缠小脚?又高明到哪去了?”

至于莫蕾娜以为这妇人遭难,是因着她身上的衣裙质地都不差,不是穷到衣不遮体的人,所以才会以为她是被抢劫了还是遇了别的不好的事。

“上国贵人请了。”这时却就听着边上有人开口,丁一回过身去,却见一位身着儒衫的男子,拱手行礼。这人倒是一表人材,三十出头的模样,行止有礼,“学生这厢有礼了。”他的大明官话说得很好,没有什么生硬的感觉。

在异国他乡见着执华夏礼节的儒生,丁一倒也觉得亲切,拱手还了一礼笑道:“幸会,听足下口音,仙居齐鲁?”因为在他的大明官话里,是听得出一点山东的腔调。

那儒生又是一揖,笑道:“不敢当上国贵人‘足下’之谓,学生金某,却是朝鲜人氏,不过开蒙先生却是圣人故里。”然后姓金的儒生左右环顾了一下,却向丁一说道,“相遇便是缘分,不知学生可否有幸,请贵人小酌一杯?”

正好莫蕾娜说想憩息一阵,丁一也想找个地方坐坐,便点了点头道:“那便叨扰足下了。”

这金姓儒生很客气地向张玉和莫蕾娜也行了礼,方才在前引路,往着曹吉祥先去打探的酒肆而去。谁知去到酒肆门前,却就看迎客的伙计皱着眉迎了上来,冲着这金姓儒生低声急急说了一番话。

丁一是对于西欧语系倒是还好,朝鲜话和日本话却是真的不会,文胖子是个有眼色的,在边上就低声同步翻译着:“小二说,金先生,你怎么还敢来?若是给做公的看着,把你害了,可如何是好?先生您要少了盘缠,俺入内去和掌柜说上一声,怎么也能给先生筹办妥当。书生说,无妨,我已心如冷灰,不会再望拔乱反正,你不必担心,我只是请一位偶遇着的上国贵人过来,招待一番罢了,不会给你这店里生事。”

就这对话,听着就觉得内里透着诡异,连这位儒生本人,也是极为诡异的,因为他太有文化,太懂礼仪了。丁一称呼他为足下,这个词出典是从晋文公忆介子推那里,沿用到这时代,基本就是朋友同辈之间的尊称。

但金姓儒生当场就称不敢了,很明显,他不敢与丁一平辈论交,为什么呢?

丁某人连舰队也没打着官方旗号,四海大都督府那边出具的文书,也是按着一般商船的凭据来做的。引水入港,依足规矩给了小吏银钱,半点没有摆出上国人物的派头,这金姓儒生听着酒肆伙计的话,只怕是朝鲜官方的要捉拿的人,而在民间似乎又有着不错的声望,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街上偶遇的丁一,不敢平辈论交呢?

此时曹吉祥从酒肆里出来,张玉看着,却就对丁一笑道:“先生,我带莫蕾娜先过去,看着这金某,寻先生怕是有所求。”看着丁一点头,除了文胖子侍候在丁一身边之外,张玉便带着其他人等,入了酒肆,在曹吉祥定好的二楼雅阁里安坐下来。

“曹公,还得劳您走动一下,看看苏欸他们用了饭没有,您知道先生的性子,要是回去发现袍泽饿着肚子,却又要累得自责了。”张玉轻声对曹吉祥这么吩咐,尽管又是称“曹公”,又是用“您”,但这话在她嘴里说出来,却教任何人听着,都是主子使唤奴仆的腔调。

尽管京师的布置,因为英宗亲临忠国公府,而最后没有发动,但是曹吉祥他们,却都默认了张玉在丁一的这个利益集团里的地位,此时听着她的话,曹吉祥马上应道:“四奶奶您莫折了老奴的狗寿,您请安坐,老奴立马就去。”曹吉祥这跟石亨也是平起平坐的人物,对着这位,却是不敢有丝毫作大,按着礼数回了话,提着袍裾便急急出了酒肆而去。

聪明人说话,总是有许多话外的意思。

张玉这话四平八稳,但听着曹吉祥这人精子的耳里,马上就明白了意思:她不是担心苏欸他们有没吃饭!她又不是丁一,对底下军兵,哪有这般关切?她说的是,让苏欸他们靠近一些,以恐有什么突发情况不好应付。

这时那金姓书生和丁一入得酒肆,伙计大约是怕这书生闹腾出什么事,专门给他们安置到角落里去,伙计刚一走开,金姓书生就起身持壶为丁一斟上茶水:“不敢相瞒贵人,学生请贵人移趾此处,却是想请教上国事宜的。”

丁一把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笑道:“原来足下是请包打听,这样的话,学生也不客气,这一顿饭却至少要有一道人参炖鸡才行,。”

“贵人诙谐。”金姓书生听着笑了起来,唤了小二来,叫了菜肴,又向丁一拱手道,“区区菜肴何足道,倒是贵人赏脸,已是学生莫大福份。学生想请教的是:贵人可有门路,帮学生把书信投寄到上国容城先生处?贵人面前重酬之辞,只恐有污清听,但事若成,学生愿以性命相报!”

第一章风吹海不平(二)

“容城先生?”丁一颇为玩味的这么反问了一句。这位姓金的儒生,到底为了什么事,要托信给丁一,而且为了这么一封信,值得以性命相报的地步?丁一放下折扇,望着这儒生半晌,才开口道,“足下不如先说说,何以觉得学生能有门路,帮足下送递书信吧。”

丁一这话是很客气的了,他没有问对方何方人氏,也没问对方姓甚名谁,这是人家的私隐,他没有想去刺探,只是金儒生要找丁一送信,那他当然就要问问,为啥会找上自己?毕竟丁一也没在长衫背后写着“代投书信”字样是吧?

“贵人衣着简而不朴,淡雅华贵,此处不必学生多言。单从您起水上岸,便有不下二十精锐亲随,隐在行人之中,暗中护卫,虽然都换了下国的衣饰,但行动举止却是百战精锐,下**中有着这等气势的,都已统辖一军,故之以学生愚见,便是上国风流人物车载斗量,贵人能用得这等亲随,绝非豪富商贾,尤其尊夫人,纵然刻意收敛,却也难掩门阀贵气!”

这却就教得丁一哑然失笑,想不到问题是出在那些警卫团士兵身上,而张玉却就让这金姓儒生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不过丁一也不打算刻意去分辩这些东西,只是过了良久,才徐徐开口:“足下要投书的,是哪一位容城先生?”

话总要问清楚,不要到时候这儒生是找某个容城籍的老学究之类的,那真的是白费了表情。

“天朝上国,总督四海兼安西两大都督府、太子少保、忠国公!学生要托附贵人投书的。便是这位容城先生。”金姓儒生显然对于丁某人是做过一番功课的,“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位容城先生,来解下国生民之倒悬啊!”

丁一听着。说心里没有一分半点自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传到朝鲜这边来了。当下语声也就好一些,向这书生问道:“敢问托投书信,所言何事?抱歉,若是足下不便言明,请恕学生今日无口福消受这宴请了。万一足下所托书信,言出不逊,恶了大人物。学生可不是就无端遭了祸么?”

这话却是在理的,这金姓书生明显也是想得明白,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终于咬了咬牙,起身向丁一长揖及地,口中称道:“学生金时习,字悦卿,汉城人氏,欲向容城先生投书。便是下国之君,被首阳大君篡夺王位,更于正统二十二年,被下了毒手!”

丁一听着他自报姓名。倒是没什么感觉,凯撒、拿破轮、于谦、石亨之类的,丁一就知道。这首阳大君是什么鬼?丁一哪里记得?更别提这位金悦卿了。

“不瞒足下,学生与忠国公府。倒是有些渊源,若真如足下所说。这个忙也不是不能忙。只是还请见谅,学生家眷有些不适,却是要先回去憩息,不若如此,明日此时,你我再于此地重聚,足下也好去准备书信等物,可好?”丁一截住了金时习的话头,起身这么说道。

金时习听着丁一开口,说送信的事可以商量,已然喜出望外,自然便答应下来。

丁一把张玉他们送回港口,杨守随和刘吉却已在港口边上买下了几所院子,文书契约都办妥了,倒就正好安置下来。坐定下来,丁一便对文胖子说道:“厂卫于此可有人手?”

“少爷稍候,胖子出去转转。”文胖子出去交代了一声,派了得力士兵出去,按着印记信物去寻,不多时,便带了一位中年人回来,却就是驻在此地的锦衣卫密探了。

那锦衣卫的密探见着曹吉祥和文胖子,马上就跪下磕头,他是厂卫里的老人了,这两位哪里会不认得?曹吉祥蹬了他一脚:“没眼力的憨货!冲咱家和老文忙乎啥?赶紧给少爷见礼!”

丁一倒是对这种密探人员很是敬重,要知道背井离乡,跟木骨都束的锦衣校尉李小胖一样,搞不好一辈子就老死这里,朝廷都忘记有这么个人了,这些人能坚持下来,真的很不容易。这时代的锦衣卫,认真说,虽然不是后世影视作品那样,个个都武功高强能飞檐走壁,但作为密探谍报人员,他们还是不错,在后来的万历年中日大战,也是起了不少的情报功用。

这锦衣卫密探便被丁某人一句:“想家了么?苦了你们了,为了国家百姓,你们不容易!”说得这心志如铁的汉子,眼眶发红起来,若不是曹吉祥和文胖子在边上一路暗示着他,只怕泪都淌下来。

世上事,说简单也简单,往往发自于内一句真心话,总能触摸着心中的柔软所在。

“回公爷的话,职责所在,不敢想。”他给丁一磕了头,却是老老实实这么说道。

丁一搀了他起来,对他说道:“你要再挨一两年,等我回去了,海外的人员,定期派人来替换,要不长久这么下去,遥遥无期的,太苦了。这金时习所说的事,你可清楚?梳理一下头绪,说与我听可好?”

“是,金时习所说的首阳大君,就是现时的李氏国王。原来的国王,也就李氏端宗李弘暐,于正统十八年被废之后,囚禁于昌德宫内。一年之后,正统二十一年,有大臣成三问等人图谋拥戴端宗复位的密谋。被现时李氏国王发现,成三问等六人被处以用烧红的铁钳活剥皮的极刑,是为‘死六臣’。此外还有金时习等六大臣辞官引退,发誓终生不仕现时国王,是谓‘生六臣’。”

丁一听着不住点头,这密探倒是尽职,几句话就把事体交代得七七八八,却是个有干才的人物,当下便问他道:“金时习又说这端宗被杀害,又是怎么回事?”

“那次密谋失败之后,端宗被废去上王的尊号,降为鲁山君,流放到荒凉的江原道深山之中。正统二十二年十二月,鲁山君在郑麟趾等人的奏请下被赐死。”密探居于全罗,此地正是李氏发家之处,是以对于朝鲜秘闻,倒是十分的通达。

这个时代,要探听出此等消息,却是颇为不易的,不知道这几句话,是花了多少钱帛,冒了多大风险,方才搜罗出来。所以丁一不单是勉励了这密探一番,还宴请他用了午餐,尽管匆促,也不过家常饭菜,连酒都没有,但这密探出门之前,却是跪下道:“得先生此宴,小人当碎身报国哉!”

待着那密探去了之后,丁一就教文胖子和曹吉祥领着人手撒出去,收集印证诸般情况。

张玉看着丁一的分派,略有些担心,却是劝他道:“先生,朝鲜不属七海夷狄,向来是为华夏藩国,若无朝廷旨意,冒然插手藩国事务,只怕传至京师,有碍物议。”

因为四海大都督府是有管辖七海狄夷的权柄,所以就算丁一主张要打谁,只要打得赢,倒也不怕华夏那边说什么。但朝鲜不是,朝鲜是藩属,向来又以小中华自许,这向倭国问罪的过程,突然来插手朝鲜事务,按说是不合适的。

丁一听着笑了起来:“别急,我没说要插手朝鲜的事务。”

“先生!”张玉听着就笑了起来,只是这么唤了他一声,却也没说啥。就这些年相处,她和丁一真的可以说心有灵犀,若不想插手,何必听了密探禀报之后,又教文胖子和曹吉祥领着人手出去印证真伪呢?

这让丁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的确是想插手,如果要实施对倭国的攻略,那么在对马岛或是济州岛建立一个基地,会是比较理想的事。考虑到一旦兵发对马岛,可能会使倭人警觉,丁一就下意识的搁置了这个选择。

这是作战风格的习惯,他不喜欢这样,而是更习惯,出手:必杀。

于是济州岛或是釜山就成了他考虑的选择。

所以他真的想插手朝鲜事务,张玉一点也没说错,只不过需要一个插手的理由,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籍口摆在面前。

“也不能这么说,济州岛以前就是耽罗嘛!耽罗嘛,我怎么记得,似乎是华夏固有领土来着?”丁一地理虽然不错,但这题海战术虐出来探花,要论知识储备的寻章摘句找历史缝隙,就不怎么在行了。

不过张玉在边上倒是替他继了下去:“耽罗曾服属于百济,并遣使朝贡为其属;大唐破百济和日本联军,于百济之地立熊津、马韩、东明、金涟、德安五都督府,故之,耽罗当也归属唐藩,先生可是此意?”

“正是如此!”丁一抚掌称是。

张玉掩嘴轻笑:“若说元时,高丽乞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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