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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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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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的,切莫不可瞒我,咱们从长计议便是了。”

    方衿轻轻咬着下唇,只是望着喜儿,也不敢吭声,茱萸便又对喜儿道:“喜儿,你来说,究竟发生何事,这样吞吞吐吐作甚。”

    喜儿只得淡声道;“说是偏厢有些异样,皇上身子染恙,如今太医们都在外头候着呢,该是没什么大碍,主子勿要忧心,不妨歇息好了,再去瞧瞧便是了。”

    茱萸一听,登时愣在原处,只道:“怎么又病了?前番说是得了怪病,可把我吓得不得了,后来知晓不过是有意放出的假消息,这才松了口气。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我倒不情愿相信这是真的,喜儿,你告诉我,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是么?”

    喜儿垂下脸来,轻声道:“主子,若是心下挂念,不如换身衣裳,去西苑瞧瞧。说是今儿一早,皇上便被移到西苑去静养了。”

    喜儿边说着,边催着方衿开箱取衣物首饰给茱萸穿戴起来。一时出了屋内,外头早有轿子备着,便往西苑急急赶去。

    且说周筠生,一夜之间说是起居劳乏,时而并发痰疾,但凡动身便很非礼。这南疆宫里诸位太医会诊,都说是心绪烦愁,又沾了热毒,勾起旧病来了。此番这病症来势汹汹,甚是厉害,说是痰气壅塞,四肢冰凉,一时唤了声,也未有动静。

    热朵得知以后,自然急招了太医院所有太医前去探诊调试。这忙活了一夜,确实汤药不进,连用了好几剂通关散也无用。热朵因而又暗中吩咐下去,着人准备后事,想着许还要将棺木送回钺地区。

    茱萸进了西苑,自也瞧不见这周遭都有谁在伺候,只是一路捧腹艰难行至榻前。瞧着周筠生痰塞难耐,又有口涎不断下流,时而睁眼,时而闭眼。往昔翩翩风度,如今瞧着竟如朽木,且不能言语。

    茱萸心下悲泣,却仍忍着不落泪。热朵宽慰劝诫了一番,便着诸人一概退下,独留茱萸一人在屋内。

    待得房门关紧,茱萸先是愣在一处只痴痴看着周筠生的身影,而后扑倒在周筠生胸前,一时哭出声来:“筠生,你醒醒……我来了……我来了呀。”

    茱萸哭的悲切,一时脸色由白变青,目不能顾,只觉眼前尽是泪水迷茫。喜儿等在外头候着,听闻茱萸悲恸哭声,个个心中都很不是滋味,可是想到如今是在南疆王宫内,这热朵的眼皮底下,也不敢出声啼哭,只有心中悲意暗涌。

    茱萸颤着双手,细细抚触着周筠生面颊,含泪哽咽道:“筠生,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若不是当初我这样使性子,又怎会来到这里,你又怎会冒险来寻我。左不过我这个恼人的祸害,竟是这样可恨!方才在外头,听太医说,你这是旧疾复发。旧疾,你又能有什么旧疾,无非是为着我取那白虎前额血留下的固疾。想我何德何能,竟得你如此全心相待。”

    茱萸边说,边给周筠生掩了被角,只见着枕下露出一角月白锦缎。茱萸忍了泪,抽出一看,却见是先前自个绣的那一只梅花样式的荷包。

    里头放着一张签文,乃是当年佛国寺求来的那一张,上头写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还有一撮长发,乃是她当日一时气不过,当着闵氏跟前,决绝绞下的那一撮。

    此情此景,又如何不叫茱萸悲戚,愈加悲从中来,只抓着周筠生的手,哭的不能自己:“筠生,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呢。你醒来,好不好?我再去求求女王,求求她,无论如何,你都要带我离开这里的,不是么?筠生,此生我做了太多太多错事,我竟还曾疑心你是否骗了我,如今瞧来,是多么的荒唐可笑。为何老天如此不公,竟要将你从我身旁带走。筠生,你听我我说,只要你醒了,我们便去桃花坞好不好?去桃花坞,我陪着你,春栽树,夏饮茶,秋播种,冬采菊。什么家国天下,我们一概抛诸脑后,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好不好?”

2 第二百五十八章 鬼门关(二)

    太医在门外与热朵禀报道:“这钺帝脉气不好,怕是要防着些了,这靠着参汤吊着一口气,也怕是撑不过多久。”

    热朵唤来了婢女,低声道:“等里头,公主出来了,要分头派人去办几件事。一件是请出王室的楠木棺板,仔细瞧了,要最好的,里头挂上里子才好。二则,需得进去量了尺寸,找尚衣局做个孝衣。这棚丧执事,都一应备下。再将先前那个张班主的戏班子给拦住了,这棺木就由着他们带回钺地去。”

    这茱萸正要出来寻热朵,商议些什么,不想听了这对话,一时又急又伤心,不觉吐了一口血,便昏晕过去,直坐到地上。

    不一时,只听着喜儿大喊:“不好了,主子出血了,好多血!”

    热朵听的眼皮直跳,忙将茱萸扶起靠到自个身上,又慢慢扶回其房中,将她安置在榻上。才将茱萸放下,热朵又命方衿斟了一杯热水送到茱萸唇边,茱萸含含糊糊呷了一口,仍是昏迷。

    太医们轮流上来给茱萸请诊,见茱萸下身血慢慢涌出,都说怕是即将临盆。吵吵嚷嚷间,备了热水,又有产婆匆匆赶来相助。

    这一夜里,电闪雷鸣,天黑的骇人。茱萸时醒,时不醒,又伴着产前阵痛,痛苦不堪。一想到周筠生,又心痛难耐,一时屋外大雨磅礴,屋内泪水连连,夹杂着血腥味,又有凄然叫声此起彼伏。

    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眼见着盆盆都是血红的颜色,也染红了热朵的双目:“该死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是公主出了丝毫差错,你们都小心自个的脑袋!记住了!无论如何要保公主!余下的一概都不要管!”

    热朵的怒吼声隐约入了耳中,茱萸挣扎着睁开了疲惫的双目,汗水顺着发丝低落,混杂着丝丝血的味道,只听她孱弱道:“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就是死也得保住这两个孩子的性命啊。”

    热朵上前,紧紧握住茱萸手,沉声道:“茱萸,你可听明白了,现下不是任性的时候。你还年轻,孩子还可以再有。现下保住你自个身子才是顶要紧的事,余下的,就交给太医与产婆去办,可好?”

    茱萸强撑着起了头,复又毫无气力地落在枕上,蠕动着干涸的双唇,两眼仿若被抽走了神魂,只剩一副空皮囊,苦苦哀求道:“阿婆……求求你,帮帮我,保住我的孩子,保住他们!他们是筠生的骨血,也是你的曾外孙啊。”

    这一生阿婆,彻底将热朵的心防给击垮了。她曾经多么热切地期望,茱萸能喊她一声阿婆。这一声阿婆,她等了太久了,可是不曾想到,是在这样的光景下听到的。热朵原是想着,周筠生若是死了,那这两个孩子也留不得,即便是顺利降生了,也得送出去才好。

    可是如今瞧茱萸这半死不活的模样,那楚楚可怜的哀求神色,她这个外婆,又怎么忍得住不去动然,不去心疼呢?是了,虽这两个孩子身上流着钺国人的血,可是,他们同时也是自个的曾外孙啊。她怎么可以,又怎么能亲手扼杀了这两个孩子呢。

    想及此处,热朵也禁不住潸然泪下:“太医!保公主!也要保孩子!全力保!保不住通通都去陪葬!”

    “轰隆”一声雷响,伴着两声清脆的啼哭声,龙凤双生子降临人世。当喜儿与方衿将小皇子与小公主小心翼翼地用棉布包包好,裹到热朵跟前时,双生子一边咬着手,一边朝着热朵笑了。

    热朵那颗铁硬的心,也瞬间融化开了。禁不住伸出手去,分别握住这两个小人,粉粉的脸蛋,嘟嘟的唇瓣,多美丽的孩子,热朵唇边也不自禁地勾起了一丝笑意。

    模糊间,茱萸只听着有人唤了声她的名字,那声音柔软、轻飘,好似是母亲,也好似是父亲,有时候,又夹杂了筠生的喘息声,眼角的泪也流干了,只得慢慢闭上了眼。

    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周筠生的丧事草草了事,张沐尧领着戏班子的一帮孩子匆匆被宣进了南疆王宫。他们是如何将周筠生的棺木抬的王宫,又最终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也无人敢问。

    屋内灯光昏沉,茱萸隐隐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彼时,诸人都在外头逗弄着龙凤双生子。周筠生死了,她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可苟活的呢?如今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南疆,即便留在这里做公主又如何,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京师,是忠棣府,也是云梅宫。

    茱萸借着那一丝微弱的烛火,强撑着起了身,与其受这样的折磨,倒是不如与周筠生生死相随,黄泉下再携手共度余生也是好的。可是这里,又可以有什么样的死法呢?茱萸一面想,一面隐隐好似看到了有个曼妙身姿的女子,在前头拿着汗巾好似要上吊的样子。

    茱萸苦笑了一声,心下想着,这是哪个苦命的人,与她竟怀揣着一样的心事,倒是先比她走前头了。于是便轻声问了句:“你是谁?咱们俩恐怕都是生无可恋之人了,不如一道死了吧。”

    那人不回身,也不答应。茱萸吃力地扶着床沿下了床,仔细一看,不过只剩下冷气侵人,早已是什么都不见了。茱萸微微一愣,又呆坐回床上。

    是了,这历朝历代,但凡是这宫里头,又哪里没有枉死的冤魂。就连自己手上,只怕都是沾了血的。想来这人是来教自个死法来了。

    茱萸这么一想,一时便邪楞了,只是哭着起了身,挪步到妆台前,拿着那撮当着周筠生跟前绞下的长发,揣在怀中,又解下身上的汗巾,按着方才那模糊影子比划的方式将汗巾拴上了。

    只听着外头脚步声起,茱萸怕是来人了,便踩着脚蹬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只把汗巾打了一个死结,套在喉间,便要把脚蹬踢开。

    这厢,喜儿正帮着逗弄完小皇子与小公主,一时又惦记着茱萸,便折回屋中,隐约见到里头烛光半明不灭,一时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又听不见屋内有声响,便忙推了门进入。

2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今昔何年(一)

    五年后,阿苏城的春日,依旧阳光明媚。南疆王宫,御花园内,一小女孩脸颊红彤彤得如红果一般,隐约已是个小美人的模样了。只见着她,一路追着一小男孩跑着,直叫嚷:“弟弟,休要跑了,我可要追不上你了。”

    小男孩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听她这么一叫,便停下了步子,作噤声状:“你快看,这是什么。”

    小女孩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双玉色的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着风翩翩起舞,瞧着十分有趣。

    “你又不叫姐姐,真是没规矩。”小女孩趁其不备,拧了一下男孩的小脸。

    男孩委屈道:“你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了半个时辰,哪里是什么姐姐,咱们俩是一样的!”

    “不对!阿婆说过了,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着。

    说话间,那一对蝴蝶早已起起落落飞到了两个孩子跟前的花尖上。

    两人对了一个眼神,蹑手蹑脚地跟着这双蝴蝶穿花度柳,一路到了池中的小亭上。

    隐约听见亭子里头有人在说话,小女孩便捂着男孩的嘴道:“休要出声,咱们听听,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池子中央的亭子虽是游廊相接,可是四面却皆用纸糊住了,因而可听得里头的声响,里头的人却瞧不见他们。

    “你瞧,这一块锦帕,可不是你丢的那一块,若是不是,那我就出去送给青楼的姑娘得了。”一声清脆的男声响起。

    只听着一个女声回道:“这可不是我那一块帕子,天下相似的帕子多了,你怎就觉得这是我那一块呢。倒不如给了我,也不至于落到青楼女子手中,反倒是污了帕子。”

    那男子爽朗笑道:“你又拿什么来谢我呢,难不成你要白拿了去,可不是得应允一句才好放手。”

    又听那女子说道:“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晓,我既然许诺要酬谢你,自然就不会框你。况且,谁又知晓,你是不是随意莺莺燕燕那里拿了一条一样的来框我话呢。”

    那男子轻笑一声:“若是要框你,拿一条锦帕作什么,直接将你框回府上上榻说话不是更好。”

    只听着女子嗔怪了一句:“你倒是胆儿大,如今这可是在御花园中,这又不是在屋内,左右可是纸糊着,也是会透风的。不如咱们将这窗户推开,若是有人瞧见咱们在这一处处着,便只当咱们是在说玩笑呢。再说,若是有人要进来,也是瞧得一清二楚,也好说得明白,省得一时又惹了闲话,又要挨女王训斥了。”

    躲在外头偷听的两个孩子,一时都红了脸,只见着小女孩低声道;“想来是如姨在里头,如果见了咱们在这里,怕是要害臊,况且方才说的,被咱们听了去,如姨若是知晓了,少不得告诉母亲,又白讨一顿打,不但生事,还无趣。如今再躲着,只怕是也躲不过去了,不如咱们使个金蝉脱壳的计谋来。”

    小男孩点头道:“姐姐,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小女孩一听,不禁得意地笑弯了眼,只是笑着大声叫道:“小翠,我看你往哪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扯着弟弟一道作势往里走的模样。

    那亭子里头的如公主刚一推窗,听见这云心这样叫着往里头赶,与浚郡王都唬的愣住了。云心眨巴着大眼睛,无辜道:“如姨,你们把小翠藏哪里去了?”

    如公主登时变了面色,只得压着声道;“小翠不是一向在你们跟前伺候的么,倒是来问我了,我怎会知晓呢?”

    云心一本正经道;“我们方才在耍躲猫猫呢,好不容易瞧见小翠在池子那头戏水呢,我便想着悄悄地赶上来,唬她一下,哪里晓得,我还没走到这里,她倒是先瞧见我了,往后头一绕,就不见踪影了呢,只怕不是藏在这亭子里头吧。云扬,你说是不是?”

    云扬努力地点头,涨红了小脸;“可不是嘛,这个小翠,可坏了,一眨眼就没影了,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呢。”

    云心一面说,一面牵着云扬的手,故意又到亭子里面找了一圈,然后抽身就要走,口里头气呼呼地说道:“一定是又钻到山洞里头去了,若是遇到什么毒蛇,白咬了一口,也算她自找的。”

    云心拉上云扬便快步向前走,也不管这如公主是什么表情,只是忍着笑,想着,这事儿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谁知,这如公主听了云心的话,反倒信以为真了,直望着云心、云扬走远了,忙拉着浚郡王道:“不得了了,小翠这死丫头,方才躲在这里,一定听到我们的花儿了。”

    浚郡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急的直挠头。如公主直问:“这下,咱们可如何是好。”

    浚郡王撇嘴道:“便是让那小翠听了去又如何,不过是个使唤的婢女,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管她是谁呢,各人做各事,天下太平。”

    如公主皱眉道;“若是这云心、云扬两个孩子听去也就罢了,小孩子懂什么,玩一会也就忘了。可是若是被小翠听去了,回头跟长公主禀报了,可不是又得刻薄我。如今我这名义上的姐姐,虽是失忆了,可是这心可依旧细着呢,她倘若听了,回头去跟女王禀,我还要不要在宫里住下去了。”

    两人正说话着,却见热朵带着一众人等也往亭子这里来了,两人只得忙打住了话,一路若无其事地上前请安,说是两人无意中碰见了。

    意见热朵招手,这如公主忙麻利地跑到跟前,满脸堆笑问道:“女王唤我何事?”热朵见她今日打扮的俏丽,倒不似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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