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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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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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嘉只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直到出了宫门,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葛馨宁在马车上已恢复了几分清醒,看见柔嘉的脸色,禁不住又开始担忧:“宫里……情势很坏吗?”
柔嘉忙道:“宫里早已经没事了,五爷那里一切都好。只要太后没有留咱们,这件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葛馨宁点了点头,心里依旧是乱的,却已经没有力气去细想。
段御铖难得安静,一会儿看看葛馨宁,一会儿又看看柔嘉,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葛馨宁疲惫已极,柔嘉又心事重重,谁也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异样而已。
将葛馨宁送回韩宅之后,段御铖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葛馨宁直到次日早晨,才勉强能撑着身子坐起来。
柔嘉见她起身,便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跪下。
葛馨宁有些头痛,扶着额角无奈道:“有话好好说,不必跪来跪去的。”
柔嘉闻言只得起身,垂首道:“奴婢一时愚钝,中了歹人奸计,害得夫人在霞影殿被困多日,实在罪该万死……求夫人责罚。”
葛馨宁见她垂泪,只得耐心劝慰,又问她后来的情形如何。
柔嘉想了一想,垂首道:“其实五爷在咱们被困当天就已经回宫,只是……不方便传信给夫人知道而已。五爷有不得已的苦衷,夫人千万不要怨恨他……”
葛馨宁拉她坐下,平静地问:“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柔嘉道:“奴婢不懂那些,只是今早听淮南王说,皇上忽然收回了汝阳王手中的令旗,说是看着有趣,要拿来玩几天。”
“令旗?”葛馨宁不解。
柔嘉只得细向她解释:“汝阳王本来管着五万精兵,全凭令旗调动。如今皇上收了令旗,就是收了汝阳王的兵权。淮南王说,那一日太后安排五爷到汝阳王军中督查,只怕是另有深意……传召夫人入宫,多半是怕汝阳王狗急跳墙,策动五爷一起造反……”
“所以,他们居然异想天开,打算用我做人质?这也实在太看得起我了!五爷若真有反叛之心,难道会舍不得一个我么?”葛馨宁哭笑不得。
柔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葛馨宁心下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柔嘉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夫人觉得自己不重要,可是如今宫里的人都在传说是夫人救了天下……据说汝阳王本来已经召集了精兵,决定打回京城来的,只是五爷不知用什么方法劝住了王爷,随后自己疾驰回京……大家都说五爷与汝阳王相交日久,若非因为夫人在宫中,多半就同着汝阳王一起,打回京城来夺这锦绣江山了!”
葛馨宁听到此处,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故事倒也有趣。只是他们能不能解释清楚,五爷若是为救我而回宫,又为什么任由我被关在霞影殿五日之久?”
柔嘉讪讪地笑了笑:“民间传言,哪能事事说得周全呢?五爷的心思,寻常百姓也猜不到……”
“所以说,百姓们只想编一个有趣的故事:不要江山要美人,或者冲冠一怒为红颜……好像每个故事里面,都总要有个女人来做红颜祸水才算完整。可他们总不愿承认,其实朝中的事、天下的事,从来都是跟女人没有什么关系的。”葛馨宁幽幽地叹着,心中的一个角落,渐渐生出一种淡淡的酸涩滋味来。
谋天下的人,从来不会把一个女人的生死放在心上,韩五尤其不会。
他回宫的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从未有过谋逆之心、比如造反时机尚不成熟、比如与汝阳王貌合神离、比如最后关头良心发现……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
你看,她在霞影殿五日生死不知,他连问都没有问过呢。
就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可是……
有时间救柔嘉,却没有时间救她吗?
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不过如是!
葛馨宁的心中酸楚,脸上却犹自带着幽幽的笑容。
原来他所有的忧虑所有的关怀,对他而言都是多余的……
这几日的她,实在已经足够可笑了啊!
葛馨宁不再问,柔嘉也不便多说,只得以一个讪讪的苦笑,结束了谈话。
这一日晚间,韩五居然回来了。
葛馨宁依然有些头重脚轻,便没有起身相迎,韩五也不在意,吩咐丫头将晚膳摆了上来,拉着葛馨宁一起在桌前坐下,神色平淡,好像这几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或许对他来说,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
葛馨宁暗暗自嘲一番,也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平静地添汤布菜,伺候韩五用饭,居然十分细心妥帖。
韩五似是有些惊讶:“想不到,夫人居然会做这些。”
“你忘了,我在园子里学过的。”葛馨宁淡淡地应着,既不谦逊,也不见她得意。
韩五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
对了,她在园子里学过的。
斟酒布菜、熏香侍浴、宽衣解带、婉转承欢……所有服侍人、取悦人的规矩和技巧,她都一一学过。
而且,据当时教规矩的婆子说,她学得都相当不错。
韩五闷闷地撂下了筷子。
吃不下了。
他不愿意承认他后悔了,可是到如今再自欺欺人,好像已经没了意义。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后悔过多少次。
后悔让她进园子、后悔让她学那些东西、后悔让她出现在小皇帝面前、后悔他曾经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在她的面前,他好像从没有一件事是做得对的,每次都觉得这次应当没问题,但转过身之后立刻便会开始后悔。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
再不然,就是他中了她的毒!
如果任由局势如此发展下去,这个女人会把他所有的谋划全部毁掉的!
韩五越想心中越乱,忽然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抬脚便走。
梦中说梦 说:
蠢梦又把自己弄感冒了,头好疼,眼睛好疼/(ㄒoㄒ)/~~/(ㄒoㄒ)/~~/(ㄒoㄒ)/~~
唯一值得庆贺的是,今天下午奇葩亲戚终于走了,俺的电脑回来啦!/(ㄒoㄒ)/~~
回复(6)














  

第89章。相敬如宾?



小丫鬟们乱成一团,葛馨宁却只静静地看着,既不惊慌,更不挽留。
最后唯有柔嘉追了出去,葛馨宁也不放在心上,看着元哥儿她们收拾好屋子,便叫人放下帐子,自回去躺着。
按照惯例,他这一去或许几个月都不会再来,葛馨宁倒乐得清静。
他既不在乎,她又何必自取其辱。等到他觉得日子实在无聊的时候,或许还能想起这里有个玩物的吧?
当然,葛馨宁的心里还有一个念头,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的:只要他不来,她就有话向叔父交代,不需要觉得愧对了谁……
这样想着,葛馨宁便觉得分外安心。
谁知半夜时分听见门响,居然是韩五回来了。
葛馨宁还来不及惊愕,韩五已钻进帐中来,抢了她一半被子,闭目睡了。
他这是……
葛馨宁一时有些回不过味来。
不是生她的气吗?既然生气,为什么又偏偏跑到这里来睡?
既然回来,又何必一语不发……难道是专程回来吓唬她不成?
葛馨宁闷闷地想了一阵,只觉困倦,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便觉心绪纷纷。
过了一会儿,韩五翻了个身,从背后将手探了过来。
葛馨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却只是摸到她的手握在掌中,嘟囔了一声:“还是这么冰。”
葛馨宁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她一向是畏寒的,长年手足冰凉难以入眠,一年之中倒有八九个月离不开汤婆子。
本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两年三灾九难的,身子一天弱似一天,夜里时常犯懒不肯起床,于是后半夜汤婆子冷了之后,她便时常被冻醒,只得醒一阵、迷糊一阵,听着更鼓熬到天亮。
这件事,她自己原本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料韩五竟能留意到这些细节。葛馨宁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又有些乱了起来。
韩五似乎睡得很沉,可是葛馨宁始终无法安心在他怀中入眠,只好等天明之后送他走了,再重新钻回帐中去睡回笼觉。
于是这一日,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又有了新的谈资。
不过后来,她们渐渐地对这样的话题失去了兴趣。
因为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里,同样的事情每天都要重复一遍。
葛馨宁猜不透韩五的心思,但他既不说,她便也不问。
入冬之后连着下了几场雪,葛馨宁越发不敢出门,只管每日添了上好的银炭,将屋子里烤得暖烘烘的,躲在帐中描龙绣凤,日子过得倒是清闲自在。
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关将近的缘故,韩五的差事忽然勤谨了起来,有时连晚饭都来不及赶回来吃。
但他不回来的时候,总会差小远回来说一声,生怕葛馨宁等着。
葛馨宁有些不懂。
晚饭而已,他即使回来也往往一语不发,又怎知她一定会等他?
这么相信她吗?
葛馨宁几次想问他,却始终不敢开口。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怕他的。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葛馨宁很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小皇帝并非痴傻,但每次提到“小皇帝”三个字,他便勃然变色,因而葛馨宁虽提过几次,却都没能说明白。
于是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一转眼居然已近年关了。
今年府中与往年不同,居然一过小年便大张旗鼓地办起了戏酒,每日宾客盈门,迎来送往煞是热闹。
葛馨宁想起新春那日元哥儿说的话,此时却由不得她不信了。
三年。
韩宅三年无宴饮之乐,今年却忽然大办戏酒,难道韩五先前果然也是有重孝在身?
可他……
怎么会呢?莫非他在三年之前,原本也是有亲人的?
寻常宫人内侍,都是自幼净身入宫的,他莫非不是么?
葛馨宁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对韩五的从前一无所知。
不过想想又释然了:她对他的现在,又能了解几分呢?
因为葛馨宁一直称病,所以外面那些来礼尚往来的事,是从不报到她这边来的,她也从不过问。
谁知年三十这一日却偏有一人不识趣,非要见见宅子的女主人不可。
在前面接待的偏偏是老实木讷的静嘉,几次劝慰无果之后,只得叫人来说给葛馨宁知道,说是重要的客人,开罪不得。
葛馨宁本不愿出门,听见说是“重要的客人”,却又犯了难。
伴君如伴虎,尤其小皇帝又是那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韩五在朝中必然已是如履薄冰,如果她在这里怠慢了什么人,会不会惹来大是非?
反复思量许久之后,葛馨宁还是不得不叫兰姑陪着,装扮停当到前面来见见那位“重要的客人”。
谁知见面之后,她才知道还是不出来的好。
齐家二公子,齐思贤。
葛馨宁在门口站了许久,勉强堆起笑容,款款走了进去:“丫鬟们只说来的是今年的新科榜眼、上书房行走的齐大人,我竟没想到便是齐二公子您。劳您久等,实在罪过。”
齐思贤直等到葛馨宁进门走到眼前,才缓缓站起身来拱手为礼:“劳动韩夫人大驾,思贤甚是不安。”
葛馨宁吩咐丫鬟添了茶来,在主位下首的搭背椅子上坐下,向齐思贤让了一让:“妇道人家久居深闺孤陋寡闻,如今残冬将尽,却还不知道春闱放榜,实在可笑。未曾向齐大人恭贺金榜题名,大人莫怪。”
齐思贤再次拱手,谦逊地道:“小小一个榜眼而已,原不值得‘恭贺’。倒是韩夫人至今尚能记得贱名,思贤已是荣幸之至。”
葛馨宁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面上却只得维持着微笑,淡淡问道:“听丫鬟们说,齐大人执意要见我?我一个妇道人家,既没见识、又没分寸,不知齐大人对我有何指教呢?”
齐思贤微微勾起唇角,笑得十分温雅:“若没指教,便不能来见见您了吗?韩夫人,您一向深居简出,京城权贵无人不想一睹芳容,却从未有人如愿,唯有思贤有幸与您有过数面之缘,这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机缘么?”
梦中说梦 说:
今天的……更完了……
回复(9)














  

第90章。相约



葛馨宁闻言勃然变色。
京城权贵无人不想一睹芳容?
他以为她是什么人?待价而沽的花魁吗?
眼看齐思贤还在笑眯眯地看着她,葛馨宁心中愈怒,偏又不敢发作,只得咬牙道:“齐大人丰神如玉,俊秀过人,京城权贵无一不想与您结交,却也未必能有几人如愿,可见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齐思贤眉清目秀的一张俊脸,闻言果然立时黑了下来。
话一出口,葛馨宁有些后悔,但看到齐思贤的反应,她心里又觉得甚为畅快,一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人了。
他若是诚心赞她,便会把她的话理解为赞美;可他若是存着龌龊的心思,自然也会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
他把她比作欢场女子,她便把他比作兔儿爷,这很公平。
这会儿他的脸色黑成这样,可见适才那句话果然是没安好心的了。葛馨宁忍着厌憎,满脸堆笑地道:“齐大人的深情厚谊,我定然转达给外子知道,他听了必定欢喜。规矩上的事我也不懂,兰姑替我按着规矩,好好送送齐大人吧!”
兰姑拿帕子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应了喏,自招呼齐思贤的小厮去礼品册子上入账,又备了丰厚的回礼。
齐思贤趁无人在侧,快步走到葛馨宁的身旁,俯身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果然伶牙俐齿,难怪韩五喜欢。不过,你这样的美人儿,真的甘心给一个太监糟蹋一辈子吗?好女人是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搂在被窝里宠着的,可不是放在屋子里当花瓶摆设的!你跟着一个残缺不全的废人,以后的无数个漫漫长夜,你便不会觉得有一点难熬么?”
葛馨宁慌忙起身,连连退避了好几步,还是险些将早上喝的粥吐到齐思贤的脸上。
她一向知道齐二公子为人不端,却还是没有料到,他竟能龌龊下流到这般地步。
齐思贤见她脸色难看,越发得了意,又逼近过来继续笑道:“据说你是伺候过小皇帝的,这么说你应该尝过那行货子的滋味了吧?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可不信你尝过销魂滋味之后,还会对韩五死心塌地!难道他一个阉人,还能有手段伺候你舒服不成?我看你成亲之后的这多半年,形貌比从前越发憔悴了,不用说,定是少了滋润的缘故!你看谁家新嫁人的小媳妇不是水灵灵白嫩嫩的,再看看你自己……啧啧,久旱的花儿,可是鲜活不起来的,你还能撑多久?”
葛馨宁终于还是没忍住,冲到墙角干呕起来。
齐思贤温雅地笑着跟了过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委屈自己,你想要什么,我都知道。我在戏楼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绝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孩子——那次你站在韩五的身旁,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亮了,那神情简直就像立刻要扑到我的身上一样——你对我,是有企图的吧?你放心,等韩五一死,我就接你进门,定然让你心满意足就是了。”
这时兰姑已打点好礼品,又叫外面预备了轿子,正风风火火地赶回来。
葛馨宁远远看见,心下稍定,忙退到窗边,冷笑道:“你就那么笃定你会比他活得久?”
齐思贤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哈哈”一声长笑,得意地道:“我自然知道。他在宫中作威作福,视小皇帝如无物,甚至时常不经通报擅闯太后和宫妃的寝宫,太后能不恨他?原本他全仗着汝阳王庇护,才能如此嚣张,可是经过上次收兵权的事,你以为汝阳王还会帮他么?现在只要太后在宫中一声令下,韩五便会立时身首异处,没有人会救他!就算太后一时不敢动手,等年后汝阳王坐了江山,第一个收拾的也必然会是韩五,你只管擦亮眼睛等着看就是了!”
这一席话,葛馨宁听得心中砰砰乱跳,一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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