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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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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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一次雇马车格外艰难呢。
过了一会儿,那车夫果然又叹道:“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的……”
葛馨宁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忙扬声打断道:“你别乱猜,我可不是去林上,我去淮南王府!”
年轻的车夫终于安静下来。
葛馨宁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算是解释清楚了。
她原本是不愿马车直接把她送到淮南王府门口的,但比起被别人看见,她更怕被人说她是个孀妇。
那太不吉利了。
即使已经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她仍不愿意听到任何一句不吉利的话,牵扯到韩五的身上。
至于个中原因,她已经懒得去想。
她只求这个小伙子少说两句话,安安静静地把她送到地方就好。
但事与愿违,马车离淮南王府不远的时候,那小伙子却又叹了一声:“夫人,不是我多嘴,民不与官斗,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淮南王肯赔点儿银子已经是老百姓天大的造化了,你要是还不不肯罢休,惹急了当官的,只怕……唉,这两日到淮南王府门前下跪磕头的人还少么……”
葛馨宁越听越奇,终于忍不住急急地打断了他:“你误会了。我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京城里的事——你是说,淮南王府出事了?”
那小伙子一惊,慌忙摇头:“没事没事,我乱说的!”
但这时葛馨宁已坐不住了。她用力敲打着车窗,急急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是淮南王自己惹了麻烦,还是旁人要害他?他……他府上的人怎么样了?”
车夫听出她语气急切,认定了她是淮南王府的人,越发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葛馨宁急得心口抽痛,只恨自己没有力气跳下车去,拿刀架着他的脖子逼问!
马车的速度突然加快起来,一转眼就到了淮南王府的门口。
驾车的小伙子喊一声“到了”,等葛馨宁下车,便立刻挥动马鞭,飞也似的跑掉了,连车钱都没要。
葛馨宁越发慌乱,双腿打颤,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果然如那年轻的车夫所说,淮南王府门口跪了好些人,个个素衣素服,哭天抢地。
葛馨宁不敢上前,只得靠在墙角细听动静。
那些跪着的人边哭边骂,葛馨宁听了一阵,心里渐渐知道了个大概。
淮南王府,竟然果真出了事。
听上去似乎是害死了人,而且看这架势,事情似乎还不小!
这实在有些奇怪。
段御铖虽然胡闹些,却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怎么会忽然害死那么多人呢?
葛馨宁的第一反应便是,一定有人故意害他!
但对她而言,段御铖的罪名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与他相关的人会不会受到牵连?
比如暗中与他往来密切的韩五,比如以养子身份寄居在他府中的盼儿……















  

第197章。人命官司



淮南王府一直大门紧闭,偶有采办的奴才出入,身旁俱有侍卫护送,那些哭喊的百姓自然不能靠近。
眼下这样的局势,段御铖是不会见外人的。
葛馨宁在角落里站了很久,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上前求见。
眼看天色渐晚,她忽然有种无处安身的惶惑。
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
除了韩家,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可是,真的要回去吗?
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必定是厌烦的。
她又何必一定要回去招他厌烦呢?
这次回来,她只是为了看一眼她的盼儿。如今细想想,其实不看也罢了。
那个孩子,其实并不需要一个像她这样没用的母亲啊。
既然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她还是不要再给任何人添麻烦好了。
这样想着,葛馨宁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不再去看那座高高的大门。
淮南王府,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葛馨宁转过身去,扶着墙根一步一步地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开,不许自己回头看。
“宁儿!”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葛馨宁的脚下微微一顿,本能的反应,却是拔腿便跑。
可她虚弱不堪的身子,能跑多远呢?
扶着墙根奔出几步之后,她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无奈之下,葛馨宁只得缓缓抬起头来,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叔父。”
葛从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葛馨宁一时满面羞惭,进退两难。
僵立许久,葛从忠缓缓抬起手,拉住了正想落荒而逃的葛馨宁。
“叔父,您怎么会来这里?”葛馨宁勉强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葛从忠向王府的大门看了一眼,叹道:“皇上要我严查淮南王一案,可是……”
葛馨宁定了定神,忙问:“淮南王到底出了什么事?”
葛从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家再说吧。”
葛馨宁只得低头应着,跟着他一同上了葛府的马车。
“回家”?
原来她还有一个“家”么?
离开叔父太久,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葛家的女儿。
父母的仇恨,叔父的企盼,甚至婶母那尖酸刻薄的嘴脸,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回忆之中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里只看得见韩五一个人,心里也再难想到别的人别的事,仿佛她便是为他而生的了。
实在没有想到,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她的依然是她的叔父,依然是她本已经忘记了的那个“葛”字。
忆及当日,她为了韩五而跟叔父生气的时候,葛馨宁顿觉愧悔无地。
回到府中,葛从忠什么都没有问,便吩咐人带葛馨宁回房去休息。
“叔父。”葛馨宁站在门口,不肯走。
葛从忠看了她一眼,深深叹气:“你先回去休息,有话明日再说。”
葛馨宁固执地摇头。
如今的她,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不知道明日还会不会醒来。所以,她不敢再等待明日。
葛从忠见她坚持,只得将她带进了书房,吩咐小丫鬟将堆满了书简的软榻收拾出来给她坐。
“叔父,淮南王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严重吗?”葛馨宁未及坐稳,已急急地开口问道。
葛从忠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没有开口。
葛馨宁被他看得不自在,忙又急急地解释道:“我刚刚听说淮南王出事……他救过我的命,我觉得他不像坏人啊!”
葛从忠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这世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哪有那么黑白分明的?”
这句话从葛从忠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葛馨宁吃惊不小。
一直以来,她所知道的叔父,就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人。如今,当了一辈子“铁项公”的叔父,终于也看透了官场上那些弯弯绕了么?
葛馨宁不免有些感慨。
过了好一会儿,葛从忠才叹道:“半年前,太后要在宫中修一座戏楼,派了淮南王负责督办。这本是个闲差,谁知眼看便要竣工的时候,楼台忽然塌了……”
葛馨宁静静地听着,忽觉身上有些发冷。
葛从忠继续说道:“……当时在场的工匠有数百人,只有不到一百人活着出来,后来全部下了狱。”
“工匠都要下狱,淮南王自然更是难辞其咎了。”葛馨宁涩声道。
葛从忠微微苦笑:“本来天有不测风云,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他是皇叔,纵然有罪也至多不过罚俸而已。谁知前两天忽然有百姓投了御状,弹劾他贪污工程银两,用酥石代替墨山岩填充地基……后来事情闹大,一众工匠的亲属齐齐到宫门口喊冤,如今已是无法收拾!”
葛馨宁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禁又急又怒:“一座戏台能有多少油水可捞?我才不信淮南王会将那点钱放在眼里!”
“你可以这么想,我也可以这么想,可是百姓不会这么想。百姓只能看到戏台出了事,死了很多人,而淮南王却安然无恙。”葛从忠语气沉痛,连连叹气。
葛馨宁怔了半晌才问:“小皇帝的意思,是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葛从忠缓缓点头。
葛馨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小皇帝派叔父彻查这件事,那便是摆明了不查出问题来不罢休的。
可是叔父的心里,却是相信淮南王清白。这样一来,这案子到底该如何办?
若是顺了小皇帝和那些百姓,便要冤屈了淮南王;可若是要替淮南王辨明冤屈,只怕又无法向小皇帝和愤怒的百姓交代……
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即使明知背后有人操纵,只怕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葛馨宁无意识地攥紧了双手,心中揪痛难言。
葛从忠沉默许久才叹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既然案子到了我手里,我绝不会让无辜者蒙冤就是了。”
葛馨宁闻言不禁苦笑。
如果是皇帝要陷害某个人,叔父却要为那人鸣冤,结果会是怎样?
看到葛从忠坚定的神情,葛馨宁不忍心泼冷水,只得勉强笑道:“叔父一向不肯草菅人命,天下百姓都知道的。”
梦中说梦 说:
……
为什么会有一种结局不远的感觉……
这两天人好少,感觉俺似乎被抛弃了……
待会儿再码一章……
回复(3)














  

第198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宁儿。”葛从忠郑重地看着葛馨宁,沉声开口。
葛馨宁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这时葛从忠却又叹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葛馨宁已经大致猜到他想问什么了。
沉默许久之后,葛从忠才迟疑着问道:“你关心淮南王的案子,真的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葛馨宁松了一口气,浅浅笑了:“要不然呢?还能是因为什么?”
“那就好,我只怕你……”葛从忠欲言又止。
相比之下,葛馨宁显得比叔父从容许多,只是这份从容伪装得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葛从忠揉一揉额角,叹息良久:“叔父无能,什么都没有帮到你……前一阵听说你住进了宫里,后来又说是去了漠北……我也不敢问,如今你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主意?”
葛馨宁低下头,不敢看葛从忠的眼睛。
过了很久她才试探着抬起头来,却见叔父依然在看着她,脸上神色既痛苦又无奈,显是十分矛盾。
葛馨宁只得苦笑道:“我实在没有什么主意,命运如何安排,我便如何走就是了。”
这个答案,葛从忠显然并不满意。他深切地看了葛馨宁许久,迟疑着问:“你说的‘命运’,是韩五为你安排好的吗?他的本事虽大,只怕却还没有能耐安排旁人的命运!”
葛馨宁听他言下之意,才知道他对韩五依然没什么好感。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次回来,葛馨宁原本也没打算再见韩五,所以此时也不怕没有话说。
她想了一想,缓缓点了点头。
葛从忠喜出望外:“你的意思,是愿意离开他了?”
葛馨宁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葛从忠忙劝道:“你跟着他的时日也不短了,他的为人如何,你也该知道几分……他虽然算不上穷凶极恶,但也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你该清楚的吧?宁儿,韩五绝不可能是你的良人!”
“叔父,这件事,不必再提了。”葛馨宁别过头去,淡淡地道。
葛从忠见她神情不耐,心下有些踌躇,却还是不甘心地继续劝说道:“先前我劝你回家来,你总不肯。我只当他待你好,也便罢了……如今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旁人家十七八岁的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纪,可是你……”
他忽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葛馨宁在他浑浊的眼中看见了难掩的痛楚,心中也不禁酸涩。
她最好的年纪,早已经过去了。
她只用了不到十八年的时间,就尝遍了别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尝到的酸甜苦辣,这辈子至少也算是不平庸的了。
遗憾或许会有,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只是忽然觉得很对不住叔父——如果她的“那一天”忽然到了,叔父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其实,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怪叔父,也不怪韩五,只怪她自己。
葛馨宁朝叔父露出微笑,温婉地道:“他并没有待我不好,我自己生病,也不能赖到他的头上啊!”
葛从忠狐疑地看着她,似在研究这话是真是假。
葛馨宁带着真诚的微笑,坦然地任他看着。
葛从忠最终没能看出什么来,只得轻叹一声,揭过了这个话题。
但他始终还是心有不甘,须臾又叹道:“你追着他去了漠北,他却丢下你一个人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葛馨宁竭力想装着若无其事,最后却还是没能维持住笑容。
葛从忠看着她的神情,便知其中必有隐情,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葛馨宁见状忙低下头喝干了一碗茶,尽全力挤出笑容来:“他说回京有急事,偏偏我病着,没法子同行,所以才把我安置在蓟县县衙里,自己回来的……公事为重,这不怪他。”
葛从忠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葛馨宁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葛从忠忽然在桌上拍了一把,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还在为他辩解?宁儿,你跟着他这么久,有一天舒心日子过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在执迷不悟?”
葛馨宁无言以对,只得垂首不语。
葛从忠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这个样子,可怎么是好……”
“我不再见他就是了,叔父犯不着为我生气。”葛馨宁轻描淡写地道。
葛从忠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你不见他容易,可你能保证今后也不再关心他的事么?哪怕有一日他被腰斩车裂,你也不在意么?”
葛馨宁手边的茶盏“乒”地一声跌落到地上,碎片四溅。
葛从忠深深地看着她,神情悲悯。
葛馨宁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颤声道:“叔父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他待我并没有什么不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算再没良心,也没有咒他的道理……”
“是叔父说错了,你别在意。”葛从忠长叹了一声,摇头道。
葛馨宁的手依然在发颤,双腿也仍是站立不稳。她只得摇摇晃晃地扶着手边的木架子,艰难却坚定地站着。
虽然葛从忠承认是“说错了”,她却仍是无法放下心来。
他不信叔父这样耿直的人会红口白牙诅咒旁人,这句话,只怕未必是空穴来风!
葛馨宁勉强稳住声音,急问:“叔父这么说,是不是因为……是小皇帝又要有什么新动作了吗?他还是要对我夫……对韩五下手么?”
“宁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晚饭时分我让丫头叫你。”葛从忠看着窗外,淡淡地道。
葛馨宁听见这话,心里越发焦急,忙扑到葛从忠的身旁,扯住他的衣袖急道:“是这样的吗?小皇帝果然还是不放过他?他到底要怎样做?能不能……能不能想个法子帮帮他?”
葛从忠被她缠得没法子,却又不忍心呵斥,只得无奈摇头。
葛馨宁缓缓放开手,缓缓跌在地上。
葛从忠吓了一跳,忙过来扶她。
葛馨宁顺势又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颤得好像秋风中的霜叶:“真的没有办法吗?叔父,小皇帝信任你,你一定能帮到他,对不对?我不求你帮他洗脱罪名,只要……只要保住他的性命就好,叔父……”
梦中说梦 说:
今天木有了,亲们晚安(^o^)/~















  

第199章。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无论葛馨宁怎样苦求,葛从忠给出的答案始终只有四个字:爱莫能助。
后来,葛馨宁已连哀求的力气都没有了。
叔父说“爱莫能助”,不仅仅意味着他这里完全指望不上,更传达出了一个让葛馨宁不寒而栗的信息:
韩五出事了。或者说,至少很快就会出事了。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小皇帝一直在紧紧地盯着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葛馨宁在房间里窝了两天,把这两三年以来所有的事情反反复复想了几遍。
回京之前,她是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见韩五的。可是此时听说他可能会出事,她却又立刻变了主意。
如果他一直是那个权倾天下的韩大总管,她确实永远都不想在见他;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可能获罪,可能会被小皇帝清算,可能会面临一个十分悲惨的结局呢?
葛馨宁发现,她完全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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