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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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别进宫-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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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知道门外并没有人在等她。难道那人果真已经死了,她打算用这样的方式,为那个人守节至死么?
我的心里,疑虑和憎恨一点点增长起来。
既然如此,也便怨不得我了。
我很快就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三日后成亲。
我并不打算给她太多的时间用来反悔。
时间虽然仓促,婚礼却绝不可能敷衍了事。
我偏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
我偏要让她知道,我要定了她,从未打算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的今生,我要了。
如我所料,婚礼很热闹。
那些人虽然不屑,却不得不来。我喜欢看他们敢怒不敢言、忍着恶心拼命恭维我的样子,有趣。
她显然是极不情愿的:先是自己揭了盖头,又是不肯下轿,后来又是不肯拜堂……
可笑,她不觉得现在才开始抗拒,实在太迟了吗?
我并不怕她后悔,因为我知道,她逃不掉。
可是婚礼上还是出了事。
不是来自那个女人本身,也不是来自我最担心的齐思贤,竟是来自我从不肯放在眼里的那个傻子小皇帝。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我的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小皇帝,竟然胆敢闯到我的婚礼上来大闹!
他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又哭又叫,逼着那个女人在他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
他向那个女人揭穿了我的谎言,也向所有的宾客坦承了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过往。
我知道,明日街头巷尾,那些闲人又有了新的谈资。可是,谁在乎呢?
天下人都知道,我抢他的江山只是一挥手的事。既然如此,我抢他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在场的宾客并没有让我失望,但那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女人竟然作出了一个令我十分诧异的选择。
出嫁从夫。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脏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说“出嫁从夫”,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里,已经承认了我是她的“夫”?
这个发现,简直让我欣喜若狂。
小皇帝问我是不是要抗旨。
真可笑,我便是要抗旨,他能拿我怎样?
我要定了这个女人,漫说抗旨,就算是为她倾了这天下,又有何妨!
我迫不及待地走到她的面前,向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可是她的答案,让我刚刚开始雀跃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就这么简单么?
不是因为出嫁从夫,不是因为夫妇一体,只是因为需要我帮她报仇,所以才选择留在我的身边?
她把这场姻缘当成了什么?一场交易吗?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我向她许下的,是生死不离的承诺。可是她,却把我对她的承诺,当作了交易的筹码?
我对她的厌憎,成倍地增长了起来。
这场婚礼,我已经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我回了书房,却暗中叫人留意着她的动静。
我对自己说,或许她只是故作坚强,或许她只是讷于表达,或许她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不管怎样,只要她表现出一点后悔或者伤心难过的样子,我便原谅她。
后来柔嘉告诉我,她只说了一句话,却是嘱咐丫头们招待宾客。
在她的眼中,连那些趋炎附势的宾客,都比我重要吗?
这个女人,她一定是没有心的吧?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善待于她?
我在书房中呆坐到了半夜,没有点灯。
府中的奴才尽会察言观色。婚礼只进行了一半,如果我今夜不进新房,他们必会懂得,这个所谓的“夫人”既无其名又无其实,依然只是个奴婢罢了。
那些人惯会拜高踩低,那女人今后的处境,必定格外悲凉。
我反反复复地想了很久,却终于还是进了新房。
她果然没有在等我。
是笃定我不会来吗?还是认定我即使来了,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新房之中,红烛红帐,喜气洋洋。
就连她的脸上,也涂了厚厚的胭脂,娇艳可人,遮住了她惨白的脸色。
只是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大煞风景。
我本想狠狠地给她一个教训,却在与她目光相触的时候,心尖倏地颤了一下。
竟然……还是无法抗拒那样的目光。
是她太有心机,还是我太没用?
我强作镇定,抚过她的腮边、颈下,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神情。
果然还是抗拒的么?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在奔突叫嚣。
我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抚过她的身体。
我想知道,她这般抗拒我的碰触,究竟是为了替那人守节,还是习惯性地欲迎还拒?
回复(1)














  

番外之韩五篇——因生缘灭经千劫(4)



试探的结果,并不出乎意料。
床笫之间,她并没有多少羞赧和抗拒,随手啼啭,宛如惯情的花娘。
我该赞叹园里的老妈子们教得好吗?还是该赞叹她的“悟性”高?
她这般模样、她这番手段,究竟给几人看过?
我的心里,恨意如潮水一般,接连不断地涌了上来。
我总是假装不在意,假装从未认真过,假装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可是,如何能不在意呢?
我对她的厌憎,不可避免地又加深了几倍。
我狠狠地嘲讽了她,用我能想到的最直接干脆的方法,给她以最大的羞辱。
看到她伤心惊诧的神情,我的心中生出了难以言说的快意。
伤心吗?意外吗?那就对了!
若非如此,我还能用什么手段,才能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我?
我要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我以为我可以大获全胜,却不料最后落荒而逃的人,依然是我。
她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无所遁形。
“你是在折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她的神情语气,一如既往地倔强可憎。
她是个精明的女人。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不偏不倚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是在折辱她,还是在羞辱我自己?
她知道答案,我也知道。
所以这一局,我依然输了,依然一败涂地。
其实,我何尝赢过呢?从我踏进这宫门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便注定是完全失败的了。
我丢下一些残忍的话,狼狈地逃开,生怕她发现我的色厉内荏。
可是这一夜,注定无眠。
次日一早,宫里便传出消息,说是太后召见,点名要我带她入宫。
那个老女人……
她一向以折磨我为乐,此时自然是不肯消停的。
这两年我已渐渐不惧她。可是,如今我已经有了家人,不能再做亡命之徒了。
我有了软肋。
作为我的妻子,宁儿不可能逃出那个老女人的视线。我把她保护得越好,她的处境便越危险。
除了依言进宫,我别无选择。
我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冷脸,悄悄注意着身旁的这个女人。
她是极有分寸的。衣饰简单、举止娴雅,处处小心地保持着一个“奴婢”该有的小心谨慎。
也亏了她的小心谨慎,那些刁钻的奴才们才没有挑出她什么错来,替我省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那个老女人那里,却不是单凭“小心谨慎”便能敷衍过去的。
我知道那老女人并不会存着好心,却依然无能为力。
至少明面上,我只是寿康宫的一个奴才罢了。
我能做的,只有反复警告她主意分寸,却始终不敢明言。
此时我忽然有些后悔。
我要折磨那个蠢女人,本可以有一千种方法让她有苦难言。我为什么一定要娶她呢?
娶了她,便是彻底将她拉进了这个泥潭,以后再想洗脱干净,可就难了。
非但如此,我还要小心地提防着那些小人乱说话给她听,小心防备她胡思乱想……
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此时后悔,也已迟了。
老女人坚持要留她说话,我只得告辞。
不是为了去看那些恼人的折子,而是为了提醒那个始终不肯安分的老女人:适可而止,莫要因一时口舌之快,失了万里锦绣江山!
上书房中,我手中捧着八百里加急的奏章,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我带她进宫,是不是错了?
那个老女人会不会为难她?她毕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此番会不会言语失当,被寻出错处来?那个老女人的眼光十分毒辣,会不会看出她已经有孕在身,会不会疑心到……会不会为难她?
另一个不得不担心的问题是,那个老女人会不会对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会不会让她知道那些事……
任何事情,我都不怕她知道,唯独那一件。
我无法想象,她知道之后,我该何以自处。
我不怕任何人的嘲笑和鄙夷,只她例外。
那个老女人,该不会连这点分寸也没有吧?
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得准呢?
我拼命想收摄自己的心神,却始终无能为力。
我装着不在意,却欺骗不了自己。
想到种种变数,我再也坐不住,丢下奏折,奔了回去。
顾不得旁人会猜测什么了。
即使我恨她厌她,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允许任何变故,是因为别人插手而出现的!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背生双翼,却不想半途之中,却偏偏被段御铖拦下。
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虽然我竭力掩饰,却还是瞒不过他。
他只三言两语,便揭穿了我的伪装。
他说:“三年来,你何曾有过今日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没法子静下心来细想,却也知道他说得对。
三年来,我几乎与死人无益,无喜无怒,冷心冷情。
可是如今……
我擦擦额头上跑出的汗,不禁苦笑。
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我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疯了吧?
段御铖却在笑。
他说:“恩永,三年了,我终于有一次看到你像个活人了。”
我想狠狠地嘲笑他,却说不出话来。
我也找不出借口,来为此时的自己辩解。
此时的我,只想远远地甩开他,只想不顾一切地去把那个女人揪出来,带回府里去关在房中,哪儿也不许她去。
可我还是不想被人看透心思,段御铖也不行。
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他如何能看不透?
段御铖反拉住我,笑道:“她这会儿只怕已经不在寿康宫了,你去园子里找吧。”
不在寿康宫?她去了园子里?
我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变故到底还是发生了吗?
我狂奔而去,全不顾段御铖会如何猜想,也顾不得理会是不是撞上了旁人。
她怎么会不在园子?是谁带她出去?她会不会迷失了方向、会不会冲撞了旁人?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奴才给她难堪,会不会有假山乱石害她受伤?
我一路胡思乱想,担心得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倒是落回了原处,怒气却又飞快地增长起来。
她竟胆敢同那小傻子拉拉扯扯……她究竟将我放在何处?
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肯安分,还是没有放弃过进宫的打算么?
难道她以为,我带她进宫来,是为了给她机会勾三搭四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也看着那个小傻子,心里忽然敲响了警钟。
小皇帝刚才的表现,可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傻子该有的!
如果他一直只是在装傻……
我忽地被这个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记忆之中,这个小皇帝似乎一直是傻的。
可他真的傻吗?
那老贼杀孽太重,少不得要报应到子孙身上。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冤魂无主,如果这小皇帝不傻,只怕早已被忠臣义士砍为齑粉!
可他是傻的,所以从来无人肯在他身上用心,他竟得以在那把龙椅上安坐至今。
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吗?
我细细回想他的一言一行,悚然心惊。
看来,是时候探一探这个小傻子的底细了!
至少刚才,他惩处岳影儿的时候,思路清晰言语得当,帝王威严分毫不落,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傻子!
我怔怔地看着那两道亲昵地缠在一处的身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这个女人,会不会一直是小皇帝的棋子?她出现在我的身旁,会不会只是为了扰乱我的心神?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里越发冷了下去。
天知道,我耗费了多少力气,才忍住当场将那二人捏死在一处的冲动!
我强行带了她走,那个小傻子并不敢有异议,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那女人表现得越是小心,我心里的疑虑便越重。
但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我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段御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竟然特地备了马车等我——他是嫌我还不够烦么?
他在也好。那家伙的眼光一向毒辣。我几番向他使眼色,盼着他能帮我盯住这女人,试探她是否别有用心。
可是我竟忘了,那家伙一向是见了女人便走不动路的。在女人的面前,他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哪里还有半分聪明可用?
于是我只得作罢,暗暗盘算着回府之后,再怎生想个法子来试探那个女人。
不料那女人竟是极精明的。几句话工夫,她便已能同段御铖谈笑风生,我竟转眼成了插不上话的外人。
就连那老妖婆说的一些怪话,她也故意当着段御铖的面说出来,是生怕我发怒,所以拿那个家伙做挡箭牌么?
这些小聪明,究竟是谁教她的?谁允许她在我的面前耍心机,却将外人当做大树来依靠的?
果真是我待她太仁慈了么?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太欠教训!
我冷冷地盯着她掩不住得意的脸,心中的疑虑伴随着憎恨一点点生长着。
我就知道,上天从不肯仁慈待我,又岂肯把一个清白无辜的女子送到我的面前?这女人的出现,多半也不过是另外一场阴谋的开始罢了!
回复(7)














  

番外之韩五篇——因生缘灭经千劫(5)



我无意讨好她所谓的“家人”。
葛府回门,是我对她最后的试探。
而她,给了我一份意料之外的答卷。
忆及她初进府时身上那深深浅浅的伤痕,我多多少少是有几分不喜的。
或许她确实有很多难处,或许她过得确实极不容易,但我看不起任劳任怨的受气包。
我的未来,必定是充满了艰辛和险阻的。如果她只懂得逆来顺受,如何能安然地陪我走下去?
我身边的女人,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回府之前,我见她敢怒不敢言,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不想她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马车停在葛府门前,她并不着急下车,反而拿足了架子、摆足了阵势,把“狐假虎威”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竟是意外的神采飞扬,差一点点便让我失了神。
我也乐得配合,挽着她的手假扮一个宠妻无度的丈夫。
这种感觉,居然很不坏!
我看着她高傲的侧脸,心里竟也感觉到了满满的自豪。
我这是怎么了呢?
我无瑕多想,因为那个毒妇的脸色又变青了。
我的小女人居然十分牙尖嘴利,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把那个毒妇气得七窍生烟?
倒也有趣。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唇角不知不觉地便带上了笑容。
事后我才记起,我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葛从忠不在府中,我和我的小女人都不愿多作停留。但我偏要装着饶有兴致的样子,在葛家院中四处看遍。
她从前住的地方,不管是后院之中那间颇为精致清雅的厢房,还是被那毒妇竭力掩饰的柴房,都不是十分清静的所在。
一处是闺阁内室,一处是奴仆们常常往来之处,应当不会有人能不动声色地出入这两处地方吧?
如此看来,她大约不会同小傻子早有往来……
我的心里稍稍松快了些,却还是不免隐隐地刺痛着。
我们在府中停留的时间并不短,可是除了那些聒噪的女人,并没有一个人来问候。
不管是她的堂姐妹,还是府里的丫鬟婆子,并没有一个人肯来看她一眼。
她在这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已经可想而知。
回去的马车上,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我想,我应该在回去的马车上试着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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