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援部队,向孟良崮靠拢。
汤恩伯兵团所部有五个整编师(军)奉命救援七十四师,占各路援军之半数,而七十四师则是第一兵团的核心部队,因此汤恩伯深感责任重大,加上白崇禧、陈诚又在临沂参与指挥,他更是不敢稍有懈怠。
15日,他已发出电令,命令各部“不顾一切,昼夜出击,全力驰援。”16日上午,蒋介石亲自飞临战区上空,与他通话之后,他又向各部频发急电,要他们“发扬亲爱精诚之无尚武德与光荣,击破*之包围,救袍泽于围团!”并说,“我兵团各部,如兄弟手足,岂有徘徊不前,见危不救者,绝非我同胞所忍为,亦恩伯所不忍言也!”
但第二团司令王敬久,却不同于汤恩伯,因整编第七十二师在泰安被歼,他仍心有余悸,而奉命驰援之第五军,也乃五大王牌军之一,是第二兵团的核心部队。尽管蒋介石亲自飞临第二兵团上空,责备王敬久所部为何行动迟缓,并以“军法”胁迫,要他严令第五军发挥国军第一等主力之威力,冲垮*阻挠,迅速赶到孟良崮。但王敬久却推说正因为第五军是第一等主力,所以*以大部队进行阻击,至使第五军行进迟缓。
事后,王敬久并不将蒋介石的责问和催逼转告第五军军长邱清泉,他生怕第五军贸然轻进,被解放军包围,重蹈整编第七十二师的覆辙。
16日晨,黄百韬接到蒋介石的手令,感到压力巨大。七十四师岌岌可危的处境,张灵甫已通过报话机向他说明,并一再恳求他全力救援。昨日的进攻,一无进展,今日如再不能突破界牌、蛤蟆崮一线,恐怕七十四师将遭灭顶,蒋介石也会拿他问罪。
15日上午,整编第六十五师第一0六旅向西南运动,企图绕过解放军阵地,配合二十五师东援孟良崮。但解放军即以两个团进行阻击。激战至晚8时左右,第一0六旅队4个营冲破解放军的阻击,向二十五师靠拢外,其余全部缩回蒙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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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整编第七十四师孟良崮覆灭记(35)
黄百韬即决定以本师第一0八旅全部、第四十旅1个团及第六十五师4个营的兵力,向东猛攻,主攻方向放在罗浮山、蛤蟆崮,并以一部分兵力继续进攻界牌,决心从罗浮山、蛤蟆崮一线打开突破口,继而攻占天马山,与七十四师打通联系。
自早晨至午后,经过长达五六个小时的猛烈攻打,二十五师一0八旅主力终于突破蛤蟆崮、三山店、交界墩阵地,进至天马山西面。
天马山象一只巨大的元宝,南北横躺在孟良崮西北面,越过天马山,便是七十四师占领的孟良崮高地。
第一0八旅先头部队首先渡过距山前600米的沙河,向天马山南面山头发起攻击。
第一0八旅攻击部队以六0炮、掷弹筒,向山头抛射,逐步推进。开始进展较为顺利。但是当他们进至距解放军山头100多米时,山上轻重机枪突然吼叫起来。
密集的弹雨将第一0八旅攻击部队压迫在山坡上,进退不得。一名挥舞着红旗督战的指挥官,刚从一块岩石后爬出来,即被流弹击中。
在山下部队的炮火掩护下,攻击部队才得以撤下山来。
第一0八旅主力部队赶到之后,即集中炮火向山头轰击,然后连续发起集团冲锋。
激战至下午5时左右,眼看攻击部队已冲至解放军前沿阵地,攻击即将得手,解放军增援部队突然赶到。一时间,解放军的轻重机枪齐吼,手榴弹如雨掷下。
第一0八旅的攻击又告失败。
其实,他们此时即使攻占天马山,也已毫无意义——七十四师与下午4时之前已被解放军全歼。
第一0八旅旅长见天马山难以攻占,不得不命部队停止进攻。
界牌方面,第四十旅与第六十五师之一部猛攻了一天,付出很大代价,直到下午4时30分左右,才将其占领。但占领界牌,此时已毫无意义。
整编第二十五师的增援战,至此结束。
黄百韬虽然在救援七十四师时已是全力以赴,但后来他仍险遭杀身之祸。
整编第八十三师师长李天霞,与黄百韬截然不同。
当华东野战军欲对七十四师分割包围,以第八纵队由北面向隋家店、依汶庄一线进攻时,李天霞仅留少数兵力防守孟良崮以东隋家店、仁寿庄、孙祖南北一线各要点,命师之主力迅速撤退至张庄等及位于临蒙公路的青驼寺,靠拢整编第四十八师,以图自保。从而使华野第八纵队一往长驱直入,轻取隋家店、依汶庄、仁寿庄、孙祖等据点,迅速攻占孟良崮东南,靠近临蒙公路西北侧的桃花山、磊石山要地,使七十四师右翼完全暴露在华野第八纵队面前。
李天霞原为第七十四军第五十一师师长,于1942年末升任副军长。1944年3月,李天霞改任第一00军副军长,第七十四军副军长之职由张灵甫接任。不久,李天霞便升任第一00军军长。
国民党整军会议后,第七十四军改编为整编第七十四师。蒋介石在遴选这个王牌师的师长时,有好几个人都羡慕这一肥缺。
李天霞是黄埔军校第三期毕业,与第七十四军前任军长王耀武是同学,又任过该军副军长,而且被称为蒋介石的“八大金刚”之一,时任上海市市长兼凇沪警备总司令的钱大韵作后台,认为整编第七十四师师长之职非他莫属。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该师师长之职竟被张灵甫夺得。
李天霞虽与王耀武是同学,但李为人狡诈,并傲慢自大,为王耀武所忌。而张灵甫性情比较憨直,对王耀武一直是绝对服从,为王耀武所喜爱。同时,张灵甫在南京又走俞济时的门路,求俞向蒋介石保举他任七十四师师长。俞济时是第七十四军第一任军长,抗日战争胜利后,俞济时任国民政府军务局局长。军务局的主要任务是主管军队人事、主管作战及全军部队训练和执掌军法等等,因此俞济时当时权势很大。在王耀武和俞济时的力保下,蒋介石便叫张灵甫当了整编第七十四师师长。
第一章 整编第七十四师孟良崮覆灭记(36)
张灵甫是黄埔军校四期毕业,李天霞任第七十四军副军长时,他仅任该军第五十八师师长,李天霞调任后,他才得以升任副军长。
论资历,张灵甫没有李天霞老;论职位,张灵甫没有李天霞高。但肥缺却让张灵甫夺去,怎不令李元霞又妒又恨!
而张灵甫自当了七十四师师长后,对被他击败的竞争对手李天霞常流露得意之态,并以此对李表示蔑视。这次进军沂蒙山,张灵甫又不想听命于李天霞,而自请归黄百韬指挥,叫李天霞面子上很是过不去。旧怨新恨加在一起,使张、李二人矛盾更深。
七十四师被解放军包围,李天霞忍不住暗中称庆,那里还管张灵甫什么右翼安全,叫他孤军作战,苦撑危局,让*猛攻狠打去吧!
但是,迫于蒋介石、顾祝同、汤恩伯的层层催逼。他不得不派部增援七十四师。当然,这种增援与二十五师相比,只能称是象征性的。
15日,李天霞以一部兵力向孟良崮东南的一个小高地攻击,小有伤亡,便鸣金收兵。
16日,在蒋介石手令威逼下,李天霞又以4个营向青驼寺东北的洪山顶进击,以一个团攻击万泉山东南的桃花山及孙祖,攻打至晚,方将两地占领。
李天霞的整编第八十三师两天推进不到10公里。
距孟良崮最近的第二十五及第八十三师,一个是竭力救援未成功;一个是无意救援而被迫虚应故事。
至于那些距孟良崮较远的部队,也情形不一。
驻河阳第七军,虽是桂系部队,倒确有“救袍泽于围困”之诚意。
15日,该军第一七一师,由8架飞机掩护,以6辆坦克开道,向华野第二纵队之一部守卫的前山沟坡阵地猛攻,从午时激战至黄昏,先后发动5次冲锋,均被解放军击退。坦克已被击毁两辆,不得不暂时撤退。
16日,该师又以10辆坦克为先导,分别向解放军南双泉(位于河阳东南),及附近之曹埠庄阵地发动多次猛攻,仍未得手,坦克也被击毁3辆。
后来,该师又以5个营的兵力,猛攻三尖山,血战7小时,也告失败。
两天内,第七军工伤亡1000余人,而前进不到10公里。
驻新泰之整编第十一师(原为第十八军),为国民党军五大王牌之一。该师于15日夜沿新(泰)蒙(阴)公路南下,先头部队第十八旅于16日早晨进抵距蒙阴城北面的大小方山一带。
部队正行进间,突然遭到预先埋伏于公路两侧山地的华野第三纵队某部的猛烈炮击,公路上立刻硝烟滚滚,血肉横飞。第十八旅的战车当即被炮火击毁两,官兵伤亡数十人。
第十八旅遭到突袭后,稍事调整,即以一个团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对解放军小方山阵地发起攻击。
第十八旅组织多次集团冲锋,激战达5小时,才攻至山顶。但山顶上却不见一个人影。原来解放军已完成阻击任务,转移了阵地。
此时已是午后,第十一师官兵又饥又渴,留一个营在小方山阵地守卫,其余均就地烧水做饭,准备先填饱肚子,再向南前进。
不料,未隔多时,小方山守军突然遭到解放军袭击,一个营大部分被歼。
这时,第十一师才得到情报,打阻击战的不是小股*,而是一个纵队!而紧接着,又传来七十四师已全军覆没的消息。
继续前进,可能随时会受到解放军的阻击。而此时再象上午那样硬打硬拼,以为不必要的牺牲。
整编第十一师师长胡琏,遂命所部停止前进,待命撤退。
其余各部,也均行动迟滞,有的甚至根本没有行动。
整编第二十师、第六十四师,因受鲁南军区地方武装的牵制,至七十四师被歼时,尚未进至青驼寺。
第五兵团受华野第十纵队牵制,加之王敬久因第二兵团只剩下三个整编师(军),不想让该兵团核心部队远离莱芜、范家镇一带,因此,至七十四师被歼时,刚从莱芜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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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整编第七十四师孟良崮覆灭记(37)
整编第四十八师因受华野第七纵队的袭击一直未敢轻动。
各路援军不仅无一部突破解放军的阻击,与七十四师会合,而且举步维艰,在向孟良崮前进时,遭到解放军重大杀伤。
所谓“磨心战术”,所谓“内外夹击,中心开花”云云。不过是蒋介石及陈诚等人的主观愿望,或曰幻想而已。
10.几分钟之间,七十四师突围部队积尸成堆,
给自己构成了一道突围道路上的障碍
震撼群山、彻夜未停的枪炮声迎来了16日的黎明。
乳白色的晨雾与黑黄色的硝烟相交融,漂浮在孟良崮群峰的谷底山尖。太阳尚未升起,早霞将东方的天空染成血红,群山的色调阴暗而沉郁。
枪炮声时疾时徐,此起彼伏,并杂以激越的冲锋号声。这一阵地的争夺战刚刚结束,那一阵地的攻坚战又开始了。
两军的血战,并未因夜色褪去而停止。
昨晚,陈诚命令七十四师再坚持三个钟头,但是,七八个钟头过去了,七十四师只能遥闻援军炮声的轰鸣,却不见一个援军的踪影。到后来,简直连炮火声也听不见了。
孟良崮西北面第一道屏障五二0高地,在遭到解放军连续猛攻之后,与16日凌晨失守。
五二0高地的石围里、战壕中,满是七十四师官兵的尸体,仅在一个被炮弹轰开的缺口处,炸塌的石围墙就砸死了十多个士兵。
五二0高地被解放军占领,使二十五师与七十四师之间,除天马山之外,又多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更严重的是使五四0高地受到威胁。解放军可以以五二0高地为立足点,配合西面部队进而攻击西五四0高地。
张灵甫得知五二0高地失守,又暴怒了一阵,命第五十七旅组织兵力,于天明之前拼死夺回失地。
但是第五十七旅攻击部队趁夜发动多次冲锋,均被解放军击退。至拂晓时分,已伤亡数百人,仍未将高地夺回。
第五十七旅不得不暂时停止对五二0高地的攻击,准备经过调整之后,从东面迂回,再次发动猛攻。
五二0高地尚未夺回,西五四0高地又遭到解放军的猛攻。
攻击开始之前,占领五二0阵地的解放军首先以炮火向五四0主阵地及西侧两个高地进行轰击,并以轻重机枪对山头阵地猛烈扫射,掩护友军冲锋。
解放军攻击部队以凌厉的攻势,很快攻占了西五四0高地的外围阵地。
西五四0高地守军为使主阵地得以巩固,乘解放军立足未稳,迅速组织兵力,在飞机掩护下进行反击,以图夺回外围阵地。
但解放军攻击部队为避免遭到敌空中火力杀伤,迅速向前运动,与七十四师反击部队展开近战。国军飞机除在战场上空呼啸盘旋之外,一筹莫展。
经过一番撕杀,七十四师反击部队被击毙百余人,被俘二百余人,余皆逃回主阵地。
在西五四0高地守军组织兵力对西面解放军攻击部队进行反扑时,解放军另一支攻击部队已从西南侧小高地向西五四0高地攻击。经过两次冲锋,已进至距山顶石圩六七十米处。
西五四0高地守军慌忙集中火力,组织反击,将六0炮、掷弹筒、迫击炮全部用上,向进至山腰的解放军攻击部队第二纵队进行猛轰,欲截断其后援;又以轻重机枪、汤姆枪向阵地前的解放军先头部队猛烈扫射。
密集的炮弹在山腰爆炸,子弹如骤雨般射下,打得山前的岩石火花迸射。山坡上的碎石如冰雹般乱飞。解放军攻击部队在西五四0守军的火力压迫下,匍匐于山坡上,无法前进。
两架飞机在西五四0高地西面盘旋了几圈,见无用武之地,转而飞至西五四0高地西南上空助战。西五四0高地守军见反击的时机已到,便冲出石圩,要将解放军攻击部队赶下山去。
不料,他们刚冲击二三十米,便遭到对方机枪与掷弹筒的射击,一时间伤亡甚众。
反击部队见势不妙,立即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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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整编第七十四师孟良崮覆灭记(38)
伏在山坡上的解放军官兵趁机跃起,向山顶冲来。
石圩中的守军急忙发射空炸子母弹,拼命投掷手榴弹,用六0炮直射,以机枪扫射,打得山坡上烟雾弥漫,飞沙走石,好不容易才挡住解放军的进攻。
但是,解放军攻击部队仍在距石圩六七十米远的地方,伏在山岩后面,与山头守军对峙。
飞机携带的炸弹是有限的,它们在山坡上倾泄完腹中的炸弹之后,便不辞而别。
山坡上不断响起解放军的冲锋号,这号声虽不象山头的炮弹那样令人恐怖,却令西五四0高地守军听之心惊。因为号声一响,解放军攻击部队就要发起冲锋。
一次冲锋被打下去,一次冲锋又上来了。不管西五四0高地守军的炮火多么猛烈,枪弹多么密集,解放军的冲锋仍在继续,而且后继部队已冲过一层层弹幕,向山头逼近。
西五四0高地守军觉得头顶上仿佛悬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块巨岩一旦落下,就会将他们全部砸成齑粉!
阵地虽然还在,但他们抵抗的意志已开始动摇。
当西五四0高地守军击退了解放军的第7次冲锋之后,他们尽全力进行了一次反击。
他们要把悬在头顶上的巨岩推远一些,以减少心理上的恐惧。
但是,这次反击又失败了,他们又被解放军的刺刀手榴弹逼回了石圩中。
这次反击虽又失败,但他们发现山坡上的解放军火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