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横瞪了他一眼:“滚蛋!”
百户咕哝着去传令让木筏。、小船停止下水了,他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缺乏水准,若是换作别的营中恐怕已经有人拿他当笑话了,但敢死营却不同,敢死营完全由亡命之徒组成,他们是明军中最不怕死的人,更是对信仰最为坚定执着的战士,只要一个命令,敢死营可以对着刀山,对着火海,对着十倍百倍的敌人,毫不犹豫的发起冲锋,百户这样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一条大江阻隔又能怎样?只要到了对岸,照样是虎入群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王秋沉着眉。悬在腰际地腰。刀柄被他狠狠地握住。目露出摄人地凶光。最后他摇了摇头。不行!敌人就在对岸。贸然渡江。只会给敌人渡江截击地机会。这样做实在太冒险。
等吧!王秋感觉心里压抑着一块石头。按照他原先地估计。敢死营在两日内就需抵达南宁。这时候清军突然截在河对面。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在钦河地对面。一双凶光眼睛也正望着对岸出神。吉海是镶黄旗人。外放到了广西任总兵。在明朝。总兵是个一等一地大官。可是到了如今。在各省却被提督辖制。名义上总兵比之提督地职位略低。可就是这一点小小地偏差却使得提督辖制了全省地军权。而总兵却成了名副其实地一个摆设。只能处理绿营地镇务。可绿营毕竟是汉军。他名义上辖制全省绿营。可是绿营地事务大多由中下层地汉人军官处理。虽说他地官大。可是实权却不多。管着诺大地绿营。上面时时有提督监督。下面又有人料理军务。吉海郁闷之余。只好每月领些薪饷在南宁消遣度日。
机会终于来了。提督堪尼奉三省总督之命率军西进。进军云南。紧接着又传来消息。四川一路地大军全军覆没。三省总督不知所踪。四川提督索罗图带着几千八旗如丧家之犬一般跑回了四川。接着又是李定国突入四川。驻兵于成都城下。索罗图坚持固守。连夜向朝廷请援。而另一边。昆明城下地鏖战亦不乐观。堪尼和赵福明明以优势地兵力包围了追击而来地昆明城中地明军。却不料一万多明军却在山背死守。清军使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攻下。
堪尼完蛋了。接到了战报之后。吉海立即意识到了喜讯。这一次出兵昆明。堪尼所
旗兵已经折损了一半。这样地大败对于齐齐哈尔来说T:什么。可是同样也是给朝廷雪上加霜地败绩。在朝廷眼里。八旗不过万。过万无人敌。堪尼率五千八旗会同赵福地关宁军开战不久就折损了一半地八旗兵。这样地战果。就算是攻下了昆明城最多也不过是将功戴罪而已。若是不能将功戴罪。虽然不至于处斩。可是这提督是当不成了。
堪尼当不成提督那么继任者将会谁?吉海怦然心动起来,在广西的满人军官中,只有他才最有资格,如果不出意外,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掌广西兵权,神气活现的坐在提督衙门里处理军务了。
很快,一个消息又传进了南宁,明军由水陆抵达北部湾,攻占了北海,并且顺江直上,预计在三五日左右进抵南宁。
吉海不敢怠慢,连忙召集众将商议,如今明军在西南已经让所有人都闻之色变,所有军务的公文几乎都与明军有关,在凝重的气氛下,众将们达成了共识,如今广西的主力已经被提督抽调去了云南,境内多是老弱病残,应该调令周围府县的兵马全部进入南宁固守,拖的一刻是一刻。
吉海摇了摇头,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仕途,他已压抑的太久,提督的宝座志在必得,既然如此,就不能消极抵抗。
可是明军声势。浩大,兵多将广,自己最多聚集一万的老弱病残,若是贸然出城,如何打?
这个时候,又是一个消。息传来,明军先锋一千人,沿钦江北上,击溃了沿途阻拦的几百河督下属的河兵。
他娘的,。欺人太甚,一千人也敢如何张狂。一个念头立即自吉海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一千人?若是以十倍的兵力将其击溃,再趁其中军未抵达的功夫再缩回南宁,到时候朝廷问起来,本总兵也并非是畏惧不敢出战,出城歼灭了敌先锋,但贼军势大,本总兵未保存兵力,于是回南宁固守以待,如此一来,这功劳有了,也不怕有人说闲话,绝对是两全其美的好计。
说干就干,吉海不敢耽搁,连忙。征发城中的兵马,就连家奴和役丁都全部充入了军中,带着混编的一万大军匆匆的出了城,向着钦河方向挺进拦截。
如。今,南宁的大军正好在钦河遇见了他们的猎物,一条百丈之宽的急河流挡住了他们。
对面的明军开始放弃过河。,并且准备好了扎营的态势,吉海却心急起来,他所预想的战争是两军径直交锋,随后优势兵力的清军一口吃下这一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先锋,趁着明军的主力未抵达之时全身而退。
这一战略目标的实施所需要。是时间,对岸的明军可以磨蹭,可以在此扎营消耗时日,可是清军不能,因此,现在的吉海与王秋所考虑的问题都只有一个,如何才能让这条大河不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光明正大的决战一场呢?
吉海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召来了副将下令道:“传令,大军后撤十里扎营,放明军过河,明日与明军决战。”
“什…肥水之战中,前秦也是放晋军过河,最后被晋军杀的风声鹤唳,全军覆没,总兵大人不会吃了什么迷药吧,这种命令也敢下?
“混帐,你懂个屁,我军急求明军决战,如今钦河相阻,若是于对岸的明军在此对峙,一两日内明军的主力抵达,咱们还打个屁仗,快去传令,全军后撤十里。”
副将听总兵大人这样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看到总兵大人坐在高高的马上,一副要提马鞭抽人的凶骇模样,再也不敢拖沓,连忙去传令了。
清军在一阵阵的呼喝声和令旗的指挥下开始向后撤退,数百名骑兵仍然走在最后,为步卒们掩护,片刻功夫,潮水一般杀奔而来的清军又如潮水一般的退去,让对岸观探的明军目瞪口呆。
“大人,清军退了。”有人过去给王秋传报。
王秋点了点头,他站在高台上,用单筒镜不断的观察着清军的动向,确实是退了,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埋下任何的伏兵,大有一副请君渡河的姿态。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果换作是别人,或许还会先试探一下,但是王秋却不是别人,他抓住了机会,立即下令:“传令,全军坐地歇息埋锅造饭,准备渡河,待清军撤出五里之外迅速渡到对岸立即攻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第一百九十五章:敢死
军开始埋锅造饭,小歇了一会,王秋在确认清军退到T离之后开始命令渡河,一千明军分为两百人一组,在数十艘木筏,小船的搭载下开始向对岸划荡,等第一批人到了对岸,船筏又回去接人,来回五趟,好在敢死营除了人手一根长矛,腰后背着一杆火铳和三天的口粮以及腰间别着一只装了火药和铅弹的袋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物资,否则这些小小的竹筏和木船,根本容纳不下。
“大人,是否就地宿营,明日背水而战?”一名千户使向王秋询问。
“不必了!”王秋脸上的刀疤腥红的吓人,他咧嘴笑着挤出来了一句话:“传令,集合!”
敢死营的士兵在接到了传令兵的命令之后迅速的向自己的什长靠拢,什长带着下属的士兵寻找到了百户,百户列队之后命令所有士兵起步向大旗方向前进,片刻之后,一个整齐的方阵迅速的集结了起来。
“挺起长矛”王秋大喝。
所有的士兵迅。速的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前方就是清军的大营。,杀过去,不死不休!”王秋的命令十分简单,也十分的坚决。
“不死不。休!”敢死队员们一齐大吼,不需王秋多嘴,已疯狂的挺矛向着清军撤退的方向杀去。
“兔崽子,跑的比老子还快!”。王秋不满的撇撇嘴,呛的一声抽出了长刀,尾随着敢死队员发起了冲锋。
“。杀!”震天的怒吼伴随着尖锐的矛尖疯狂的向清军移动,晚霞洒落在昏黄的红晕,照射在无数疯狂的眼眸里,他们的眼是红色的,和晚霞的光晕相互辉映,他们来自地狱,锤炼于血腥的战场,他们从一个个敌人与战友的尸体中爬了出来,一次次的从刀光血影中幸存下来,现如今,他们又开始挺起了他们熟悉的武器,在熟悉的喊杀声中,继续的向着他们的敌人挺进,又一次的向地狱发起冲刺。
撤退的清军显然在数里之。遥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吉海惊异的派出了探子,他原本以为渡河的明军至少应该先扎营歇息一夜,如今已到了傍晚,明军居然以一千微弱的兵力就这样发起了攻击。
“疯子。一群疯子!”吉海。懊恼地想着。他实在想不通居然还有人疯狂到了这种地步。他连忙下令士兵停止后撤。就地准备迎敌。
镇定之后。吉海发出了冷笑。这群疯子在数里之外就发起了冲锋。人数又少。只要自己摆好阵脚。明军以疲敌逸。以少击多。这明明是自取败亡。只要消灭了这伙明军。再龟缩入城。写好报捷和求援地奏折入京。不管将来南宁是否失守。他吉海进可升任提督。还为自己多留了条后路。
一场绞杀即将开始。严阵以待地清军已经改后队为前队。数百骑兵在两翼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出击迎敌。
“杀!”明军越冲越进。清军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闪发着寒芒地矛尖了。明军没有任何停顿。他们犹如一队止不住脚地猎豹。呼啸着挺着长矛地手纹丝不动。双腿不断地迈开。再迈开。再迈开…
“大人。是否用弓箭射击!”
“不必!”吉海摆了摆手。骑着高头大马在后队掠阵。明军身后背着火铙。吉海可是在各地地战报中看过火铳威力地。这样地大杀器面前。你居然还跟人玩弓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更何况自己以一万对一千。兵力上已经绰绰有余。根本没有必要玩那种虚地玩意。
“杀!”连绵不绝的杀意从明军的口中喊出,回荡在半空中,又充入了他们的脑海,血红的眸光直视着目标浑然不动,他们开始缩臂,挺在腰胸的长矛也随之向后缩了一些。
只有四十丈了!吉海捋着腮须,嘴角又上扬了一些,这群不知死的汉人,他大声下令:“两翼的骑兵出动。
”
哒哒哒哒…。的勒紧了缰绳夹住马肚,战马开始动了,最后越来越快,在这一片空地上向着明军的洪流飞驰而去,他们抽出了马刀,在马背的起伏中做好了随时劈砍的动作。
轰的一声,长矛与战马交错到了一起,血光四溅开来,有清兵自马上摔了下来,有清兵被长矛刺穿,有敢死队员被战马活活践踏而死,有敢死队员被半空中划下半弧寒芒的砍刀劈成了两截。
“杀!”敢死营没有气弱,只要还在战场,只要一息尚存,杀戮就永不停止。疯狂的敢死队员开始自杀一般的挺矛去撞击马匹,这样凶悍的气势,反倒让冲刺而来
心惊胆寒,他们勒住马缰想要掉头避开这个疯子,可拨了马头,战马就失去了冲刺的撞击力,骑兵的作用只局限于战马上的步兵而已。
八旗兵们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们看到有满身是血的明兵挺着长矛疯狂的挺刺,他们看到有人在被撞断肋骨之后还能捡起遗落在地的砍刀随时给落地的八旗兵制造一个个伤口,有的八旗兵被活活的咬破了喉咙,只因为疯子的武器被砍刀荡开,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马背上的清兵摔下来,接着抬起拳头活活的将他们的脑袋砸成开瓢的西瓜,八旗兵们意识到,他们在和一群疯子作战,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理智,他们为杀人而生,也同样是为了死亡而战。八旗兵们猜错了,其实他们并不嗜血,激励他们陷入疯狂的是仇恨,还有他们胸前那一枚枚金银铜制的勋章。
“咕噜克…咕噜克…的小臂疯狂的向后退,他的马早就不知所踪了。
咕噜克就是疯子,再彪悍的满人也不应该与疯子作战,被打的七零八落的骑兵们找到了理由,并不是他们不勇敢,至少他们尽力了,他们开始瞅着机会跑出战场,远远的躲开这群红着眼睛挺着长矛的疯子。
溃逃产生了连锁反应,绞着的战况开始出现一面倒的追击状态,挺着长矛的明兵开始疯狂追着百来个丢盔弃甲的骑兵狂奔。
压阵的清军步。卒一下子呆住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溃逃的骑兵已经冲入了阵脚,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紧接着疯狂的明军也冲入了清军的阵中,长矛疯狂的向前挺刺,收割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杀!”吉海也慌了,。他望着乱哄哄的前阵,连忙发出了命令。
“杀贼一。人者,赏银十两,杀贼十人者,赏银百两!”传令兵抛出了赏格,震耳欲聋的鼓声传了出来,激励着清兵向前。
这个时候,清军阵脚的混乱开始。拉大,明兵的疯狂让这些从未经历过战阵的绿营步卒害怕了,敢死营每一次疯狂的向前挺刺,都让惊恐的清兵连连往后退上两三步,直到踩到了身后战友的脚趾,后面不知情的清兵还在呼喝着往前挤,而前方的清兵们不断的往后退,就如一个罐头一般,所有人挤成了一团,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出。
清。军的阵线开始松散紊乱,许多人在明军一阵阵怒吼声和长矛挺刺之下吓破了胆,连八旗都不是对手,绿营兵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表现他们的勇猛,他们畏畏缩缩的在佐领参将的皮鞭下战战兢兢的拿着刀枪往前挤几步,随后又被前方几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吓的连连退却几十步。
几十个绿营兵胸前突然多。出了一条红巾,他们在推挤之中开始高喊:“不好啦!吉海总兵被杀啦,兄弟们逃命啊!”
“好多的明兵,有十万明兵。正在开过来。”
“吉总兵有命,全军后撤!”
“南镇抚司的弟兄们,杀满狗咯!”
各种各样的谣言自混乱中传了出来,给予了原本就恐惧的绿营沉重的打击,终于,他们的恐惧战胜了满清的军法,更战胜了每月一两不到层层克扣下来的饷银,步卒的阵线开始不断的出现有人逃窜,很快便被后面的满人执法队砍了脑袋,最后逃跑的人越来越多,犹如洪水一般,将压阵者辗的粉碎!
“杀!”王秋再次爆发了一次怒吼,他满身都是创伤,到处都是血,有自己的,更有别人的,他机械一般的舞者长刀,取下了一个又一个脑袋,最后站在尸体堆积的小高地上,向前一指:“丢下武器的,不杀!还有武器的,杀无赦。”
“杀!”敢死营又迎来了一次骄傲,他们用自己的疯狂冲垮了一条十倍于己的战线,虽然他们的敌人老弱居多,功勋却不算老弱的。
整个河床上,到处都是风声鹤唳逃窜的清兵,到处都是追击逃敌的‘疯子’,有人在哭喊,有人在求饶,有人放下了武器,有人装成了死尸和他死去的战友躺到了一起,有人却士气如虹,挺着长枪,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无畏无惧,无人敢当。
/
吉海被俘了,在溃败的最后一刻,他急慌慌的下了马,准备换下这件目标过于大的战甲,而穿上一件号衣,可惜他漏了自己的脑袋,脑袋上树立着十分显眼的清军头盔,他很快被五花大绑,送到了王秋的面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