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醉的湖北总兵闻言张目道:“我做先锋,湖北个个都是好汉子,由湖北的兄弟做先锋最好,你们若当我是兄弟,谁也不许和我抢。”
安徽总兵道:“那兄弟便率所部居中支应了。”
有了先锋,又有了中路,那么剩下的,便是留下一个总兵在后队,另外一个总兵也走中路了,那江苏总兵仍然不说话,徐达昌也不说,二人大眼瞪小眼,徐达昌心里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抢到后队的位置,到时和明军联系,明军在前,他率队在后,来个包饺子,这里地人都别想走脱。
江苏总兵还是开了口:“既是这样,便由在下殿后吧。”
徐达昌忙道:“不妥,还是徐某来吧,徐某近日头疯病发作,若是临阵时发起颠来,办不好差事不要紧,可如何向皇上交代?”
众人都以为徐达昌不敢去打仗,躲在后方助阵,脸上都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尤其是那醉酒地湖北总兵,故意向地下吐了口浓痰。
湖北巡抚孔静祥方才在几个总兵商量军务时不好插话,这时见大家商议已毕,连忙斟满了酒杯,道:“来,大家都起来,祝几位总兵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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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武汉城外的大军吃饱喝足后开始启程,按着既定地目标奔赴战场,带着四万江苏绿营的徐达昌留在最后,徐达昌倒也不急,先是找来一个心腹,让他日夜兼程赶往长沙城下报信,另一边便是准备在绿营内实行大清洗了。
整个江苏绿营共有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共百人,三协九营地编制,徐达昌真正信赖的除了自己的亲兵队之外,只有一协三营的部队,这协的副将是他的小舅子,全仗着他的提拔才上来的,因此绝对安全。至于其他二协六营,都是朝廷委派的副将都司,虽然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可是再这个关头,徐达昌可不敢信他们。
一路上行军的极为缓慢,徐达昌一路上不断的试探着各协营的忠诚,只可惜还是觉得不放心,最后把心一横,决定来个快刀斩乱麻,他找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在绿营中传谣言,说某某吃了弟兄们的血汗银饷,某某又贪墨了弟兄的血汗在城里包了姨太,其实这原本在绿营中就是十分普遍的事,可在临战时被说出来,却立即招致了许多人得不满,弟兄们拿命换钱,你他娘的吸老子的血,放在哪里都是断子绝孙的事,一时间军中议论纷纷,骚乱不止,这个时候,徐达昌却站了出来,向大家宣布,每人额外给予二两银子的赏银,只要大家能活着回浙江,立即发放,一时间引起了无数的叫好。
徐达昌的家世平庸,完全是靠着为满人卖命的军功起来的,自然了解士兵的想法,要想诱惑他们,唯有用实利才成,否则一切都是扯淡,就在将士们都夸赞他而不满各协营副将游击的时候,徐达昌看到时机已到,立即升帐请将,将军中上百个军官全部请了来。
就在军官们嘻嘻哈哈入账时,数百个亲兵蜂拥而出,将他们一个个围得通透,这些人进营时已卸下了佩刀佩剑,哪里是亲兵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俯首就擒。
徐达昌面无表情的将所有不可靠的将佐以贪墨的罪名全部斩首,一时间整个大军被震住了,很快,七十余名徐达昌的亲兵接替了死者的职位,牢牢地控制住了整个江苏绿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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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一百六十九章:叛军威武
定国凝重的望着眼前前倨后恭的人,浓眉不由得皱了听那个穿着清军号衣的亲兵笑嘻嘻的道:“小的绝不敢有半句虚言,我家总兵大人思明久已,只要李大帅愿意接纳,总兵大人的可立即在后方发起兵变,与大帅前后堵截,保准让江南三省绿营飞灰湮灭。”
李定国仍然不说话,他算是给这些投降的人搞怕了,上一次是李雄,这一次又是什么徐达昌,谁知道是真是假,他宁愿稳稳妥妥的来一场会战,也不愿冒这个险。行军打仗的时间越长,越不适应投机取巧的胜利。
那亲兵见李定国不说话,连忙道:“小的绝对没有任何虚言,大帅,我家总兵大人实在是真心归降,若是大帅不接纳,我家总兵大人也无容身之地了。”
李定国问:“这是什么缘故?”
亲兵不敢撒谎,连忙将徐达昌见了明使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大帅,小的实在不敢相瞒,如今孝庄与康熙已对我家总兵起了疑心,恐怕钦差大人已经上路要将我家总兵革职查办了,总兵大人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大帅成全。”
李定国闻言不由得楞了楞,朝廷的离间计早已实施,只是李定国一直没有过于看重,竟不成想,见效如此之快,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对那亲兵道:“回去告诉你们总兵,我军在长沙城下摆下阵势,让他只管瞅准时机在清军腹背展开攻势,只要你们总兵先动了手,本王定然率军全线出击。
”
那亲兵点了点头,原本是想打个千的,又想起这是满人的规矩,于是生硬的拱拱手:“小的这就回去通报。”
长沙东郊二十里处,便是一片平原,再往东走几里,便是一片树林,又名永安林,覆盖百里,层层叠叠。平原适合马战,李定国的阵脚便摆在了林外的三里处,清军要想发起进攻,就必须先穿过山林,战马还未冲刺,便要面临明军的火铳了,清军的攻势根本伸展不开。
根据探马地回报,一队清军正在飞快赶来,后日便可抵达,李定国为了保险起见,令沐剑铭开始修建简易工事,深挖战壕,多造拒马,几日下来,一条长达十里的简易工事犹如玉带一般沿着树林的外围建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清军地先锋湖北绿营已渐渐向长沙逼近。湖北绿营总兵福海意气风发地催促着大军迅速向前。令他没有想到地是。在他地身后三十里处。一场危机悄悄蔓延开来。
安徽、江苏绿营共有九万人。浩浩荡荡连绵数里沿着湖北绿营地足迹向前。此时天已渐渐黑了。两个总兵商量之下。下令安营扎寨。这里前有湖北绿营在先。后有浙江绿营殿后。可谓是安全无虞。因此两营总兵并没有防备。甚至连巡营地探子也是极少。
到了后半夜。吃饱喝足地绿营兵们开始入帐歇息。千百个篝火摇曳着照亮了营盘。此起彼伏地呼噜声响彻上空。
“杀。”犹如霹雳一般地声音陡然从营后传来。犹如雷鸣电闪一般打扰了夜空地寂静。
“杀。”更多地喊杀声开始呼应。无数地人影开始扑向不设防地中军大营。先是数千地马队。接着便是漫山遍野地黑影。杀意冲天。
马队迅速地冲倒大营地栅栏。舞者长刀撞入营帐。踏马过处。留下了一条条还在梦乡或是被喊杀惊醒懵然不知发生什么事地士兵尸体。长刀划入篝火。将燃烧地木炭洒向营帐。到处是血。到处是火。
徐达昌领着马队,骑着一匹黄鬓马冲在最前,到了这个时候,身先士卒才能让部属跟从自己,他的身后是数百亲兵勒马持刀的随扈左右,为他清除所有靠近的敌人,尽管这些敌人在几日之前还是盟友。
喊杀、呼救、呻吟、无助的呐喊响成了一片,还在睡梦中的安徽、江苏绿营兵看着一个个剪去辫子穿着同样号衣的‘战友’毫无任何征兆的挥刀砍来,许多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只穿着马裤,到处寻找武器,甚至还有人根本还未觉悟过来怎么回事,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个‘战友’削去了他们的脑袋,用利剑刺穿了他们地身体。
徐达昌夹紧了马肚,目标的人数虽多,但是在陡然突袭之下完全没有任何的士气可言,他所要做的就是迅速冲入中军大营,斩杀敌酋,这样一来,目标便没有了任何翻盘的可能,他翻转手中染血地大刀,不停的抽打
,闪电一般撞到了一个个营帐。
“跟我来。”徐达昌指示着身边亲兵随扈,疯狂的寻找中军大帐,这个时候,漫山遍野地步卒已挺着长枪鸟铳杀入大营,而清兵也开始聚成一团团的展开了反击。
终于,徐达昌看到了,看到了那座牛皮毡成地巨大帅帐,血红的眼睛放射出无尽的杀意,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要想活下去,他必须将帅帐中的对手干掉,来换得他的进身阶梯。
“杀。”这一次徐达昌的喊杀声更加强烈,犹如整个身体都在为这个声音相互配合一般,坐下战骑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
“杀。”上百亲兵随扈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的生死荣辱都已和这个主帅绑缚在了一起,成既贵,败既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中军大营的亲兵在慌乱之后立即察觉到了危险,帐内的安徽总兵已经气疯了,他不断的询问战局,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了哪个挨千刀的袭击,他不敢走出大帐,只能不断的命令乱兵向自己靠拢。此时的大帐外已聚集了上千名乱兵,可是他们毕竟还是晚了,正在他们喘气的功夫,一支马队冲了过来。
“杀。”马队犹如一支巨锤,疯狂的撞入大帐前的人墙,接着便是刀剑交鸣,血光四溅,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一支幽灵般嗜血的马队可以冲击任何人墙,更何况他们所面对的只是一群惊弓之鸟,在短促的交接之后,乌合之众立即败走,如鸟兽散。
徐达昌一脸杀气的提着大刀踏马冲入大帐,安徽总兵一脸惊异的用刀互助胸口痴痴的望着冲入大帐的徐昌达:“是你,狗贼,你竟然………………”
话音未落,马刀在半空划了半弧,在帐内摇曳的烛火下映出一道寒芒,接着便是血溅满了徐达昌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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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总兵的人头被系在马脖前,徐达昌领着亲兵开始驱散顽抗的兵卒,一切就将结束了,目标在没有任何的协调指挥下根本不能作出任何反击,而那个江苏总兵早已看不到了影子,多半已经逃了。
“杀。”徐达昌振奋精神,引来了各个角落的部属更多的附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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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过去,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喊杀声渐渐的消停下来,火光渐渐的被浇灭,无数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形成了一道人间地狱的景象,这个时候,徐达昌与他的部属已迅速的继续向前猛扑追击逃敌,在他的正前方,还有四万湖北绿营。
越来越多满身是血浑身是伤的败兵追上了前锋的湖北绿营,湖北总兵吓了一跳,连忙命令大军原地歇息,找来几个败兵追问。
“大人,徐达昌反了,突然袭击了中军,咱们的李大人也被杀了,尸横遍野,卑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们就在我们的身后,恐怕再过半个时辰就能追上。”答话的千总抹着眼泪,哽咽着回答。
“反了?”湖北总兵一下子楞在当场,脑中乱哄哄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人应该及早准备,准备迎敌。”一个副将站了出来,急匆匆的道。
“是,是,是要及早准备。”湖北总兵口里喃喃应着,许久之后才镇定下来:“后队改前队,迎敌。”
“喳。”
原本以为自己占尽优势的湖北总兵惴惴不安的开始准备摆开阵型,这一切犹如做梦一般,刚才大清还有十五万大军,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湖北绿营的主力,而这标人马似乎也成了瓮中之鳖,前后都是敌人。
“报。”长沙方向的斥候飞马过来,急匆匆的下马打千:“报大人,不好啦,长沙方向的明军正在赶来,距离我军不足十里,连绵不绝,至少有七八万人。
”
“啊?”湖北总兵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真正的危险,前面是七八万的明军,还是最少七八万,身后事三四万的叛军,而且还是杀红了眼的,他被夹在中间,正如饺子里的肉馅一般,想跑都没地方跑。
“大人,到底该如何迎敌?”一边的副将也没了主意,两面都是人,而且个个实力不弱,这仗还有什么打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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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一百七十章:完胜
总兵双手一摊:“打个屁,真要打下去,咱们四不出一日便要被斩尽杀绝。”
副将犹豫了片刻,直视着湖北总兵:“那么依大人的意思…………”
湖北总兵是个厚道人,能打就毫不私心的带兵打先锋,打不赢也不嗦:“既然如此,那就降了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个身畔的将佐都是倒吸了口凉气,很是犹豫,造反又不是吃饭,就算是吃饭也得考虑点个什么菜呢,造反就更需要人好好思量思量了,一步走错,贻害终身啊。
湖北总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大家一起拿个主意,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支吾的,若是要打,本总兵也随你们,只不过本总兵就不奉陪了。”
先前说话的副将道:“还是听总兵大人安排吧。”
将佐们都知道,这总兵虽然只会喝酒嫖娼玩骰子之外,运气还是不错的,跟着他后面干建功立业没有指望,保住身家性命却有把握。
“好,弟兄们,让人放下武器,本总兵亲自去投降,快……还愣着做什么,把本总兵的衣服扒了,砍几根柴来,这叫负荆请罪,戏文里说的。”湖北总兵果然很是有一套,让将佐们简直刮目相看了。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细白嫩肉的汉子反剪着手,绑着柴枝出现在李定国面前,接着便是一场悲欢离合的场面。
“大帅,卑职总算见着您啦。”湖北总兵一下子跪倒在李定国脚下,热泪盈眶的呜呜低泣。
“苍天有眼啊。卑职日盼夜盼。只盼着王师到来。重拾汉家河山。卑职……卑职总算得偿所愿…………大帅。卑职盼您盼地好苦啊。”湖北总兵地哭声开始加剧。背诵着戏文里地内容。
“起来吧。你是何人?”李定国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他只知道对方是湖北绿营地。因此板起脸来问。
“卑职便是湖北绿营总兵。是来请降地。”湖北总兵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还未通报啊。眉毛立即展开。咧嘴对着李定国一脸献媚地笑。
李定国明白了。湖北绿营地处境十分危险。这个总兵来请降倒是顺理成章地事。倒是他身边地几个将佐脸色露出不满。狠狠地瞪着湖北总兵。大家摩拳擦掌地等了这么久。全仗着立下战功呢。你他娘地说不打就不打了。老子地战功从哪里来?就好像一个受到挑衅地拳王。在长时间地休息和锻炼使自己地身体机能打熬到最佳状态后。对手突然不玩了。
湖北总兵灰溜溜地站起来。爷爷地。流了这么多眼泪。谁曾想这个李定国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实在是是可忍。孰还是要忍。不忍不行啊。形势比人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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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战役以超乎人们想象的方式结束,明军与浙江绿营合为一道,开始进入追击逃敌的阶段,整个长沙郊外除了反戈地浙江绿营以及投降的湖北绿营之外到处都是逃窜的浙江、安徽二省绿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