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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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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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国轩早在船上便想好了如何应对皇上地各种奏对。却偏偏没有想到皇上会与自己讨论心得。于是振作精神。沉吟道:“末将原先以为海战不过是靠近敌船相互拼杀而已。这一次算是开了眼界。此次海战若不是南洋水师营在后策应。用火炮掩护我营地快船迅速登岸。恐怕要想获胜定会付出数倍地代价。因此。末将以为。将来地大洋之上必定是炮船地天下。从前依靠船体碰撞依靠勾索登上敌船近战地方式早晚都要淘汰。末将以为。水师营应该勤加操练炮手。海上使用火炮十分不易。一来是由于舰船颠簸。角度会有偏差。二来海风也是飘忽不定。不易命中目标。因此。同样地炮船。双方能否得胜。炮手地经验占去了大半地作用。其次舵手也要专门进行训练。许多舵手平时倒还罢了。可是一旦临战。便难免会手忙脚乱。一旦不能及时转舵。便酿成了大祸……”
    朱骏抚案听了片刻。不由得点了点头。眼眸中流出一丝赞赏。历史中地刘国轩能文能武。下海就成了优秀地海军将领。上岸就成了一方父母。防洪救灾、推广稻种。这些东西。若你对它们一窍不通是办不到地。刘国轩之所以能有此成就。恐怕就是有一股能够及时发现破绽。并且加以改善地劲头。
    “你是东洋水师营的指挥使,以上的问题都由爱卿自去解决吧,如何操练炮手、舵手,如何行船,如何作战,你都要好好体会。”朱骏说了一番无关痛痒的话,接着摊开一张邸报道:这是心学邸报上刊登的一篇文章,你可以瞧瞧对水师有没有用处。”
    刘国轩起身碎步的走到御案前,恭敬的接过邸报,映入眼前的先是许多海军大胜以及自己得胜回朝的文章,在右侧角则是一篇关于海战的论述,撰写人是一名叫毛文静的翰林院侍讲,上面指出的问题竟然与自己的观点相似,都是舵手、炮手的一些问题,还有关于风力的论述,这个时代的战舰都是依靠风帆动力行驶,在西方,熟悉和掌握风力是所有优秀海军将领的必要知识,这篇文章字数并不算多,也尝试着提出了几个解决炮手、舵手训练问题的方法,更多的却是阐述借用风力的问题,刘国轩认真的看完,愣愣的仍然咀嚼着文章的内容,与自己的经验相互印证,时而点点头,有时又叹息一声摇头,半晌之后,这回过神来,忙向朱骏告罪道:“皇上恕罪,末将失礼了。”
    朱骏挥挥手:“无妨,爱卿看看,此人的文章所提的方案是否可行?”
    刘国轩道:“按理来说确实可行,但是有些恐怕是书生之言了,不过此人未经过海战,就能提出如此独到的见解已是非常不易,若让他跟着水师营出海兜上几圈,说不定此人是个帅才。”
    朱骏笑道:“朕就是要让他跟着刘爱卿身边学一些行船海战的经验,此人的理论功夫十足,眼光犀利,若是能让他随船走走,说不定将来能堪大用。”
    刘国轩连连笑着称是。
    朱骏道:“他是个书生,既然朕让他跟了你,你就要好好的照顾他,尽量给他一些方便。朕的讲海堂还指望他来执教呢。对了,你还不知道这事吧?朕来给你说说讲海堂的计划吧。”
    朱骏兴致盎然的招手让刘国轩靠前一些,将自己建立讲海堂的构思一一说出来,其实讲海堂不过是讲武堂的另一个培育军官的方式。只不过讲武堂培育的是陆军方面的军官,而讲海堂培养的是海军军官而已。
    刘国轩的理解能力极快,片刻功夫便已是点头口称明白。

第一第一百四十四章:立后
    朱骏、刘国轩君臣二人谈的正爽,一声尖锐的禀报声突兀的从殿外传了进来:“黔国公、内阁大学士沐天波,内阁大学士周慕白、内阁大学士杨嗣德觐见。”
    朱骏对着刘国轩点了点头:“你先退下吧,明日朕让毛文静水师营点卯。”
    刘国轩行了个军礼,告辞而去。出得门槛时,正迎面撞见三个大学士鱼贯而入,刘国轩只好退到一边,待三人入了殿,这才出了寒冬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个大学士一齐见了礼,沐天波已兴冲冲的掏出一沓奏折呈到御案上,道:“皇上,内阁接到各省的布政使、监察使、都指挥使的奏章,驰道的修建已经完成了十之**,各省正在协商如何连接,海都城的应天府衙门也去洽商了,相信再过一月,所有驰道便能连成一体,四通八达。”
    朱骏嗯了一声,这项耗空了大明府库,总计投入近八百万两白银的工程总算是告一段落,朱骏也算是了却了一样心事,他看到三个大学士满脸洋溢着笑容,知道他们兴冲冲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后妃之事已不能一拖再拖,于是道:“传朕旨意,立桂伯瞿式耜女瞿氏为后,周氏雪儿为皇妃,择吉日大婚。”
    关于这一点朱骏早有考虑,在宫中,与他相熟的也就这二女,而瞿慈的父亲乃是抗清名将瞿式耜,又任过内阁大学士,是支持永历登基的最有力支持者之一,此人虽是个文人,在拥护永历在肇庆登基时,曾多次打退清军,清兵攻陷肇庆后,永历帝逃到桂林,瞿式耜从澳门借得葡兵三百人、重炮数门。收复失地甚多,保护了桂林的安全达数年之久。直到最后清军兵临桂林,永历带着军民继续向西逃窜,整个桂林城中唯独瞿式耜不愿离去,愿与桂林共存亡,最后被俘不屈而死。
    这样的英烈,一直被南洋遗民们视为精神偶像,不去论瞿慈的品德。单止她父亲的这些事迹,就足以母仪天下。周雪儿虽然是周慕白的侄女,同样也笼罩着大学士的光环,却比之瞿慈的正统身份差了几个档次,更何况周雪儿若是为后,周慕白就成了正牌地皇亲国戚,皇亲国戚兼任大学士难免会有弄权之举,汉武帝时的田汾、唐玄宗时的杨国忠都是前车之鉴。朱骏不得不小心在意。
    “吾皇圣明。”沐天波、杨嗣德脸上露出欣喜,连日的担忧一扫而空,对于他们来说,立后甚至比之攻占爪哇还要喜庆,更何况瞿慈为皇后,更是万中无一的上上之选,有她坐镇后宫。外臣们也就放心了。
    周慕白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原本建议皇上先立妃待生下皇子之后再立后的,如今木已成舟,已无了回天之力,不过侄女周雪儿立为皇妃也是值得庆幸的事,一时间。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是喜是悲了。
    皇上侧立后妃大婚可是件大事,必须先要选好良辰吉日,还有许多繁复的礼仪和装饰,没有几个月是办不成地,沐天波、杨嗣德虽然喜滋滋的,过后便开始想起还有许多事要准备妥当,沐天波道:“皇上,这道旨意不必先急着发出,待臣与礼部商议,共同制定出吉日、章程出来再朱批不迟。为今之计。务必要早早准备,届时各国使节。各省布政指挥使都要来海都朝见,不可有丝毫瑕疵。”
    朱骏道:“是这个道理。一切依沐爱卿承办,瞿慈的养父可是翰林院侍读赵知礼?此人学问品性如何?”
    沐天波道:“皇上。赵学礼是崇祯十二年地一甲进士探花。入选为翰林院侍读。学问没地说。为人忠直。品德高洁。桂伯瞿式耜生前与他及其要好。瞿式耜请缨独自守卫桂林时便将其女托付赵学礼。瞿氏乃拜赵学礼为养父。”
    朱骏点点头。道:“明日让赵侍读入宫觐见。敕封他为太子少保。有朝一日。朕生了皇子。便由他教诲吧。”
    “臣遵旨。”沐天波对朱骏作了一礼。道:“皇上。如今驰道已经修缮完毕。是否将驿站全部迁到驰道两畔去。这样一来。驿站地传递也快了不少。而且驰道地养护也是一项巨大地开支。若是重新招募养路人员难免徒增损耗。不如将驰道地护养交给驿站处理?”
    朱骏倒是没有想到养路这一层。经沐天波一提醒。连忙道:“是这个道理。朕准了。那些运来地荷兰俘虏是如何安排地?”
    “已全部被关押在劳改营了。西洋顾问阿姆斯亲自登记造册给他们分配了工匠。男人大多数分配到作坊、船厂等地做工。也有一些西洋地大夫被分配到药堂和学院里看病、教学。女人和孩子全部分到了纺织作坊。做一些力所能及地茧丝、织布等活计。”
    “此外。还有一些荷兰人地高层人员还关押在大牢。等候皇上发落。”
    朱骏点了点头:“明日让他们也进宫来吧,朕倒想见见这些人,这其中是否还有个东印度公司的董事?”
    “是地皇上,此人名叫莫汉,据说比总督的官还要大,爪哇的政务都要经过他的首肯才能执行。”
    朱骏与大学士们聊了一些政务,直到傍晚,三位大学士才告辞而出。
    第二日,朱骏首先接见的是瞿慈的养父赵之礼,对于这个未来地老丈人朱骏还算是客气的,朱骏细声软语的和他聊了会家常,又宣布了自己任命他为太子少保的旨意,令他将来努力培养太子,赵之礼感动的热泪盈眶,他这样级别的官员平日里也极少能够与皇上单独说话,趁着机会,这个一脸忠厚的道学先生连忙向朱骏述说着各种大道理,什么广开言路、民为重君轻之之类的话嗦嗦的说了一大堆。
    朱骏心里一凉,暗道:“朕将来的儿子可要遭殃咯,遇见一个这样地老师和外公,每日岂不是要被这些教条烦死。”
    赵之礼讲了一大通仍不知疲倦。口舌如簧地旁推引证,朱骏又不好打断他,只好堆着笑点头称赞他,一边忙给身畔地小桂子使眼色,小桂子楞了半天仍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最后还是守殿将军禀告荷兰俘虏莫汉董事带到才算是解了围。
    朱骏浑身一松,站起身笑吟吟地对赵之礼道:“赵爱卿是个大贤,朕听了赵卿的一席话受益良多。只是朕尚有许多国事要处理,今日暂且先谈到这里吧。”
    赵之礼得到皇帝一个大贤地评语激动的干瘪的嘴都哆嗦起来,一步三回头的陛辞而出。
    “尊贵的皇帝陛下,罪臣莫汉向您致意。”莫汉脸色青白,显然这几日受了不少苦头,卑微地向朱骏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他不会说汉话,英文倒还不错。
    “起来吧。莫汉先生。”朱骏用他中国式的英语回应他,此时的寒冬阁内只剩下他和莫汉两个人,莫汉已是七老八十,连走路都要拄着拐杖,因此,守殿的将军并不担心皇上的安全,朱骏一句话便让他们到殿外守卫去了。
    “伟大的陛下。您是南洋的主宰,是世界的主人,您地海军纵横四海,狮心王的丰功伟业也不及您万一………”莫汉慢腾腾的站起,浑浊的眼眸中散发出一丝狡诘的光亮,他的嘴一张一合。为了保命,他并不吝啬任何赞美之词。
    “好了,好了!”朱骏像吃了苍蝇一样让这个老家伙打住,西方人拍起马屁来实在太明显,比起大明的官来说简直小巫见大巫,听得朱骏都觉恶心。
    老莫汉连忙闭上干瘪地嘴,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他是一个商人,趋利避害是商人最基本的素质之一,他十分清楚。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的掌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就算让他做出世界上最卑贱的事来他也会非常乐意。
    “莫汉先生,你是荷兰人?朕听说你是荷兰著名地东印度公司七大董事之一。”朱骏并没有露出凶神恶煞般的嘴脸。坐在几上自饮自酌的茶盏,怡然自得问。
    “是的。我是犹太籍荷兰人,陛下,我只是个最善良诚实的生意人,或许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误会,但是我想,它并没有海沟一般无法跨越,东方人有句古话,叫做不打不相识,陛下,您听过这句话吗?它的意思是,当您和某个人发生误会时,只有打过之后才能交上朋友,唔,这句话非常有哲理,只有伟大的东方人才能描绘出如此智慧的谚语………”莫汉仍然是马屁不断。
    朱骏被这个老东西手舞足蹈的曲解成语的神态弄地冷峻不禁,口里含着地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原来是个犹太人?难怪谎话连篇。”朱骏心里想着,在他的记忆中,犹太商人既勤劳,又能吃苦,只是嘴巴仿佛涂了蜜饯一样,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绝对没有愧对最狡猾地商人这一光荣称号。
    既然是犹太人,那就好合作了,朱骏心里暗乐,在他的印象中,犹太人是没有祖国地,不管他们的国籍是什么,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忠诚于任何一个国家,这也是欧洲各国都反感、驱逐犹太人的原因,法西斯屠戮犹太人反而受到了德国人自上而下的支持足以说明这一点,到了近代,除了美国之外,基本上欧洲所有国家都有过排犹的法令颁布,这并非是因为偶然,除了宗教因素之外,犹太人不肯融入当地社会也是非常大的原因。
    “莫汉先生,听说您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您还有两个外孙和五个孙子是吗?”朱骏说话时总是带着一股笑意,语气中却带着一股谐虐,更带着浓重的威胁。

第一第一百四十五章:交易
    “是的,陛下,他们全跟随我来到爪哇,现在他们都在您的手里,为您工作。”老莫汉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他又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和一大堆的孙子外孙,他们全部跟随着自己的生意来到了爪哇岛,现在正被关押在明军的劳改营里,男人们去了船厂锯木头,女人们成了纺织工人。
    在当时的欧洲,犹太人是自私贪婪的魔鬼,可是他们并非一无是处,他们的族群能够始终抱成一团,他们对家庭更加忠诚,而现在,这一个弱点也就成了老莫汉的软肋。谁要是掌握了他的家庭,就是让他跪在脚下舔自己的脚趾也是心甘情愿的。
    朱骏似笑非笑的看了这个老犹太人一眼,道:“每个人都应该掌握自己和家庭的命运,莫汉先生,朕说的没有错吧?”
    老莫汉点点头,一脸希翼的望着这个东方的君主,西方人在殖民掠夺的过程中杀戮成性,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将有色人种当人看待,在他们眼里,这些全都是野蛮人,他们不姓上帝,野蛮落后,作为文明人,他们有责任遵从上帝的旨意将这群野蛮人从一片片沃土上清除掉。同样的道理,既然他们认为朱骏也是野蛮人中的一员,老莫汉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家人落到了野蛮人手里的惨状,他对他和家人的前途并不看好。可是见到了朱骏,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君王似乎很文明,至少比爪哇、马六甲的土人来说要文明的多。
    “陛下,您能给我一些小小的提示吗?我愿意为您效劳,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奉献出我所有的财富,在荷兰,我还有价值一百万银币的债券和股权书,在葡萄牙。我有一个占地四顷的庄园。”
    “这些钱你还是留着吧,朕想让你跑一趟欧罗巴,替朕招募一些能工巧匠和海商来,还有你们欧罗巴大陆的各种书籍,除了关于宗教的书籍之外,有多少要多少。还有,你是欧洲地大商人,是否能说动一些商人将他们的生意扩展到南洋来?”
    老莫汉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说动商人来这里做生意有些难度,可这个时候,他已成了被赶上架的鸭子,不去也得去了。
    “如您所愿,我一定尽力去办,陛下,我的儿子和……”
    “放心吧,他们会在这里生活的很好的。从明天开始,朕会安排他们一个悠闲的工作,再也不必去作坊里做工了。”朱骏笑地很有诚意。
    “还有一个问题……”老莫汉担心的道:“在荷兰,我已经被您俘虏了,若是我突然回去,该用什么借口呢?若是有人怀疑我与陛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约,说不定我会受到皇家法庭的审判。这样的话,我就不能为您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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