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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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南下-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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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联把富农分成了三等,区别对待,但只是方式不同,阶级属性一个样:
    第一等,反**的富农活跃分子,全部关进集中营,让从**上完全消灭,主要指的是,仇视苏共,有恐怖行为、反**暴动的一部分人。
    次一等,主要是政治消极,但还没啥反**举动的富农活跃分子。对策是 “把他们驱逐到苏联边远的地方和该边疆区范围内的遥远的地方”,这主要就指西伯利亚。
    再次一等,就是所谓的一般富农,办法是没收土地财产,把他们驱赶到原居住地以外难以形成势力的新环境。
    中国**,始终是向老哥看齐。在土地问题上,毛伟人亦步亦趋。
    刚拿下政权的这群人这样想了,很快就这样干了。
    但实际上,再一次犯下了令人震惊的错误,是盲目跟随老大哥所至,也是不联系实际,不深入当时的中国社会现实所至。
    苏联人打击富农,是因为其有“剥削”行为。可是,苏联直接从沙皇社会,进入社会主义,没有民族资本,中国却从半封建半殖民脱胎而来,有一个特殊阶层,那就是民族资本主义。
    那么,毛伟人一边嬉笑怒骂皆文章,要下面的人跟资本家做朋友,在不涉及国计民生的行业和领域满怀热情帮助和扶持民族资本主义,有趣的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没注意到资本家也有“剥削”行为,而且远比农村的富农“剥削”行为大得多。为此对一种剥削采取扶持的政策,而对另一种程很轻的剥削却要施以残酷打击,是伟人的悲哀,也是一干人盲从的结果,要知道,翻翻历史,富农,曾几何时,就被这位伟人称之为“农村资本家”。也许,政治就是需要,十年动乱的荒唐启幕,早在建国之初的这场划成分、斗地富中就有苗头了。
    自称山沟沟里出来的一代伟人,走上岗位以后,忘了一个最基本的农村现状,那就是,中国的地主和富农,和苏联大大的不同,苏联人少,所以地富分子主要把土地租给农民,收租获利,形成所谓的剥削,而中国,尤其是江南地区,情况远非如此。
    根据梁亮的调查, 安东县的一部分人,尤其是领导干部,对待富农问题出现了很大的偏向,完全不从实际出发。因为在安东,不仅雇工者未必是富农,就是所谓富农也未必雇工。
    对安东县3个区12个村统计显示,地主、富农、贫农的概念,原本在这里十分淡薄。
    为什么呢?
    第三四0 安东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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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一章激烈的对抗
第三四一章激烈的对抗



    第三四一章激烈的对抗
    安东县的情况,与其他的地方完全不同。
    首先,很多地主不靠租地为生,而是使用雇工,就像城里的资本家雇佣工人干活一样,只不过干活的内容不同而已,但是给的是一样的工钱。梁亮调查的48户地主中,竟然有36户使用雇工,占地主总户数的75。而出租土地者仅12户,不过四分之一。
    富农130户,113户使用雇工,占富农总户数的86。
    如果按照政策,租地收钱剥削,坚决镇压,那么雇佣别人帮自己打工,这与民族资本家完全一个性质,为何就不被准许呢?
    其次,雇工不只是地富分子所特有,中农贫农也这样干。
    梁亮走访了大量的中农贫农,发现了一个上层决策者根本没注意的现象:
    中农490户,69户使用雇工;
    贫农909户,34户使用雇工。
    “梁亮,你这些数据准确吗?经不经得起推敲?”
    听着两人的介绍,乔向文的心情十分沉重,如果情况属实,那么这种不深入实际不实事求是的政治运动,将会起到多坏的作用啊。
    “乔副主任,您尽管放心,来,我给你看一份临江大学老教授的采访。”
    梁亮说完,递了一份采访笔记过来。
    原来,这位专门研究土地发展历史、在全国具有一定影响的教授,在接受c采访时也证明了这一点,那就是江南富庶地带,不少地方从明清以来就“没有租佃的习惯,地主阶级多数雇工经营”。
    梁亮的调查报告最后强调了一点。
    “乔头,就像不少人进厂打工,你说那是资本家强迫的吗?当然不是,我们在调查中也发现了,相当一部分的雇工,那是自己自愿的,让他租地他也不干,为啥呢,这里的农民很精,自己种地,靠天吃饭,收入不稳定,可是,帮别人打工种地,一年平均可以拿到三十块大洋,而且吃住都在雇主家里,这是最经济的一种方式。”
    刘一凡补充道:
    “我们走访了不少地方,这种雇工劳动市场,在安东已经很多年了,不但地主富农雇人干活,一到农忙,一般贫农、中农,自己忙不过来时候也会雇几个日工帮忙。”
    中央部署,那是因为对基层的情况不了解,所以把是否出租土地收取租金和雇人种地作为剥削的基本属性,安东县委片面机械地执行上级政策,不从本地事情出发,是不是一种典型的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呢?
    再则,关于雇工,如果把拥有雇工作为给地主富农划分成为的一项标准,那么,这样的标准无疑会激起民怨,因为,城里的资本家雇佣工人为自己的工厂商店干活,农村的资本家同样这样做,为何就要被坚决镇压呢?雇人打工,在安东多个县镇,绝不仅仅是地富分子才享有的权力,调查报告显示,在农忙季节,中农、贫农都会因为人手不够,请来雇工帮忙。
    以是否收取租金来衡量成分,那么安东地区真正的地主很多人会侥幸过关,而如果以有无雇工做标准,则会严重伤害许多中农贫农的感情,张家店乡的这起重大政治事件,其深层原因可能正在于此。
    “乔副主任,据我们了解,安东县这样的做法,在临江其他地区也都存在,一些农民意见很大,加上他们对党的政策不够了解,一听说工作组要进村,对聘请雇工的人进行统计清算,心里都意见大的很。”
    汽车在崎岖的小路上疾驰着。
    乔向文的心情十分沉重。
    党的一项好政策,为何在安东的执行过程中会走样?本来为广大农民谋利益的大好事,为何却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和如此激烈的抵制?
    安东土改工作组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一连串的问题压在他心头。
    “给你们最后半小时,如果顽抗到底,我们将立即强攻,到时候发生任何伤亡,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一堵不高的围墙,把对持的人们分成了里外。
    这里正是张家店乡的乡政府。
    一块崭新的新政府的牌子,此刻已经被砸成了碎片,院子里,院子门口,里里外外站满了激动的人群。手里都持着家伙,有木棍,有铁棍,有锄头,有耙子,有羊角锄,有扁担。中间还有不少抱小孩子的妇女。
    举着喇叭喊话的,正是安东县委的李书记。
    在他身后,几十名持枪的公安人员和民兵,荷枪实弹,把枪口瞄准了十米开外的人们。
    十多名县乡工作组的队员,已经被愤怒的人群绑了起来,几名农民拿着菜刀砍刀押着他们。
    当头的有两个人,一胖一瘦,一老一少。
    老的很瘦,浑身看起来就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脸却分明保养得挺好,跟一般农村的老汉截然不同,背有点驼,胡子、眉毛都花白短短的。
    一个年纪轻一些的,估计三十来岁,中等个子,穿着一条蓝布便裤,腰间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上身一件短衫,一看就体格强健,看人的时候,不经意间就会露出一道凶光。
    指听了李书记的喊话,年纪轻的,呸了一口,手里的砍刀一扬:
    “乡亲们,你说我们能听他的话吗?现在如果放下家伙,马上一个个死的很惨,**整人,你们谁没见过,我家老爷子十几年前,不就被红军给整死了。对不对?”
    乡亲们跟着应和着,群情激奋。
    干瘦的老头挥挥手,人群静了下来。
    “我来说几句,李书记,你们工作组找人谈话的事情,我们已经全部知道了,你们**太不仁义,不但要我们的土地,还要我们的命。你们口口声声为了群众利益,可是,我们这些土地都是世世代代祖辈传下来的,这些乡亲帮我们干活,我们从来不克扣工钱,谁家有个事情,我们不是互相帮助啊。”
    李书记手指一指,火气冲天:
    “黄鸣人,你不要猖狂,现在的江山是**的,你如果还抱着你的老黄历。新社会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人坚决镇压,把你们的土地分给老百姓,乡亲们,我们是为了你们好的啊,分了地主的土地,你们每个人就有了自己的土地,就再也不用帮地主干活了,难道你们不愿意吗?”。
    群众中一阵议论,各种说法的都有。
    年轻人一看,拿着菜刀,回头对着工作组的一位负责人,用刀背狠狠敲了他膝盖一下,那人痛得一下子蹲了下去。
    “你们不要骗人了,这鬼把戏我们早看透了,黄洪昌,你说,昨天你听到工作组在商量什么,你给大伙说说。”
    人群中,一位长得十分结实的小伙子走了出来。只见他五大三粗的身材,劲鼓鼓的。头发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竖立着。
    “他们开会,说要对全乡的人都一一登记,凡是请过雇工的人,就属于剥削人,不能当成贫农,他们还说,要让我们村里人组织起来,轮流斗。。。斗地主。”
    几人群一下子再激愤起来,就像本来滚烫的油锅,再次给加了把火。
    局面眼看就要失控。
    第三四一章激烈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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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二章力挽狂澜
第三四二章力挽狂澜



    第三四二章 力挽狂澜
    人群里的骚动,呈现一股波浪式的上升。*。Pao8。**
    几名带头的人员,用他们煽动性的语言,把节奏紧紧地控制。
    黄鸣人颤颤兢兢地走上前两步,举起手中的拐杖不停点着地面,说道;
    “你们还不如国民党,国民党只要钱,但不杀人,给我们留条活路,你们倒好,不但要瓜分我们老祖宗的土地,还要批斗我们,要我们的命,我们早听说了,北方搞土改,整死了千千万万人,乡亲们,我们都是一个张店乡的,非亲即故,**要你们亲手斗死我们,整垮我们,列祖列宗在上,你们忍心这样做吗?”。
    毕竟是老甲鱼,煽动性极强,后面的人一下子被挑起了火儿,几个农民拿起棍棒就对着工作组的几个人劈头盖脸一顿打。
    这时,另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好像在制止大伙的殴打,看样子,他还有一定的威信,几句话一说,那些人停下了手。
    此人中等身材方脸,由于长年在地里干活,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稍有些谢顶。,只见他走到黄鸣人呢的旁边,扯开了喉咙:
    “李书记,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以前把我们富农看成朋友,减租减息那会儿,你们打鬼子我们出钱出力,你们跟国民党干,我们也都很配合的啊,可是,你们这回下毒手,我们也是害怕没有办法了,对**,我们这些人都是拥护的,乡亲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
    “是”
    “我们拥护**。”
    这名叫黄立志的男人,此刻控制了局面,只见他话锋一转:
    “李书记,你们**自己说,打天下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那么请问,我们这里有一批富农,中农,我们都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慢慢才过上了好日子,我们不杀人,不放火,与邻里乡亲友好相处,请问,你们工作组的同志为何要对我们也赶尽杀绝,难道你们**得了天下,也要大家全部继续做穷光蛋,你们就开心吗?我远房表哥,在临江城里,人家开了个皮鞋加工厂,雇了几个人,政府不但不镇压,反而问寒问暖,多多帮助,可是我们这里倒好,雇几个人帮我们干活,给工钱,给吃给住,你们为什么就容不得呢?”
    黄立志的这番话,立刻得到了一批富农中农的应和。
    “**说话不算话”
    “不许我们没有错,为何要批斗”
    “跟他们拼了”
    。。。
    人群中一阵阵的吼声,让县委的一批干部和公安人员有点不知所措。
    渐渐的,对面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这边的干部有些慌张了。
    如如果说分土地,那是每个农民的心思,但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所有地主一律镇压,对依靠自己的劳动首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自耕性质的富农进行批斗,尤其是对所有曾经雇人帮忙的中农、贫农,也一个个进行登记教育,这就触犯了众怒。
    这时候,任何一个有点威信的人,很容易地就能把这股抵触和愤怒,凝聚起来。
    李书记一看,土改运动还没正式开始,难道就被这帮乌合之众给破坏了不成。
    他回身叫过公安局的张局长,严厉地下令:
    “张局长,给他们的时间即将到达,我命令你,准备进攻,坚决消灭这些仇阴谋推翻新政权的敌对分子。”
    那么多人面前,作为下级,张局长没办法不执行命令。。
    手一挥,一排公安端着各类枪支,冲了上来。
    眼看,一场不对等的血战即将开始。
    “助手”
    话音未落,公安人员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们市局的局长来了。
    张局长飞快地擦了一把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里暗道,天啦,晚来一把,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乔向文已经到了一阵子。
    把车子停在很远的地方,然后关照几个人悄悄地过去,他要好好看一看事情的真相。
    小马紧张地跟在他后面,手枪子弹瞧瞧上了膛。
    李书记一看,来了救兵,赶忙上前招呼:
    “乔副主任,您来得正好,我们正要申请支援呢。”
    乔向文动声色地摆摆手,示意他退后。
    看着激愤的人群,看着十多名工作组的成员被绑着,他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
    “乡亲们,你们听我说”
    还没等他说完,,对面一个黑汉子,扬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朝他头部抡过来。,
    乔向文眼明手快,身子一侧,黑汉子前倾,身子打不住,踉跄着,乔向文看准时机,把脚朝他脚踝轻轻一勾。
    黑汉子把持不住,一个筋斗摔在了地上,疼得丢下手中的棍子,趴在地上,挣着着要爬起来。
    没等乔向文吩咐,警卫员小马一个箭步,踩在了黑汉子的背上,手枪拔了出来指着他。
    “这人是谁?身上那么好。”
    “这人穿军装,难道是解放军来镇压我们了。”
    这时候,县委的李书记急忙跑到前来,拿着小喇叭就喊了起来:
    “大家听着,这是临江市军管会的副主任,也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乔向文同志,专门从临江赶来,你们休得无礼。”
    这么一介绍,对面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临江的领导也已经赶过来了。
    乔向文推开李书记递过来的喇叭,示意小马把黑汉子放开,看着他又惊又恐地跑回到人群里,这才不慌不忙地块开了口:
    “张家店的乡亲们,我赶到这里,就是来听大家的意见和心里话的,你们有啥话,现在都可以说出来,但是,对话之前,我就有一个要求,你们先把工作组的人放了,你们有啥话,找政府反映,完全可以,但是,你们围攻乡政府,还劫持工作组,这是十分错误的,现在就是你们纠正自己错误的时候,你们现在主动放人,和我们军队前来营救,这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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