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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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美人-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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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坦然起来,定了定神,想起彩子的话,摆出一副“我是家政女王我怕谁?反正我没错”的高姿态出来,眼睛看着他:“这个事情嘛,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是……”
  他身高185,她海拔158,正宗哈比星人。山东人身材大多高大魁梧,她却属娇小玲珑型,体重常年保持在45kg上下,除非生病,一般浮动不会超过1kg,总之是山东大妞里的一个异类。她有时和人家说起自己是山东人时,别人就会怀疑地看着她:就你这小身板,会是山东出来的?你确定你是巩俐和张雨绮她们的同乡?
  本来她穿高跟鞋勉强能到他脖子那里,今天为了干活方便,特地穿了较为舒适的平底鞋来,所以即使身板挺得直直的,也只有他的肩膀那么高。这个身高差距,她在他面前即便摆出再高的姿态,也毫无气势可言,除了泰山压顶似的重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年末事情较多,可能日更保证不了了……一周五更还是可以的……所以,请允许作者一周休息两天……
  等过段时间忙好了,会尽快恢复日更……
  目前暂定每周的周一、三休息……
  么么哒~~~


第124章 22。9。28
  五月被堵在门口,眨巴眨巴眼睛,和泽居晋对视几秒钟之后,终于因为心虚,还是慢慢转过脸去,不敢再对上他的目光,也不敢再去看他的脸。气势一旦弱下去了,说话的声调自然而然就降了下来,说:“……就是,我是藤川涉外家政派来的临时保洁人员,今天泽居桑你的房间都是我打扫的哦,不是我夸口,打扫得肯定比以前任何一个阿姨都干净,像我这样卖力的保洁人员天底下难找第二个出来。欢迎老板你去检查哦,如果有宝贵的意见,可以随时向我提哦……但是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住这里,今天只是碰巧而已……唉!”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胡言乱语了一通,然后低垂着头站在他面前等他发话,态度老实得跟犯错挨训的小学生一样。
  泽居晋长长地哦了一声:“知道了,又是兼职对吧?”
  “……哪有,进津九后第一次而已。”
  “很缺钱?”
  “钱好像没有不缺的时候……”她一旦慌乱,往往就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不受大脑控制,而且有时候越急,话越说不利索。一句话才出口,觉得很不妥,忙又摇头说,“不是抱怨津九的工资不高,虽然实际是不怎么高……不对不对,我想说的是,我还要读书,没有时间兼职,也没有穷到必须身兼数职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今天做保洁人员,只是帮人家一个忙,还人家的一个人情而已,当然,不是无偿,报酬还是有的。”
  “还人家的人情?你到底有几个恩人?人情还了一个又一个,很忙嘛。”
  他语带嘲讽,她脸皮发烧,心中一阵莫名羞愧,于是对着手指为自己辩解:“我这人心地善良,人家帮我一个忙,我就记在心里,总想着要报答别人,没办法……”
  “哦……”拖着长长的尾音,“没看出来,原来是有恩必报的仙鹤姑娘。只是,你的恩人未免太多了。”
  仙鹤报恩这个日本家喻户晓的故事,作为一个学了几年日语的人,五月自然也看过。这故事说的是一对贫穷却心善的老夫妇在野外救了一只鹤,一段时间过后,老夫妇忘了这桩事情的时候,突然有个孤身的年轻姑娘来敲门,求老夫妇收留自己,说自己不但会织布,而且只吃很少的饭。
  老夫妇无儿无女,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当下就答应了,把她留在家里,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姑娘果然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饭吃得很少,但布却织得又多又好。她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把自己关在一间小屋里织布。只是,她织布时不允许别人去观看,再三交代老夫妇说:“我织布的时候不能被人看见,一旦看了,我就不能再留在你们家了。”
  老夫妇原本家徒四壁,但自从收留了这年轻姑娘后,每天靠卖布赚钱,家中日子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好过。某一日,老婆婆闲极无聊,想去看姑娘怎么织布,老头子说:“不行,姑娘不让我们看。”
  根据一切故事该有的套路,这些人好日子过久了,就要生点幺蛾子出来。老婆婆好奇死了,一定要去看。说:“我就看一眼,偷偷看一眼就走。”
  反正唧唧歪歪和老头子歪缠了半天,老头子说不过她,干脆和她一起去偷看。二人跑到小屋里,沾了唾沫,戳开窗纸,往里偷看,见小屋里并没有什么姑娘,只有一只白鹤在忙碌地织着布。布匹的原料不是棉线,也没有其他,而是鹤的羽毛。鹤用嘴拔下自己身上美丽的羽毛,放到织布机上,就织出美丽又结实的布来了。
  老夫妇两个还没来得及诧异,鹤就已经察觉到了,又化作成那个年轻姑娘出来,往二人面前一跪,说自己是前来报恩的仙鹤,又流着泪说,既然被察觉了真身,就无法再留在凡间,只有回到天庭去了。巴拉巴拉巴拉。话说完,“哗”地一声,展翅飞了。留下老夫妇两个追悔莫及。
  总之,这种报恩故事,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一个版本,主角不是田螺,就是仙鹤,反正是各种动物就对了。
  看泽居晋转身往里面去,五月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说起恩人,其实你也算呢……不过呢,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我以后只专注于自己的本职工作,放心好了,老板!”
  泽居晋换了拖鞋,进了客厅,把头上棒球帽摘下,往茶几上一丢,再取下腕上的精工机械表,随手捋了下头发,转头和电视说了一句话,电视屏幕转亮,是NHK电视台,正在直播一场棒球赛。他再一回头,看见跟进来的五月,又有点困惑起来:“仙鹤姑娘,你还有什么事?”
  五月低着头,不说话,伸手指了指沙发上自己的小包。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进厨房间,拉开冰箱,拿一瓶巴黎水出来,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两口。她知道他拿的这瓶是西柚味的,他没回来时,她在厨房擦拭冰箱门时顺便研究过。
  他半瓶巴黎水喝掉,看着束手束脚站在沙发旁,看看电视,又看看狗的五月,挑了挑眉,用眼神问她:还没走?有其他事?
  她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喏,还差十分钟才能结束。我收了人家四个小时的酬劳,就要做足四个小时,提前走是不可以的,我也要不好意思的。”
  “你准备在这里站到规定时间?”
  “卫生是打扫好了,我正在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的工作要做……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他把巴黎水喝光,空瓶子递给她:“拿去丢了。”
  厨房间的垃圾桶就在他身后两步远。得,丢就丢。
  丢好玻璃瓶子出来,见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一端,狗蹲在沙发另一端,肉多毛长的肥屁股底下,正好是她那只小包。一个沙发,一人一狗,各占半边,他翻手机,狗看电视,画面很和谐很美好。只有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脸尴尬,手脚都无处安放。
  她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贴着墙小心站好。他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问:“刚才下楼去干什么?”
  “丢垃圾去了。”
  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垃圾有没有分开丢?”
  “有,有!”她赶忙毕恭毕敬地汇报,“丢的时候,按可回收和不可回收分开了。”
  他略点一下头,伸手给狗顺了顺了毛,狗嗲了吧唧的往他腿上一倒,摇着尾巴,露出肚皮来撒娇。切,死狗。
  她悄悄地看了看手机,还有七八分钟,时间过得太慢。算了,实在太煎熬,跟受刑一样难过,还是回去吧。想来他也不至于为这几分钟打电话向藤川家政公司投诉、要求赔钱什么的。正琢磨怎么开口向他道别,他忽然说:“还有件事,麻烦你去一楼服务台把我的球包拿上来。”说是麻烦她,眼睛还看着手机屏幕,都不带朝她瞄一下的。
  得,去拿就去拿,有什么了不起。
  乘电梯下去,到了一楼服务台,向服务台的美女报了3606泽居晋的大名,美女忙说:“啊,泽居先生刚刚寄放在这里的高尔夫球包啊,在的在的,请稍等一下,我拿给你。”
  妈的,球包差不多和她人一样长,还沉。她试着抱在怀里,视线却被挡住,路都看不见。转为拽着拉着走,挪了两步,发现球包底部原来带有滑轮,重新摆正好位置,放在地上拖着走。走了两步,美女前台在她身后叮嘱:“小姐,大理石地面很滑,走路当心点哦。”
  妈的,原来看到她摔跤的不止菲佣一个。她回头从鼻子里“哼哼”假笑两声:“啊,这样啊,不要紧,谢谢。”
  今天诸事不顺,出门前该先翻翻黄历的。
  电梯里,关老师突然来了一个电话,问她:“听说你去做临时保洁员了?真的假的?”
  她搂着高尔夫球包,一肚子的话不知从哪里说起,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是啊,正在前线忙活着呢。”
  关老师一惊:“瓦特?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彩子在说笑呢。可怜孩子,谁叫你答应她的?干不来的事情,就干脆拒绝么好来,干嘛要勉强自己,傻不傻呀?对了,有没有付你三倍工资?”
  “差不多吧,一天一千四,就金额来说,还挺满意。”
  “喔哟,这还差不多,否则我要替你打电话抱不平的。总之辛苦了,发一桃!”
  “嗯,正奋斗着哪。水深火热,苦大仇深。”
  吭哧吭哧把高尔夫球包给拖到3606门口,敲了两声门,没人理睬。她干脆自己掏钥匙打开,厅里没人,只有狗蹲在那个她想要吃喝拉撒都赖在上面不下来的沙发上看电视,屁股下面还是压着她的包,都不带挪一下窝的。她放下球包,问狗:“老板人呢?”


第125章 22。9。28
  狗转脸看她,伸鼻子嗅了两下,她害怕起来,软绵绵地威胁那肥狗:“你不要看着我,也不要动啊,你动我就喊人了啊!告诉你,不要以为你肉多个子大我就会怕你,我是不会怕你的!”
  狗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转脸看电视去了。她就知道,这是只又懒又蠢狗。这样的狗,养它何用?
  害怕惊动看电视的狗,她就踮着脚尖,跟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往厨房间探了探头,人不在,又转到了卧室门口。时间到了,她要走了,走前和主人家说一声,也是最基本的礼貌。
  泽居晋人在卧室里,正在换衣服,五月进去的时候,他上身□□,下面换成一条丝绒运动裤,刚才外面穿的运动装已经脱掉,丢在脚下。他这条丝绒运动裤是她刚刚亲手熨烫过的,熨烫时顺便研究了一下,牌子好像叫做LoroPiana,不知道是哪里的牌子,但摸着很舒服,面料又滑又软,由羊绒和真丝混纺而成,看着非常高级……的秋裤一条。
  她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正想着要不要转身躲跑,泽居晋却已经看见了她,大概对她的神出鬼没和阴魂不散也颇为困惑,原地怔了一怔,似乎还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赶她走,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泰然自若地弯腰从床上捡起一件圆领长袖T恤,自顾自往身上套。
  五月伸手遮住眼睛,说:“那个,老板,我来是想和你说,我要……”从手指缝里欣赏了一眼他□□的上身,他腹部上肌肉一片,由八小块组成,这下子可以完全确定,他肌肉不是画上去的了。咦,她来是想和他说什么来着?
  泽居晋换好衣服出房间时,五月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来,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向他道别的,忙说:“我,我看时间差不多了……那个,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偷看你……”咦,又忘记要说什么了。妈的。
  泽居晋径直从她身边经过,到客厅里,从茶几上拿起钱包,打开来,说:“还有一件事情,去帮我采购点东西回来。”伸手过来,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卡片,是她上次陪他去银行办工资卡时申请的信用卡。
  五月说:“啊?可是……”看见他放在茶几上的精工机械表,突然又想起来了,“可是,我差不多到了,嗯,到了……”
  “到了什么?”眼睛看着她,信用卡仍然没有收回去,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
  “没,没什么。”五月的心一虚到底,不敢看他的眼睛,麻溜的把卡给接了过来。不就是再跑一趟腿么。得,去就去,这叫买四赠一,反正她的时间不值钱。而且门口就有一家日系超市,不是叫city's super,就是叫super city的,一来一回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而已。于是问他,“请问需要些什么?”
  “一公斤装的牛排两份,纳豆两盒,金枪鱼罐头三到五罐,酸奶和冰淇淋各两盒。”想了想,“薯条三兄弟,原味,随便几盒。”
  五月在他手底下工作了这几个月,知道他对人对己要求都高到过分,甚至可以称之为苛刻,连文件上的标点符号他都会反复斟酌。她最初做的报表资料等,提交到他手里,都是改了又改,返工无数次才能通过。出于习惯长时间养下来的习惯,一听他说话,她赶紧拿手机出来记录,恐怕漏记一个字。
  泽居晋接着说:“纳豆如有京都的,尽量选京都产,其他地方一概不要;酸奶的牌子你去冰箱里看一下,一定要同一品牌;冰淇淋你自己挑选,里面要有大块果粒的那种,巧克力味道的不要……要不还是哈根达斯吧。”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不要去门口超市,去新鲜馆。”
  五月把他的要求一一记录在记事本上,翻着小白眼去了厨房间,拉开冰箱门,干脆拍了张照片,然后转身出去。他这时已经走到露台上去抽烟,一边给谁打着电话。暮色中,烟头一明一灭,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不知是不是给他那个漂亮女友打的。她白天竟然会以为他是gay,心瞎了,眼睛也瞎,都没认出那个突然出现的女郎是他女友,明明见过两三次的。妈的。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赶紧又回去,他还在讲电话。看见她,把香烟从嘴唇间拿开,夹在手上,不徐不疾地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问她:“什么事?”
  她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刚才忘记问了……请问,你信用卡密码是多少?”希望不要是他女朋友生日之类的,太俗。
  他说:“不需要密码。”
  噢,这就好。她拎着购物袋,兜里装着手机和信用卡出了小区。她印象里新鲜馆好像就在这附近,走走就能到的距离,但天已经上了黑影,她又没什么方向感,有点吃不准,于是就去旁边小店找人问路。
  从附近房产中介门口路过时,看见黑人小哥还没下班,正靠在门上招揽顾客呢。黑人小哥竟然还记得她,远远地就向她打了声招呼:“空帮哇。”
  晚风一吹,她心情渐渐好起来,微微一笑,也怪腔怪调地学他说了一句:“空帮哇。”
  黑人小哥打手势请她进去:“到早,到早。”请进,请进。
  她摇摇头,快步走开,走了两步,突然却又站住,倒退回来,问黑人小哥:“哎,那个,问一下哈,你知道这附近的新鲜馆往哪个方向走?”
  黑人小哥摇摇头,再问:“你是中国人?”
  她说:“是啊,咋啦?”
  黑人小哥气运丹田,拉开架势,张口就喊起了广告口号:“逃离蜗居,远离宿舍!做个有追求的人,住个有气质的房子——”
  什么时候连非洲的难兄难弟们都开始搞起地域歧视来了?日本人要是不爽就天天换房子,而中国人就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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