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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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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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预备狠狠和他交锋几句,朝他展示对顾柔的所有权的国师,被这突如其来的致歉给闷住了,霎时间无数激烈言辞堵在嗓子眼,憋得他说不出话来。
  
  这就完了?
  
  跑到他的领地,冲他扬扬爪子,然后见势不妙就跑了?
  
  国师长长呼出一口气,带着满腔的郁火。
  
  他定住了情绪,不带感情色彩地道:“元中不过多关心了本座几句,又何罪之有呢?本座乏了,不能再招待你,你先下去罢。”
  
  “末将告退。”
  
  冷山一走,国师少有地生起了闷气。这个冷山!对他的小姑娘果然关心过头了,而且自己太忙,没有对方那么多时辰朝夕相处地去陪伴小姑娘。虽然他内心早就打算尊重她的想法,让她留在白鸟营,可是一想到只要她出任务,难免跟冷山朝夕相对,他总归非常不痛快。
  
  尤其那一日她从山壁上下来,冷山奋不顾身地抱住她的情景,真是让他焦虑不安。
  
  他感觉自己的心尖子马上要被人割走了。他对此深感愤怒,却不能发作,因为他也不得不承认,冷山这个人,除了个人观感上令他不爽之外,竟然没有别的缺点。
  
  国师思来想去,以自己的身份,若同冷山置气未免太过幼稚,有失身份。
  
  ——但是跟小姑娘就不一样了,小姑对他百般信任,只要他耐心同她讲明白道理,她便会对他言听计从。
  
  国师想到小姑娘,心情便乌云转晴,松快了起来。
  
  没错,与其跟那甚么冷山相互甩爪子亮牙齿比谁嚎得响,还不如回家好好给小姑娘上上课。
  
  国师豁然开朗,趁着今日军务不忙,赶紧从官邸的临时书库里翻了几卷女戒女德,急忙忙地回行辕找顾柔。
  
  顾柔正在院子里擦拭潮生剑,自她去药王谷以后,这把剑一直托宝珠保管,如今拿出来试试锋芒,想着说不定去益州郡之时,能够派上用场。
  
  她擦拭完毕,见那潮生剑的锋刃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时兴起,便顺手玩个花式,上手舞了数招。忽然一剑甩出,却见剑尖指着的方向,国师穿过垂花门进来。
  
  她忙收了剑,喊了声大宗师。
  
  ——顾柔原本为着父亲亡故等诸多烦心之事郁郁不乐,然而见了他,却愁眉一展,俨如向阳的绽开的花朵,忧郁的小脸上有了笑容。国师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犹豫了:她已经藏着这许多心事,他若再给她讲些严肃古板的训|诫,岂不是要将她压垮?
  
  他想到这里,立刻把腋下的两卷女戒女德给夹紧了。果然这些读物太过严肃沉闷,不适合小姑娘。
  
  可是,顾柔已经瞧见了,挂剑在腰间,凑上来问:“大宗师,今个读什么书。”
  
  幸好他机智,马上道:“今日不读书。”说着夹紧了书卷,假装那是刚带回来的公文。
  
  “噢,”顾柔很有些失望,“那我再练会儿。”
  
  她正要往院子中间去,被国师叫住。他冲她招招手,示意她把屋檐下的藤圈椅子拖过来:“今日不读书,本座讲故事给你听,你听么?”
  
  顾柔精神一振,高兴了:“听。”大宗师讲的话,她都爱听。
  
  趁着她搬椅子的空档,他赶紧把手里的女戒女德从窗口丢屋里去了。藤圈椅子拖过来,他将顾柔抱到腿上坐,搂着她一边晃悠,一边问:“早上吃什么了?”
  
  “地瓜、鸡蛋羹,大宗师你今天给我讲什么故事。”
  
  他其实没想好,这会儿来主要是受了冷山那边的刺激,想要给小姑娘敲敲警钟,让她自觉跟冷山保持距离;可是又顾虑把话说得重了,令她难过,于是想来想去,还是讲个故事,徐徐引入,不知不觉谈到这个话题才好。
  
  他道:“那就讲孟姜女哭长城。”
  
  顾柔愕然张了张嘴,他觉得不大恰当,孟姜女虽然专一,但这故事的确也忒惨了点,连忙换下一话题:“那讲孔雀东南飞。”
  
  顾柔道:“我读过。”这个故事更惨。
  
  国师灵光一闪:“鹊桥会。”这个总算大团圆结局了罢。
  
  小姑娘不满意地撇起了嘴巴,撒娇:“年年过乞巧节,谁还会不知道牛郎和织女嘛!哎呀大宗师,你怎么心不在焉,你是不是哪里不高兴了。”
  
  他确实不高兴,都为那冷山;可是他决不能承认自己这份不高兴,尤其是因为冷山不高兴。这样就好像显得他气量狭小,先输人一筹那般。
  
  国师扶着额头,想要达成这份谈话的目的,还当真有些难。
  
  顾柔坐他腿上,这会儿自己翻过来,面朝着他,瞅了他一会儿,问:“大宗师,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啊?”
  
  他抬起头来,见她善解人意的大眼睛,随着她日渐成熟,愈发地闪着清媚又温柔的光芒,他心被软化了,也不想跟她耍花腔,便道:“本座想跟你讲从一而终这件事——你懂什么叫从一而终吗?”
  
  顾柔点点头:“就是要专一,要矢志不渝。”
  
  “不对,”国师指着自己,道,“从一而终就是一日为夫,终身为夫;对你而言,我就是一,我就是终,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你懂吗?”
  
  顾柔脸红了,怎会有这般简单粗暴的理解,她咕哝道:“那是自然……难不成还会有两个。”
  
  “当然不可以!”国师只听到后面半句,急了,搂着她腰肢晃了两下,“本座刚刚的意思你听明白没有?”
  
  “哎呀,”顾柔眼神往下飘,掩饰着害羞,“懂了懂了。”
  
  国师不满她这敷衍态度,硬是把她小脸给掰正,朝向自己:“不行,你看着本座的眼睛再说一遍。”
  
  顾柔躲不过,抬起头来哼哼道:“你讲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是要我只喜欢你一个啊。但你不讲这么多,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说罢,搂着他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个响。
  
  随着“啵”地这么一声,国师瞬间神清气爽了:倒底是他的小姑娘,肯定离不开他!
  
  然而,他轻轻咳嗽一声,气正神清地反驳:“本座不过是见你成日在此郁郁不乐,怕你胡思乱想才……”说到一半,心中转念,再同她确认一次:“那你以后也只倾心本座一个人,对罢?”
  
  顾柔笑道:“嗯。”捧着他的脸,正要吻下去,突然见他眨了眨眼,满脸严肃道:“那假设本座跟冷元中同时落水,你会先救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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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柔莫名其妙:“谁?”

    “冷元中,冷山。”

    顾柔更诧异:“大宗师您不会游水么?”

    国师皱眉:“这岂是重点所在;卿卿你快些回答本座的问题。”说罢捧紧了她腰肢;目光里透出些许焦躁。

    “我当然先救您了。”

    他一听;正要乐;又听她紧跟着道:“冷司马水性那么好;弓马弋猎无所不精,怎么可能会弱到需要我来救。”

    “……”国师噎得说不出话来。

    想必是这个比喻不大恰当;他转念一想,又道:“假设洛阳发生□□,本座跟冷元中都快饿死了,你要是还有一口吃的;你给谁吃啊?”

    顾柔不以为然:“一口吃食怎么可能够吃;我们三个还是都会饿死。”

    再者,洛阳大晋国都;周边有好几个粮仓;再怎么饥荒;也不可能饥荒到洛阳。大宗师这个比喻,真是太荒谬了;压根不可能发生嘛!

    可是;她一瞅,发现国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顿觉自己轻率了,这个随口来的回答一定不合他心意,赶紧认真思考了一番,重新认真作答:“我应该会给冷司马吧。因为我给你,你一定舍不得吃会给我,我又不想一个人吃独食,还是陪着你挨饿好了。”

    国师听着那头一句,差点没怒,听到后头,转怒为喜——小姑娘想着和他同进退,说明她只拿他当自己人,若是这样,陪她受罪也开心。他马上高兴了,点头认可了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以后你见到冷元中,须得同他保持至少三尺的距离。”

    顾柔愣了愣,这却又是为何?

    “不为什么,总之你记得便是了。”他不由顾柔分说,握着她腰站起身。顾柔只觉身子一轻,被他举了起来,她忙撑住他的肩膀:“大宗师?”

    国师仰望她细细端详,只觉蓝天白云配上白皙水灵的小姑娘,真是上天赐给他再好不过的礼物了。他不觉露出笑容,举着她原地转了一圈。

    顾柔的长头发裙摆一般在风里飞起来,天地都跟着他的脸在旋转,她腰里痒痒的,咯咯冲他笑,这两日的悲伤和沉闷终于一扫而空。她幸福地落下来,挂在他腰上,搂着他脖颈心想,虽然爹走了,但是幸好,她还有大宗师。

    ……

    顾柔回到白鸟营时,白鸟营正热闹。

    向玉瑛手下的士兵活捉了敌方的两名铁衣骑士,他们一回来,便引起了轰动。大家蜂拥而上,都来围观。

    “闪开闪开!”向玉瑛押着俘虏走在前面,俨然已经是一个称职的都伯了,顾柔在人群中踮起脚正张望,忽然身后教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立即回过头去。

    是冷山。顾柔连忙站住脚跟,朝他行个礼:“冷司马。”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顾柔笑着同他道,“大宗师让我回来呢,他说我天天念,把他的头都吵痛了,让我回来看看小鱼她们。”提到国师,她话语里便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娇嗔。

    冷山上下打量她,见她气色红润,面带笑容,想来已经平复了情绪。他稍稍放下了这些日悬着的心,然而同时,心情也很复杂。

    看得出来,国师并非他原先想象那样,只是把她当做玩物;他对她当真极好,只怕世间找不出第二个来。

    冷山想到此处,既是替她庆幸,又是倍感失落。他内心之中已经承认了对顾柔的感情,却还没有做好彻底失去她的准备。

    然而,她根本不属于他,又谈何失去……

    “冷司马,冷司马?”顾柔歪过头,奇怪地打量他,“您怎么了?”

    他醒过神,冷下脸道:“没甚么,你快去换兵服,穿这身东西站这里,成何体统。”

    顾柔低头一打量,她走的时候急,也没带白鸟营的鹰服,此刻还是穿着药王谷里的一套当地服饰:“噢,是!”匆匆地去了。

    她穿那苗疆女子的服饰,下面是一身绣花短打,露出雪白的一段脚踝,上面挂着一圈银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冷山在后头盯着她背影看,直到她窈窕纤细的身影消失,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像是又魔怔了。

    明知不可为,却忍不住去想,正当他兀自出神之际,老熟人来了,轻轻搭上他的后背,叹气:“喝酒去?”

    冷山回过头,看见孟章,点了点头。也好,这会儿,他正求一醉。

    这会儿深秋快入冬,县城里显得萧条,孟章和冷山二人在街上随便寻了家小酒馆坐下来,要五斤牛肉,三斤白酒。

    跑堂的伙计乘机推荐道:“客官,咱们家自酿的苦荞酒乃是一绝,要不要给您弄半斤尝尝?”

    孟章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大手一挥:“得,有什么好吃的全上来,差不着你钱。”“哎,是,多谢二位军爷。”伙计捧着欢天喜地而去。

    孟章是个心直口快的,这会儿酒还没上,他肚子里的话就憋不住要往外冒。他看边上的冷山一眼,有几分犹豫,但最终还是道:“元中,我也有句话问你,你拿不拿我当兄弟?”

    冷山拿起菜碟里一粒花生,心不在焉地剥开,随口道:“你有屁就放,别绕弯子。”孟章的尿性,他还能不了解么,必然后头是有些麻烦事要同他开口相求。

    孟章还不放心,又道:“那我问你,你可别恼——说好了,你不许恼。”被冷山冷瞟一眼,孟章清了清嗓子,凑过去小声问:“元中,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成家?”

    冷山肩膀一耸,嘴里嗤笑,他看向孟章,反问:“你看我哪有工夫。天天泡在白鸟营,我找谁成家去,我他妈找你啊?”

    唉!要是真找他老孟章,倒好了,也没那么多麻烦。孟章重重叹了口气——他心思敏锐,又跟冷山共事了许多年,那天看见冷山跳下河不顾一切地冲进火场去救顾柔,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那场面彻底将河对岸的孟章惊呆了。当时他便起了疑,以他对冷山为人的了解,对方绝不会是这般冲动欠考虑的人。

    就在方才,他看见冷山看顾柔的眼神,那哪里是一个上级对下级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看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种种压抑和纠结的眼神,看得他孟章心惊肉跳。

    这还得了?跟谁三角恋不好,偏生是顾柔。本来大宗师跟顾柔两个之间就是一滩子浑水,相识以来惹来不少麻烦,至今尚未修成正果,这可不能再乱上添乱了。孟章料定冷山这么下去决不会有好结果,他琢磨着不好好规劝他一番不行,才把他拉到这个小酒馆里来。

    酒和菜上来了,冷山先饮一杯,孟章怀着心事,刚举杯,就听冷山道:“就你这么喝,是怕那点薄肠弱胃不够折腾的了。”

    孟章因为常年在外出任务,饮食常常混乱,得了个胃心痛的老毛病,冷山见他心事重重,一口菜都没下嘴,就要喝酒,便拿走他的酒杯,给他拾起筷子递过去:“先吃两口。”

    孟章哪有心思吃菜喝酒,牙一咬,豁了出去,冲他道:“元中,你快把脑子里的东西捋捋干净,可别昏了头!”

    冷山一诧:“怎么了?”

    “你不该动顾柔的心思,她是——”孟章说到这里,生怕惊动旁人,特地四下环顾,压低声音,“她已是大宗师的人了!”

    冷山面色一沉,顿时笑容尽收。他将孟章的筷箸放在他面前,紧紧抿起的薄唇下面,似乎压抑着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孟章叹气,安慰:“谁让你看上的是顶头上人尖儿的女人呢,女人如衣服,这件不成就换一件穿,你把她忘了吧,算兄弟求你。”

    孟章很清楚,冷山和他们不一样,论出身,论才学,论功勋和资历,他无懈可击,终有一日他会有锦绣前程,前途无可限量;如果在这种时刻得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必然会给他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他非规劝冷山不可。

    冷山仰头,将杯中金黄澄清的酒液一饮而尽。

    苦荞麦酿造的苦荞酒,清香自然,不燥不烈,入喉不但没有带来丝毫麻醉,反而更令他感到痛苦而清醒。

    这酸涩的感觉难以言喻,这里的酒已不能够满足他今夜但求一醉的需要,于是,他站了起来,拾起桌上的佩刀,拇指从掌心弹出一粒碎银落在桌面上。

    “老弟,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孟章伸直了脖颈,想要叫住他,却突然又明白,冷山是叫不住的。他那个人的脾气,认定一件事,悬崖绝岭也要往下跳,谁也拉不回来。

    眨眼的功夫,冷山已消失在酒馆客来客往的门口。

    孟章心焦万分,他拾起桌上那粒碎银,指甲在上头用力地掐住一道印儿。

    正在烦心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一声惊喜又娇羞的招呼:“孟军侯!”

    孟章回头,看见祝小鱼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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